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转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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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睁眼，望见陌生的女子的脸，眉眼如画颜容精致，黛绿青丝挽成流云发髻，笑意淡淡坦然安静。
蹙眉，努力坐起，略微打量一下，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山洞之中，浑身无力声音嘶哑：“这里，是哪里？”
“先躺下，你伤势很重，用了药需要静养。”陌生女子伸手扶住，将我轻轻按回褥子，柔声说：“这里是王母居所，昆仑山巅，我是服侍王母的青鸟，大鹙。”
“昆仑山？”记忆浮现，崇吾山巅之痛撕扯，叹气闭眼，轻声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么？”一个糯糯的声音响起，偏头看见一个俊秀男子端着玉碗进来，眉目清秀仙气袅绕，及地的殷红长发轻舞，双眸似水静静望着我，却看不清眼底情绪：“你浑身是血乘流云经过，大概是流云灵力耗尽，你便落在了瑶池边。刚巧姊姊经过，便带你回来了。”
想必鹣之前，在那流云上下了封印，若我有危险，就将我带离。未想到，连死都不被允许。鹣，如今为了救我，连你为我做出的流云，也不在了。
“他是小鹙，也是在此侍奉王母的青鸟。”见我面无表情，大鹙轻声解释。
“姊姊，你看护了他一夜了，换我来吧。”小鹙走过来，眉眼弯弯一笑，俊秀容颜瞬间如繁花璀璨，望着我一字字问：“你是比翼鸟，不过，比翼鸟都是比翼双飞的，为何你却没有和你的左翼在一起？”
一语命中痛处，攥紧手指，沉默不语。
“小鹙，莫要乱问。”大鹙低低责怪一声，接过小鹙递过来的玉碗，指尖轻触碗沿试探了温度，才递给我柔声劝：“小鹙无心之言，若有苦衷不说便是，你受伤颇重，还是先喝了药吧。”
偏过头，静静躺回床上，淡淡说：“生死由命，无须理我。”
见我如此，大鹙蹙眉开口劝道：“生之不易，即便有苦衷，也不该轻言生死。你……。”
“我意已决，无须再劝。”冷冷打断大鹙的话，闭上眼不再言语。
一旁的小鹙接过大鹙手中的药碗，轻笑着将大鹙拉起来，糯糯软语，露出乖巧的表情柔声说：“姊姊，你先出去，由我来和他谈。”
“可是……。”
“姊姊，你不相信小鹙么？”糯软的鼻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如此一说大鹙便噤声不语，接着小鹙硬是将大鹙推出洞外。
即便是我，也看出来这两只青鸟之前，弥散着的宠溺和温柔。想及此，心中更是痛楚，即便不是比翼鸟，也可以相伴相依，但是我，却注定没有那样的宿命。
将大鹙推出去，小鹙缓缓走到我床边，盯着我打量却不言语。
叹口气，翻身背对着他低语说：“你不必浪费唇舌，我不会吃药的。”
“那是自然，一只小小的比翼鸟，哪里值得我浪费唇舌。”小鹙的声音骤然冰冷，狠狠一把拽起我来，指尖用你捏住我的下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强行灌下药汁，满嘴苦涩差点吐出来。
“咳咳咳……你想干什么？！”咽下药汁，趴下咳嗽半晌，才抬起头怒吼。
“干什么，自然是喂你吃药。”此时的小鹙，言语之间完全不见刚才的糯软，毫无感情的口气，斜眼看着我憎恶至极的表情，不屑地淡淡说：“你要死，我无所谓，不过若是姊姊不想你死，你就不准死。”
抬起头看着他，哪里还有刚才在大鹙面前乖巧的模样，冷漠的面孔和轻舞的火红发丝，浑身弥散着嚣张的霸气，让人不由退却三分。
