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海[虫族]》碧天中的一朵云

26、组织

　　游宇再一转身就看到吴老师和少年时期的兰凌面对面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吴老师刚准备伸爪给坐在对面低着头的兰凌倒一杯茶，就被兰凌抢先一步。他动作熟练地给吴老师和自己倒好了茶。
　　游宇的目光一停在兰凌的身上就挪不开了。少年时期的兰凌身材高挑纤细，半长的银发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在的脑后，露出了精致柔和的五官。和成年的兰凌比起来少年时期的兰凌气质更柔美。
　　兰凌眼看着游宇的眼神死粘在少年时期的自己身上越来越沉迷。他只好轻轻拽了游宇的衣袖，唤回他的神志。
　　游宇猛地回了神，对着兰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哥放心，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现在的样子。】
　　游宇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向兰凌解释这么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提醒你好好听吴老师说的话，不要光顾着看我！】
　　兰凌的脸还是红了，不过有一部分是气红的。
　　【好好好。】
　　游宇把全部注意力放回到吴老师和少年时期兰凌之间对话的内容上。
　　吴老师把兰凌自己的体检数据投影给兰凌看。
　　“你刚刚完成了第一次蜕变期。这是你的数据。如你所见，你的等级到达了S级。”
　　“既然我的等级是S级，我是不是能做到一些别虫做不到的事？”
　　兰凌从光网上学习的知识当然包括了S级雌虫的信息。那些信息只是用数据直观表述了S级雌虫在各方面都比其他等级的雌虫强大。但是，兰凌直觉里就是觉得关于S级雌虫应该还有一些没有公开的信息，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S级雌虫的能力确实还有光网上没有公开说明的部分。但是那些信息涉及各虫隐私和帝国机密。我能告诉你的是每一只S级雌虫都可以发展出独属于他自己的能力。只要你今后继续努力，你也许会拥有某种独特的能力。等你确定你有了某种独特的能力咱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谢谢您。”
　　兰凌没想到吴老师回答得这么明确。他很感激吴老师的坦诚。
　　接下来吴老师拿出了一张光网卡放在了餐桌上。这张光网卡白色的底色卡面上写着黑色的 “S”。吴老师往这张光网卡里注入精神力以后，这张餐桌的周围慢慢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屏障。
　　兰凌的精神力已经觉醒。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精神力注入光网卡又转变为屏障的过程。他没有贸然问出口，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吴老师。
　　吴老师指了指光网卡，说：“这是一种屏蔽光网监控的装置。只要注入特定雌虫的精神力就可以骗过光网。你已经完成了第一次蜕变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就是你的养父们一直没能告诉你的信息。这些信息都不能让光网监控到，所以我需要启动这个装置屏蔽光网。”
　　兰凌点了点头，聚精会神地聆听。
　　“首先我要说的是与你切身相关的事情。你的亲生雌父兰翡来投靠你的养父何立之前就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推测何立背后有一定的势力支持。他认为何立背后的势力有能力庇护他。他是对的。何立是一个地下组织的成员。何立在兰翡过世以后动用了组织的力量，隐藏了你的存在。何立把兰翡带到组织的秘密基地里埋葬了。你的养雌父们也都葬在那里。需不需要我找个时间带你去看看？”
　　“我现在还在学习，还没有实际的成就，就先不去见他们了。我想还是等以后我觉得自己有值得一提的成就了再自己去跟他们汇报吧。”
　　“也好。你还年轻，确实应该先专注自己的提升。如果你不着急的话，等你第二次蜕变以后再去见他们也不迟。”
　　“好的。谢谢您。”
　　“你的雌父离开你的雄父以后，关于你雄父的事何立有没有告诉过你？”
　　兰凌摇了摇头，说：“养父说高等雄虫的信息都是秘密，不能随便打听。”
　　“何立的回答是在光网监控下的标准答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雄父的基本信息。我是希望你能了解一下你雄父的基本情况，不要在你的身世问题上留下什么心结。”
　　兰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您的好意。我想了解。”
　　吴老师抿了一口茶，说：“雄虫的信息确实都是保密的。高等雄虫更是如此。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渠道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些消息基本上是准确的，但是更具体的细节最好再过一段时间再慢慢了解。”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以后不再打听也没关系。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没关系的，现在只是时机比较敏感。过段时间再打听就会容易很多。我是从帝国上层的异常变动察觉到最近应该有高等雄虫出现变故，后来再小心打听才得到这个消息。很遗憾，你雄父已经过世了。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重新划分势力，所以这个时候打听细节容易引起怀疑。我现在能打听到的是他最近几年一直暗中找你雌父，后来就重病不起，最后在上个月过世了。死因是雄虫少有的精神力枯竭。”
　　“雄虫会死于精神力枯竭？”
　　“这种死因确实少见。我推测跟你雌父有关。你的雌父也是死于精神力枯竭。虫族有过这种极少数相似的案例。高等级雌雄虫伴侣之间的精神力会互相影响。影响大的情况下，一旦其中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撑不了太久。当然，这只是我目前的推测。我没有他们的精神力数据也就只能根据表象来推测了。”
　　“您是想告诉我的雌父和雄父是有感情的？”
　　“我认为你的雄父虽然伤害了你的雌父的感情，但是他们之间的羁绊没有消失，直到死亡的降临。真相可能不得而知。但是我愿意这样去想。”
　　“谢谢您。”
