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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信件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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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冷清的病房内,为这个寂静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池衾坐在床边,手中的泛黄信件在微光中显得格外脆弱。他终于明白了真相,原来当年并不是森怀不辞而别,而是他自己在不经意间弄丢了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缓缓滑落他的脸颊,滴落在信纸上,模糊了墨迹。
他轻轻将信纸放到一旁,颤抖的手指轻抚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他试图拨打那个尘封九年的电话号码。电话拨通了,等待的铃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他心上的重锤。池衾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几乎要跳出喉咙。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为了等待那个声音的出现。
“喂,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那是森怀的声音,池衾绝不会听错。他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对方可能误以为是打错了电话,便挂断了。池衾感到一阵空虚和绝望,他蜷缩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膝盖间,痛哭失声。他的哭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每一声都充满了痛苦和后悔。
但池衾没有放弃,他再次鼓起勇气,拨打了那个号码。这次,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礼貌而疏远。池衾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好,请问是森怀吗?”
电话那头的男子是森怀的助理小张,一个刚来实习的新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好,你找我们老板吗?他刚去开会了。如果有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池衾的心中充满了失落,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这是他本人的手机号码吗?”
“是的。”
“你可以把你们公司的地址告诉我吗?”
“可以,xx。”助理告诉了他地址,“你是要来公司吗?需要一……”电话突然挂断了,池衾的话还没说完。
这是森怀的私人号码,能拨打这个号码的通常都是朋友和家人。池衾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可能是朋友。公司的规章制度很严格,没有提前预约是见不到人的。
电话挂断后,池衾立刻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急匆匆地跑出医院,边跑边流泪。他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心中充满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去找森怀,他不能确定森怀身边是否有新的人,但他愿意赌上一切,哪怕只是见一面。
一个多小时后,他打车来到了森怀公司的楼下。他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向前台询问:“我找森怀。”
“森总?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的美女礼貌地问道。
池衾摇了摇头,他这才意识到,森怀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了,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他感到一阵失落,转身离去。他在公司外不远处的休息亭坐下,远远地望着那座高耸的办公楼。
在森怀的办公室里,森怀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助理便告诉他:“老板,刚刚有人给您的私人号码打电话。”
“有显示是谁吗?”
“……”助理一想说,“没有。”
森怀皱了皱眉,对助理说:“小张,我不是告诉过你,打进我私人电话的不一定是我认识的人,还有很多是骚扰电话。我的朋友都有备注,只有少数情况下会不备注,除非他们手机掉了。”
“嗯,明白。”助理点了点头,又道,“可他听起来找您有急事,还问了公司地址。”
“他今天会来?”
“不知道,他说的话有点急,挂电话也很快。”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森怀回到办公室里,他翻看手机通话记录,又是这个号码。他不放心地回拨了电话,电话接通了。
“你好!我是森怀,请问你今天——”森怀平常不会这样,但他就是拨了回去,担心地询问对方的情况。
池衾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快速地确认是森怀在给他打电话,直接打断对方的客套话,声音很轻却又很重地喊道:“哥。”
“……”森怀的心咯噔一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只手抓在椅子扶手上紧紧握住。双方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池衾,但他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说下一句话。
“哥,我想见你了。”池衾又说道。
森怀立马坐不住,站起身往楼下走去。电话那头的人就是池衾,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问:“你在哪?”
