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waiting》落北路遥遥

9、重逢

　　这周末，池衾不用上班，他一早便来到 "Waiting" 咖啡店。刚进门，就听到文竹的声音传来：“老板，今天你怎么有时间来了？”
　　“今天周末，就来看看。我听说这几天你生意不错。” 池衾说。
　　“是不错，每天都忙不过来。” 文竹说，接着又道，“今天人少些，估计大部分人今天都不上班吧。”
　　池衾拿出一叠小卡递给文竹，文竹接过后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 'Waiting' 的传统，每份打包的咖啡袋子里都会放一张这样的卡片。
　　刚开业那段时间没时间给你，今天有时间我就带过来了。” 池衾解释道。
　　'Waiting' 的第一家店刚开张时，谢行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说他字写得好看，可以用这种方法吸引顾客，后来就一直保留下来了。
　　“小卡？” 文竹拿着小卡看了看，小卡两面都写了东西，一面写着 "I'm waiting"，另一面则是一些文案。
　　文竹看着字母的那一面念道："I'm waiting!"
　　池衾听到后心触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正在看卡片的文竹，然后走进前台穿上围裙，准备开始工作了。
　　池衾今天来店里后，文竹几乎就只是简单地打打杂。
　　周二清晨，池衾又来到店里，文竹的第一反应是先看了前台上的日历，然后好奇地问道：“老板，今天不是周二吗？”
　　“我周日和周二都不用去上班，但除了这两天外都要上班。” 池衾解释。
　　“哦哦。” 文竹点了点头。
　　池衾今天特意来得早一些，她知道今天可能人会很多，所以在开始营业前就到了店里。
　　早上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一个女生买完咖啡后看到前台上的小卡问道：“老板，请问怎样才能得到一张卡片？”
　　池衾低头看手边的卡片，笑了笑说：“每一份打包的饮品都会放一张小卡，不好意思忘给你放了。”
　　人实在是太多了，池衾打包时手忙脚乱的，忘了放小卡。
　　“谢谢。” 女生很高兴地说，“老板你的字写得很好看。” 说完便离开了。
　　后面的人也纷纷想要卡片，转眼都发放完了。池衾只好安慰道：“今天的卡片都分完了，大家可以等明天，明天我尽量多准备一点。”
　　“好吧！” 没拿到卡片的顾客买完咖啡只能失望地离开店里。
　　人流量渐渐少了，两人有了片刻休息的时间。
　　池衾说：“以前哪敢想象 'Waiting' 会有这么多客人。”
　　“以前来买 'Waiting' 咖啡的人很少吗？” 文竹不太理解池衾的话。
　　“差不多，我开第一家店时，没有什么钱，租不起人流量多的地方的店铺，只能开在安静的小巷里，每天来的客人不是很多。” 池衾说。
　　“哦哦。” 文竹点了点头。
　　不是高峰时段，店里几乎没什么客人。池衾和文竹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偶尔会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两人各自低头玩手机。
　　有客人进来，文竹则会把手机放下去招呼客人。
　　下午六点钟一到，下班高峰期，池衾和文竹两人已站在前台准备迎接客人。
　　也许是错觉，池衾觉得现在的人比早上的多。
　　原本是文竹在准备饮品，但他看到人多后文竹有些手忙脚乱的，池衾就与她换了位置，文竹在前台收银，他则是去做饮品，毕竟他还是有经验，做起来顺手些。
　　客人渐渐少去，店里只剩下几位坐在店里边工作边喝咖啡的人。
　　池衾看了一眼门口，没有客人进来。他走出前台，去收拾离开客人的杯具。
　　店里的客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一位低头认真工作的男士。
　　他怕打扰到人家工作，在收拾杯具时格外小心。
　　走到男士的正前方那桌收拾杯具时，可能还是有碰撞杯子的声音打扰到他了，男人抬起头看向了他。
　　池衾和男人的视线对上。
　　半响，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从地上传来，是池衾刚刚走神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他慌忙蹲下去捡碎渣，文竹听到声音后急忙拿着打扫工具走过来。
　　文竹把他拉起后，担心地问道：“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 池衾摇了摇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一旁看着文竹扫地，一直都是背对着男士站着。
　　“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打扫。” 文竹第一次见池衾这么失态，表情中也是满满慌张。
　　或许是见多了池衾从容的表情，她才会觉得池衾可能是今天累着了，便让他去休息。
　　池衾回到前台坐着，目光一直看着那边工作的男人。
　　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刚刚的小失误而分心，现在还认真地低头工作着。
　　他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开始打转，这次他一定没有看错，那是他在记忆中回忆了很多年的人——森怀。
