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羽毛》银枪蝴蝶

39、FM038

　　佟时雨犹嫌不够，赵麟桉的几拳抵不了他爸妈的两条人命和大哥的青春年华。

　　赵麟桉拎着佟时雨，按例将他扔进浴缸里，他褪下所有的衣服，与佟时雨坦诚相对，紧紧抱着他，，温热的水触及皮肤，浴缸的水慢慢没过他们的身体，仿佛在洗礼彼此的灵魂。佟时雨放弃了反抗，他的心空了一拍。

　　“够了。”佟时雨推开他。

　　赵麟桉冷笑：“其实那个人就是曹叔叔，只不过他用了画皮，装成了一个老人。”

　　佟时雨讥讽，赵麟桉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嗯。”

　　赵麟桉把佟时雨圈在怀里：“我知道是你故意给曹青下的药，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做戏给我看，就是为了几天的这几拳吧？”

　　“赵麟桉，长脑子了，难得啊。”

　　“佟时雨，我警告你，别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赵麟桉掐着他的下巴：“你做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做什么了？为什么需要你原谅。”佟时雨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从来没有愧疚...”

　　“杀人犯不是我，我凭什么愧疚，”佟时雨有种面对木头的无力感，说什么都听不懂，说了是错，不说是心虚，做什么都是错，解释是为了掩饰，不解释就是默认。

　　“你，没心没肺，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你竟然如此心狠。”

　　佟时雨实在受不了赵麟桉的质问，他给了他一巴掌：“他就是凶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佟时雨情绪激动，心脏剧烈地跳动，呼吸急促得让他不舒服，随即双眼发花，全身绵软无力，感觉像是要窒息。

　　赵麟桉抱起佟时雨，让他保持依靠的姿势，从浴室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温柔道：“慢慢吸气呼气，不要着急，慢慢来。”

　　佟时雨手搭在赵麟桉的手腕上，眼角滑出眼泪，为什么他不相信自己，不爱自己，还要关心自己死活？而自己为什么还对他的话当作金科玉律，言听计从。

　　赵麟桉引导佟时雨几次后，佟时雨的症状有所缓解，赵麟桉擦干身体，抱着佟时雨上了床。

　　“我以前刚到泳队，那些大孩子经常欺负我瘦小，我又不会大脾气，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导致我久而久之不会生气，不会发脾气，直到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男生，把我写给祁音的情书拿出来，当众朗读羞辱我，我就换上了呼吸综合症，差点窒息，后来是医生告诉我这个办法，能缓解我的症状，他还教我学会发脾气，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

　　佟时雨已经想不起来上次两人心平气和地谈话是什么时候了，他听着赵麟桉的话，慢慢滑进了梦乡。

　　“佟时雨。”赵麟桉抚摸佟时雨的耳朵：“我恨你，恨你离开我，恨你让我三年里都只能想念而无法拥抱你。”

　　“我恨我喜欢你。”

　　赵麟桉下意识说出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喜欢佟时雨的。因为爷爷的死亡让他极力压抑这份感情，他谈女朋友是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喜欢佟时雨，可她们再好，都比不上古灵精怪又毒舌高傲的佟时雨。

　　或许，在他们还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他。

　　曹青回到自己的基地，手下低头：“主子，您！”

　　曹青给了他两巴掌：“滚，都滚！”

　　曹青扯开领带，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佟时雨这个贱人手上翻了车，他背后肯定有人告诉了关于他的事情。

　　“主子。”成维跪下：“您让我查的消息，查到了。而且还有额外的消息。”

　　“说。”“这个祁容在国外有一家小型的公司，是专门卖打印机零件的，他这个公司是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注册成立的。这些年经营得不错，开了几家分公司。但为了抢夺佟家股东的位置，她把公司抵押给佟氏集团，提了不少钱出来，成为它的子公司，支撑她入股佟氏集团。”

　　“继续说。”

　　“而且我发现，他之所以能抢夺股东的身份，是因为她拿到了佟妍和佟时雨的股份，压过了江向明，才掌握了公司。”

　　佟妍死了，她的股份怎么交给了祁容？除非她就是佟妍。

　　成维跪着挪移到曹青的身边，“而且我还发现她对佟时雨格外的关注，在转学之前她就一直跟踪佟时雨。”

　　曹青看着成维呈递的照片，他瞬间明白：“原来，她没死。”

