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乖，摸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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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陈北彻还是没忘每周去楼下小公园喂一次狗。
这让他不禁再度回忆起了上次偶遇到的那只鸡和老大爷。
他傍晚吃了饭下去喂狗，赶上晚上遛弯遛狗高峰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鸡与大爷的那对奇妙组合。
人脑的运作很神奇，一有意回忆起这一周发生的各种事，陈北彻就很想把《绪言》那本破书拿出来再大范围批判一次。
要是可以的话，他就想把这破书给郝语嫣看一眼，让她把这本书损到五马分尸，无地自容。
不过琢磨来琢磨去，陈北彻压根就没有《绪言》的实体书，他只是在梦里过了一遍，他又不能把这事儿分享出去，搞得他像疯了一样。
搞科研的人要是有一点微不可察的疯了的特征，那完了，回家锄地吧。
陈北彻把这事儿当笑话看，很大程度在于他压根不是很在乎，偶尔百无聊赖的时候拿出来再脑子里批一顿，纯属修身养性。
就像多了很多份谁也不知道的糗事，他心里看，看一次笑一次，都没人知道有多痛快。
陈北彻戴上蓝牙耳机，听着歌下楼搓狗。
他贼乐意让狗子扒拉他，甭管大的小的中的，只要是狗他就爱盘。
“大串妈，这么早来溜啊。”
陈北彻调低耳机音量，过去招呼体态端庄的阿姨：“您不去跟李阿姨跳舞吗，天这么凉快儿，我看广场那边都有人拿音响过去了。”
大串妈姓刘，养的柯基叫刘大串，随她姓。
刘阿姨一整个撇嘴嫌弃：“侬去吧侬去吧！那个人犯贱的啦！”
十月天气渐凉，陈北彻今天套了一身美式棒球服和休闲裤才出的门，有版有型，都是他今年寒假跟戚榛风在国外买的，一套下去有了冷色调加持，就显得人很有格调。
“咋了，又跟李阿姨吵架啊？”陈北彻站狗堆里问，“李阿姨性格那么好，你老跟她吵架为啥啊。”
刘阿姨面露不悦之色：“什么呀，她说我们家那口人好不啦！我在气我们家老头子，她来火上浇油我怎么可能不气嘛。”
刘阿姨是急性子，率真又豪气，陈北彻也不想给她多添堵，自告奋勇说：“哦，成，那您这大串儿还遛吗，我帮你遛两圈吧，等您消气了回来。”
刘阿姨和他也是熟人了，微信里头刘阿姨经常给他发搞笑视频，一发陈北彻就特捧场，他知道怎么逗中老年人开心，他经常把陈母逗得花容满面。
刘阿姨把狗绳和狗狗水瓶一把塞进陈北彻手里，毛毛躁躁地说：“拿去吧拿去吧，我要去跳舞了。”
说完刘阿姨就擦身而过，要不说刘阿姨心烦呢，这都没说让陈北彻遛完几点回来。
他低头跟浅毛色的大串四目相觑，大串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冲望着它的人眨巴眨巴眼。
陈北彻临了犹豫了：“……串儿，咱就在这玩等你妈回来成不，我是来找鸡和大爷的。”
四周狗烟多，人烟稀少，没人听到如此荒谬的话。陈北彻找了个长椅坐下，大串随着他的脚步小短腿走在后面，乖乖坐在了长椅旁边。
大串这狗性格比较内向，别的狗都在互闻屁股的时候只有它老实巴交地坐在那哈气，不社交也不捣蛋，这也是陈北彻在一众熟狗里最喜欢大串的原因。
跟大串一人一狗默剧似的坐了一会儿，陈北彻把串妈给的狗狗水瓶打开给大串喝，毛茸茸的狗头不急不躁地凑过来，乖乖地喝完，陈北彻低笑了两声。
“你这狗咋这么有教养。”陈北彻喜不自禁，“我忘了带火腿肠你还是跟我来，你说你是不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狗。”
大串眸光微动望着他，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得，大串还是大串。
给串喝完了水，隔壁广场舞嘹亮震耳的舞曲也开始放了，陈北彻闲着也是闲着，掏出手机闲刷。
过了会儿，隔壁广场舞放完了一首歌，陈北彻手机上蓦然跳出条微信消息。
【戚榛风：和顾柏焰在学校门口】
【戚榛风：还有郝语嫣】
【戚榛风：吃螺蛳粉，来？】
陈北彻退出计算器看，一个纳闷跳上心头。
你仨啥时候开始约饭的？？
【陈北彻：不来，刚吃】
【陈北彻：我在小区里遛狗】
陈北彻随手发了张照片过去，一张大串端端正正贴在他裤脚边瞭望远方的照片。
【戚榛风：串？】
戚榛风也认识大串，当时来陈北彻家找他玩就顺带撸过一次。
熟人了，戚榛风也喜欢串。
陈北彻觉着，要不是戚榛风狗毛猫毛过敏，他多多少少也得养几只狗，他现在只能网上云养狗。
掌机上也养了一堆宠物，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
【戚榛风：挺乖，摸摸】
【戚榛风：你程序写好了吗】
戚榛风这里指的是那天陈北彻要给他造的一个兼备实时监控的心率检测仪。
陈北彻看见这句话就萌生出一种被甲方催单的畜感。
【陈北彻：我给你做，态度好点】
他是甲方，少叽叽歪歪。
【戚榛风：Sorry】
【戚榛风：什么时候能做完】