“命是我的，要生要死都由我自己，凭什么要听你的？！”自小被鹣纵容，骨子里生出来的骄纵，纵使感觉到眼前这只青鸟的强悍，却也还是顶嘴反驳。
突然，小鹙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容，如水的眸子瞬间冰封，盯着我冷冷说：“从姊姊救你回来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霸道而无礼，不准辩驳的语气。
从刚才他毫不留情灌药的举动，我就已知道，这只叫做小鹙的青鸟，根本无所谓我的死活，而此时的我，根本无力反抗。
“你想死的缘由，我没兴趣知道。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若是真想死，也要等到姊姊将你治好之后，滚出昆仑山，找个到姊姊看不到的地方去死才行。”
不爽的语气，鄙夷冷漠的表情，看来这只青鸟的性子，还真不是一般地恶劣。也因如此，我心中更是不爽，冷哼讥讽：“我在哪里死，与你何干。”
“当然是与我无关，但是……。”小鹙冷笑，停顿片刻语气沉下几分，盯着我眸色冷冷警告：“我姊姊，素来心软，最不喜受伤与死亡。若因你在她面前死了，害她伤心，我保证，你会后悔！”
刻薄的语气不容辩驳，伸手擦尽我嘴角的药汁，然后粗鲁地将我按回软褥，拉过毛毯盖上，动作流畅，看起来像是照顾病患，可是表情却毫无温情更似威胁。
“姊姊，可以进来了。”小鹙转身，刚才冰冷的表情瞬间消融，拉着大鹙走过来看着我，像是小孩子邀功一般，蹭着大鹙乖巧笑着说：“适才，他已经答应我会乖乖吃药，好好养伤的。姊姊，无须担心了。”
毫不怀疑小鹙的话，大鹙走过来看着我，叹口气轻声说：“这里是栖灵洞，平日不会有人来，你安心养伤就是。若有什么难处，直接开口与我说，无须介怀。”
听她温言软语，不禁暗想同为青鸟，性子和小鹙比，真是差得太大了。
瞥见小鹙在背后暗藏凶狠的眼神，只得点头，老实回答：“嗯，我叫蛮蛮，适才言辞无礼，还望大鹙前辈海涵。”
“虽说虚长你几岁，但是叫前辈，未免太过见外。若不介意，就和小鹙一样唤我姊姊吧。”大鹙闻言浅笑，淡淡笑颜犹如风动花落，娴静之中唯美异常，让我不禁看着一愣。
“不许！”突然一旁的小鹙恶狠狠剜我一眼，咬牙轻喝出声。紧接着伸手紧攥着大鹙的衣袖，满脸委屈地糯声抱怨：“这世上，唯有我一个可以唤你姊姊，其他的，无论是谁，都不许！”
顿时大鹙为难地皱起眉，无奈地口吻哄着说：“小鹙，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不可如此霸道。”
“就不许！”小鹙听了大鹙嗔怪，更是生气，拉着大鹙的手臂瞪着我咬牙说：“你若是敢唤姊姊，我立刻将你逐出昆仑山去！”
见此情景，哪里还有刚才那种嚣张的霸气，不管是口吻还是举止，简直就与撒娇的小孩无异。
不禁笑出声来，顿觉不妥便伸手捂着嘴，冷静一下开口说：“直接叫姊姊，太过亲昵，的确有不妥。不若，加上姓名，叫一声大鹙姊姊，不知可否？”
“你觉得合适便好，不过是称呼而已，太过计较便显得生分了。”大鹙舒心一笑点头答应，转头看着小鹙，笑着开口：“小鹙，此事你也莫要再计较了，好不好？”
“那，只此一次哦。”抵不过大鹙期待的表情，虽说不情愿，小鹙还是点了头。
突然间，想起在崇吾山时，与鹣偶尔吵嘴。
不管提出多任性地要求，甚至是勉强无理，可若开口撒娇苦苦哀求，鹣最终即便无奈苦笑，也会点头答应。
因为太过珍惜，便会无限纵容。因为如此深爱，所以对方过分的要求，任性地举动，骄纵的话语，全都自己被视如珍宝，小心呵护。
曾经，我也拥有过，会无限度宠溺我的存在。
无声苦笑，因为此时心痛，才猛然明白，已是“曾经”拥有过，只剩“曾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转流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