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冤种》鸥枢ocean

36、可以和他试试

　　这顿火锅吃了两个小时，各自打道回府后，陈北彻打了包兰州拉面带回去给陈秋倾。
　　晚上十点，陈北彻在房间里横着手机打游戏。
　　一个策略游戏，玩了十分钟乏善可陈，他又下了这个游戏点进另一个游戏图标。
　　他分屏喊了声郝语嫣来不来，顾柏焰不玩游戏。
　　【陈北彻：[房间邀请]】
　　【陈北彻：来？】
　　【郝语嫣：没空，我在外婆家捣蒜】
　　【陈北彻：以前也没拦着你玩游戏】
　　他这股这个游戏非玩不可的说话味道，对郝语嫣来说就是徒劳一场。
　　【郝语嫣：这也没拦着迪士尼收购二十世纪福克斯】
　　【陈北彻：。】
　　【陈北彻：你不来？】
　　【郝语嫣：不来】
　　【陈北彻：别游戏的来不来】
　　【郝语嫣：不】
　　【陈北彻：打LOL来不】
　　【郝语嫣：不撸】
　　【陈北彻：打枪？】
　　【郝语嫣：今天萎了】
　　如此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回合的太极。
　　郝语嫣趁周末跟爸妈回了趟外婆家，来回车程将近三小时。
　　她此刻在遥远的城市另一端，一手紧握着捣蒜器，想把这玩意儿找个办法捣陈北彻脑门上。
　　你爹的，这个游戏非玩不可了还？
　　【郝语嫣：你说瑞恩雷诺兹一起我也来不了】
　　【郝语嫣：爹】
　　【郝语嫣：在】
　　【郝语嫣：捣】
　　【郝语嫣：蒜】
　　郝语嫣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且强而有力，陈北彻给了几秒钟让空气冷却。
　　郝语嫣发了张她举着捣蒜器怼镜头的照片，屎一样。
　　【陈北彻：。】
　　【郝语嫣：不是哥们，你就非得玩游戏吗】
　　郝语嫣搞不懂，他都有小南梁了，为毛还来骚扰她玩游戏。
　　【郝语嫣：这样吧，我和戚榛风在重刷一个美剧，你也去看看，顺便练练你的英语】
　　郝语嫣把剧名发给他，陈北彻放下游戏不管，马上找到了那个剧。
　　可一看这个剧居然有十来季，郝语嫣跟他解释说美剧都这样，看了就会嫌少了。
　　陈北彻懒得看那么长的剧，索性随便点进去某季中的某一集。
　　他觉得自己今天估计是撞到邪了，找到的第一个资源就是无删减版。
　　二十分钟左右，陈北彻截了个屏，转头发给郝语嫣。
　　【陈北彻：[图片]】
　　【陈北彻：为啥这个男的骑这个男的身上了】
　　这是个正经剧，但陈北彻再往后看目睹的就是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gay得超乎他能理解的范围内了，gay得他外焦里嫩，gay得直击面门。
　　这俩男的怎么见面就上？
　　【郝语嫣：？你跳哪看了，神经，叫你从第一集开始看】
　　【郝语嫣：别问我好吗，问你家小南梁啊】
　　这几天钟鹏远那个漂亮小南梁对陈北彻的攻势非比寻常，顾柏焰和郝语嫣这俩缺德货就爱联合起来挤兑他。
　　她俩倒也没有特认真，纯粹是幸灾乐祸地犯贱。
　　反观戚榛风，陈北彻跟他说了之后也没怎么开玩笑。
　　……
　　戚榛风。
　　思绪忽地跳到这，陈北彻短暂地忘记了呼吸。
　　【陈北彻：你等等，你是不是说你和戚榛风一起看的？】
　　【郝语嫣：注意你的言辞，他看他的我看我的，我们只是同好而已，跟你和你小南梁不一样】
　　陈北彻：“……”
　　还扯小南梁？
　　【郝语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戚榛风肯定看过啊，这个就是r级的】
　　【陈北彻：？】
　　【郝语嫣：别给我发问号，有什么想问的问戚榛风】
　　郝语嫣下了最终通牒。
　　【郝语嫣：再发拉黑】
　　“……”
　　陈北彻没有继续刚才的剧看，也没给戚榛风发消息，他打算休息一下眼睛回去一条孤狼玩游戏。
