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冤种》鸥枢ocean

22、玩得真卑鄙

　　任儒鹤不动声色地调整好了表情，略拧着眉：“你一会儿领水带上顾柏焰，你校服怎么回事？穿得得体一点行不行，平时我不管你，现在台上有领导看着。”
　　陈北彻依言把校服拉链一道拉到了胸口，“哦”了声。
　　“这不就对了吗，你看你人这么高，这么帅，衣服穿得得体点——”
　　任儒鹤嘴上发着牢骚，手结结实实地拍了两下陈北彻的胸膛，人都没动一下，他感觉有哪不对劲，忽而满脸震惊：“我c……你这怎么这么硬！？你揣钢板了！？”
　　周围的人听到班主任震撼得膛乎其后都喷了。
　　陈北彻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任班，我练的。”
　　“……”
　　陈北彻一句话让任班沉默了，没安静两秒，前面就传来倦怠的一声：“任班，我不想去搬水。”
　　“……”
　　顾柏焰个子也高，队伍里站在陈北彻前面，任儒鹤转头训其人：“行了啊，以前你当班长陈北彻也帮忙干事，你少来这些偷闲躲静的推卸责任。”
　　顾柏焰一米八三的个子，整个人算下来却只有120斤，精瘦条长的。
　　但他没料到任儒鹤会拍他，人毫无防备，活生生就往前栽了一下。
　　顾柏焰：“……”
　　任儒鹤：“……”
　　突然很佩服陈北彻有强身健体的毅力。
　　顾柏焰就是懒，陈北彻看起来懒，有责任他是真揽，除了忘性大了点，但本质是块好玉。
　　顾柏焰没觉得丢脸，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当场趴下装书，然后回教室安安逸逸地坐着看书。
　　一本《你家花园的料理艺术》。
　　任儒鹤见状很无语，反讽道：“你不去搬谁去搬，郝语嫣啊？”
　　顾柏焰一脸“这样可以？”的表情，立即开心应下：“好的。”
　　任儒鹤觉得再这么跟他俩说下去，他的美好心情就要被毁了，轻喝道：“……好个屁啊！人家手臂胳膊还没你手腕粗，你个大男生身强体壮……”
　　顾柏焰淡淡看向他。
　　“体质健康……”任儒鹤风速改了口，“你个大男生体质健康的还想人家帮你抗，你去跟陈北彻拿水，没得商量。”
　　说完，任儒鹤慢悠悠地走开了，溜达到队伍最前面跟一会儿领队的同学说话。
　　“他为什么要这样。”顾柏焰神色搅着点悻悻。
　　陈北彻的心情也比较难以言状：“……哥，你要不一会儿上楼睡会儿，反正接力明天。”
　　二人一致决定，陈北彻一会儿可以自己去搬水，横竖都是他这个班长操前劳后的，多一份事干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一到高三依次走队列，该说不说，高一的才艺表演是要比高三的精雕细琢点。一会儿高三的表演只能说非常之精彩，别人都高三了，潦草一点也是可以体谅。
　　走列队的终于喊到了高二一班，几个班轮流排在其后。陈北彻向那边望了眼，的确没在一班队伍末尾看见戚榛风的身影。
　　这么早就去准备了？走仪式都不来走。
　　他还以为运动会能有机会多见这人几眼，没想到更合理的结果是这运动会总共两天，他都没当面见过他人一次。
　　前面的班依次走列队喊口号表演，等走到三班，陈北彻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点——他好像不知道他们班要表演的是啥。
　　四班队伍前列向前走，看着三班在眼前表演，女生队伍中陡然传起一阵悄声细语。
　　“诶诶诶，陈哥问我们要表演什么！”
　　“啊？班长吗？他居然不知道女生要表演什么？连我们男生都知道……”