　　“他刚刚没认出我吗？” 池衾心想，下一秒又自我安慰，“都过这么久了，说不准他早就忘了。”
　　森怀工作结束，他拿着电脑向前点了杯饮品。
　　池衾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他眼底，他的目光和池衾的眼神直直地相遇了，两人都有些失神。
　　池衾急忙收起目光喊道：“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
　　“冰美式。” 森怀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
　　“好，请稍等。” 池衾的声音竟有点颤抖。
　　他没有让文竹来做这杯咖啡，而是自己亲自去做。
　　最后打包，在前台四处张望，很想放一张卡片在袋子里。
　　他记得下午写了卡片，但现在却找不到放在哪里。
　　终于找到了，放了一张进去。眼睛里的泪水在不停地打转，他强忍着泪水，双手发颤地迅速把咖啡递出，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森怀伸手接过袋子，停了几秒后转身离去。
　　池衾看着背影离去，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掉落，从未想到见面时他竟然会晃了神。
　　森怀拿起包装袋看了一眼里面的咖啡，他听到文竹说话顿了顿脚步，微微的侧头看向前台，失望的暗暗想，“他当初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不应该再去打扰他。”
　　文竹打扫完走到池衾身旁，她看到池衾在落泪，问道：“老板，你怎么哭了？”
　　“没，没有。” 池衾急忙擦去泪水。
　　森怀彻底消失在池衾的视野里，池衾也强挤出笑容说：“你看错了。”
　　“你们认识？” 文竹又猜。
　　“不认识。” 池衾回答得很直接，他的心像被什么敲击了一样。他双手紧抓着大腿两侧的裤子，身体微弯。
　　文竹见他身体还在颤抖，上前扶住，担心地说：“老板，你脸色好苍白。”
　　“好…痛…….” 池衾已经说不出话，渐渐地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
　　文竹抬头看了一眼店里，客人已经走光。他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在医院，池衾还在昏睡。文竹担心地问医生他的情况，医生说：“病人因为之前生病身体还未恢复，今天又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他现在还发着烧，等病人睡醒后就没事了。”
　　“谢谢医生。” 文竹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还在熟睡的池衾，与医生一起走出病房。她又问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情绪不要太激动，还有病人现在胃痛，饮食也要清淡。” 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文竹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她用手机给韩星落发消息：“老板现在还在发烧，医生说睡醒就没事了。”
　　韩星落回复：“嗯，我现在正赶过去，你可以先回去。”
　　文竹问：“不用我留下来照顾老板吗？”
　　韩星落回答：“不用，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我看完他就离开。”
　　文竹说：“我走了。”
　　文竹临走前走进病房又看了一眼，池衾还没有醒。
　　她看着熟睡的男人，竟有些心痛。池衾原本就很白的皮肤此刻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老板生病了，真的很好看，好让人心疼。”
　　她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文竹走后不久，池衾便醒了。他看着天花板，又不禁湿了眼眶，他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是遇到了，可森怀早已不是以前的森怀了。
　　韩星落去医院的路上，
　　“池衾从未向我们提过他父母，有次主动问过，但他沉默不语，可能是真的与家里人有什么矛盾。” 韩星落对林易恒说。
　　“难怪上次也没见他父母来医院看他。” 林易恒开车把韩星落送往医院，又叮嘱道：“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好。” 韩星落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带着笑容。
　　到医院后，韩星落轻轻推开门走进病房，池衾已经醒来正坐在病床上。
　　两人目光对上，韩星落关心道：“用不用帮你叫医生？”
　　“不用。”池衾说话声音很轻，又道：“又麻烦你来看我。”
　　“没事。”韩星落拿出一个保温桶说：“我老公给你煮粥，你现在饿吗？”
　　“放这吧，替我向他说声谢谢。”
　　“行，那我放桌上，我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韩星落离开，她来也只是为了看池衾是否真的没事了。
　　病房中又只有他一个人，他打开韩星落送来的保温桶，真的很香。韩星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