《橘猫杰克》清塘虾

7、虐猫

　　又过了两天，杰克终于见到美妞所说的“偶尔来家里的人”。
　　这人是江哥同学，朋友很多年，他到江哥家里来很随便，一进门就开始挨个欺负每个宠物，揪美妞尾巴，揉巴斯脑袋，把脚搭在笑笑身上，还高高举起霹雳，惹的她一个劲叫。杰克藏在角落里不露身形，他挨个欺负完所有宠物都没发现家里还多了一只猫。
　　“你快放下她吧，霹雳最讨厌你了！”江哥过来救下霹雳，“赵佑平，你别逼我换锁！”
　　“行行行！”赵佑平举起双手，“别人是老婆奴，女儿奴，你可好，是宠物奴，没人比你的猫猫狗狗重要。”
　　江哥一拍他，“人不如狗，有时候真不是一句讽刺。”
　　赵佑平轻轻苦笑一下，转移了话题道，“工作怎么样？忙不忙？”
　　江哥递来一听啤酒道，“没有赛事，我们就不忙。你呢？”
　　赵佑平摇头，“忙啊！我们会有不忙的时候吗？”
　　江哥笑着揶揄，“忙就有钱赚，多好啊！”
　　赵佑平瞪他，“那你干嘛不好好赚钱？”
　　江哥呵呵笑起来，“我用不着啊！”
　　“唉！”赵佑平叹气，“我倒是用得着，可惜没人愿意跟我用啊！”
　　江哥拿起啤酒跟他撞撞，“那还不抓紧时间出去找，总混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
　　赵佑平似笑非笑瞟他一眼，“哥们也不是那么没人性的人吧？！不解决你这孤独终老的家伙，我哪放心到外面花天酒地！”
　　“千万别！我活的舒心潇洒，你可千万别解决！”江哥举起啤酒喝了一口。
　　赵佑平看了看他问道，“哎我说，你真的不找啊？”
　　“宁缺毋滥！”江哥摇头。
　　“不是，你处都不处，怎么知道别人就滥？”赵佑平皱眉。
　　“因为我不信回头是岸那一套。”江哥笑。
　　“唉，算我没说！”赵佑平再次叹气，“对了，前两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想考咱们学校研究生因为虐猫视频被拒那个。”
　　“不知道啊！”江哥摇头，“唉我看不得这些东西，不会点开的。”
　　“那男孩成绩挺好的，专业第一，但他自己发过好多虐猫视频，因为这个被判定思想品德不过关，被拒了。”赵佑平边说边拿起手机，“我同事的弟弟跟他是同学，据说有好几只小猫都是领养的，被他活活折磨死，你看看这照片。”
　　江哥被血腥的照片刺激的一跳，“我操！”
　　家里宠物都被他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纷纷朝他看来。原本藏起来的杰克也从沙发角落里晃着走出来，冲他喵喵叫着问，“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呀，什么时候多了只小猫？”赵佑平丢下手机，冲杰克走去。
　　机灵的杰克马上躲开他向江哥跑去，江哥一手捞起他搂在怀里，“他刚来没几天，特别可爱的小猫，你别吓着他。”
　　赵佑平伸出一根手指揉杰克的头，“没多大吧，看着这么小。瞧把你宝贝的，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儿子呢！”
　　江哥把杰克放在桌上，跟他贴贴脸道，“我可生不出这么可爱的儿子！”看了眼赵佑平道，“快别看你那手机了，看我儿子洗洗眼睛吧，那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赵佑平却没动，眼神在手机和杰克之间晃了几圈道，“你别说，被虐死的这只小猫，跟你儿子还真像啊！就是颜色略浅一点，耳朵上缺了一块。”
　　杰克心中一动，跑了几步也凑过去看手机。
　　只一眼，他就被吓呆了。
　　那小猫已经惨死，混浊的眼珠上插着几根牙签，舌头伸出嘴巴，被割出几个豁口，脑袋边耷拉着一只爪子，肉垫全没了，只剩下几个血窟窿，脖子上和一侧脸上的毛全是血迹。
　　杰克确定，那是他的姐妹，那只被棒球帽帅哥领养走的，颜色最浅的姐妹，她的耳朵上有个伤口，杰克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样的豁口。
　　江哥抓过杰克，再次把他搂好，亲了亲道，“平安不看这个，太吓人了！赵佑平把你手机收起来，这种东西看得人瘆的慌。”
　　“不看不看，我就知道你受不了！”赵佑平应声锁屏，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杰克喵喵两声，忍不住抖。
　　“唉，当初这新闻刚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骂学校，现在骂咱们学校的人不见了，全是骂那小孩母校的。”赵佑平笑着摇摇头。
　　“嗯，养不教，学校之过！”江哥也跟着感叹。
　　“还有人肉他父母工作单位的，”张佑平喝了口啤酒，“还有骂流浪动物救助站的。”
　　杰克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对啊，姐妹是在流浪动物救助站被领走的。
　　“流浪动物救助站只是搭了个桥，碰上什么样的主人全看动物们的运气，救助站发既没能力后续跟踪，也没能力长时间饲养。他们不单没人手，也没资金支持。”江哥也叹着气。
