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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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林柚洗完澡写完作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一个点神游。刚才回家的时候，枇杷神神秘秘地发来一条消息让他早点睡，所以吃完晚饭他就开始准备试图催眠自己很困。
闭上眼睛睡不着的时候，听力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好，能听到窗外沙沙的风声、隔壁家电视剧里的戏曲声以及不知名的虫子和鸟儿叫声。
记忆和白天怎么也想不懂的东西也涌了上来。林柚想着想着，想起了江成以及今天下午的那场雨，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算喜欢的雨天好像变了。
林柚开始找原因。
可能是因为在某一天突然发现每次下雨盯着倾泻而下的雨丝时总是会想起牛奶微暖的触感。
也可能是因为之后每次撑伞从食堂走到教学楼时会想起小叶子和撒光点的小人。
又或者只是因为梦里那把伞好像真的撑在了木瓜身上，所以心里那场雨停了下来，开始喜欢雨天了。
他希望能够找到答案，因为这样的话就能够倒推出解题过程，也许就能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思绪会这么乱，又为什么他现在还是感觉脖颈间被江成那一滴泪滴到的地方很烫。
可是，找不出来。
就像林柚偶尔发现最近江成说话的方式好像有点越来越像他时心里泛起的一丝疑惑以及随之而来的想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感受是因为什么？
就像被拥抱时听到江成的心跳声一点点大过雨声，大过他说话时的声音，大过内心里那么一丝丝噪杂的声音，反而会觉得像是整个人缩到被子里一样的安心以及随后产生的不确定是因为什么。
好像有关于江成的事情，有关于因为江成而产生的情绪总是那么难想清楚。但林柚不喜欢逃避，也不想逃避，所以他有点迷茫。
就当林柚重新开始理思路时手边下了晚班有些困的月亮蹭了蹭他的手腕，轻轻地喵了一声。
呼吸开始放轻，杂乱的情绪重新清洗。
困意席卷上来，在闭眼的最后一刻林柚把月亮的小被子往上盖了一点，这个天不能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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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
第一次见面是在细密的雨里，芭蕉叶下的黑猫朝着他看过来，眼睛像是月亮。后来在噪杂的人声里，那只只会在雨天出现的猫咪出现在了病房外，抬头朝着他看，拖着之前借给猫咪的伞。
后来，林柚认真询问成为朋友的黑猫想要什么名字，接着黑猫成为了月亮。嗯，他的朋友—月亮。
月亮好像很厉害，嘴里会叼着什么蠕动的东西，会啪叽一下把他周围什么东西打碎。林柚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依旧相信月亮是很厉害的阴影。
虽然他不太清楚阴影是什么，不过没关系，只要知道月亮是朋友就行了。阴影是什么本身不太重要。
相处的时候，林柚发现月亮年龄好像很小，像是没有认真地见过晚霞夕阳落日和日出一样。所以等到身体好了可以不用总是呆在医院时他和月亮开始一起看这些。
和月亮毛色不一样的是，月亮看起来很喜欢阳光，也很喜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低头和他一起看树叶浮动的影子，偶尔会喜欢蹲在他脚边团成一团打哈欠。
但月亮最喜欢好像就是和他玩捉迷藏。每次都会很开心地躲起来，像是捉迷藏的高手躲在每一个小角落里，等过了很长段时间又会故意探出毛绒绒的脑袋或者一只脚让他看见。
林柚发现后每次都会摸着月亮的脑袋说：“月亮，下次不用特地露出来。我每次都会认真找月亮，直到找到为止。”
月亮每次听，都只是仰着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像是听不懂，只是会轻轻地蹭他的手，偶尔轻轻地咬了一下。
再后来，一场长达数十年的捉迷藏里，林柚就被月亮找到了。
在被消除记忆后，林柚总是记得他好像有个朋友叫月亮。月亮记得有个人在和它玩捉迷藏，只不过那个人太笨了，所以月亮进了交通部门，故意露出自己的“脚”，等待着再一次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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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被手机消息铃叫醒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盯着手机屏幕上枇杷发的【看窗外】时茫然地眨了下眼，轻轻地挪了挪，确定月亮没有被吵醒后下床看向窗外。
