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杰克》清塘虾

27、收拾不了的乱局

　　卓越走的时候，脸色都黑了两三个度，杰克轻声对霹雳道，“你看他，是不是快被我们气死啦？”
　　霹雳冷哼，“切，气死他最好！”
　　美妞在旁边插话，“我们现在应该担心江哥，你们看他的样子，应该很难过。”
　　杰克长长叹气，当初祁姜看着空屋子也差不多是这副表情，但愿今天的江哥不会像她那样难过。
　　其实江哥没什么时间难过，因为一屋子猫狗吼的时间太长，终于把楼上楼下邻居叫烦了，不但门口有人来敲门，连物业都打电话来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江哥忙前忙后，对物业解释，对邻居解释，还要向卓越解释——解释那个被巴斯抓烂的黑色书包。卓越真的是满脸黑线，接过江哥给他收拾好的包，一言不发的拉着箱子走了，上衣都没穿好。
　　门被关上那一刻，空气凝滞一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猫不跑了，狗不叫了，邻居消失了，物业也挂了电话，似乎一切都随着卓越的离开而离开了。
　　猫还是那三只，狗还是那两条，一下子都变正常了。
　　江哥环顾四周，书籍散落一地，几个垃圾桶都翻倒，空气中还有飘浮未落地的猫毛狗毛…… 他缓缓蹲下，双手用力揉脸，最后把头深深埋在双掌中也不动了。
　　巴斯看着江哥后知后觉地问：“你们说，江哥会不会，会不会把我们都轰出去呀？”
　　杰克走到他身边坐下回答，“不会的，江哥那么善良，怎么会为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把你们轰出去呢？你们跟他一起生活这么久，不要怀疑他。”
　　巴斯马上得意的点头，“是呀，他那么疼爱我们，不会把我们丢出去的。”
　　美妞却敏感捕捉到杰克话里“你们”这个词的含意，马上接口道，“是的，再说这事是我们一起做的，他不可能把我们一起丢掉的。”
　　杰克感激地冲她笑笑，明白美妞是在给他安慰，更是在强调江哥不会偏心。
　　巴斯体会不到这种安慰，直接傻乎乎地问，“那他会不会把杰克丢出去呀？杰克来得最晚，又是他组织我们这么做。”
　　霹雳一爪踩到巴斯尾巴上，“蠢！江哥怎么会知道是杰克组织的？刚才就我跟笑笑叫得最凶，要赶也轮不上杰克呀！”
　　美妞也道，“是啊，书都是我推下来的，你们谁都跳不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巴斯马上忘了杰克，开始替霹雳笑笑和美妞担心，“那，那你们怎么办呀？”
　　笑笑虽然并没参与策划，但明显格外清楚状况，他用鼻子拱拱巴斯，“现在不是担心我们，江哥现在应该很难过，你去哄哄他吧！”
　　巴斯把目光转向远处的还蹲在地上的江哥，看了半天小声问，“我现在过去，他会不会打我呀？”
　　杰克觉得巴斯的担忧很有道理，以杰克对男人的有限理解，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被打断肯定会特别生气。事情已经出了，他作为带头捣乱的，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杰克做好被江哥一脚踢飞的心理准备，悄悄走到他脚边，围着他故意轻蹭又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
　　江哥没什么反应。
　　杰克站定，尾巴围住前爪坐下，抬头看着他轻轻叫，“喵！”别难过啦！“喵喵喵！”都怪我，你别生气好不好？
　　江哥长长呼口气放下双手看着他。
　　杰克马上起身，准备着被江哥打飞。
　　江哥看了他许久，真的伸出一只手。
　　杰克向后一躲。
　　江哥似乎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勾起一根手指在他背上轻敲了一下，然后就用那只手扶着地面，让自己席地而坐，长手臂搭在自己曲起的腿上。
　　杰克跟他对面而立，见他并没有打飞自己的意愿，才又走进一步，小声“喵！”你还生气吗？
　　江哥没有回答，眼睛盯着他看，杰克知道他其实已经走神了。
　　杰克扭头：“过来吧，江哥应该没有打我们的意思。”
　　美妞第一个跳下来，笑笑和霹雳跟随，巴斯最后翘着尾巴走过来，脚步有点躲闪。
　　三猫两狗把江哥围在中间，轻声安慰小心询问，也有承认错误道歉的，一时间喵喵汪汪声不断，还伴随着猫的“呼噜”声狗的“嗯嗯”声。
　　终于，美妞大胆轻咬了一下江哥的手指，成功把他的思维拉了回来。
　　江哥：“嗯？怎么了？”
　　猫狗们：“喵” “汪” “呼噜呼噜” “嗯嗯”
　　江哥：“唉，现在都乖了？刚才为什么发疯呀？看看你们几个，把人都气走啦！”
　　杰克：“喵！”真的对不起！
　　霹雳：“汪！”他是坏人！