　　赵佑平回过身看向屋子里的宠物，“你这一屋子的宝贝，至少一多半是从救助站领回来的吧？”
　　江哥笑了笑，“全是从那儿领回来的，我是他们的VIP客户。”
　　“这个也是？”赵佑平伸手抓抓杰克的头，“你又去见那个负责人了？”
　　“没有，这个是在宠物医院碰上，陈眼镜跟他们打了招呼直接领回来的。”江哥一手逗着杰克，一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喝。
　　杰克：“喵！”再说说救助站的事啊！
　　“我就说嘛！”张佑平也举杯喝一口，“上次你俩差点动手，就算你肯低头，他也未必愿意再见你。”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低头？”江哥反驳，“你知道他们怎么干吗？找到的小动物，疫苗没打混养在一起，”说着下巴一扬，“这小家伙得了猫瘟，差点就没命了，陈眼镜问了救助站，跟他一起的猫都被领走了，要是主人不给治，能活下来的有几只？”
　　杰克想到自己的兄弟姐妹，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不知剩下的两个如何了。
　　“绝育不给做，最基本的疫苗也不打，被领走的动物也从不做追踪，打着领养的旗号每只动物收100块钱…… 呵，”江哥不再往下说，脸色很不好看。
　　杰克：“喵喵！”还收钱啊？这个我真不知道！
　　“唉，别生气别生气！”赵佑平又撞了一下他的啤酒，“做法确实有待商榷，但他们生存艰难也是事实。”
　　“不是说不能收钱，但至少收一个就管好一个啊，打着救助的旗号收进来十只动物，最后只安全活下来一只，难道是用那九只动物养这一只吗？那这个比率还赶不上人家在自然界讨生活呢！”江哥一说起来就很气愤，捏的啤酒罐噼里啪啦响。
　　杰克一个劲点头，“喵喵喵！”说的好，说的对，我赞成！
　　再看那啤酒罐，冷凝水珠一颗颗流下来，特别像晶莹的泪珠，作为一只不会因难过而哭泣的猫，杰克觉的那罐啤酒在替他为惨死的姐妹流泪。
　　赵佑平不再说话，默默点着头，再次举起啤酒。
　　江哥也不说话，用手指一下下抹掉流下来的冷凝水，就像擦掉一颗颗泪珠。
　　杰克凑近，一下下舔着江哥的手指，连带上面冰凉的冷凝水。
　　“哎哟，看你儿子，也安慰你呢！”赵佑平突然指着杰克道，“你还别说，这小家伙这么懂事啊？哎借我玩两天呗！”
　　杰克：“哈！”滚！
　　“哈哈哈哈……”江哥笑起来，“他不喜欢你，看出来了吧！你别借，刚才还说是我儿子，有借别人儿子玩的吗？”
　　“嘿，小东西还挺凶啊！”赵佑平顾不上跟江哥拌嘴，伸手就抓杰克。杰克反应很快，两只小爪子都伸出来，准备狠狠挠他一下。
　　“哎别上手！”江哥及时阻止赵佑平，“他病刚好，猫三联狂犬都没打过，真让他抓破了，你得去打针。”
　　“哟，这还不让碰了！”赵佑平眼睛一转放下啤酒，“那我欺负巴斯光年去！”
　　杰克：“喵！喵！”快跑快跑，这个家伙要欺负你们！
　　美妞一扭腰从爬架上跳下来，钻到沙发后面；霹雳以最快速度钻进高柜下面；巴斯转了两圈选择离他最近的猫别墅。
　　只剩下笑笑摇着尾巴，“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没地方藏！”
　　杰克果断给他出主意，“到这来，到江哥身边来！”
　　笑笑应声两步跑到江哥腿边坐下，防备的看着赵佑平。
　　赵佑平还没站起来，动物们就纷纷给出反应，一腿弯一腿直的赵佑平愣在当地，连江哥也被这奇怪的一幕惊呆了。
　　“我操！见鬼了这是，他们听懂我说什么了？”赵佑平缓缓坐回座位，目光都涣散了。
　　江哥看着他的怂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你还敢欺负我们家猫狗，小心下次来他们给你下毒！或者说不定在你的啤酒里撒尿！”
　　“你……”赵佑平看看自己的啤酒罐，再看看江哥手臂里的杰克，表情一言难尽。
　　杰克：“喵！”怕了吧？！
　　笑笑：“汪汪！”他们在说什么？
　　杰克：“喵喵！”江哥说他再欺负你就冲他尿尿！
　　笑笑：“汪！”好主意！
　　听风就是雨的笑笑马上付诸行动，两步跑到赵佑平脚边抬起后腿对着他的裤子挤出一管尿……
　　“我操！操操操！笑笑你……江哥你管不管？不是，这都你教的是不是？”赵佑平语无伦次，拼命抖着裤管。
　　江哥也一脸吃惊，完全没想到笑笑竟然会这么干。
　　笑笑一脸自如回到他腿边，舔他的手，用脑袋拱他的腿，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江哥想了半天也解释不出半个字，只好抬头对赵佑平道，“不是我教的，不过他确实很像是在报复你。”
　　杰克当然明白两边的问题出在哪，可他也苦于无法向江哥解释，想了想只好身体力行，晃悠悠跑到赵佑平啤酒罐旁边蹲下……
　　杰克：“喵喵！”明白了吗？就是欺负你！
　　江哥：“……”
　　赵佑平：“真是操了，被你们一家针对！真是满满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