胡枇杷、张盼星以及江成穿戴整齐地朝着他挥手。胡枇杷笑眯眯地扬起手机指了指屏幕，用口型说：【看手机。】
林柚茫然点头，看向手机屏幕发现手机里同时多了几条卡点的生日快乐的消息，往下一翻，不只是枇杷、星星和江成，还有顾余、张强、谢钰的。
一打开灵界APP，满屏全是彩带和小蛋糕，他最开始好像没有填生日信息，但回头看到昂首挺胸用黑色捏出来的登山帽的阴影，想起楼下的江成，林柚开始觉得很合理。
“喵！”
月亮用爪子轻轻推了推林柚，示意他洗漱。
林柚就这么茫然地洗漱，茫然地关上门下楼，茫然地听着枇杷笑眯眯地提起接下来的行程，然后坐上了去附近山的车。
林柚：“？”
“很期待吧，柚子。”张盼星打了个哈欠，坐在他旁边默默戴上眼罩又给他递了个眼罩，“到山附近的路还要一段时间，先睡。”
林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糊上了眼罩，手里的月亮挪了挪位置趴在他的腿上，抬眼瞅他，记忆里的月亮也跟着抬起头看他，原本迷茫疑惑不解的情绪全部消散，轻轻地摸了摸月亮的毛，嗯了声，闭上眼睛。
周围的都是他的朋友，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但也没关系。安心感笼罩着他，林柚扶了扶眼罩，闭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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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林柚被摇了摇肩膀，迷迷糊糊地摘下眼罩，看向身边的星星慢半拍地歪头，半困半醒挪位置抱着月亮下车。
张盼星利索下车，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指了指上山的路，爽朗地露齿笑：“走吧！爬山看日出。”
胡枇杷打了个哈欠，打开手电筒，顺手塞给林柚一个，轻轻拍了拍林柚的肩膀，朝着林柚笑：“走吧。累了的话叫下我们。我们三个轮流扶你。”
月亮严肃地喵了声。
胡枇杷哦了一声，瞥了眼黑猫，丝滑改口：“行，那就是我们四个。”话说，这只猫咪真的可以跟着他们爬完山吗？
林柚眨眼，不清楚但照做。
就这样，林柚和他的四个小伙伴在他生日当天开始爬山。
爬着爬着，林柚无意间低头看着自己手腕间的红绳突然有点开心，因为如果是高二第一次月考前他应该没法在生日这天爬山，但是在重新遇到江成之后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了。
至少爬山的时候不用被拉着就能爬完一座不算高的山。
等到山顶时张盼星给林柚竖了个拇指，大大咧咧地笑着说：“哇哦，柚子。你身体果然变好了一点，和那位说的一样，下次有空一起出门捡木柴吧。”
那位是指江成吧。
林柚点头应了声好，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其实还是有一点累，深呼吸了几下之后下意识看向刚才被提到的江成。
注意到他的视线的江成抬头对着他笑，自然地给他递了瓶矿泉水和毛巾，确定林柚身体没有问题后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像是感受到什么拽着林柚的袖角示意他往前面看。
太阳升起，云海缭绕。
这个世界开始醒了。
风吹过脸侧，带来新鲜而略显潮湿的气息，林柚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话，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要看看日出了，在病床上的时候、在上学的时候、又或者刷试卷刷到凌晨茫然地听着邻居家的鸡叫的时候。
“祝我们的柚子生日快乐！！”
这是笑眯眯的胡枇杷，他伸出手将藏在身后的礼物递了过来。
“柚子，生日快乐。”
这是朝着他笑，笑的很灿烂的张盼星。
“喵喵。”
这是月亮，它轻轻地叫了一声，跳到一旁垒起的石块上，轻盈地落在他面前，热乎乎的阴影就这么贴着他，暖的心里泛起的情绪都带了点甜意。
“生日快乐，林柚。”
这是江成，他轻轻弯了弯眼睛，轻声祝福。
所以刚才上山时在偷偷地交流是在聊这个吗？哦，原来是在聊这些啊。一开始说的“秘密”也是这个。
有点开心（划掉）
其实开心的有点想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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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快快乐乐地跑上前把寿星拥抱的脸都红了后才快乐地松开手，然后正式开始登山的正常流程。
笑眯眯拍照的拍照，露着白花花大牙高兴拍视频的快乐拍视频，解释的开始和林柚解释，贴贴的非常固执地贴贴。
每个人和灵都有自己的事情干。
林柚安静地听了会江成的解释，总感觉好像在听他做题时试图写对的阅读理解：“江成是从之前问我喜欢山还是海这个问题中推断生日想要爬山看日出的吗？”
“嗯。”江成接过毛巾和矿泉水顺手收进背包里面，抬头朝着他笑，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说一件很小的事，“因为林柚之前和我说过更喜欢山，偶尔也会看着学校窗外的山思索着什么。最主要的是，在梦里梦到了小时候的林柚和我说过以后想爬山。”
