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桃下亮

14、14

　　白弈离开后，安澜再一次体会到了落寞与茫然。
　　他时不时就去白弈工作的餐馆晃悠，站在门口向里眺望，只不过再也找不到以前那个身影。
　　有次老板娘瞧见他，特意请他进来吃了一顿饭，然后不可避免地聊起白弈来，还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安澜没说话，他哪有什么家？
　　家是个什么地方？安澜不知道，他只知道白弈回家了，那它应该就是个美好而充满光的地方，我要为白弈感到高兴才对。
　　想明白后，安澜心里也舒服了些，他和白弈不是一路人，早晚要分开，何必在乎什么时候。
　　只是心里某块地空落落的，安澜尽力去忽视它。
　　几天后，他收到组织的消息，等到了离开南城的安排，他开始回归原本的生活。
　　走出出租屋时，安澜最后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
　　车子很快驶出这种山城，安澜留恋地向后望过去，晨雾缭绕，只能隐隐看见模糊的轮廓。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不过几天，他对白弈的记忆也同样变得不清晰。
　　时间好像总是在慢慢抹除一个人的存在。
　　安澜离开南城后，墨桐把他安排到芜城郊区的一幢别墅里，只让他好好待着，其他什么也不让做。
　　他不太明白墨桐的意思，但他也没有开口问，在组织里，只要听话就行。
　　安澜是个闲不住的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好想找人打架啊。
　　可他不能出去，安澜仰头长叹了口气，接着一下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手指玩弄着茶杯。
　　他想，如果白弈在的话，他一定会带自己出去玩的。
　　听说芜城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
　　安澜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又想到他了，还是得让自己忙起来，明天就去问问桐哥有什么事可以交给我干的。
　　这样什么都不干好像囚禁。
　　安澜从下午坐到晚上，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院门开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安澜激动地走上前，问道，“肖冽哥，你来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肖冽打量了他几眼，平和地道，“没有。”
　　“可是我好无聊，你就让我做点事吧，什么都行。”
　　“睡觉。”
　　“……”
　　安澜不服气，“我是哪里做错了吗？不然我想不明白，你们这是在囚禁我。”
　　肖冽一听忍不住笑了，“我们好吃好喝地招待你，这算哪门子囚禁。”
　　“我的事不是说处理干净了吗，那你放我出去逛逛，我再待在这里真的要发霉了。”
　　肖冽突然敛起表情，严肃地道，“安澜，你知道的，杀手可没有这种自由。”
　　闻言，安澜身体一僵，沉默地垂下了头。
　　肖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语气冷冷地补充道，“我们本就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自由是光里的人才配享有的。”
　　安澜愣愣点了下头，“我明白了，我再也不说了。”
　　肖冽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安澜的肩膀，看了他一眼便走进别墅。
　　安澜抬头望着天边的点点星光，熹微得很难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