　　“……我们穿得还不够明显吗……”
　　在一齐校服的包围中，几个女生穿得都很精致，有些千禧年的复古风，俏皮活力，几个人都是不同的妆造，凑在一起又不突兀，能很和谐地互相突出。
　　“等等，你们没告诉他？？”
　　“我穿成这样都要冷死了，他居然不知道？！谁去杀了他？”
　　“告诉他我们跳新宝岛算了。”一个女生声音中都透露着白眼的气息。
　　“……”
　　不过零零碎碎的声音中，有人问出了直击灵魂的一句话。
　　“——不对啊，我们跳舞一直是文委陪我们练的啊，是文委没……”
　　女生的声音愈说愈弱，但识相的人都明白这是怎么一门事。
　　文委又在掌控大局了。
　　“别担心。”
　　郝语嫣在人群中安抚几个心慌不定的女生：“那个位置的动作我教过他，而且他只要杵那都没关系，主角是你们。”
　　几个女生听了这话瞬间放下了忐忑的心，一转喜悦地笑着：“那太好了，但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分开练啊，真的需要这么神秘吗？”
　　“没关系，我们搞的就是炸的。”
　　“点燃全场！加油！”
　　女生们活力满满，连旁边的男生都被打通任督二脉，嚎道：“加油！！你们是坠棒的！！”
　　“哈哈哈哈神经病啊！”
　　“好了好了，都站好吧，三班表演结束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跃跃欲试的亢奋中，只有陈北彻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往前面问了一句话跟没问似的，貌似还得出这事跟他还有什么很混乱的关系。
　　在主持人气磅礴的入场词中，四班整齐划一地列队走，班级末尾走到演讲台远处，中间留下了一片表演的场地。
　　女生跑到中央提前摆好了姿势，音乐澎湃奏响，才知道她们跳的是一支节奏感非常强烈的歌。
　　歌曲没有前奏，歌曲里好听的女声一响起，操场上掀起一阵骚动。
　　陈北彻注意听了歌词，整体大意大概是女生看穿男生的谎话对此锐利又不屑，整首歌萦绕着一股强大、嘲弄又冷眼视之的感觉，加上完美的律动，尤为能牵动人一起跳舞。
　　陈北彻听过这首歌，郝语嫣放给他听了几次。
　　看着女生活力满满地在场中跳舞，整齐好看，他脚下不由自主地动了两下，歌曲渐入佳境，将要接近第一段高潮。
　　几个女生跳着一段青春活跃的齐舞——
　　骤然间，一道纤细灵巧的身影敏捷地从陈北彻身边穿插而过，留下一道风驰电掣的残影。
　　郝语嫣掐着歌高潮切入的那个点，轻松加入了女生跳舞的队伍。
　　神情依旧清淡冷傲，表情不变，可她一进去就跳得很齐，跳舞的节律信手拈来，甚至还有一种绰绰有余的把握感。
　　她今天把齐背的长发放下了，拉得顺滑直溜，显得脸又精致又小。
　　于是措不及防，电光火石——
　　炸场了。
　　身后大片的人爆发出了大片的尖叫。
　　“啊啊啊啊！！我女神！！我女神居然跳舞了！！”
　　郝语嫣的形象很出众这件事人尽皆知，她是七中很多人的crush。
　　陈北彻不知道这事儿，对郝语嫣的理解一直停留在“傻逼”这点上，从未设想过她实际上是六边形战士这一事实。
　　得，现在是跳舞跳得好的傻逼了。
　　“啊啊啊学姐！”
　　“学妹你娶我吧！！”
　　“这他妈也太燃了吧，耳朵都炸了，连这位都能搬出来，四班这回真的是釜底抽薪了啊……”
　　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如此炸裂的出场方式，陈北彻也有点被惊讶到了。
　　没人发现会多个人炸场，其实是因为郝语嫣一直穿着校服，她校服底下套着跳舞穿的衣服，难怪说她的鞋跟衣服裤子这么割裂。