只是因为这样？
好像只是因为这样。
“这样算的话，其实是林柚给我开挂了。”江成旋即笑的露出小虎牙，眼睛看着他，语气轻轻的，“今天开心吗？”
林柚看着江成，慢半拍地意识到江成好像还在担心他，是在担心他昨天遇到黄笑棋同学不开心，点头：“很开心。以后有机会的话，再一起爬山吧。”
“好。”江成点头，想说什么在听到身旁枇杷幽幽传来叫他们下山的声音后想了下，对林柚说，“呆会有些话想对林柚说…可以等一下吗？”
林柚还没点头就被一旁的胡枇杷揽到一边，只能扭头眨巴了下眼睛当作回应，好奇心泛了上来，有点想看江成的反应，但没看成，因为很快星星就走到他身边，递给他手机看拍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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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比上山要轻松一点。偶尔在石阶上停留能看出不远处浮起的云霭，耳边有些微的虫鸣。
走到一半有些困了，胡枇杷兴高采烈地提议唱歌，非常无情地驳回了张盼星“现在唱歌容易影响心情”的建议，嘴角一扬，有点得意地说：“之前说要唱歌还没唱呢，正好现在唱了。”
“行吧，你唱。”
张盼星看出来胡枇杷是一定要唱了，从和胡枇杷认识以来，他就没见过胡枇杷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是没做成的，蔫哒哒地点头同意。
林柚和江成基本上不会对他唱歌有意见，至于江成背包里背着的黑猫…应该也无所谓。就这样，胡枇杷在众人的“赞同声”中一路哼完了一首歌的调子。
下山后胡枇杷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想再来一首但是看到两位朋友困的快要变成一团了，遗憾地宣布这场活动以后再继续。
对此，张盼星已经无力反驳只是嗯嗯两声，他看着胡枇杷开心到上翘的嘴角，抽了抽眼角，想了半天问：“话说你唱的哪首歌？刚才没听出来。”
胡枇杷哼调子的声音一顿，他扭头摆了摆手，手捂了捂嘴假装困了，随后语气平静地朝着他笑：“很普通的一首歌。怎么你要学吗？”
“不用了。”
那首歌好像对黑芝麻糊很重要的样子。重要的歌要是学歪了也不会好，还是不学比较好。柚子估计也听出来了吧。
张盼星这么想着就看胡枇杷像是兴致起来了抬了抬眼皮，像是做采访看向他旁边站着的林柚问：“柚子感觉呢？能听出来什么吗？”
然后两人就开始讨论了。
听了一会的张盼星由衷觉得：柚子真的能总结出听曲调时的感受这点真的很厉害。
过了几分钟后，张盼星被兴致勃勃的胡枇杷抓住，绝望地听着胡枇杷随口的像是恶心他的一句“到时候这首歌练好了，麻烦星星给我拍视频喽～”。
想拒绝，但是想起胡枇杷哼歌时上扬的嘴角，张盼星看着同样被委托的林柚，悲伤地点头。
没办法，难得胡枇杷这么开心就让他开心开心吧。
最后，考虑到江成和月亮没有代入感的问题，胡枇杷在回去路上的时候认真摸着下巴问了声一人一猫的意见，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收获一些，有些意外地总结出了一些结论。
是的，江成就算了，林柚的猫咪看起来懂得很多的样子，世界难题之林柚的猫为什么也会跟着胡枇杷的调子意思意思来个节拍。
张盼星：“……”
张盼星颇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柚腿上放着的背包里团成一团的月亮和副驾驶的江成，又看了看车里最左侧的胡枇杷，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实，那就是——全车人除了开车的胡枇杷家的李叔就真的只有他搞不懂这些东西。
正在开车的李叔闻言看了眼内后视镜，平静地笑：“其实因为一些介质元素，我也略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胡枇杷微笑介绍：“李叔年轻时学过吉他。”
行叭，那就只有他。
张盼星也不太在意，说着说着有些困了，贴心地丢了个眼罩给身旁的两人，又伸手放了个眼罩在副驾驶与主驾驶的旮旯里，打了个哈欠，戴上眼罩含糊应了几声睡着了。
睡意好像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车厢里只要有一个人睡着了，接着就会有更多的人犯困。
胡枇杷开玩笑后也眯了眯眼睛有些困了，刚想眯一会，旁边的柚子默默递了个枕头给他。道了声谢戴上眼罩垫了个枕头闭眼开睡。
车厢再次恢复安静。
林柚捏了捏眼罩，去看坐在副驾驶的江成，很巧的是，同一时刻江成也回头看他，朝着他笑，比了个手势。
林柚看懂了，是【先睡吧。呆会再和你说事。】的意思，想了想点头，闭着眼睛戴上眼罩，视线再次恢复黑暗，和以往很多次一样，安心感与困意席卷而来。
等林柚被叫醒时就看到一脸困意的两个朋友在旁边像仓鼠一样吃面包，嚼了一会后注意到他醒了，塞给他一个不算太甜的面包，林柚想了想也跟着嚼面包。
副驾驶的江成回头就看到这么一幕。
江成：“！！”
有点想拍照，但是被林柚的朋友们看见不太好。突然有点遗憾。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生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