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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姑娘跳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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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又去了国公府,公主出面与掌家的大嫂嫂和四嫂嫂一同敲定了分成与计划,只是现在的份额变成了公主四成,卢国公府四成,四嫂嫂两成。
这是四嫂嫂主动要求的。
她说她若与卢国公府占一样的分成,必然会在府中艰难,不如她带着林家一同入股,占两成份子,她出钱出力,府里应当就没得说了。
于林长卿而言,能正大光明出来行商,已经知足了,而于林家而言,商贾之家投靠谁都是投靠,给谁上供都是上供,若有姻亲,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但总是要卖卖惨,随随便便就拿出来,让人觉得轻易,就不会珍惜。
她也不会全然偏向娘家,她只想自己强大,再让一成份子给娘家,让娘家攀上卫国公主府,两边自然都对她感恩戴德。
……
公主成婚完,很快便是姜绫雪的婚礼了。
虽然仓促,但终究个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还是早早成婚为好。
过个几年,京中再出些别的乐子,也就不会有人说这件事了。
姜无霜带着自己的侍女书兰依在栏杆旁,家中为姜绫雪嫁人采购物什,整理嫁妆,原本她在协助管家,但这件婚事成了,她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大娘子也被放了出来。
结果,最重要……
之前还是太保守了,她早知道姜绫雪要搞事情,只是时间久远,她真的不记得当时发生的其他事情。
出了姜绫雪的事情,她也不想再走前世的路,所以,她第一时间给平远伯世子赵云龙去信,去保他一条腿。
赵云龙无事,赵云虎便别想袭爵,顺便还能卖赵云龙一个好,日后好让他还人情。
而现在,她在找另一个人情。
医官路家路老爷子孙女,路明非。
路明非是一个奇女子,路家老爷子老夫人皆是杏林圣手,路明非医道天赋异禀,集两位长辈之所长,常扮做医童随两位长辈出诊。
御史中丞许家的幼子许怀明害了热病,请了路老爷子上门诊治。
路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熬不住,但又不好推脱,便带着学了他八成医术的路明非前去。
熬了一夜,路老爷子没有精力,便让路明非施针退热,主导医治。
照顾了一天两夜,许怀明迷迷糊糊间便看着照顾自己的路明非,清醒了以后更是一见钟情。
病好以后便惦记上了路明非。
只是医官家,虽然地位不高不低,但大家谁没有生病的时候,平日里也都说些场面话,不会闹什么龃龉。
但医道终究不入流,何况是女医。
自古以来,大家都讳疾忌医,女子生病了更是避讳找男医者,男子自不会找女医。
医师地位不高,除了德高望重的老医者,其他医者都被权贵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多来往就可能被传谣言。
许家得知了以后,自然不允许怀明的请求。
许怀明一哭二闹三自杀,闹得人尽皆知。
这时,突然有个家道中落的小官家儿子拿出一块锦帕,说是路明非跟随老爷子治病时与他一见钟情,以帕子为信物。
然后就闹着来提亲。
许怀明与之大打出手。让街坊邻居看了好一番热闹。
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在这几天,路明非被逼成婚,欲自证清白,在三月春寒未消的天气里跳河自杀。
自然是没有死的,原本捞上来是没气了,谁知第二天又活了。
她是被一个路过的公子救上来的,两人很快成婚。
但又很快和离。
此后的几年里,路明非与好几个男子成婚和离。
她后来也知晓一些,路明非与那些人成婚,多是为了给人治病,治一些隐疾。
路明非救治过得了天花的人,她要救她,为将来的大疫做准备。
三月草长莺飞,恰逢公主大婚,街上的热闹还未消,汴河上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扑通一声,人群哄闹起来。
“有人落水了!”
“有人掉下去了!”
“快,救人,谁会水?”
哄闹了半晌,才有几人下去救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将人捞了上来。
围观的人聚拢过来。
“啊,没气了!”
“这是谁家的娘子?”
“快喊大夫!”
……
“娘子!”丫鬟桔梗大喊扑过来。
“路姑娘!”许怀明嚎啕大哭。
姜无霜好不容易挤上前来,正要发表一番可能没死,及时救治的话,忽听一阵喧闹。
“woc!让让,让让!我看看!”只见挤进来一位身穿华服,面若朗玉的贵公子。
那公子挤上前来,豪奴开道,立刻腾出一片空地来。
围着的百姓也散开。
言正压君子,衣冠镇小人。
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面对这种一看就是贵公子的少年人,没人活得太顺畅要去触霉头。
贵公子一把撤过嚎哭的许怀明,抢过路明非,将其平放在地上,双手按在姑娘胸前,还亲姑娘……
“杨六,不要让人打扰我!”
拍了两下人没有反应,将姑娘的头偏向一侧,打开嘴检查。
没有秽物。
跪在左侧,两乳中线,双臂伸直,手掌交按。
“1001,1002,1003……”
用帕子盖在姑娘嘴上,捏住鼻子,吹……
“啊……这,亲上了?”
“放开路姑娘!”
所有人都被堵在护卫组成的人墙外不得靠近,只得在旁边唏嘘感叹。
从宫里回来,照例严少英要去瓦市上逛一逛,便邀请公主同去。
李幼悟觉得今日装扮不宜拋头露面,只说在车里看看。
马车行走在官道上,两人坐在车里,相顾无言。
见李幼悟面色不虞:“殿下还在生我的气吗?”
李幼悟摇摇头。
“那殿下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可以告诉我吗?”
李幼悟突然觉得严少英这人真烦,没看到她不想说话,还偏要追着问。
可一看过去,只看到一双清澈真挚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又拉着她的手:“殿下,殿下生我的气,要告诉我为何生气,不能说气话,因为恶语是长久的刀,会伤人心。
殿下觉得哪里让你不快,可以直接告诉我,即使做不成夫妻,可若是长久相处,总要相互理解相互磨合。”
他知道自己并不想与他做真夫妻?
李幼悟觉得有些愧疚:“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想我姐姐想要和离,怕是有变故。”
禹国公和永昌伯马上就要凯旋,虽然前世也没有能阻止和离,但就怕父皇改变主意。
好在算算日子,姐姐此时应当没有怀孕,还要过个一两个月才会怀孕,幸好及时分开了。
胡乱想着,便听到外面有人吵着说有人跳河了,回过神来,严少英已经下去了,她便也下了车,寻一处楼阁凑个热闹。
刚走到人群聚集的楼阁上,便看到严少英正在低头亲一位姑娘。
姑娘的脸上还盖着从她那里顺走的帕子。
……
李幼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想生气,觉得不值得,不生气觉得自己窝囊,简直被自己气笑了。
缓了一会儿,觉得严少英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丢人,应当是有什么缘故,才仔细看了起来。
不巧,她正下方站了一位姑娘,戴了帷帽,但露出一角发簪。
青鸟?
那是……姜无霜?
青鸟?
先是认出了姜无霜的身影,她才坚定了那是青鸟,她一直觉得她和姜无霜之间有一些奇特的联系。
“醒了,醒了,活了!”
“真活了!”
……
严少英解了斗篷盖在落水的姑娘身上,确认呼吸平稳,神志清晰,让杨六送人回去,自己返回车驾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