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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弟弟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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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陈北彻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跟戚榛风一起去了学校,戚榛风还借了两件他的衣服,昨天的耶稣圣袍就留在这了。
下午第三节课,数学课,数学老师王姐发试卷突击考试,陈北彻翻过试卷先做最后一题,整张试卷做下来花了他还不到十五分钟。
写完了卷子,他在底下拿出昨晚没搞完的算法继续深入,他手机开着振动,课桌抽屉里陡然传来两声不引人注意的嗡嗡响。
陈北彻仗着坐在教室最后排,再有什么动作也不会惊到旁边的人,顾柏焰正在全神贯注地做试卷。
锁屏一看发现是陈秋倾的消息,陈北彻心一紧,思索间直接举起手机对着讲台上的王姐指了指,示意她能不能看下手机。
他是王姐的得意门生,陈北彻在她这是个例,没什么规矩。王姐笑眯眯地冲他摆了摆手,表示随便看,不吵到同学考试就行。
陈北彻赶紧解锁手机,见是条语音,他借此掏出蓝牙耳机戴上。
点开那条语音,陈秋倾的声音明显交杂着刚睡醒的暴躁和宿醉的反胃。
“呃……老弟啊……”陈秋倾哑着声音,“我现在在雷雷这,就是徐志雷……好他妈难受,操……老弟——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啊,我把雷雷家的地址发给你,你今天提前放学对吧?”
听筒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快濒临超生了一样,说的人难受得要死,听的人更谈不上心情有多好。
陈北彻垮着脸,浑身包裹着低沉不可冒犯的气场,他昨晚那样打视频还算态度好的了,只是单纯竖起一层屏蔽立场,不像现在,周身都在被具象性的“少惹老子”几个字所凌驾得彻彻底底。
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都是陈秋倾说要报平安,结果等到第二天才姗姗来迟传来条消息,还是这么一条让人头疼的消息。
陈北彻在替他爸妈恼火。
陈秋倾打小就是爸妈的小棉袄,陈北彻长这么大看在眼里,家里统共就两个当家的,他妈他姐,他爸两个都爱护得要命。
姐弟俩出门在外,陈北彻更要替他妈他爸两个人的份事事依着陈秋倾,万万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要是有丁点闪失,这个家就得垮。
【陈北彻:?】
【陈北彻:喝够了?】
屏幕那端想必也感受到了陈北彻凝结的低气压。
【陈秋倾:[哭]老弟别介啊,我就是稍微喝多了一点】
【陈秋倾:来接一下吧,我快死了,带上戚榛风一起】
【陈北彻:?】
【陈北彻:关他屁事】
咋,昨天去外面瞎浪没想着带上戚榛风?
喝酒,丫喝不死你。
【陈秋倾:[哭][哭]我走不动道,你背我他帮我拿东西啊,我在雷雷这放了快递】
【陈北彻:你自己有钱叫个车】
【陈秋倾:不行[哭]我坐车要吐】
【陈秋倾:雷雷家不远,你背我回去就行了,骑个电瓶也行啊老弟,别这么绝情[哭]】
【陈秋倾:再不来救我我就要死了】
【陈秋倾:QAQ】
“……”
陈北彻键盘上打出的“爬,能喝自己回”几个字已经打好了,但看到陈秋倾哭丧耍贱心里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他最烦陈秋倾要死不活这出,陈秋倾这人纯粹是做事不考虑后果,蛮劲儿贼足,做事前永远不衡量利弊。
喝死了还大大咧咧地傻笑,没谁了。
陈北彻生平算了无数个式子,他一贯知道要怎么预测结果,而她姐这人比他还无拘无束,什么都不合计,豁达得有点让人脑仁疼。
不是说她这样不好,在这么一个人心惶惶的世道里,陈秋倾的做法已经超过大部分人了。
陈北彻就是一个人在操一家人的心,何况他爸妈都不知道陈秋倾会喝酒喝得怎么猛,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就坏大发了。
陈北彻跟陈秋倾说最后一节课下课就去,让她先呆着吃点缓解宿醉的。
最后一节课下课,顾柏焰和郝语嫣商量着一会儿去吃什么,陈北彻整理完课桌就要走的仓促劲儿不禁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你怎么了北彻?”
顾柏焰偏头问他,郝语嫣破天荒地有些关心之情:“你咋了这么急?不去吃饭?”
陈北彻掏出手机给戚榛风发消息,让他赶紧出来有事,边单手拎起书包说:“我姐的事,回头跟你们仔细说。”
匆忙甩下这句话,戚榛风回消息说去一班找他,陈北彻就快速几步跨出了四班教室去找他。
直奔一班门口,刚好就撞到了戚榛风,陈北彻拽着他就走,嘴上一刻不歇地解释来由:“我姐回消息了,他这会儿在内谁家——”
“你能开车吗?”
过堂风将陈北彻座位睡过之后仍然有淡卷的头发撩往后拂,冷峻深切的脸庞轮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视野前,帅得扎眼又错落着凝神的锐利。
有人说戚榛风帅得模糊种族,可戚榛风觉得陈北彻才是有种睿智张力的好看。
戚榛风短暂地凝了凝视线,也大概知道了陈北彻的用意,说:“能,我让许戎君把我妈的车开过来。”
“行。”陈北彻偏头,语速下意识加快,“谢了哥们。”
“No need。”
陈北彻跟戚榛风站在校门口等了几分钟,叶女士的助理行动力很快,不多时便开着叶女士的漆黑色捷豹停到了街角路边。
一个从头到脚写着“我是社畜”的男人下了车,陈北彻见过许戎君很多次,犯不着那么客气需要见面打招呼。
许戎君最烦有人跟他客气,只有客户才能跟他客气,客户有践踏他的权利。
许戎君来到戚榛风面前,稍微抬头和190的成年小屁孩对视:“什么事啊,你妈说把这辆给你,还以为你要拿车去把妹。”
拿捷豹去把妹可不是贼有范,然而,戚榛风只是要开车去接陈北彻他姐。
戚榛风还没说话,陈北彻就手抵着他的背往驾驶座那边怼,极其敷衍地跟许戎君道谢:“行许哥,谢了啊,回头请你吃串串香。”
“你别跟他客气,我妈的车。”戚榛风绕过车头打开驾驶侧的门,冷不急说。
陈北彻三两下钻进副驾,系上安全带,张口就说:“成成成你妈的车,你在你妈眼里是啥形象她觉得你拿车是要把妹?”
