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杰克》清塘虾

42、猫片教学

　　杰克当然不会赞成，要是赞成他第一次就不会逃家了。
　　但现在好像，似乎，大约没太大关系吧！说实在的，自从知道江哥的名字叫祁江开始，杰克似乎就进入了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里，一边能从江哥身上发现许多齐姜的影子，越看越像，越想也越像，一边又在不停怀疑，怎么可能是齐姜？怎么会是齐姜？他甚至连个女生都不是啊！
　　上辈子他早早就被绝育，早到他甚至都忘记自己曾长过两颗毛绒绒的蛋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逃家以保留重要的蛋蛋，要知道他活了两世，都没品尝过与小母猫的鱼水之欢，说起来，简直丢人……
　　但现在，如果江哥就是齐姜，那他最大的夙愿已了，小母猫什么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
　　霹雳跟杰克一样，满腹心思趴进窝里去睡觉，而赞成的美妞和反对的巴斯笑笑则一身轻松，虽然他们每个心里都清楚，一旦江哥做了去绝育的决定，那他们五个的意见就不重要了。说来有趣，命运不能握在自己手里时，心态就会变得很重要，接受这样的安排和不能接受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别也许是一条猫（狗）命。
　　杰克睡不着，心里一直胡思乱想，江哥在做绝育这事上其实一直表现被动，无论是“可能”进入发，情期的杰克，还是第一个到家的美妞，不管多大，她肯定已经到了符合条件的年纪，但在江哥心里似乎一直没有这个念头，也不知他是有意推延，还是真的没注意。
　　窗外传来一阵难听的叫声，浅眠的猫狗们瞬间都醒来，个个支着脖子。
　　又听了几声，杰克确定那是小母猫的叫声。
　　三只猫顺着管道爬上墙头，黑暗中，一只白色的小母猫站在不远处。
　　小猫扭着身体，用后背在墙根蹭来蹭去，听到三只猫墙头上的动静时，屁股突然撅的老高，整个前半身都下压，尾巴却像天线似的竖成一根指着天，两只后爪像幼猫踩奶一般慢慢踏动，踏两下回头仰视墙头，看一会儿嘴上叫一阵，再转回头踩一阵……
　　墙头上三只猫，墙根下一只猫，空气里泛满暧昧。
　　巴斯：“我觉得她是在叫我。”
　　杰克：“是，是吗？”
　　美妞：“……”
　　小母猫扭着屁股，继续“来呀来呀”。
　　巴斯开始动了，爪子抓在墙沿边，要不是太高，恐怕已经一跃而下了。
　　杰克尚存理智，马上劝道，“别去！你会回不来的！”
　　美妞也阻拦，“巴斯，这里太高了，会摔伤的。”
　　“哦！”巴斯直勾勾地盯着墙角下的白色小猫，嘴上只敷衍了一声。
　　“我们回去吧！”杰克想把巴斯带走，主动提出回家睡觉。
　　巴斯继续“哦”了一声，身形却一动不动。
　　美妞声音严厉地说，“巴斯，回去了！”
　　还是“哦”，还是没动。
　　杰克的目光早就离开小白猫了，现在他满眼都是大白猫——生气的大白猫。
　　突然，墙角的小白猫不吭叽了，空气中出现了新的味道，杰克警觉的看过去，灌木晃了两晃，从茂密的树丛里冒出两颗黄荧荧的小点。
　　夜色暗淡，杰克不由打了个颤，想到许多可怕的画面，蛇，鹰，野狗，或者更大的猫……幸好他站在高墙上，相对小白猫安全的多。
　　两颗黄眼珠的主人现身了，原来也是一只流浪猫，只是身材比小白猫大得多，几乎是她两倍体型，全身黑毛乌溜溜的反射着月光，没有一丝杂色，怪不得藏进灌木丛只能看到眼睛。
　　小母猫不再对着墙头呼唤，看清来猫一秒都没犹豫就地仰倒，四只白爪子支楞在空中一下下轻颤，仿佛她只是换了个仰面平躺的姿势踩奶。
　　黑猫表现平静，仿佛并未被吸引，谨慎地抬头观察四周，杰克很确定他早就知道自己三猫，只是未理会而已。又等了一会儿，黑猫才一步步走进躺在地上的小白猫。
　　“他要干什么？”巴斯突然出声问。
　　杰克哑然，这怎么回答呢？他想到了上次逃家时碰到的小三花，很显然，母猫们都非常谨慎，正常情况下，她们会对出现在身边的异性时刻警惕，杰克被黄狸花揭穿小公猫本质时，三花第一时间跟他分道扬镳。而现在墙根下的小白猫显然处于另一个阶段，既不谨慎也不警惕的对不同猫咪卖弄风情，杰克虽不清楚具体细节，但用爪子想也知道，小母猫进入了发，情期，她在为自己的娃找爹。
　　巴斯的问题没人回答，而地面上的两只猫完全进入无人之境，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黑猫在白猫旁边趴卧了一会儿，他不看来回滚动的白猫，目光一直在安静的黑夜里逡巡，威风凛凛的。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他一直不看墙头上的三只猫，哪怕是巴斯搞出动静来他也不曾抬头。
　　心境浮躁的小白猫倒是频频被巴斯吸引，几次停止滚动看向墙头。
　　杰克真担心黑猫会被这个举动激怒，一边猜测黑猫能不能跳到墙头上来，一边不停劝慰巴斯冷静。
