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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驴打滚 ...

  •   无明观前山,校场。
      足以容纳全宗多数弟子的校场被分成了多个小场地,虽然现在只是些练气期弟子在菜鸡互啄,但无明观做事做全套,每个比试场地都加了隔音阵,让弟子们可以专注于自己的赛场,不被旁人影响。
      南山拿着剑站在一片安静之间,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没有如此紧张过。
      宗门提供的练习用剑对他这个已经脱离了用拳头讲道理阶段的现代人来说,挥舞起来还是很不自在,无端又给他增加了些难度。
      红发少年提起剑,试着转了两下,边转边观察自己的对手。
      和他分在一组的是个小胖子,整个人白的发光,浑身上下的长和宽几乎相等。现在拿着和南山一个型号的练习剑,远远看去,就好像雪球上插了根小树枝。
      就是你小子一顿饭来我这儿打走十几个鸡腿是吧。
      南山扒拉着自己的回忆,叹了口气。
      每次遇到这个环节,他都要感叹老天还是很公平的,多吃多长,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至于对面的小胖子,他在上场时就认出了这个从不抖勺的后厨师兄,现在看对方突然长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的斤两已暴露在对方眼下无所遁形,顿时浑身僵硬,从球体变成了正方体。
      南山暗暗赞叹对方随地几何变的本事,摆了个样子等他先出手。
      此刻校场上不止他们两人,初赛是多场同时进行,大家各显神通,战作一团,这其中有部分人已早早结束,候在场边等待接下来的比试了,唯独他们这里,半天过去,裁判弟子都要睡着了,两人还在对着凹姿势,企图把对手熬死。
      “道友,怎么说,要不我们也别大眼瞪小眼了,快点打完去干饭啊。”
      半柱香时间过去,南山瞪着还是如临大敌的小胖子,终于是装不动了,无语的招呼道。
      虽然很感谢对方给他时间搞小动作,但这未免太消极怠工了点。
      小胖子没回答,不过南山那句干饭明显很有效果,他不再一动不动,而是在南山面前平移起来。
      这能有什么用,每个人的比试场地就这么大一点,难不成他在cos雨刷器?
      南山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场比试竟然能这么抽象,他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挥起剑用力朝小胖子刺去。
      小胖子猝不及防,怪叫着抬手挡下南山这一击。
      金属相撞声猝然响起。
      刚才还在偷偷开小差的裁判弟子看两人交手,赶紧抻着脖子去看。
      只见小胖子纹丝不动,倒是南山被反弹回来的力道震的虎口发麻,倒退一步才稳住身形。
      空气诡异的沉默下来。
      南山看着自己的手,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实战能离谱到这地步。虽然刚才只是试探,两人都没动用灵力,但这种程度南山就明显应付不了,十分直观的体现了他身体素质有多差。
      资质垃圾,没有修真基础,再加上个根本不常运动的现代人身体强度,这不是天崩开局,还有什么是?
      南山收回剑,很干脆的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然而南山想跑,对方却不乐意了。
      刚才那一下,小胖子已经发现南山只是表面上像模像样,其实就是块面包,看着很大,实则虚的不行。来到新弟子大比的人自然都是想赢的,小胖子也不例外,他见南山开溜,顿时来了信心,歪七扭八但力道拉满的剑式裹挟着清风,直向南山背后指来。
      南山对着突然打了鸡血的小胖子,有苦难言,但现在时机未到,他也只能努力跑路。
      小胖子的灵气力道随着手脚放开而开始逐渐升级,同等修为之下南山和灵根更少的人能发挥出的威力完全不同。如果说他顶多能用灵气造物让人感觉到钝击,小胖子就已经到了可以撕裂衣物的程度。几圈下来,南山的衣服已经被削成了性感网格,堪堪挂在身上。
      “别追了哥!有话好说啊!”
      南山发出尖锐爆鸣,一手遮胸一手拖剑跑的飞快。
      已经结束比试等待下一场的李不周在场外观战,看南山一直以极不雅观的姿势在满地乱爬,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
      他是知道南山没多强,但没想到会弱的这么......丢人。
      另一边的曲妙玉和梁挽月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梁挽月本来兴冲冲地拉了曲妙玉过来,现在她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用手捂着眼睛,时不时从指缝中间偷看一下。曲妙玉则是观察了一阵就眼神放空,虽然脸还是对着场上,但看表情八成已经神游天外了。
      结束初赛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逐渐聚集过来,把还在上演蓄意追尾戏码的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观战者眼里,南山基本不正面回击,他偶尔跟小胖子比划两下,但很快就招架不住地甩着被震麻的手继续跑路。小胖子比南山矮些,体型上又吃了亏,始终差几步追不上,气得脸红脖子粗,风系灵力毫无章法地在空中乱抽,打的南山吱哇乱叫。
      “那不是后厨的南师兄吗,他也拿到大比资格了?”