“我们大半辈子住在美国。”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
生活在美国几个字已经解释得够全面了。
戚榛风把着方向盘,偏头看他:“我妈只是想我像同龄人一样放纵一下。”
“啊?耍女朋友吗不就是,你去。”陈北彻又翻出手机问陈秋倾在哪接她,她直接发了几楼几号过来。
戚榛风其实另有所指:“我快十九了,你觉得美国青少年跟我年纪一样大的都干过什么?”
陈北彻思维敏捷,一方面他擅长逻辑性问题,一方面经常又被自己的思维有多敏捷打得猝不及防。
他瞬间领会:“……快开。”
二人交谈甚欢后驱车扬尘而去,把站在街沿的许戎君搞得风中凌乱。
不是??
这俩天才聊这么多就没考虑到还有个人要载的??
陈秋倾说的没一句准话,他说雷雷家近,实际上戚榛风开了半小时才开到他小区外面。
车停到楼下临时停车位,陈北彻跟戚榛风一块上了楼。
来开门的正是雷雷,昨晚活0活现的脸真实地暴露在镜头之外,从外表看来貌似只是像个普普通通的成年男性。
可他一张嘴,一股都市俏0感就扑面而来,雷雷捂着嘴惊讶道:“天哪弟弟,你来啦……天哪,没想到你真人这么高!来来来不用脱鞋,快进来,你姐快嘎过去了。”
兴许是戚榛风巧妙地藏在了门框后面,雷雷没一眼发现他。
雷雷把人引进门,就见陈秋倾在沙发上浑浑噩噩地躺着,脑门上还有一条降温贴,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像把胆汁都吐出来后造成的惨状。
陈北彻本来闷了一肚子的话,看到陈秋倾这副模样,什么都不想说了,上去探她的额头温度:“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你这样敢跟爸妈说吗,啊?”
陈秋倾彻底偃旗息鼓,神态萎靡,沉吟痛唉道:“啊……日,别跟爸妈说,我不是真想喝那么多……”
陈北彻探完温度则直起腰,感觉也没那么烫,应该是雷雷照顾得好,快退烧了。
雷雷在一边端来煮好的粥,坐下来贴心地喂给陈秋倾,说:“哎呀,弟弟你别对你姐这么凶嘛,你姐昨晚是酒喝多了喝过敏了,她怕你担心才这么晚发消息给你。”
雷雷捻着瓷勺子:“来,宝贝张嘴——”
陈秋倾:“啊——”
陈北彻:“……”
看着他们岁月静好、情投意合、gay蜜天长地久的画面,陈北彻顿时被美得无话可说。
这时,戚榛风无声地走到陈北彻身后,一出声吓了雷雷一跳:“急性乙醇中毒,喝得越多更容易引发过敏,以后最好别喝酒了。”
陈秋倾笑嘻嘻答他前,先瞥了眼雷雷的反应:“嗯?哈哈你也来了啊榛风?没事儿,姐以后不喝了,满意了不老弟?”
陈北彻面色不改的冷冽:“你喝了十多年才发现你酒精过敏,你说你不是欠的还是咋?”
“哎呀,我啷个晓得我过敏嘛,以后都不喝了不行蛮?”
陈秋倾无精打采地说着,刚才观察的那一眼好像终于发挥了他的底力,她病恹恹的手臂被某人钳着撒不开了。
雷雷这个抓马娇弱小0,在一个帅男人前姑且把持得住自己,果不其然,在两个帅b同频导致张力倍增的攻势下,他根本招架不住。
雷雷登时抿着嘴目光如炬,陈秋倾轻轻地抬手遮住他的眼,怕吓着人家,说:“老弟,我那有几个快递,你让雷雷给你指指在哪。”
陈北彻手往后一碰,头也没转地拉住了戚榛风的手臂,全然没有动的意思:“你觉得我把戚榛风带过来是干嘛的?”
陈秋倾自说自话:“我跟雷雷说昨晚在你旁边的是戚榛风,他想——”
“啊!”
吃字未落,雷雷一声惨叫提前拦住了陈秋倾祸从口出,仓皇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急忙跑向客厅另一方拿快递:“说什么呢!来来过来弟弟,你姐的快递都在这了……”
陈北彻反着手拍了下戚榛风,不为所动道:“你去拿,我背我姐下楼。”
戚榛风小幅度地扬了扬眉。
“咋,要是我能俩都拿我犯得着带你吗。”陈北彻看透他这挑眉几个意思。
戚榛风道:“你带顾柏焰可能更便捷点。”
陈北彻“啧”了声:“你人都来了还扯那?”
戚榛风看了他两秒,没再闲扯:“Kay。”
戚榛风过去拿盒盒袋袋的快递,陈北彻轻轻松松背上陈秋倾,走时和雷雷道了声别。
雷雷热情送客:“拜拜啊弟弟……那个……弟弟男朋友也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