　　美妞：“喵喵喵！”你相信我们，他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笑笑：“汪汪！”我不是故意挠门的！我再也不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巴斯：“喵咪呜！”我刚才跑的太开心，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包是坏人的，我只是轻轻刨了几下，我不知道它那么不结实……
　　江哥：“…… 几个小坏蛋，把人气走了还来撒娇？唉，可能这也说明我跟他缘份还没到吧！”
　　杰克：“喵喵喵！”不要跟他有缘份啊！他是个坏人，他要对你做很坏很坏的事！
　　江哥：“不过他今天过来也太突然了，是不是吓着你们了？你们是不是不喜欢他的味道？还是因为不认识他？要不然明天我请他来家里吃个饭，你们跟他再熟悉熟悉好不好？”
　　江哥已经陷入了自说自话的循环里，杰克不再跟他沟通，但杰克知道，江哥在试图挽回卓越，虽然他没有生宠物的气，但他还是摸到些门道，知道动物们的反常是因为卓越的出现。
　　串串们还在围着江哥嘟哝，江哥却像已经做好打算，最后抱着笑笑的狗头亲了亲道，“臭笑笑，你这个礼拜的饼干没收，下次再挠门就罚你一天不许吃饭！”说完果断起身开始收拾一片狼籍的客厅。
　　巴斯小心问：“杰克，江哥不生我们的气吗？”
　　杰克：“他只说了笑笑，但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笑笑瞬间紧张，“说我什么？”
　　杰克：“他说再挠门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笑笑：“呼，吓死我了，下次我一定不会挠的。”
　　杰克：“呃，还有……”
　　笑笑：“还有？是，是啥？”
　　杰克：“江哥说，饼干，饼干这礼拜暂时，呃……”
　　霹雳：“罚不给吃饼干吗？这好说，我的分给笑笑。”
　　笑笑的表情在委曲，开心，感激中转了好几转，最后凑到霹雳身边用鼻子蹭蹭她。
　　美妞：“杰克，还有别的吗？”
　　杰克皱起眉头，“有，他在盘算请卓越来家里吃饭。”
　　霹雳：“什么？还要来？”
　　杰克：“江哥猜到我们是因为卓越来了才会捣乱，但他认为是因为我们对他不熟，所以他才想明天请卓越再来家里吃饭。我觉得他想让我们熟悉卓越的气味，也想找机会跟卓越道歉。”
　　巴斯往窝里一摊，“啊？明天还要这么闹一场吗？我怕再这样下去，江哥真的会把我们都轰出家门啊！”
　　杰克心事重重没再说话，他知道巴斯说的对，如果江哥想跟卓越交往，宠物们是挡不住的，他们不可能每一次都靠尽力闹腾拆散两人，更何况，两个成年人完全可以外出找别的地方，一个没有宠物们，也没有任何打扰的地方完成他们的交，配活动。
　　美妞霹雳也都不说话，笑笑隔了很久问道，“那，那我们像对待赵佑平那样，在他裤子上撒尿行不行呢？”
　　美妞回答，“行是行，但你看江哥，我们这么做，道歉解释的都是江哥，他甚至说不出我们这么做的理由。”
　　笑笑再次坚持，“那赵佑平呢？我们一起欺负赵佑平那次，江哥还在笑呀！”
　　霹雳撇嘴，“赵佑平跟江哥什么关系？卓越跟他什么关系？”
　　笑笑呜了一声趴进自己窝里，“那怎么办啊？”
　　串串们最终还是把目光都落到杰克身上。
　　杰克摇头，“我也没有好办法，现在只能见招拆招了，最笨的办法就是我们跟今天一样，打断他俩的亲热。”
　　巴斯抬头，“那最聪明的办法呢？”
　　杰克：“……我还没想到……”
　　美妞几下跳回爬架，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宠物道，“江哥收养我们，让我们开心快乐的生活在这里，如果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他们，那就像今天一样，哪怕他真的会狠狠打我们，会把我们赶出家门，我们也不该犹豫，因为他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应该保护他！”
　　巴斯第一个热血沸腾地响应，“对，美妞说的对，我不怕疼，我要保护江哥！”
　　笑笑霹雳也纷纷点头。
　　杰克却沉吟道，“我担心的是卓越会骗江哥出去做这件事，要是他们在外面，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做，那我们可怎么阻止他们啊？”
　　一句话，又把气氛拉回沉郁里。
　　美妞也愁，瞪着漂亮的眼睛看房间里来来回回的江哥。
　　“呀，这本书也给我推下来了？这一定是美妞干的，没人能跳这么高！哎墙柜里的东西怎么也乱成一团？是不是巴斯干的？杰克还小应该跳不上来吧？巴斯你为什么到这来把东西搅乱？唉退房的时候肯定拿不到压金了，这门都让你挠成什么样了，臭笑笑！”
　　一无所知的江哥还在东忙西忙，完全不知他的宠物们为了守卫他的安全幸福操碎了心。
　　这边三猫两狗也因过于巨大的体能消耗快速沉入睡眠，虽然他们也没商量出一个可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