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多年后》以向北

59、一面之缘

　　三栖电车项目初见成效时，以云彦为代表的云氏和国家航天局悄悄签了个航天AR研究的项目。
　　这件事除了云氏以及航天局的相关人员外，其他人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就连曾云归、竹轩钰都不清楚。

　　航天AR项目实行到第二个月底的时候，网上突然铺天盖地的出现了一些关于云氏的负面新闻。
　　站在上帝角度上指责云氏没有金刚钻还要揽瓷器活儿，涉及到国家航天机密，对方也不敢太过分，只能从云彦和云氏身上下手。
　　航天AR项目被迫停止，云氏这边派出的技术员也都被遣返。

　　网络上舆论越来越严重，云彦无奈只能亲自去一趟航天AR研发地铜城。
　　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网络上的情况，专门约了公关部部长谈话，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新城项目能让云氏在如今的地位上更上一层楼，三栖电车能让云氏在更上一层楼的基础上站稳脚步，但“航天AR”项目能让云氏从商入“编”，这将是再难被超越的存在。
　　云彦不敢懈怠，公关部的人更是不敢懈怠。
　　据目击者说，公关部长从云彦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和我说啊？”
　　竹轩钰接到竹江暖电话的时候，刚和卞知柯结束科克四日游回到都柏林。
　　竹轩钰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目光不知道在看什么“小时候破大点事都要和我说，这次出了这么大事反倒是不吱声了。”
　　电话那边竹江暖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竹轩钰有点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两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仍然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卞知柯也有点拿捏不准时间，竹轩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躺下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过手机想给云彦发个消息，可盯着满是白绿条的聊天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卞知柯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这件事不处理好了，她也休息不好，只能开口：“你看他是因为什么出的事。”
　　卞知柯毫无征兆的开口让竹轩钰一懵，反应过来才开口：“和航天局的航天AR工程合作？”
　　卞知柯不置可否：“是啊。”

　　竹轩钰一瞬间反应过来，把和云彦的聊天框切成了楚景的。
　　楚景，竹轩钰和竹轩浣二伯父家大姐竹观尽的儿子，竹观尽是国家航天局设计师，丈夫楚靖是国家退役航天员，楚景继承父母衣钵，从北航毕业后进了国家航天局工作，现在是国家航天局总设计师、航天AR技术负责人。
　　【竹轩钰】：滴滴。
　　【楚景】：放心，没事。
　　看着手机上这四个字，竹轩钰突然笑出了声。
　　旁边卞知柯注意到，转头问她：“怎么了？”
　　竹轩钰拿过手机给他看，卞知柯看完基本了然，点头没说话。

　　竹轩钰拿回手机继续发消息——
　　【竹轩钰】：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楚景】：这事儿出了没五天，竹家上上下下已经十几口子给我打过电话了。
　　【楚景】：最先给我打电话的还是我外公。

　　楚景最后这句话在不明情形的人眼里可能不足为奇，但身为竹家人的竹轩钰完全清楚这句话的含金量。
　　楚景外公外婆竹书夏冯玉媛，也就是竹轩浣和竹轩钰的二伯父二伯母，分别是哈城工业大学校长和哈城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身份使然性格使然，两个人很少会参与竹家人之间大大小小的事。
　　尤其是触及到底线的找关系、走后门，他们向来厌恶也不愿搭理。

　　当初竹笙许弟弟竹笙于读博选导师，问能不能选冯玉媛，希望她能在后期读书和论文写作期间给予些帮助，都被冯玉媛一口回绝了。
　　可想而知，竹书夏是有多喜欢云彦，才会在这种事儿上亲自去联系楚景。
　　如今什么事都没有的情况肯定是皆大欢喜，但凡云彦有事，竹轩钰觉得竹书夏百分百会开口让楚景帮着云彦点。
　　更甚至去动用自己从来没动用过的“上级”关系去保云彦。

　　【楚景】：放心，这种无中生有的网络舆论国家网络安全部会处理好，之所以先遣散设计组是需要平复一些跟风的网友的情绪
　　【楚景】：云彦在这边也很好。
　　【竹轩钰】：得，那这几天就辛苦你照顾着的云彦咯。
　　【楚景】：分内之事。

　　*

　　有些人在现实中拼命为保云彦安全和前途费尽心思，有些人在网络上疯狂为云彦洗白。
　　而舆论主角云彦早在到铜城的第二天，和楚景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当晚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国内的事有很多人帮衬着，很容易解决。
　　但云彦现在去美国要办的这件事，难上加难。

