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一章 醉愁肠 ...
-
事态渐渐向着预料外的情况发展起来,虽然一直闭口不提给我解问之事,但是白泽每日却都乐呵呵地去给我摘红豆回来,一次比一次弄出更多的伤痕,但是看起来却一日比一日开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让我很吃惊,便是白泽要教我修习灵力。
“真的要这样?”看着递到我面前的酒樽,蹙眉犹豫。
若是我没有记错,灵力的修习重在排除杂念,力求心神合一,无所想,无所念,无所执,无所依,吐纳天地灵气,以至灵力精纯。可是,白泽居然要我饮酒,这不仅不是驱除杂念精心修行,反而是迷惑心智堕落心神吧。
见我一直犹豫,白泽不爽地硬是将酒樽塞进我手里,轻哼了一下说:“莫不是你这小雏信不过我?”
“自然不是,前辈乃上古神兽,有万年的灵力修为,小辈哪敢妄言怀疑。”赶紧摇头解释,无奈地叹口气说出疑虑:“只是,酒乃是扰乱心智之物,蛮蛮是怕自己修为浅薄,无法达到前辈所说的修为境界。”
酒香入鼻,心中忐忑。并非从未饮过酒,只是我酒量奇差,每次饮酒之后,便会醉得一塌糊涂。未免我酒醉闯祸,鹣多次告诫我若他不在,决不可胡乱饮酒。
见我迟迟犹豫,白泽不满地自饮一杯,盯着我不屑地说:“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只要心中坦然,就算是浸在酒缸里依旧一片空明。而若是心存杂念,便是再高的修为,只怕也是枉然。”
猛然惊悟,盯着白泽看了半响,不由叹息感慨道:“难怪前辈终日沉迷美酒之中,原来竟有如此深意!”
其实我是真心叹服,只是此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揶揄了,见白泽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慌忙拿起酒樽饮了一口遮掩。
酒香醇厚,微辣而藏甜,劲道绵软悠长,紧紧尝了一口便不禁咂舌道:“果真不愧是好酒。”
“这是自然,大鹙酿的酒都是取用瑶池之水,藏于雪中千年方成,纵观三界之内,只怕不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了。”白泽得意笑,眯眼满足地饮了一口,一脸惋惜地道:“只是如此美酒,大鹙只酿与小鹙一个,真是可惜了。”
或许是因饮酒之故,听白泽谈及此,好奇心便涌上来,不由再饮了一口叹息道:“大鹙只为小鹙酿酒,小鹙眼中唯有大鹙一个,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不知哪一日,蛮蛮也能有那般福分。”
本是不由感叹,未料白泽却大笑起来,探过头来将我酒樽加满,轻轻摇头道:“世间万事,哪是肉眼所能看透,是缘是债,唯有自知。小雏可切莫羡慕,只怕那两个的缘分,比你的还苦呢。”
酒意上涌,听闻白泽的话顿时惊愕。
当初我本无意坚持,可看到大鹙与小鹙之间的脉脉温情,才让我重燃要与鹣厮守的信心。本以为,这世间尚有能与真爱相守一生的姻缘,如今看来,莫不是另有隐情?
“不可能!”不禁厉声叫出,摇着头不愿相信:“他们在昆仑山巅,相依相伴过了万年之久,若不是唯有对方便知足,哪能忍住这万年的孤寂,不为红尘所动。”
“大鹙对小鹙是溺,小鹙对小鹙是执,同卵而生血肉相亲,注定是孽。”白泽淡然饮酒,浅笑,再次给我斟满道:“情之为物,不可见不可量,甜如蜜苦断肠,缘来不可阻,缘去徒留枉。”
缘来不可阻,缘去徒留枉。闻言静默,潸然泪下,万般无奈千般感伤,刹那浮现脑海之中。
一开始,那么努力想要逃开,可是还是被鹣紧紧抓住,沉溺于温情炙爱之中。当决意放下一切,违逆天命也要相守时,却因天谴突至,在谩骂之中生生被拆散,眼睁睁看着鹣离我而去。
鹣,难道我们之间,注定只是是孽缘么?