　　原来，祁容就是佟妍。

　　“那你说的额外消息是什么。”

　　“主子，当年，佟妍是被人从野外救走的。”

　　曹青攥紧拳头：“说。”

　　“据说是被一个小男孩儿看到，男孩四处找人，发现了祁振父女，叫他们就走了佟妍。”

　　曹青闭眼，棋漏一招，当年他以为割了佟妍的脖子，将她抛尸荒野，就认为她真的死了。

　　“我还跟踪到，祁振因为心梗住院了，活不长了，正好在同一家医院，佟妍和佟时雨私下交谈了很久，我猜跟您今天的情况有关系。”

　　“我说佟时雨哪来的本事算计我，还是佟妍这个死丫头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赵麟桉午饭没吃几口去健身，佟时雨给佟妍发消息：“祁容姐，我已经把曹青赶出去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交给我吧。”

　　佟时雨下楼，看到破败的赵家，他无奈也心痛，如果赵麟桉有一些担当，赵家都不会如此不堪。说到底，他还是没学会长大，他以为靠着那点儿钱就能安然无恙，看来祁容说得对，赵麟桉不受点教训，是意识不到他身上的问题。

　　就当是为了他好，佟时雨选择对赵麟桉保持爱答不理的态度。

　　赵麟桉健身回来，发现院子里已经多出来一摞杂草，他四处张望，发现佟时雨在推除草机，清理草坪。

　　“这些事不用你做。”佟时雨没理他，继续除草。

　　赵麟桉摁掉了开关：“这些粗活要你做？”

　　“不然呢，你做吗？”佟时雨说：“这么大的房子，没有佣人就不干活了？你看看，好好的草坪，变成了什么样子。”

　　赵麟桉眼神躲闪，佟时雨淡淡道：“爷爷不会让这个家有一点杂乱。”

　　“赵麟桉，这三年，除了自我消颓和幼稚的暴戾，你一点儿都没长进。”

　　“不用你教训我。”

　　“你没事就让开，我受不了这家没有了爷爷后就变成了废墟。”佟时雨推开赵麟桉，继续干活，赵麟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几秒后他选择转身离开。

　　佟时雨失望地叹气。

　　赵麟桉接到了教练的电话。

　　“之前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教练，我...”

　　“麟桉，三年了，如果你再把握不住机会，你的黄金时期就过了，以后再有新人出来，你很难有更好的前途了。”教练哀叹道。

　　“你们家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但三年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再有什么新闻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你和那个男孩子的恋情绯闻更是不值一提。”教练开诚布公：“说实在的，现在只要你还愿意回到你最喜欢的水里从事你的事业，为昀岛市争光，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些八卦。”

　　赵麟桉叹气：“我...教练，我再考虑吧。”

　　“一个月。”教练说：“一个月后，如果你不给我答复，我就只能放弃你了。”

　　“麟桉，你是有天赋的，不要浪费。”

　　教练挂断了电话。

　　是啊，他也想，他没和教练说，在处理完爷爷的身后事，他就站在了游泳队的门外，他听着队员训练入水的声音，让他怎么能不起波澜？可是佟时雨走了，佟时雨不要他了，他必须要找到佟时雨，再去完成自己的事业。

　　但现在找回来了，佟时雨对他又是不冷不热，对他埋怨声声，不见一点笑脸，让他觉得窒息。

　　佟时雨在门后听到赵麟桉的迟疑，他揪紧了胸前的口子。赵麟桉，你为什么不去呢？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他放在门把的手逐渐松脱，佟时雨和赵麟桉就隔着一扇门，但彼此之间却已经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谁都不愿意让步，谁向前一步，就必定粉身碎骨。

　　赵麟桉站在门前，他感受到了佟时雨的气息，他也把手搭在门把上，明明只要用力，他就能把佟时雨抱在怀里，让他无处可逃，可他们就像被缚上了绳子，他越用力，彼此越窒息，无法逃离。

　　赵麟桉松开手，在门后滑坐下来，蜷缩在地板上，不知如何是好。

　　赵麟桉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而且已经睡到了傍晚。佟时雨做了晚餐，留了字条去医院看祁容的爸爸。

　　赵麟桉也立刻赶到医院，可他才出门，就发现蹲在门口的祁音，一个人无助地哭泣。

　　“祁音？”

　　祁音欲走，却被赵麟桉拦住去路。

　　“赵麟桉。”祁音抱住他，在他怀里哭：“我爸爸他现在身体不好，我好担心，我好想哭，可爸爸和祁容在我不能哭，我找不到人安慰我，我只能找你......”