      “不清楚,不过看这架势,南师兄赢面不大啊。”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南山听不到场外的窃窃私语,他喘着气,隐晦地看了一圈。
      他和小胖子你追我逃的途中,已经渐渐从场地中央,移动到了边上。小胖子被他溜的够呛,这会儿还能精神抖擞,完全是因为追红眼了。
      差不多了。
      南山集中精力,缓缓凝出了几个水球,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就差点把他的力气吸干,两人之间的距离肉眼可见地缩短了一大截。
      曲妙玉收回飘忽的目光,重新看回场上。
      南山忽然转身,把水球朝小胖子甩了过去。
      “什、什么东西!”
      小胖子跑的满头大汗,眼睛都要被汗水糊的睁不开。他只看到对手突然朝他甩过来几团软绵绵的水球,一时也没多想,挥剑便把水球劈开。
      水球自然没撑过这一剑,应声爆开,但在水珠散开的同时,几团分量不小的沙土也随着破裂的水球飞的满场都是,瞬间糊了小胖子一头一脸。
      两人之间一时间沙土飞扬。
      小胖子骤然失去视野,吓了一跳,奈何他眼睛被糊住,根本睁不开,只能一边用力擦脸,一边在原地打转。
      南山撑着最后一口气靠近小胖子,他体内那点稀薄的灵力几乎已经见底,这会儿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眼看对方慌乱之下到处乱踩,南山瞅准时机凝出一道土坎垫在小胖子脚下,同时装模作样地挽个剑花,蹲下身用剑在小胖子脚踝处一打——
      失去重心的小胖子徒劳的在空气中乱抓几下,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掉出场外,拍在了围观群众面前。
      “丙组,南山胜!”
      另一边负责当裁判的弟子盯的眼睛发痛,这会儿看到有人掉出来,忙不迭地宣布了结果。
      “哇!南师兄居然赢了哎!”
      “什么啊......不是都说南山资质很差吗?”
      “别说没用的啊,愿赌服输,灵石拿来!”
      围观群众在短暂的沉默后,瞬间又热闹起来。只不过这热闹里没有多少对南山赢下比试的庆贺,更多是惊讶意外,或者一些赌局之类不相干的话题。
      还站在场上的当事人已经累的就差把舌头伸出来喘,自然没空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他拖着重若千钧的身体挪到李不周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李不周看看这人身上迎风招展的碎布条,无端的感到十分辣眼睛,遂脱下自己的外袍扔在对方头上。南山也没客气,他麻溜地脱下自己的扔给李不周作为替换,结果对方并不领情,嫌弃地咂舌后就反手掼在地上。
      南山耸耸肩,并不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比试,没想到自己的计划想起来简单,实际实施起来会这么费人。
      这场大比的规则,除去李不周说的那些,还有很多杂项,比如不能自带武器道具进场这种明显用来限制盘外招的条目。南山本想提前准备点辅助用品,结果这条路被提前堵死,他不得已只能现搓。这时候南山就开始感谢起自己金木水火土样样俱全的灵根了,他在和对手互瞪和模仿秦王绕柱的时候,一边消耗对手的体力,一边搓出几个沙土团藏在怀里,等到对方被他引到场边的时候,再用水包裹沙土团做出攻击的样子,已经累的够呛的对手基本不会再多想什么,南山的小把戏顺利糊住了对手的眼睛,让他能最后拼着一口气造出个足够绊倒对手的土坎,顺理成章的让对手自己摔出场外。
      整个过程其实还算顺利,南山的对手没什么花花肠子,几乎踩中了所有套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南山实在太弱,让他现场搓这些东西工程量属实过大,这才第一场比试就消耗了他大半的精力,基本没什么续航性可言。
      下一场可是要对上曲妙玉啊......
