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日记：扫秽》野塘白鹅

17、番外 融雪3

　　大雨过后的早晨灰蒙蒙的，楚白天睁开眼看见灰蒙蒙的天以为还早，但是身边的左佑已经起床了。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楚白天马上穿好衣服下了楼，屋里左佑和发财都不见了，估计是有情况了。
　　果不其然，刚走到后山就看见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楚白天被拦在了外面。
　　给左佑打了电话这才进去。
　　楚白天看见发财被左佑裹在衣服里，一个猫咪头从领口露出来。
　　左佑示意他往不远处看。
　　那里的树由于昨晚的狂风暴雨，折的折倒的倒。树木根茎也被连根拔起，周围的土壤也被翻了起来。
　　在那些泥泞的土堆中，横七竖八的插着人类的残肢。
　　有手臂有大腿，就是不见躯干和头颅。从数量来看，这里起码有五六名受害者。
　　前有破土而出的男尸，后有支离破碎的残肢，这个后山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经过警方的初步检验，这些断手断脚均来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性，指纹也被人模糊了，甚至基因库里都找不到她们的基因。想通过基因比对来确定死者身份也困难了起来。
　　经历了这次事件，左佑的休假不得不暂停了，他收拾好东西就打算回警局。
　　临走之际，楚白天凑了上来：“不带上我吗？”
　　左佑摸摸他的脸：“想让你再多休息会儿。”
　　楚白天打掉了他的手：“我才不需要。”然后径直走向了左佑的车子，拉开副驾的门就坐了进去。
　　只好带着他一起回去咯。
　　他们刚到局里，之前派去杨凤英老家调查的警员也刚好回来，看见左佑马上就迎了上来。
　　“左队，那个村子很奇怪。”
　　左佑：“奇怪？”
　　那名警员看了看楚白天，左佑解释道：“我请来的技术顾问，可以说。”
　　那名警员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刚走到村门口就被人拦住了，说了一堆我们听不懂的话，我们说只是路过想进去讨口水喝，然后就被赶了出来说什么不招待外人。”
　　“然后我们在附近蹲点了几天，一直没看见村里面有人出来，只有几辆货车会往里面运输物资。我们跟着那货车，等那货车司机停在加油站休息的时候，我们上去问路。那名司机的眼神也是很奇怪，说着什么‘不是买货的我不接’，我又问他卖的是什么货，他还骂我‘不知道我卖什么的你来问什么’。”
　　左佑听了，思索了有一会儿，让那警员先去休息，那个村子他之后会亲自去一趟。
　　如果能找到杨凤英就好了……
　　这么想着，警局突然来了个人，说自己要自首。
　　左佑问她是谁，她说自己叫杨凤英，她杀了她的丈夫。
　　苦苦寻找的人竟然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杨凤英被铐在了椅子上，左佑坐在他对面。
　　左佑：“你想说什么。”
　　杨凤英似乎是提前就准备了好了说辞，她语气平静的讲述了她的故事。
　　她出生于一个极其贫苦的家庭，家里孩子很多，很多时候她一天只能吃上半碗饭。
　　有一回她还在田里帮妈妈摘菜，就看见有一辆面包车朝他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面包车上下来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和自己的妈妈说了些什么就把自己带走了。
　　年幼的杨凤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硬拽上了车，她回过头去喊妈妈，只见母亲充耳不闻，手里正数着一打钞票。
　　杨凤英被关在了一个二三十人住一间的宿舍，屋里阴暗潮湿，感觉哪里都有一股霉味。
　　杨凤英在里面住了几天，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们这些孩子发面包牛奶，但只有一点点，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命。
　　她看见这里每天都有孩子进来，也每天都有孩子被带出去，他们的脸上或惊恐或麻木，也有的会发疯反抗，但终究斗不过那些体型比他们大的多的成年男子。
　　杨凤英把自己缩在角落，她这才意识带自己的妈妈是把自己卖了，然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这里的管理员制定了极其严苛的规章制度，一旦违反就会被拳打脚踢。
　　他们还会把不服管教的孩子用狗链拴着关在狗笼里，命令他不许用手，要像狗一样吃饭。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正在吃面包的杨凤英被管理员叫住，管理员给了她一些老旧但还算干净的衣服，让她把自己洗洗干净然后穿上衣服跟自己走。
　　杨凤英从小就营养不良，面对管理员的施压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洗完澡换好衣服，杨凤英就被套上了黑头套，跟来时一样被拽上了车，然后运往另一个地方。
　　但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看见的人就是王大，她知道自己又被卖了。
　　那年她16岁。
　　管理员给了她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身份证，她擦干了上面的污渍，上面写着姓名：杨凤英。
　　她已经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甚至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她只好按着这张身份证上的年龄和姓名继续生活下去。
　　用那张身份证和王大登记了结婚之后，杨凤英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魔窟，没想到又进入了另一个炼狱。
　　王大嗜赌成性，赢了会带大鱼大肉回来，输了就打杨凤英，骂她是个死婆娘坏了自己的风水。
　　有的时候欠的赌债太多还不上就让杨凤英去卖，杨凤英不肯，他就打的愈发厉害。
　　这么多年下来，杨凤英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杨凤英尝试过多次离婚，但最终都没离成。之后王大把她终日锁在家里，只有没钱了想让她接客的时候才会把她的房门打开。
　　杨凤英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她从那些“客人”身上顺来了一把指甲钳，想用这把指甲钳剪断自己的血管，但下手的那一刻，这么多年的不甘涌上心头，她要杀了王大！
　　然后就是等待时机，这段时间杨凤英总是表现的很顺从，然后在王大又一回赢了钱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杨凤英拿出了她从一名维修工“客人”那里偷来的榔头，一锤一锤的砸碎了王大的后脑。
　　然后就是把抛尸，她不会开车，所以她只能脱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走了几天几夜，把王大扔在了山头。
　　她从未后悔杀死王大，她想杀的还有很多人，那些在集中营欺负弱小的管理员，那些把自己当泄愤工具的“客人”，还有她的母亲，她通通都想杀掉。
　　但是她已经想不起除了王大之外的人的面孔了。所以她选择来警局自首，她想让法律去惩处那些她未惩罚的人。
　　左佑听完很久都没有说话，另一边的楚白天也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杨凤英暂时被关押了起来，她也将收到法律的审判，但由于她的经历，以及她杀人时的精神状态，至少不会被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