　　玩了半个小时，陈北彻一会儿出神挂机一会儿眼到心飘，这局不出意外因为他的失误输得一败涂地，队友还遇到个嘴脏的，把全局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陈北彻没心情管，这局结束后他又不知道该干什么，脑子比刚才二十分钟看的剧情还乱。
　　正当陈北彻整理头绪时，他手机在怀里一振，有人发消息给他。
　　【钟鹏远：[快哭了]】
　　【钟鹏远：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昨天加上的好友，陈北彻这会儿才想起来，两个钟头前钟鹏远给他发了条消息，彼时他正跟戚榛风和叶女士吃火锅，错过了。
　　【陈北彻：没看到】
　　他的语气透露着疏离的冷漠，然而钟鹏远偏喜欢迎难而上。
　　【钟鹏远：那你现在回我啦】
　　【钟鹏远：怎么样，我那张照片好看吗，小红书上都有几千赞了[害羞]】
　　陈北彻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那张照片，回得很敷衍。
　　【陈北彻：瘦】
　　钟鹏远发了条语音过来，说起来，他还会伪音这点真的给了他当南梁太多甜头，声音简直就是个甜美女高。
　　“没关系呀，我喜欢你就行。”钟鹏远说。
　　【陈北彻：你到底还要追我多久？】
　　这些天，陈北彻秉持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对待钟鹏远至死不休的追求，可他这招编得太拙劣了。
　　【陈北彻：你又不喜欢我，何必】
　　陈北彻知道钟鹏远压根不喜欢他。
　　至少不是有感情的那种喜欢，他只是喜欢挑战。
　　【钟鹏远：喜欢又不一定是恋爱必要的元素】
　　【陈北彻：你说的不是□□关系？】
　　【钟鹏远：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喜欢我，等我们谈恋爱你就会喜欢了】
　　【陈北彻：？】
　　【陈北彻：我发现我不喜欢你好像跟性别没关系】
　　咱俩三观不合，还是趁早散了吧。
　　【钟鹏远：[委屈]】
　　【钟鹏远：我也没有很过分啊，你不是说好了两个星期吗，还有一个星期，你让我再发挥发挥】
　　看样子钟鹏远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他有他的打算。
　　陈北彻懒得和他硬杠，随便打了串字发过去。
　　他手指顿在屏幕上半晌，恍然间跟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思路断了线。
　　他手指在屏幕上乱翻，浑然不觉又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戚榛风的头像。
　　戚榛风的头像是他随手拍的一张照片，模糊却很有感觉。
　　陈北彻手不受控制地微抽搐了下。
　　【陈北彻：你有事吗哥】
　　这个哥是他跟顾柏焰发消息发多了搞出来的，键盘有记忆联想，他打字打得快这才不小心多点了一个字。
　　【戚榛风：没有】
　　【戚榛风：你有事？】
　　【陈北彻：游戏来吗】
　　【戚榛风：什么游戏】
　　【陈北彻：你挑】
　　戚榛风挑了个打枪的，陈北彻突然就有了股莫名其妙的干劲儿，三两下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电脑前。
　　打开加速器，陈北彻给戚榛风打了个微信电话，连着麦玩。
　　电话拨过去，戚榛风很快接通。
　　打了半局游戏，陈北彻先前那些没由来的心烦被驱散得所剩无几，跟戚榛风打游戏就像以前一样好玩，心情高涨。
　　又多了些无可言说的兴奋，陈北彻觉得多半是肾上腺素的功劳。