      南山回忆了一下小说里女主同志堪比雷神的英姿,突然感觉浑身都麻,好像被人用紫色心情抽了一顿一样。
      李不周看南山抓耳挠腮的样子,想想这人的赛程安排,隐约感受到了他的烦恼:“你头一场就这么拼命,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南山悲伤地抬头:“李兄,大比结束你要是进了哪个长老门下,可别忘了我这个小小外门弟子。”
      李不周闭嘴了。
      平生只对动物感兴趣的他好像察觉到面前的人类在企图撒娇,顿时有种在土豆里吃出姜的感觉。少年清秀的脸皱成一团,上面写满了“诡计多端的人类少和我装蒜我心里只有可爱的毛茸茸”。
      下次别写这么多东西在脸上,我要看不清你的五官了。
      诡计多端的人类叹了口气,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对付曲妙玉。
      说实在话,按照剧情的话,他直接原地开摆就行了,横竖赢的不会是他,那他还费劲折腾干什么。
      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的理想。
      如果南山真的啥都不干等着比试结束,他是能保住保底名额不假,但曲妙玉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他到此为止所有和主角牵线的铺垫可以说就打水漂了。这个主角虽然没有过多的性格描写,但南山看了这么些下来,也大概知道曲妙玉只会对肯努力且有真本事的人释放好感,碰上那些自暴自弃听天由命的货色,小姑娘向来不假辞色,如果因为心直口快捅出什么乱子,自有师父尧都君替她摆平。
      所以这第二场,南山不止要打,还得使出吃奶的劲儿打,最好能打的曲妙玉对他一见如故,结为至交。
      南山低头看看自己因为使用灵力过度而还在打摆的手,愁的红发看起来都白了一截儿。
      李不周拍拍他的狗头,起身去准备自己的下一场比试了。
      徒留南山一个人坐着等死,直到把曲妙玉等上场。
      “南师兄请多指教。”曲妙玉立在台中,圆圆的眼睛眯起一些,似乎并没有把南山放在眼里。
      她的第一场比赛压根没掀起什么波澜,不过五招便已把对手击至台下,现在和明显还没缓过来的南山两厢对比,情况十分惨烈。
      “曲......师妹。”南山看着对面精神抖擞蓝条和血条都满到要溢出来的女孩,只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请师妹出剑。”
      曲妙玉十分实在,闻言连行礼都省了,直接抬手攻了过来。
      不要这么听话啊!
      南山看着剑风里夹杂着的电光,扭头就跑。
      曲妙玉和刚才的小胖子可不是一个段位,挨到一下,他就可以直接去医馆报道了。
      于是场面很快就又和第一场一样,曲妙玉在后面气势汹汹地追,南山在前头脚底抹油跑的飞快。
      裁判弟子看两人这般满场乱溜,好好的比试玩成了老鹰捉小鸡,深感眼睛痛,不着痕迹地把目光分给了隔壁场一部分。
      曲妙玉瞥了一眼公然摸鱼的裁判弟子,猛力挥出剑气,带着电光一道,落在南山脚后跟。
      场上顿时烟尘四起,将两人的身形掩在其中,看不真切。
      南山停下了脚步,看着一边朝自己走来,一边还时不时朝地面补刀保证烟尘效果持续的曲妙玉。
      有鬼。
      从最开始他跑了两步时他就感觉到,曲妙玉在溜他玩。
      他们境界相差过大,一个练气初期一个快要练气大圆满,完全没有可比性,曲妙玉追他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劲。而且,就算退一步讲,曲妙玉追不上他,可她手里的剑,掌中的电光呢,也追不到吗?
      就这么思考的几下功夫,曲妙玉已经来到南山面前。
      她脸上哪里还有那副带点高傲的小女孩模样,灵动的黑眸沉如一潭死水,隐晦恶意从这潭水中伸出,缠绕在南山的四肢百骸。
      “南师兄,未进宗门之前,师承何处啊?”
      南山听到对方如此问道。
      怎么回事,曲妙玉为什么会这么问?这和比试有关系吗?
      南山不解,虽然目前为止他都在打自己的算盘,但因为附身的小孩算是半个乞儿,进无明观之前他连温饱都自顾不暇,哪里想的到那么远:“这......师承村口大黄,学怎么和别的小孩抢饭?”
      曲妙玉的神色霎时阴沉下去。
      南山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触了这祖宗的霉头,他感觉自己和曲妙玉之间的展开十分不对劲,之前他那么努力的用点心“贿赂”梁挽月,企图在主角姐面前混个眼熟,几袋子面粉下去,人影都没见着。结果现在站在校场上,此人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简直让南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梁挽月其实是曲妙玉的小女友,他被当成了献殷勤的下头男?
      看小说的时候没发现曲妙玉有女同倾向啊??
