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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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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当空,星光闪烁,夜间的微风驱赶了白日里的热气。靖承和谢初瑶在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青柳院。果然不出所料,除了庄主谢宁,武当、少林、峨嵋的诸位掌门与长老亦已齐聚一堂。
靖承携谢初瑶步入,举止间尽显从容不迫,他微微躬身,拱手行礼,低眉轻语:“庄主、掌门、两位长老,晚辈谢承见过各位前辈!”
谢初瑶也同样说道,“晚辈谷雨,见过各位前辈。”
“不必多礼,请坐。”谢宁抬手示意。
刚入座,了一师太先是夸赞了一番两人,“两位郎才女貌,倒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谢初瑶闻言,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了头。而靖承则坦然笑纳,道:“前辈谬赞,不过晚辈亦觉如此。”
了一师太笑语间,轻轻踢了踢身旁的灵静真人,后者旋即接过话茬:“贫道闻听谢公子医术超群,不知师承何方高人?”
谢承如实回答道:“神医谷谷主。”
他这么实诚,灵静真人倒不好拐弯抹角了,直言不讳道:“老夫所知,上代谷主仅有一徒,便是现任谷主。不知公子是?”
谢承有问必答,非常配合,“小辈便是现任谷主,靖承。”
“哈哈,原来如此。”
“谷主,请。”
谢宁举杯邀饮,众人纷纷响应,一饮而尽。谢初瑶才发现自己杯中的竟然茶水,她偷偷觑了谢宁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细心,对外人尚且如此,如果是自己的女儿想必会更加周全吧,父亲……
酒过三巡,气氛渐入佳境,谢宁缓缓开口,言归正传:“谷主既已坦诚,我也就直言相问了,昨夜自称天圣教的人突袭山庄,我等皆中暗算,过程中那为首女子更是言明此事与谷主有关,加之昨夜二位突然离席,今日才归,不知道谷主对此可有解释?”
谢初瑶心中一紧,正欲询问众人安危,却又觉此刻身份不宜,只得静默旁听。
靖承则不慌不忙,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昨夜庄内之事,我并不清楚。至于我们离开,是因为有侍女不慎将酒洒在我夫人的衣服上,夫人回去的路上被人劫持,我久等没有见她回来,便去寻她了,一路追至一处破庙才发现她的踪迹,后天色太晚我们便去城中借宿了一晚,所以今日方归。”
谢初瑶亦在一旁附和,描述二人脱险之惊险:“确是如此,那些人还强令我们留下一个时辰,幸得夫君武艺高强,我们才能及时逃脱。”
“不用紧张,今夜我们只是想了解情况。”谢宁对谢初瑶温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姑娘身上看出了几分他女儿的影子,所以语气不免温和了些。
“嗯。”谢初瑶点点头。
“那人还说你与天圣教教主乃是挚友,此行你到八方庄来,是承教主的所托,这可是实话?”灵静真人问道。
“我与教主确有私交,但这次来八方庄与他无关,是私事。”靖承回道。
“果真?”
“绝无虚言。”
“那谷主可否透露一二,此等私事究竟为何?”了一师太说道。
靖承摇摇头,“不方便透露,但可保证,与武林之事无关。”
“对的,只是私事。”谢初瑶也说道。
“既然天圣教教主与谷主有私交,那谷主觉得昨夜那群人真的是天圣教教众吗?“谢宁问道,目光犀利的盯着靖承,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在这种压迫性的目光下,靖承也是不慌不忙的回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为首者既然将罪行栽赃在我身上,那是的可能性便小了许多。”
“哦,谷主何出此言?”玄正长老问道。
“如此重要的任务,教主必不可能派小名小辈来执行,必定是堂主之上的人,而那些人都清楚我与教主的关系,他们岂敢轻易将污水泼向我?故而,我推测,此事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谢宁闻言,轻轻点头。
他们夜不归宿的事情暂且揭过,谢初瑶边听着他们聊些江湖事,边吃着东西,幸亏这是盛夏,不然就他们前面那说话时间,桌上的东西早就凉透了。
靖承的坦诚博得了几位前辈的微微好感,桌上的气氛还算平和。
“谷主,昨夜我们中了天圣教的断心散,我虽服了解药,今日却仍觉内息滞涩,难以顺畅流转,此中缘由,实在费解。”玄正长老趁着这个机会,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我倒是没有。”灵静真人闻言,面露讶异之色。
“解药若在中毒一个时辰内服下,理应无虞。”靖承说道。
“我等皆按时服下,并未有误。”玄正回道。
“那解药,从何而来?”靖承话锋一转,似乎已捕捉到一丝线索。
“乃是从那领头女子手中夺得。”玄正长老答道,语带几分凝重。
靖承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筷子,起身步至玄正身旁,温和道:“玄正大师,请容我诊脉一探。”