【陈北彻：今晚差不多，明天升旗给你】
【陈北彻：我做这玩意儿都做几个月了，本来都不想通知你】
【陈北彻：你那天那天照片拍的好看，没瞒住】
他这个小工程从五月份有的思路，中间也有暂停琢磨别的发明，后来反反复复做了十来个测试模型，暑假又和戚榛风出了国，那个月就搁置了。
也不是故意瞒着他，主要是在学校没空见面，陈北彻造这东西的时候也很专注，平时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压根没想着这是要送人的。
那天只不过看着时机就顺便说了，要是只是个实时检测的心率检测仪他还少了很多工作量，还得感谢阿美莉卡boy没有那么挑剔跟吹毛求疵。
他造东西都是本着有创新性和精细程度去的，他这个检测仪有很多自己的东西，光是写程序和硬件设计都耗了他不少精力。
这做出来得是戚榛风不满意，那他大可用检测仪的表带勒死他。
【戚榛风：谢了】
【戚榛风：你那么久之前就做了这么长远的计划？】
可不长远，都几个月了。
不过陈北彻乐在其中，也算玩着玩着就做出来了。
【陈北彻：我还想着做完再告诉你，之后当圣诞节礼物】
【戚榛风：圣诞节我在国外，你打算我走之前给我？】
真是好兄弟，陈北彻字刚打一半戚榛风就帮他说了。
【陈北彻：元旦我下飞机给你也成】
【戚榛风：不是平安夜那天送的没意义】
陈北彻：“……”
好好好，直接就上没意义仨字的价值了。
【戚榛风：不是说礼物没意义】
【陈北彻：？】
【戚榛风：就像我除夕不请你吃年夜饭，你满意吗】
【戚榛风：周一送我就行】
陈北彻突然恼火上来了。
【陈北彻：你咋这轴，我什么时候送你有区别吗】
【陈北彻：礼物你不好好享受，非要有意义？】
戚榛风那边也大概感受到了这边从字里行间溢过去的耐心骤降，接下来的语气尽量遏得没有那么冲。
【戚榛风：我没说我不享受】
【陈北彻：我又不平安夜送你哥们，明天送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戚榛风：。】
【戚榛风：你不送我平安夜礼物？】
陈北彻要癫痫了，到底要哪个？
戚榛风把特定时间的情谊看得尤为重要。
比如情人节，他一定要给他们几个各自买一朵玫瑰花，象征着他们的友情永不凋零。
顾柏焰的反应是，向他们详细介绍情人节这一被万恶的消费主义谋杀的节日的起源。
陈北彻人傻了，他的心里路程是，手头这花应该往哪插。
戚榛风的俩眼珠子还是他抽风的脑子。
兴许是文化差异的根深蒂固的原因，他们这除了那些该有形式的节日，其他日子形式感都没那么重，但戚榛风就看得比较重。
【陈北彻：。】
【陈北彻：你刚不是说不按点给你送就没意义？？】
【陈北彻：我过了圣诞节才过去，上哪给你送礼物】
【陈北彻：你问我哥送不送，他要是按点送了我漂洋过海也得给你送过来】
戚榛风那边正在跟顾柏焰和郝语嫣吃螺蛳粉，他当面就能问。
一分钟左右，戚榛风得到了回信。
【戚榛风：他说邮过来，掐点前几天送】
【戚榛风：郝语嫣说你死性不改】
“……”
陈北彻服了，他上一秒还在被给人造东西感谢，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不送人礼物的禽兽。
天道在哪？友谊在哪？
俗话说的好，这句话郝语嫣无时无刻不在复刻——
遇到困难了，发癫就好。
【陈北彻：戚榛风】
【戚榛风：？】
【陈北彻：戚榛风戚榛风~我们喜欢你~】
戚榛风那边出殡一般寂静。
陈北彻一口气连按了八百个古早杀马特爱情表情包过去，全是从郝语嫣那里扒来的爱情语录，充斥着浓厚的爱意。
【陈北彻：怎么不说话，是哭了吗】
陈北彻笑得背都在狂抖，把这句话发出去，紧接着，戚榛风那边蹦来一条语音。
“我操啊陈北彻，你偷我表情包是吧！”
语音那边骤然响起的是郝语嫣明显嘴里有东西，强装发飙，但还是爆笑得破音的的声音。
这条语音足足有一分钟之长，郝语嫣咽下了食物，语气凶悍：“什么叫戚榛风我们喜欢你，你自个儿喜欢成不，撒开你别挡！我他妈看到聊天记录了！北彻我他妈真心疼你，怪不得之前我夸戚榛风你冲我那么鄙视呢，原来戚榛风真实面目是这样的！”
“恶俗啊我靠！他把你白嫖了你还帮他数钱！我还以为你是天才！”
陈北彻突然若有所感。
这条语音靠他的清晰辨认，里面包括但不限于发疯，噪音，碗筷碰撞，还明显有郝语嫣用筷子拍开戚榛风手的动静。
背景音穿插着顾柏焰说“在餐馆吃饭不要这么虎”的劝说，以及戚榛风笑完骂操的熟悉声线。
这让陈北彻很难想象不到与此同时螺蛳粉面馆是怎样一种情形，就像他仨简直就在他眼前一样。
语音戛然而止，下面又发来一条。
戚榛风似乎还十分敬业地举着手机让其他人说话，那边人气十足，每秒都有乱糟糟的杂音。
郝语嫣压低声线爆吼：“我还想找他学英语来着，是不是顾哥，我也没有跟你说过？”
“嗯，说过。”
“看吧，我就是个傻逼。”
“……我就是逗他。”这是戚榛风，他的声线很容易识别，少年的低磁又带着咬字清楚的轻巧，“他要是不送我为什么要逼他。”
郝语嫣用英语咬牙切齿：“Asshole！”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乖，摸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