　　三栖电车研发到了最关键的阶段还是遇上了瓶颈，云彦喻楚以及研发团队苦熬许久都没能解决问题，进退维谷之际，团队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经验也比较丰富的设计师提出，可以去美国请电车之祖艾迪逊先生。
　　云彦和喻楚就这件事的利弊分析了很久，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去请艾迪逊老先生。

　　就算他不来华国，就算他不愿意面见云彦，但只要他能就三栖电车的瓶颈问题给出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这件事就有可解决的机会。
　　但电车领域只要对艾迪逊先生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艾迪逊先生脾气怪异执拗，从来不和外人交流，更何况请他解决问题。
　　结果就是，云彦冒着大雨，连续三天去艾迪逊老先生家拜访，都没能进去大门。
　　管家回绝他的理由也很简单：“老先生年纪大了，不方便见客。”

　　云彦晚上回酒店给喻楚打了个视频电话，喻楚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直接都不用问结果。
　　“人生第一次，三顾茅庐请不到一个人。”
　　双方沉默许久，云彦叹了口气先开口说到。
　　“这件事没有转圜之机吗？”
　　喻楚开口，说话的时候敛了敛眸子。

　　他作为云彦亲点的三栖电车的设计师，又是云彦亲自从渝大带回来的。
　　现在三栖电车出了这样的问题，落的不只是他的面子，更是云彦的面子。
　　而如今云彦遭受的这些，也都是这件事衍生出来的一切后果。

　　听到喻楚这个问题，云彦不禁笑了声：“你还记得我现在为什么在美国吗？”
　　喻楚没有迟疑，开口：“去请艾迪逊老先生。”
　　云彦“嗯”了声，又问：“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来请艾迪逊老先生吗？”
　　因为云彦一句话，喻楚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几天前的云氏。

　　包括云彦在内的三栖电车的几位主要设计师凌晨一点聚集在实验室，商讨三栖电车目前面临的难题怎么解决。
　　几个人争执了许久，最后没一个人说话时，云彦叹气问了句：“这件事没有转圜之机吗？”
　　又安静了许久之后，有人给出了回答：“美国，电车之父艾迪逊，我们最后的机会。”

　　思及此，喻楚沉默许久，就在云彦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喻楚开口：“我明天去美国。”
　　“嗯？”云彦一下没反应过来喻楚这句话，但喻楚没解释，只是开口：“明天见了再说。”
　　“行。”

　　*

　　喻楚到美国的时候是晚上十二点，云彦为了等他连晚饭都没吃。
　　云彦接了他回酒店，让他先去洗澡，自己去给他做饭。
　　喻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云彦已经做好了饭放在桌子上。
　　“泡面？”
　　喻楚走近餐桌旁看了一眼，问云彦。
　　云彦点头，无奈开口：“最近没自己做饭，酒店里没别的菜，你将就吃一点。”

　　喻楚没质疑，几口吃完了一碗面条，自己去把碗洗了之后，回来坐到云彦身边。
　　“说吧，”云彦放下手里拿着的平板，认真看着他：“来干嘛？”
　　“想陪陪你不行啊？”
　　云彦听了喻楚这句话，脸上表情都是不信，挑眉调侃：“喻同学真是富裕了啊，说来美国找我就来。”
　　“那得谢谢云总的大恩大德，”喻楚拿起云彦放在茶几上的水杯，自顾自喝了一口：“让我还没毕业就年薪百万。”
　　“咳。”云彦遮掩着虚咳了一声，没接喻楚这句话。

　　“我们研究组之前有一次做了一个电车创新的世界竞赛，”喻楚稍稍调整了坐姿，开始说来意：“那次竞赛的主评委就是艾迪逊老先生，我们拿到金奖之后，和几位评委一起吃过饭，和艾迪逊老先生算一面之缘。”
　　云彦了然，喻楚是想借自己是郑教授学生的面子，见到艾迪逊。
　　“老外不像华国人，最不念人情。”
　　云彦提醒，也是想让喻楚不要有那么大压力。

　　“嗯，我知道。”从喻楚打算来美国开始，就做好了各种意外打算，最大的意外就是艾迪逊老先生把他和云彦一样拒之门外。
　　那到时候就只能再另行打算。
　　而且他来美国之前还联系了老郑，以老郑的名义向艾迪逊老先生递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