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被迫干活》化蝴蝶

10、10章

　　而另一边的净泉找到了蹲在客栈外墙角边的代梦初。

　　代梦初蜷缩成一团，如果不是有手链，这个位置还挺难找的。净泉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令代梦初失望也是真的，每个人为人处世之道不同，净泉没有多么丰富的情感去同情每一个人，而代梦初明显是道理都懂但过不了所谓良心的那一关。净泉知道，总有一天代梦初也会像他一样的，迟早的事罢了。

　　净泉懒得动手，干脆抬脚踢了踢代梦初的鞋子，说：“回去了，想冻死吗？”

　　代梦初吸了吸鼻涕，抱怨道：“你可真别说，白天还没感觉，怎么晚上这么冷，一晚上待这儿真能冻死。”代梦初觉得自己没出息，不就睡了一段时间温暖的室内吗？这就受不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明明那么些年也过来了，果然啊，人享过乐就吃不了苦了。

　　相处这么段时间，净泉发现代梦初无论多生气都不是真生气，这会儿还有心思跟他埋怨，看来心情也好点了。“回屋睡觉吧，明天去找百里轩。”

　　代梦初仰头看他，疑惑地问：“找百里轩干嘛？”

　　“不帮白呦呦了？”

　　闻言，代梦初一下子跳了起来，简直是欣喜若狂，她敲了敲身后的墙，喊道：“白呦呦！你听到了吗？他说要帮你！”

　　白呦呦躲在墙里，听到呼唤便现了身，净泉一点不惊讶，他一个通灵将近三十载的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这里有只鬼。

　　白呦呦感激不已，恭恭敬敬行礼：“多谢大人。”又转而向代梦初道谢：“多谢姑娘。”

　　代梦初嘻嘻笑道：“还是要靠和尚才行。”

　　净泉：“行了，快进来吧。”

　　不用他说，代梦初两条腿早就往进迈了，嘴上还喋喋不休：“要死要死，再不进去就要变冻死鬼了。”

　　净泉故意拖着脚步等代梦初先上楼，而白呦呦一脸纠结地看着净泉，终于开口道：“大人，小女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妹妹能够过得好，原以为我死后他会按照约定帮我照顾妹妹，可不曾想她在酒楼里做苦力，且时常遭到打骂，可不可以请您帮我妹妹赎身，给她找个别的差事。”

　　净泉不是没注意到，从白城那家酒楼的后花园听到的话就能推测出那里的女工过得不好，而且那天去找白鹿鸣，她开门时露出来的手满是伤痕。

　　“你是不是以为付出一条命就能实现所有的愿望？”净泉本不想把话说得太重，但人总是会抱一些不可能的期望，这种情况被称为贪得无厌。“别做梦了，没有那么好的事，你违反了自然规律，非但实现不了愿望还会受到惩罚，不只是你，与你签订契约的人，还有接受了你阳寿的人，都是共犯。”

　　白呦呦听着净泉的话，呆立在原地，她用乞求的眼神注视着净泉，问：“可你不是说会帮我？”

　　“那样说只是想让代梦初高兴，反正她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至于你的事，我只是觉得背后捣鬼的那个人很碍眼，想把他揪出来而已，如果一切能归位最好，如果不能，做了的事就要承担后果不是吗？”

　　眼前这个和尚是白呦呦见过的生物里面最冷漠的，他根本没想帮她。

　　白呦呦脸色变得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刚刚的可怜模样转变成了狠厉：“你不怕我反噬你？”

　　很明显白呦呦知道一些平常小鬼不知道事情，比如只要曾经与执灯人有过联系，就会在化为厉鬼时反噬执灯人。但净泉像没听到白呦呦的威胁一样，淡然自若地离去，留下三个字：“随你便。”

　　——

　　百里轩一大早忙得很，都怪昨天那群家伙忙着喝酒今天都不准时来，活儿都堆到他身上了。托他们的福，快到晌午了，他手里的笔就没停过。

　　“呵，我还以为你们跑路了。”百里轩阴阳怪气道。不过这事确实是净泉他们理亏，明明约定安置好就去衙门，结果放了人家鸽子，代梦初忙解释道：“昨天遇到点事耽搁了，我们这不一忙完就来了吗？”

　　“哦？你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倒是说说忙些什么？”

　　代梦初想了想，道：“忙着助人为乐。”

　　百里轩质疑地看着代梦初，真是的，这人怎么整天胡言乱语的。代梦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解释道：“助人为乐的过程中跟和尚产生了点分歧，所以昨天没来，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代梦初说没说谎百里轩已经不在乎了，他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不巧，这案子已经移交大理寺了，不归刑部了，有什么线索就去大理寺吧。”

　　代梦初看了看无动于衷的百里轩，转而向净泉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净泉：“你认识徐昭吗？”

　　百里轩咬了咬笔，随口答道：“认识啊，大理寺卿嘛，他长得是真的惊为天人。”

　　净泉：“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吗？”

　　百里轩讶异道：“可疑？你在说什么？”

　　代梦初掏出张画像给百里轩看，百里轩看着那画像，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

　　代梦初：“这是徐昭啊，你看，虽然跟现在差别是很大，神情是不是还是一模一样！”

　　虽然在百里轩看来这两人又在胡言乱语，但他们说得很像真的，他是大概两年前才来的京城，那时徐昭已经是如今的模样了，画像上的落款是五年前。

　　百里轩试图说服自己：“会不会是长相变了？”

　　代梦初笑道：“你这么相信我们？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怀疑画的真伪吗？”

　　百里轩拿着画的手抖了一下。

　　净泉：“有官印，他应该看见了。”

　　代梦初有点失落：“哦。”

　　百里轩赶紧扭转话题，问道：“所以你们想说什么？”

　　虽然这事怎么说都一样，但代梦初还是纠结了一下才说道：“他原本相貌平平仕途也一直不顺，据说科举考了五次才考中，但突然有一天他的长相变得极其俊美，连仕途也一帆风顺起来，其实是因为他跟神秘人做了交易，他帮对方收集尸体，对方就会满足他的愿望。”虽然只是和尚的初步推测，但代梦初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虽然如此，百里轩还是越听越觉得扯。“你是在讲故事吗？”他无奈地扔下笔，问道：“我干不完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等等，这画像你们哪来的？”

　　代梦初自动忽略最后一个问题，对着净泉做了个哭脸：“完了，他不信。”

　　净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根本没指望百里轩会信，言语从来都是最无力的证据。净泉拿过那张画收了起来，道：“去趟徐府自然就信了。”

　　就算昨晚被净泉明确提醒不会帮她，但白呦呦别无他法，只得与他们一起行动，而因为契约的缘故，白呦呦压根进不了徐府，便在外面放风，代梦初和净泉以及百里轩三人偷偷潜入。

　　百里轩回想起自己还没誊抄完的卷宗，心里空落落的。“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你们来？”他竟然私闯民宅，身为官差还知法犯法，他可能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