　　而且因为她站在队伍前列的原因，四班队伍走到前面，队伍前面就不招人注意了，她可以在女生的隐蔽下迅速脱衣服上场。
　　“诶不是？我女神怎么下去了？？”
　　歌的第一段Verse下去，其他女生舞步不停，郝语嫣毫无征兆地走下了场，漠着脸缓淡走到陈北彻旁边，站在队伍最尾巴恍若无事发生。
　　陈北彻：“？？”
　　郝语嫣小口喘着气，徐徐抬头对上他略为狐疑的视线：“Boy，你真是很不敏感啊，你以为她们每次跳舞我说我要去是因为什么，真准备服道化啊？”
　　“……”陈北彻无以言对，又换回了看傻逼的眼神。
　　“是不是傻。”郝语嫣跩起玻璃质感反光的薄唇，十分轻屑，“以防你不知道，我从小学跳舞的，我们艺术之家少一件才艺都不行，爵士嘻哈拉丁中国舞我都会，Any questions？”
　　陈北彻压根不想搭理她，声色凌冽：“……你刚刚说，‘那个位置的动作我教过他’是几个意思？”
　　“记得吗，每周我逼着你看跳舞视频好几次，还给你解释怎么跳的？”
　　郝语嫣神经兮兮地说：“我能教人跳舞你恐怕也不知道，教人这个活全靠记忆点和旋律，你刚刚跟着动了吗？”
　　陈北彻从刚才就隐隐感觉哪不对，他不仅想动，还莫名有股加入她们一起随着律动蹦跶两下的欲望……
　　想到这，陈北彻觉得再说什么自己也行将就木了。
　　“……你他妈，你给老子洗什么脑了，不说老子——”
　　“Wooo！”
　　正要盘问她，场上的女生一阵牵动氛围的欢呼，歌曲切入了一段bridge，女声娓娓道来中，郝语嫣又有上场的迹象了。
　　带着陈北彻一块儿上去的。
　　“……”
　　再次引起不小的轰炸。
　　陈北彻上去就上去了。
　　他不怯场，只是苦不堪言，但不跟着程序走也不行，不能不给台上领导面子。
　　郝语嫣拽着陈北彻上了场，把陈北彻带到女生中间傻站着。
　　紧接着，伴随着耳边“宝贝，怎么说不出话了呢”的动听歌词，陈北彻在几个女生中被她们轮流呼来喝去、你推我搡，牵着手又残忍推开。
　　贴到面前柔情蜜意，转身又撩着头发洒脱离去。
　　搞得陈北彻汗流浃背，虽然早已预备，表现得还相对从容淡定，但他压根不熟舞步，只能被她们牵着满场走。
　　女生也很大方牵他的手，手在他身上到处摸，到底是没有太多忸怩和尴尬的成分在内，或许是郝语嫣跟她们排练得太好了，她们表情管理满分。
　　陈北彻跟她们对视都快疯了，你大爷的……
　　看似是几个女生对他像对男朋友或者前男友一样，舞姿肆意有力，把他融入在这首嘲弄、戏谑渣男的歌还真很贴切。
　　一个轰炸气氛的开关，就是这么简单。
　　旁边的声音错乱地失去声音片刻，随即振奋的声浪席卷了整个操场。
　　“不是……卧槽！！四班你们这招玩得真卑鄙啊！！”
　　“这这这，这他妈是我能看的吗！？”
　　陈北彻让几个女生，包括郝语嫣那个傻逼，让她们与他被迫式地卿卿我我、眉目传情踉踉跄跄，浑身除不能碰的都被摸了个彻底。
　　郝语嫣摸他腹肌还给她摸爽了，校服里的衣摆稍不留意就被她撩了起来。
　　陈北彻：“……”赶鸭子上架是不就这么来的。
　　“卧槽啊不带这样的！我要哭了，我真的要激动得哭出来了！”
　　“卧槽学弟！！卧槽！这么有料，快！快给朕加入必吃榜！”
　　“我要疯了卧槽！不带这么玩的！”
　　“……”
　　陈北彻不是不记得她们跳舞的节奏，耳边的风言风语传得他CPU要炸了，他索性干什么都是一个死字，就在女生中央随便跟了几个舞步。
　　随性又不经意，动作虽不大算得上他写的字，一致的潦草，却诚然是按照郝语嫣强行灌输进脑子的潜意识把节律展示了出来。
　　后来，操场差点就被鼎沸的人声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