接着白泽说了什么,我又答了些什么,全都不知道了。唯有的记忆,是泪水滑落酒樽之中,明明醇香甘甜的美酒,硬是掺进了泪水的苦涩。
想见你,想见你,鹣,你的蛮蛮好想见你,已经快要想疯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相守?为什么要将我的鹣抢走?纵使是孽缘又如何,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今生,我只要鹣;来世,我依旧只要鹣。
一遍遍唤着那个名字,大声哭喊无礼吵闹,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我已经压抑到极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鹣,难怪你让我,唯有你在身边是才准饮酒,只因我醉酒之后,再也无力欺瞒自己,这份爱,纵使我再怎么隐藏,只怕早被你知晓了吧。
昏昏沉沉,酒醉酣眠,或许是大闹之后一场疲累,居然沉沉睡去一夜无梦。没有噩梦纠缠的睡眠,离开鹣之后,这是第一次。
睡醒睁眼,顿觉头痛,果真是酒醉地厉害吧。稍稍揉揉额头,见到白泽已经招来流云,端坐于上对我诡异笑道:“既然醒了,还不快快上来。”
“这是要去哪里?”虽然疑惑,还是赶紧爬起来,小声发问。
流云轻移,白泽懒懒打了呵欠,偏过头盯着我笑得一脸邪侫:“去沐浴,然后收酒钱。”
“沐浴?收酒钱?”一愣,直觉白泽笑意诡异,加之醉酒头疼,顿时有点懵。
白泽接着笑,干脆直接倚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轻轻说:“我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醉花香’,你昨日喝了那么多,总不会就白喝了吧。”
简直就是哭笑不得,昨□□我喝酒的是他,今日找我索要酒钱的也是他,偏偏我还无力反驳。最后只能低下头,嗫嚅轻声道:“蛮蛮,并无可付酒钱之物。”
“哪里没有,不是说了要一起去沐浴么?”白泽声音低缓,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彷如蛊惑一般的笑意,隔得如此近,我可以看见他眼角蝶翼一般的睫毛,在他的眸子里投下的淡淡阴影,如水沉溺。
顿时,脑海中闪过当初与鹣共浴的情节,温泉池内耳鬓厮磨,不由得吓了一跳。猛然退后,瞪大眼看着白泽脸色惨白,大叫道:“我不要!”
“为何不要?若是哄得我开心,指不定便会为你解问了哦。”白泽黏过来,眸子里微光闪闪,似真亦假恍惚不清。
使劲摇头,咬牙再退后冷脸道:“若是因此得解,蛮蛮也无颜回去,那得解与不得又有何区别?”
片刻沉默,白泽轻笑起来:“原来小雏还知道孰轻孰重啊,昨天哭地一塌糊涂,说不管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我为你解问的不知是谁呢?”
顿时面色窘迫,虽无记忆,想必昨日醉酒必定糗态百出,让白泽看了笑话去。红着脸咬牙,弱弱抵赖道:“昨日醉了,说的话不算数的。”
“真不知你这小雏是单纯还是狡猾,不过,倒还真是经不起逗。”白泽偏头,伸出指尖轻点我的眼睑取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你这样的小雏动手,昨日你哭得厉害,今日只是带你去好好梳洗一下罢了。”
闻言抬头,见白泽眼神坦然,不见妄念。顿时又羞又恼,知他适才是故意逗我,可是我早知他爱开玩笑的性子,居然一时也误以为真胡思乱想,如此一来倒像是我轻看了他一样,不免窘迫。
正在想着该如何回话的时候,流云已经止住。抬眼才发现已经到了一泓清泉,形如新月一弯,泉水清澈如镜,依稀可见泉底卵石圆润。清泉四周依旧是白色的花海围绕,若不是白泽带我过来,只怕我也不会想到这花海之中还有如此胜地。
“还不下来,莫不是要我抱你?”白泽已然跳下流云,见我未动,挑着眉坏笑着低声问道。
急忙跳下流云,微红着脸,站在白泽面前踌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