      南山越想越离谱,简直惊恐万分,看向曲妙玉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敬畏,恨不得马上从百草园澄清到三味书屋。
      但曲妙玉显然理解了个南辕北辙,在她看来,南山这躲躲闪闪的样子就是被她说到痛处,心里有鬼了。
      从重生时压制至此的情感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女孩面前闪过,有半个身子都支离破碎的梁挽月,有被活活钉在山门上消耗至死的宗主,也有将所有龙祖气息渡给她后,落入兽潮中不知去向的尧都。
      而那时无知且弱小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曲妙玉目眦欲裂,身上的怒气几乎凝成实质。她知道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好时机,但昔日引起一切的仇敌就在眼前,她又如何能冷静。女孩聚起层层电光缠绕在剑上,撤步起势,直指南山眉心:“逆贼!为人不端,霍乱宗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啊?逆贼?谁?
      南山被曲妙玉这一声暴喝惊出一身冷汗,听到对方出声时,他脑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眼下情况已容不得犹豫,少年向后急退,同时反手从衣袖中甩出一把参差不齐还裹着薄薄水雾的不明金属条,一部分高高抛起,一部分则是冲曲妙玉劈头盖脸而去。
      “雕虫小计!”
      曲妙玉一剑便将这些软弱无力的“暗器”尽数挑开,她剑锋微顿,但势头不减,仍然带着要当场劈死南山的力道重重压下。
      南山感觉自己那点可怜的物理知识已经尽了全力,此刻看情况似乎效果不佳,也只能认命地往侧边一滚。
      沉重的剑风贴着南山的后背落了下来。
      南山惨叫一声,虽然曲妙玉没有砍到实处,但就这一下也把他背上的皮掀了一层下来,少年的后背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将比试场地染红了一大块。
      曲妙玉看了一眼自己的剑,神色愈发阴沉,她挑开烟雾走向倒在地上的南山,抬手就要再刺。
      这臭小鬼......来真的啊......!
      南山扪心自问没有英年早逝的爱好,他提着最后一口气咬牙翻身,硬是在曲妙玉的剑到来之前,翻出了比试场地。
      刚才还在开小差的裁判弟子正开开心心吃隔壁场的瓜,结果一扭头看到自己这场里掉出个血人来,嗓子眼里的瓜顿时咽不下去了,他甚至来不及宣布比试结果,就连滚带爬地朝校场外冲去:“医馆的前辈们——长老——有弟子重伤——”
      南山趴在地上,只感觉刚才滚的那几下把沙砾碎石都滚进了他的烂背里,现在注意力从曲妙玉身上分散开来,背上伤口又痛又痒,难受的他恨不得眼前一黑晕过去。
      但他还晕不了,因为曲妙玉已经收了剑,走到了他面前。
      南山痛到语言系统都紊乱了,牙齿打战半天,也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曲妙玉毫无怜悯之意地看着他,半晌,女孩蹲下身来,靠近他的耳朵:“你还算有点头脑,现下这许多人看着,我杀你不得。”
      南山咬着牙,好像在问她发的什么疯。
      “别一副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南山,据我所知,你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大比资格吧?现在你进了大比,而刚好有个叫傅渊的弟子说是丢了资格牌,只能下轮再战,你说这事,怎的如此凑巧?”
      曲妙玉声音不大,她淡淡的嗓音夹着与少女外表毫不相符的沧桑气息,拂在南山耳边,有如惊雷,几乎把南山因为疼痛而逸散的意识全部炸醒。
      南山猛地瞪大眼睛,只觉得背后汩汩而下的鲜血里现在又混进去大把的冷汗。
      和自己没有直接交集的曲妙玉为什么会关注这件不特意调查根本察觉不到的事?
      曲妙玉看南山的表情里出现的一丝不可置信,终于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冰冷笑容:“莫要再虚与委蛇了,虽然看得出来你颇下了些功夫,但真正的总角小儿,可不是这般心思深沉的货色。我懒得管你是不是哪个失了修为的夺舍老祖或是什么别的东西,但你记住,日后你若有一丝要对宗门不利的举动,我的剑,定教你身首异处。”
      裁判弟子带着医馆的人闹哄哄地过来了。
      曲妙玉见状,这才施施然起身。就在一瞬间,她的脸上又披上了那个骄矜女孩的面具,只见她朝南山一拱手,道了句“南师兄承让”,便甩袖离开了。
      南山勉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混沌的大脑里又跑出刚才那句“逆贼”来。
      如果他没想错,这是很久之后,无明观出现内鬼,导致宗门死伤惨重,尧都君重伤失踪,曲妙玉性情大变的剧情。
      那现在的曲妙玉,为什么会冲他喊出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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