　　赵麟桉没回答，而是问：“佟时雨呢？”

　　祁音一脸悲切：“赵麟桉，你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了吗？你现在都不问我，都不关心我，你只关心那个男的。你别忘了，要不是他，你们家现在不会...”

　　“闭嘴！”赵麟桉意识到自己脾气大了点，他压抑怒气：“我把佟时雨压在身边，是为了让他配合我查到真相。而且当初警察也说真相模棱两可”

　　“赵麟桉，不要提他。”祁音摇头：“我不想提他！我们之间十多年的感情...”

　　“祁音，我之前懵懂，以为对你是喜欢，其实我只是对你像家人一样的喜欢，就像弟弟对姐姐，如果你出事我肯定义不容辞为你出头，但我们之间不是爱情。”

　　祁音惊讶：“你喜欢佟时雨吗？”

　　赵麟桉自言自语：“他在不在医院？他不会出事吧？我不能让他出事。”他欲要离开，祁音叫住他：“可是佟时雨在医院说，他不喜欢你。”

　　赵麟桉止住脚步，祁音从背后抱住他：“他说他现在是因为和你结了婚领了证才没办法离开，他现在的男朋友还说会找合适的机会带他离开这里。”

　　赵麟桉转身间腾起的杀气和怒气吓到了祁音，她稍稍退了半步，赵麟桉皱眉：“他的男朋友？”

　　“高高的，人帅帅的，温柔，听说是个知识分子，还挺有钱的。”

　　赵麟桉攥紧手：“他们居然还在联系！”

　　“他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在他身上浪费力气了。” 祁音颤抖地靠近赵麟桉：“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吧？当初选择离开你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原谅我”

　　赵麟桉依旧没回答祁音，他现在陷入佟时雨会离开他的恐惧中，他咬牙切齿：“佟时雨，你居然第二次背叛我。”
　　“我现在去找他！”

　　“你现在进不去医院的！我爸的保镖都在，只能进不能出，我们还是明天趁他们换班的时候再去吧。”

　　“明天？佟时雨早都和那个男的做完了吧？”

　　“你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祁音说：“我们先进去，好好商量对策。”

　　赵麟桉只好暂时冷静，和祁音商量对策。祁音擦擦眼泪，倒了杯水，递给赵麟桉。

　　“对不起，祁音，我不该和你发脾气，我是被他气到了。”

　　“你，吃醋了？”

　　赵麟桉嘴硬：“他现在和我领了证，他的举动就是出轨，我难道不应该生气，还要开心地接下绿帽子吗？”

　　“别气了，喝口水。”

　　赵麟桉用力地放下杯子，水溅出来，他想到佟时雨今天除草的场景，他用纸擦了擦桌子。他缓了一会儿，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他还是要去找佟时雨，奇怪的是脚下软绵绵的，田野地转天旋起来，眼前闪出的重影，像佟时雨，他喘息走上前抓住眼前的人，他感觉自己的嘴唇湿热热的，似毒蛇绕颈，似是蚂蚁啃噬血管，让他躁动难忍，窒息的快感蔓延赵麟桉的全身。

　　赵麟桉扯掉自己的衣服，抱起眼前的人走进了房间，他只觉得怎么输出他都还是那么难受，心里的无底洞叫嚣着‘更多’‘更多’，只有不断地输出，他才能释放全身的躁动。

　　这双手好软好细，好熟悉，而且很久没用力地和他十指紧扣，身下的人主动得不像话，加速了赵麟桉的动作，一点一点地他们的灵魂融合契合，达到了精神上的极乐，彼此喘息，彼此大汗淋漓，彼此亲吻着对方眷恋的唇。

　　这个人，是他吧。

　　“时雨？”赵麟桉在黑暗中看到粉色弱光下的佟时雨，他努力向前跑，跑得全身是汗，可是还追不到佟时雨。

　　“我抓到你了。”佟时雨在身后拍拍赵麟桉的肩膀，赵麟桉回头，把佟时雨抱在怀里：“时雨。我喜欢你。”

　　“赵麟桉，我是祁音啊。”

　　赵麟桉猛地惊醒，他急促地呼吸，拂去头上的汗水，他转头，睡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