　　兰凌的眼眶湿润了。他擦掉眼泪，站了起来，给吴老师鞠了一躬。
　　吴老师把兰凌扶回椅子上，说：“其实你和何立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早就被默认是组织的一员了。我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不用谢。”
　　“那现在我可以知道组织的事了吗？”
　　“你可以先知道一部分，想要知道全部的秘密就得努力为组织做事，等你升到高位就自然而然都知道了。”
　　“您能给我讲一讲我能知道的部分吗？”
　　“你应该猜到一些了吧。组织的名字叫做理想乡。大部分成员是雌虫。他们的核心理念是要反抗帝国对雌虫的压迫。你的养父们都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的。”
　　“那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他们的任务都完成了。”
　　“那我可以为组织做些什么吗？”
　　“你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你以后跟着我学习，等你的能力够了自然就会接到更重要的任务了。”
　　“我会好好学习的。”
　　吴老师点了点头。他收回了桌子上的光网卡，解除了屏障。两虫之间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云朵散开，缓缓升回了空中。两只虫离开了这个回忆的同时也离开了共享精神域，回到了现实中。
　　【后来我作为一个出身偏远星系天赋高的孤儿，被吴老师收养。我跟着吴老师生活，上了军校，从军校毕业以后就开始接到一些组织安排的任务。】
　　兰凌简述了他跟着吴老师一起生活的虫生。
　　【我愿意加入你们。】
　　游宇急着向兰凌表态。他无条件相信兰凌和吴老师。吴老师和兰凌加入的组织他当然也想加入。
　　【你先别着急同意加入。组织没有那么简单。后来我任务完成的越来越多，知道的也就越来越多。我慢慢发现这个组织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兰凌的心声到这里顿了顿。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这个组织的问题。
　　【我大概想象得到。我想这样的组织里肯定有遭受过极端压迫，变得很极端的雌虫。吴老师和大哥也一定阻止过这些极端雌虫的一些极端行为。这样组织就会分裂成三派，极端派，中间派，温和派。这样的组织内部矛盾应该很难协调。】
　　游宇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个组织的大致情况。
　　【组织的实际情况比你想的还要严峻。组织里极端的雌虫占大多数。中间派和温和派只有几只雌虫。组织内部一直暗潮汹涌。】
　　【吴老师和大哥真的很了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稳住局势。】
　　游宇的重点很明显的歪了。
　　【那是吴老师厉害。我也问过他到底是怎么维持组织内部平衡的。他只是说我到时候就自然会知道了。】
　　【大哥你一直相信着吴老师是不是？】
　　【当然。】
　　【我相信大哥。我也相信吴老师。我想要加入你们。】
　　游宇再次郑重表达自己的立场。
　　【你很可能是一只有皇族血统的S级雄虫。你和组织可能天生就是对立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让你加入组织。】
　　【不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只会相信大哥和吴老师。请让我加入你们的组织。】
　　游宇依然坚定。兰凌无话可说了。兰凌默默直视游宇的眼睛良久，他只看到了义无反顾。
　　【所以大哥能告诉我关于光网的任务了吗？】
　　游宇指了指那张书桌。他猜到眼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得到这个光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成为光网的主虫。看兰凌对这个任务的重视程度，如果他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应该就足以取得组织的信任了。
　　【光网的监控一直是组织的最大障碍。吴老师的光网卡也只能短暂屏蔽光网。只要光网还在帝星运行，组织就没有办法正面对抗帝国。因此，获取光网的控制权一直是组织内部的头等任务。】
　　【组织不能破坏光网吗？】
　　游宇的求知欲爆发。他很想了解光网的秘密，就问了这个问题。
　　【根据组织内部的信息推测光网的构成是光量子，一般物理攻击没办法破坏它。吴老师倒是用光网卡证明了精神力确实可以干扰它。】
　　【原来如此，所以吴老师的光网卡需要精神力才能用。】
　　【另一种推测是光网有实体硬件承载，但是组织不知道实体的具体位置。总之，关于光网的信息都是推测，没有实证。】
　　【还是吴老师厉害，只有他能做到欺骗光网。难怪吴老师能压制整个组织。】
　　【我也觉得吴老师在组织中的地位和光网卡有关。但是我总觉得应该还有更加重要的原因。】
　　游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我个虫的猜测。根据我刚才对这个光网的试探，我觉得它很有可能就是光网的原始版本。结合咱们所处的宫殿和光网的自我介绍，我认为这个光网是为王虫服务的。王虫拥有这个光网的最高权限。】
　　【那我能做什么？】
　　【我想赌一把。根据帝国的历史，王虫应该早已过世。那么这个光网就没有了主虫。我推测你拥有皇族的血统，所以我想让你试试争取光网的控制权限，获得光网的技术。这样组织摆脱光网的监控就有希望了。】
　　【大哥知道具体怎么操作吗？】
　　过了这么久，游宇终于了解了前因后果，理解了这个任务的目的，但是具体怎么操作他就是小白了。
　　【我也不知道，我猜肯定和精神力有关。我这个提议完全就是赌博。你的安全没办法保证。所以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提议。】
　　到了这个地步兰凌还是想劝游宇拒绝他的提议。
　　【我想试一试。这件事如果能成功，组织确实就有很大机会摆脱帝国的监控。这确实值得我们搏一把。大哥也是这么权衡之后才把这么多秘密都告诉我了。】
　　游宇的眼神依然坚定。兰凌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动摇。
　　【那你答应我。你一旦觉得情况不对就立刻撤退绝对不要强撑。】
　　兰凌最后只能这么嘱咐游宇。
　　【大哥放心吧！】
　　游宇一听兰凌终于向他妥协了，两眼都放光了，浑身充满了干劲。

作者有话说

　　终于把兰凌和游宇的童年都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