玄正依言伸出右手,靖承指尖轻触其脉,片刻后,眉头微蹙,旋即自袖中取出一卷细密银针,轻声道:“玄正大师,请稍解衣襟。”
其他人神色一凝,看样子玄正出了问题。
谢初瑶和了一师太低下头,默默吃菜。
靖承取出银针在玄正胸口刺了下去,每一根银针都扎的极准,不偏不倚。
“玄正大师,感觉如何?”靖承边捻动银针,边轻声询问。
玄正面色苍白,额间渗出细密汗珠,“痛,好像体内有异物啃噬。”
靖承手不停歇,连续施针,直至玄正面色逐渐恢复常态,才缓缓收回银针,重归座位。
玄正迅速整理好衣襟,双手合十,低诵佛号:“阿弥陀佛,谷主,可是有何不妥?”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人给你下了蛊毒。”靖承说完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蛊毒?“玄正一惊。
“不止你,恐怕昨晚服下解药的人都一样。”靖承神情淡定的说出惊人之语。
“这……这怎么可能?!”灵静真人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扯断。
“若诸位不信,尽可让我一一诊脉验证。”
三人面面相觑,终是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来,靖承一一诊过。
“如何?”了一师太问道。
“不出所料。”
谢宁虽心中一惊,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看来谷主有治疗之法。”
“有些麻烦,但幸而发现及时,及时拔除即可。”靖承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又费心,真是不想管。
“夫君,需要什么东西吗?我们马上去准备。”谢初瑶的语调中满溢着急切,不管是什么蛊毒,留在身体里多一会儿都不安心,还是早点除掉为好。
“一桶热水,连心草、金线虫、龙果……”靖承列了几样东西出来,“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中了蛊毒,今晚就先为几位前辈解毒。山庄有这几味药材吧?”
“有。”谢宁回道。
“那就麻烦庄主叫人去取来了,每人每份五钱。”
谢宁起身走到院门外,对外面的管家交代了一番。
“怪了,为何唯玄正有所反应,我等却安然无事?”灵静真人眉头轻蹙,不解之情溢于言表。
“玄正大师修习的少林功法至刚至阳,蛊毒至阴至毒,两者属性截然相反,相遇之下,自有一番激荡。故而他会有如此反应,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
管家很快就准备好了东西,谢宁和玄正、灵静一间屋子。了一师太是女子,要敞衣露怀,在靖承面前不方便,所以要等明日谢初瑶为她施针。
室内热气氤氲,药香弥漫。靖承手持银针,手法娴熟,精准刺入穴位。三人盘腿坐于木桶,闭眼运气调息。
约莫半个时辰后,靖承收针,用白布擦拭着双手,“好了。”
谢初瑶和了一师太在外厅等候,见靖承出来,谢初瑶连忙凑上去,“怎么样?”
靖承轻笑,轻抚她的发顶:“无碍,蛊毒已解。”
“夫君你真厉害!”谢初瑶高兴地抱住他的胳膊,仰头望着他,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靖承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莫再夸了,我这脸皮可薄得很,等会脸都要红了。”
了一师太见状,微微侧目,心中暗自尴尬。
待三人穿戴整齐,了一师太关切询问几句,确认无恙后,便告辞离去。
“庄主可知昨夜服下解药之人具体数目?”靖承转而问向谢宁。
“大约四十余人,具体名单尚需查证。”谢宁回答。
“此事不宜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灵静真人沉吟道,“需寻一合适理由,将众人聚集。”
“不如再设宴席,言昨夜未尽兴,今夜再续?”玄正提议。
“但若昨夜缺席之人今日前来,又当如何?”灵静真人提出疑问。
玄正一时语塞,面露难色。
天色不早了,靖承想带着人回去休息。于是出声道:“有一味药与酒混合,饮下的人如果体内有这种蛊毒,会出现醉酒的症状,到时候就请庄内弟子将他们带到一处。“
三人还在迟疑,靖承掩下不耐烦,解释道,“此药无害,仅令中蛊者似醉非醉,便于我们行事。”
“如此,便劳烦谷主了。”谢宁拱手致谢。
“此事还望诸位保密,以免节外生枝。”靖承补充道。
“自然。”众人应允。
商议结束,众人告辞。路上,谢初瑶难掩激动,扯着靖承的衣袖撒娇,让他背她,靖承自然答应,蹲下身将人稳稳的托起,向房间缓步而去。
“夫君,真不知如何谢你才好。”谢初瑶伏在靖承肩头,甜语绵绵。
“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靖承柔声说道。
“咯咯……”谢初瑶笑声清脆,搂紧靖承脖颈,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
靖承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就这样爱我,一日胜过一日;
就这样陪着我,从天明至日暮,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