“你公司楼下。”
森怀匆忙走到大楼门口,池衾也在往那边走。电话里传来跑步的急促呼吸声,很快两人拿着电话在大厦门口见面了。两人慢慢收起手机,池衾忍不住委屈地抽泣,冲向森怀抱住他。森怀迟疑了一会儿才敢把手搭在池衾身上,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当年一样静静地听他哭泣并安慰他。
今年五月江城的天气十分异常,前几天还很热,今天一下气温又降了些许,天空中还降落着雨滴,时不时吹来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森怀看着眼前人穿得还如此单薄,他拉起池衾的手就往公司里面走。刚进大楼,他隐约感受到身后那人一直在颤抖。他松开手准备把外套脱给池衾,一回头便看到池衾脸色惨白,下一秒整个人就闭上眼睛倒了下去。森怀看到后心一颤,吓得急忙接住池衾,把人送往医院。
“池衾,池衾。”森怀叫了他几声,但池衾没有反应。森怀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的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担忧。
森怀送池衾到医院后,护士给池衾重新打上了针,躺在床上休息。医生责备的话语在病房内回荡,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你们作为家属的怎么能让病人胡来?都告诉你们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今天还让他情绪这么激动。”医生的责备让森怀感到了一丝愧疚。
“抱歉,”森怀见护士很糟心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们的疏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显然对池衾的状况感到担忧。
“行了,别让病人再偷偷跑出去了,记得要静养,”医生见森怀态度诚恳,便没有继续责备,“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恢复。”说完,医生便匆匆离开了病房,留下森怀和池衾在一片寂静中。
“好的,我会注意的。”森怀答应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随后,他静静地坐在病床旁,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池衾的脸庞。如果不是医生刚刚提醒,他还不知道池衾今天是从医院跑过来见他的。这个发现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自从四天前在咖啡馆“Waiting”遇到池衾后,他每天都会去那里喝咖啡,希望能够再次遇见他。但第二天他就发现池衾不在店里,于是他便问了店里的那位女孩。“昨天在这里收银的男生,今天怎么不见他了?”森怀问,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哦,”文竹看了一眼森怀,说,“我们老板这几天有事,暂时来不了。”她的回答让森怀的心情更加沉重。
即使知道池衾这几天不会在店里,森怀还是每天都会走进店里去碰运气,希望有一天能再次遇见他。但连续四天都没有见到池衾,这让森怀的心中充满了失落。现在,看着床上如此瘦弱的池衾,他的心里充满了心痛。他不知道这些年池衾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池衾过得并不好。他瘦了,五官轮廓更加明显,这让森怀的心中涌起了一阵心疼。
森怀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池衾的脸,许久,他才慢慢地拿下手,满眼的心疼。
夜色渐浓,病房内的荧光灯投下苍白的光芒,将四周的寂静切割成一片片模糊的阴影。池衾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已是晚上。他抬眼望向四周,整个病房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孤独感像夜色一样,无声地包围了他。眼角的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心想:“又是梦。”他吃力地坐起身,看到桌上整齐摆放的那封信,他顿住了。伸手拿起信,信的内容与梦中的一模一样,“这不是梦。”
信纸在他颤抖的手中沙沙作响,他的情绪激动,再次把手上的针拔掉,想去找森怀。刚走到病房门口把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他抬眼看去,是森怀。还未等他做出反应,森怀的视线就落到他刚拔针的手上。池衾立马收起手,藏在背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慌。
“去哪?”森怀说话像在质问人一样,沉声道。他的眼神锐利,眉头紧锁,显露出他的担忧和不悦。
池衾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不去哪。”那种压迫感很强,语气也很冰冷,跟当年完全不一样。
这些年一直在商场上打交道,森怀的说话方式总归不能语气柔和。遇到的人不是谈工作就是谈合作,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温柔地说话了。他看到池衾眼神中有一些恐惧,立马转变语气和态度,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还在发烧,回去躺着。”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温和。
池衾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他的手抓着门把手,指节因为紧张而泛白。森怀轻轻地将他引导回床边,他的动作温柔却坚定,像是不愿让池衾再次受到伤害。
“我不走。”森怀拉着池衾的手往床那边走,看着他一直坐回床上。池衾的眼神一直在森怀身上,但森怀此时并未看他,而是叫来护士。护士看到池衾的针又被拔了,骂道:“不是让你们家属注意吗?”
“抱歉。”森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道歉,他的头微微低下,显得有些尴尬。确实,他只是离开一会儿,池衾就把针拔了。
护士打完针离开后,森怀才看向他。池衾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在拔针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原谅的意味。
森怀点了点头,坐下来。他看池衾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医生说你现在情绪不宜激动,有什么话等病好再说。”
“不,我要说。”池衾态度坚决,完全不似当年会好好听他的话。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显示了他的决心。
“说什么?”森怀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封信是你当年写给我的。”池衾从桌上把信拿过来递给森怀看。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示了他的紧张。
“是。”森怀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的忧伤。
“当年我不是故意没联系你,我……”他声音哽咽,说不清话。池衾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他的下巴微微颤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是今天刚打开这封信,才着急跑出医院找我。”森怀看到池衾用着吃惊的眼神看着他,解释说,“我不知道,我下午陪你时看信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猜的。”
“森怀,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池衾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就是忍不住情绪。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顺着脸颊流下。
“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意义。”森怀先是顿了半刻。他听到池衾叫他森怀,心里很不爽,但又不能说什么。他只好皱了皱眉,拿了张纸伸手给池衾擦泪,说:“饿了吗?刚给你买了饭。”
“嗯。”池衾轻声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森怀帮池衾把饭在桌上摆好。池衾接过碗筷后,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他一直在思考刚刚森怀的那话“再提也没意义,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就放下了,已经遇到了新的人,那他为什么愿意来见我?”他想不明白,有很多疑惑,他也不问。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安。
“吃饭发什么呆?”森怀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半响,池衾才缓过神来。池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他的手抓着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没,没什么。”池衾有些顿住了,他的声音低沉,眼神中带着一丝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