　　美妞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看着墙下形式，杰克在心里盘算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这一方还是胜算更大的，巴斯虽然心不在焉，自己体型经验都不够，但他们有美妞，三对一，就是再不济黑猫也不应该主动挑衅。
　　然而他还没想完，黑猫突然动了。
　　只见他猛地站起，低头盯着还在翻腾的白猫，白猫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扭腰丝滑转身改为趴卧姿势，浑身上下除了一根不停摇动的尾巴，哪都不动了。
　　黑猫微微低了下头，像在嗅闻白猫，白猫还是不动，黑猫轻轻“喵”了一声，白猫回应似的动了动爪子，黑猫不再出声，直接跨上白猫身体。
　　很快，黑猫咬住白猫后颈，白猫惨叫起来，静夜里很是吓人。
　　又过了几分钟，白猫停止惨叫，黑猫也没了动作，正当大家觉得一切都结束时，白猫突然凶狠地高叫，猛地翻身一爪子挠向还压着她的黑猫，这一下又狠又准，一巴掌拍中黑猫的脸。
　　黑猫一下被拍下去，瞬间跳开两步，躲离了白猫。他没攻击白猫，只在几步之外观察白猫的反应。
　　白猫似乎是被黑猫咬疼了，攻击只是为了让他别咬自己，这会脱离了尖牙，还是想跟黑猫温存的，于是复又卧回地面，两爪朝天的扭动身体。
　　黑猫没等多久，见白猫躺回地面马上又跨压上她身体，可惜两猫温存没多久，黑猫又咬住了同一块地方，没两下，白猫再次惨叫，再次掀掉身上的黑猫，这次不仅挠他，还追着跑了两步。
　　与上次不同的是，黑猫这回躲得很快，没被她抓到，也没被她追上。
　　白猫的追击就像玩闹，意思一下只为表现傲娇，她甚至连犹豫都没有，走回原地又肚皮朝上的表演风情，黑猫也非常配合地走回原地，再次重复前一回的动作。
　　杰克简直惊呆了，他从不知道原来猫咪之间是这样往来的，他无法理解那么雄武的黑猫被比自己小两圈的白猫反复拍打一点都不生气，还一次次近乎讨好的凑上去，他更无法理解白猫一边惨叫的撕心裂肺，一边搔首弄姿地引诱黑猫，似乎她是什么奇怪的喜欢被虐的物种。
　　“这味道……这味道……”巴斯突然嘀咕起来，“我也想去，你们说她会让我压她吗？”
　　“别傻了巴斯，”杰克慌忙阻止，“那白猫那么凶，你怎么能打得过她？你不怕被她挠花了脸吗？”
　　巴斯都没看杰克，直勾勾盯着墙下的两只猫。
　　虽然猫咪天生夜视能力超强，夜色掩映，黑猫的毛色几乎全部藏进其中，两猫动作只能靠他身下的白猫衬托，而白猫又体型娇小，更多只能靠猜。可味道却不受夜色限制，白猫散出的浓郁味道早就弥漫了整个区域。
　　杰克不觉得那呛人的味道有什么诱惑的，可看看巴斯的反应，他明显是受到了影响。
　　“美妞，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杰克跨过巴斯问。
　　“闻到了，呛死了。”美妞语气不太好，不知是真的呛还是气巴斯。
　　杰克看了看巴斯，再次建议道，“咱们，咱们下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巴斯没出声，一直盯着墙下动静，用再明显不过的回应回答了杰克。
　　“巴斯，你是想自己走回去，还是我把你叼回去？”美妞终于忍不住对巴斯下了最后通牒。
　　“我…… 我回去。”巴斯不甘心的再次看了看墙角。
　　杰克轻叹，这场没意思的观摩总算可以结束了，正打算断后最后瞟了一眼地面，却被远处墙边出现的几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等下，那是什么？”杰克出声问，下巴扬向旁边别墅的墙根处。
　　正准备离开的美妞和巴斯都停下脚步，一起看向同一方向。
　　那里坐着一只奶牛猫，体型也不小，警觉地看着墙上墙下的猫们。
　　杰克皱眉，“这是不是要打架了？”
　　没人回答。
　　奶牛猫安静观战，看一阵走近几步，再看一阵再走近几步，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黑白两猫身边。
　　杰克有点兴奋，不知道是期待看到什么，他猜大概率是期望看到两只公猫的互斗，当然也有些想看白猫会选谁的恶趣味。没办法，雄性就是这么直接。
　　奇怪的是黑猫对奶牛完全视而不见，白猫也不理他，依然进行着刚才的老戏码，压上去，咬，翻身挠，躲开，再压。
　　奶牛安静的又看一轮，这时他已经贴近到两猫的身边了，一伸爪子就能碰到那么近的距离。
　　“他们是互相认识吗？”杰克轻声问。
　　还是没得到回答，这回不仅巴斯，连美妞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墙角了。
　　杰克只好怀揣疑问继续看下去。
　　这次，黑猫再次咬上白猫后颈的时候，奶牛猫也出手了，准确地说他是出了口。
　　奶牛猫趁黑猫咬白猫时，轻轻叫了一声一口咬住了白猫的耳朵。
　　白猫并没反抗，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几秒以后她突然猛地挣动，不但惨叫还凶狠的两爪一起抓挠身后的黑猫，反身追出很多步，比第一次那看上去撒娇似的追逐多了几分认真，走回原地时还没忘在躺下前凶狠挠了几爪身边的奶牛猫。
　　杰克十分不解，只发出声发自肺腑的感叹。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