　　游戏进行到中局，陈北彻在房子里捡了把枪，本意想让戚榛风过来拿，他平时见到这把枪就要捡。
　　“陈北彻。”
　　隔着话筒，戚榛风忽然出声，他音色中盛着较为浓稠的少年音，清晰又低磁，似乎很适合说好听的话。
　　可更多时候，他说话更偏向从容稳健，他问：“你怎么不问我初恋是谁。”
　　陈北彻愣了下，素来高速运转的高配脑子像不合时宜地在此刻短路了。
　　“啊？我问你初恋干啥。”陈北彻下意识说。
　　陈北彻的语气仿佛在疑惑，他没事儿闲的问这个？
　　这叫祸从口出。
　　实际上，他从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就一直想问，可他当时看了戚榛风的表情，感觉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就没问。
　　后来回家，陈北彻心里不知怎么就乱得杂乱不堪，从看剧里俩男做到和钟鹏远说话，一直到跟戚榛风玩游戏，心情才相继平息了一点。
　　没想到戚榛风这会儿又主动提这事儿，整得像什么老天爷故意塞给他机会让他问这事儿似的。
　　戚榛风有一阵没说话，但他的一号标识还在地图上乱转，陈北彻一度以为是他不小心摁到静音了。
　　“戚榛风？”
　　“Yeah。”戚榛风轻快地应了声。
　　原来还活着，陈北彻心一陡，说：“我刚走神了，你什么初恋，你说。”
　　不管脑子这时又开始造作似的乱了多少，陈北彻噤声等戚榛风说话。
　　“不是初恋。”戚榛风一一作了解释，“是我小学的一个拉丁裔女生，她说喜欢我，我和她牵过一次手，但不是初恋。”
　　陈北彻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嘴里不自觉说：“哦，那敢情好。”
　　戚榛风说：“我没谈过恋爱。”
　　“哦，我知道。”陈北彻心说那敢情好。
　　彼此静息了几秒，戚榛风忽然说：“试试。”
　　“试什么？”
　　“你可以试试和他谈个恋爱。”
　　陈北彻突然胸腔里一紧，紧得闷住了喘息，闻言眉心微蹙：“他是谁？”
　　戚榛风道：“追你的那个男生。”
　　要是放在以前，陈北彻肯定会二话不说先笑他，他怎么会跟个男的谈恋爱？做那个美剧里做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跟他？
　　陈北彻想笑，但笑意卡喉咙里就是笑不出来，甚至有点烦他说这种屁话，语气算不上好：“我他妈有病啊跟他谈，他又不喜欢老子。”
　　戚榛风仍然是那个不紧不慢的声色，道：“你看得出来一个人喜欢你吗。”
　　陈北彻心里烦了不止一点，感觉腹腔里全是毫无意义的躁火，这时在地图上找了辆车就全速往圈里开，戚榛风还在圈外。
　　陈北彻开着车找路，抽空看了眼小地图，戚榛风也找了辆车赶上来。
　　戚榛风大概是有自觉地缄默了，陈北彻是烦得忘了要说话。
　　过了一会儿，二人杀到了绝命圈，然而戚榛风隔了这么久还在怂恿他和钟鹏远谈恋爱，又兀然说：“你不和他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喜欢，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如果他指的是好看这类宽泛肤浅的描述，那的确，谁不喜欢好看性格又好的？
　　但前提是，要他喜欢，无论性别，假若陈北彻连基本的血液循环加速都做不到，跟这人谈恋爱更不可能发生。
　　而且，陈北彻的观念里不存在“试试”两个字，他所认为的喜欢，是必须百分百喜欢，投机取巧的只能说有好感。
　　陈北彻说：“戚榛风，你露个头。”
　　“？”
　　戚榛风走到他面前，登时砰砰两声。
　　指下的动作敏捷又精准，陈北彻把他爆了头，又狙向草丛后面苟的人，一枪击毙。
　　轻轻松松吃了把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