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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问君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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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悟看着自己的父皇,发现父皇已经有了不少的白发。
若是前世的她,可能听不懂,但现在,她听懂了一些。
爹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皇帝,节俭,不发动战争,不大修宫殿,不随便杀人,他们都说爹爹是很好的皇帝。
“幼悟,你的好意爹爹心领了,有时间也可以出宫看看,多带些侍女和侍卫。”父皇摸着她的头发。
“嗯,爹爹,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李幼悟提着篮子回去,路过朝华殿,里面有个在看书的女官。
李幼悟记得她,她是娘娘提拔上来的女官,叫司仲英,在宫中做侍书,有管理书籍,为宫妃公主答疑解惑的职责。
只是除了与娘娘说话,没什么人召见她。
而皇子有大儒教。
见她在看,女官放下书册,上前行礼。
“公主殿下?”见李幼悟呆呆的,她问:“殿下可是有什么疑惑?”
李幼悟回过神来,提着篮子入殿,在矮几旁坐了许久。
司女官为她沏茶,静静在旁边等着。
“司女官,你说,君臣是什么关系?”
司女官怔愣了一下,见她很是迷惑,想到前朝传来的争执,决定冒个险。
司女官站起来,将门窗关上,上了栓。
去书架旁取出一册册书,在她面前一一摊开。
李幼悟看了书名:《韩非》
司女官为她念:“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
“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民而倾其国;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
“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是以刑罚不必则禁令不行。”君主过分仁慈的话,法治就建立不起来。威严不足的话,就要受到臣下的侵害。因此赏罚执行得不坚决,禁令就无法推行。
赏罚是君主的权力。是故明君之行赏也,暖乎如时雨,百姓利其泽。其行罚也,谓乎如雷霆,神圣不能解也。
“赏誉薄而谩者下不用,谩欺也。赏誉厚而信者下轻死。”赏誉轻而不兑现,臣下就不为君主所用,赏誉厚而守信用,臣下就争着为君王献身。
“权势不可以借人,上失其一,臣以为百。故臣得借则力多,力多则内外为用,内外为用则人主壅。”权力和威士不可以让给别人去用君主失去一分权势,臣下就会把它当做百分去争,所以臣下得到君主的权势力量就会强大起来,臣下力量强大起来了,朝廷内外就会被利用,朝廷内外一旦被利用,君主就会受到蒙蔽。
……
司女官挑选着一条条为她解说,最后总结:“君臣之利异,故人臣莫衷,故臣利立而主利灭,君臣一日百战!”
司女官说完,起身长拜:“下官当死!”
李幼悟还在懵,见司女官跪下,赶紧将她扶起来。
“司女官为何如此,你快坐下。”
“下官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我朝陛下仁厚,臣子忠诚,君臣相得莫若诸葛武侯,天下和平,而臣教给了公主大逆不道的东西。”司女官依然不起。
李幼悟拉不起她,心里着急,突然之间,司女官先前说的话在她脑中闪亮。
她后退一步,坐在位置上:“司女官受本公主之命为本公主解惑,韩非已作古千年,本公主听女官讲史,不过是想知其源络,印照古今,知兴替,方能明事理,司女官何错之有?速速起来!”
“臣,谢殿下!”
……
严少英刚赶走了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人——鲁国公主驸马顾时章。
名字好听,看起来也是芝兰玉树的,人却恶心的很。
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来引他犯错,跟着杨枫一同过来邀他喝花酒。
他本就不想在外喝酒,喝酒误事,但两人盛情邀请,他打算先答应,半路再找机会开溜,直接拒绝太过伤人脸面。
这顾时章也算是他的亲戚,走动一下也无妨,就上马车跟着去了。
三个男人在一起不聊点杀头的,就要搞点黄的。
杨枫就说让顾时章教一点做驸马的心得。
“公主嘛,也就那样,同个房还要受她那老妈子的管束,那老嬷嬷管的死死的。公主也无甚有趣,在床上像个死人,谁有那些耐心……”说着,便嘿嘿笑起来。
“你把她伺候舒服了,多说点好话,写个诗,从市面上买点小玩意,她的心就都在你身上,不难搞……”
两人嘿嘿偷笑。
不一会儿,又聊到顾时章的外室,顾时章养了个南方的娘子,杨枫想去见识,并跟顾时章说:“若真是个那么勾人的美人,你若不要了,就让给我。”
严少英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原主之前和杨枫混在一起没有变坏,多亏了他没钱。
男人不能有钱,有钱就想去勾栏听曲,他也想去看看。
“我们去哪里喝酒?”
“当然是汴梁河畔,佳人作琴,酥酒相伴。放心,我们哥俩掏钱!”
我艹!
喝花酒。
带他一个要结婚的人去喝花酒!
麻的,恶友!
“停下!停下!我要下车!”
他掀开帘子出来,马车一停下,他就跳下来。
顾时章和杨枫也跟着下来,拉拉扯扯。
“好好的,你发什么脾气。”杨枫拉住他的衣袖。
“我要与公主成婚,你带我去喝花酒,顾兄和杨兄欲置我,置我严家于何地,是要害我家破人亡吗?”严少英甩开他们拉着的衣袖,跟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他都觉得脏。
“你,你说什么呢,我们不过是请你喝酒,谁要你干什么!”杨枫舌头打颤,上前拉住他,然后小声说“还有,顾兄不是说了,公主很好哄的。”
严少英再次扯开衣袖,面向顾时章:“兄长如此,有没有一分爱重公主?少英不愿与二位为伍。”
想来个割袍断义。
撕半天没有撕开……
割什么袍子,浪费一身好衣服!
往旁边小贩处,花了五文钱,买了个破草席,借了锄刀。
当着那两人的面把席子割破。
“今与二位割席划交,愿老死不相往来!”
顾时章要上来打他:“你什么东西!”
严少英拿着锄刀作势要给他一下。
杨枫死死抱着顾时章,拖着他走。
顾时章和严少英是驸马,是皇亲国戚,他可不是啊!
等回到家,仆从来报,公主给他送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