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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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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一从宿醉中醒来,头脑昏沉得厉害。他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周,四周的景象既陌生又带有一丝熟悉,这是他在八方庄的居所。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的最后是那轮皎洁的月亮,之后便是一段空白。他摇摇头,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他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感觉头疼欲裂,这酒的后劲果然不虚,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的酒了。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水。
“醒了?”
“你怎么来了?”
莫问将碗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淡定地说道:“当然是给你送药过来。”
杜一一抬头看着他,蹙着眉,面色不适,“昨晚谁送我回来的?”他只记得自己喝完酒以后,晕乎乎地倒在屋顶吹风。
“当然是青弋师兄,难道还能是我?”莫问扬了扬眉毛,回答的理所当然。
“哦。”杜一一应了一声,按了按眉心,撑起身下了床,“我的衣服呢?总不至于也是他换的吧。”
“你猜啊~”莫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给我!”身体上的不适,让杜一一的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
“行啦行啦,别这副表情了,又不是我让你喝酒的。我一夜未睡,一大早还要为你跑上跑下,你还对着我发脾气,早知道就让你裹着那身臭烘烘的衣服腌入味好了。”莫问一边嘀咕着,一边出门去拿衣服给他。
杜一一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片刻莫问就抱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了。
莫问把衣服扔到他怀里,“赶紧换上,我去弄些吃的东西来。”也不管杜一一愿不愿意,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杜一一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衣服,料子是有些旧,但洗得很干净,摸起来也很柔软。
莫问端着东西进来时,杜一一刚好打理好自己,墨发束冠,一身浅灰色长衫,好一个风度翩翩的落魄公子。
莫问放下托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我这身衣服还挺合适你的。”
杜一一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莫问也不介意,把筷子递给他,笑脸相迎,“解酒汤喝了没?”
“喝了。”
“那赶快吃点东西。”莫问招呼他坐下。
杜一一应了一声,接过筷子。
两人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昨天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青弋师兄喝的那么醉。”莫问说道。
杜一一瞥了他一眼,“他以前都不会喝醉吗?”
莫问想了想,“在我的印象中,每次喝酒他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和他一起喝酒,我们都不用担心喝醉之后的事情。”
杜一一笑了笑,“你们都很信任他。”
“那当然,毕竟我们六个一起长大,青弋师兄又是一个性格很温和、平易近人的人,庄内许多人都喜欢他。”莫问说着夹了口菜混着馒头吃。
“那你们的小师妹呢?”
“她……”提到谢初瑶,莫问的表情有些黯淡,“小师妹是个很温柔的人,又冰雪聪明,小时候我们调皮惹了师父生气,总是她帮我们说好话求情。”
“他们两个是不是……”杜一一话筷子搭在碗边,目光直视着他。他的话没有说全,但意思非常明显。
莫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离开山庄很久了。只是……”莫问顿了顿,“我猜测青弋师兄可能心悦小师妹。”
杜一一闻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反正他们两个有点不对劲就是了。”莫问扭着眉,自己也说不清楚。两人相处时也没发现过任何逾矩行为,只是特别有默契,有种和他们在一起时不一样的气氛。
“嗯。”杜一一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像你猜测的那样,青弋昨晚的反常就不足为怪了。心悦之人失踪,还是在自己面前,这种心情可想而知。他只是大醉一场,已经非常克制了。”
“嗯。”
谢初瑶现在下落不明,提起她又徒增伤感。双方沉默片刻,杜一一随后转移了话题,提起了昨晚的杀手,”那个杀手,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暂时没有。山庄又加强了警戒,这段时间要外出需要特殊的令牌才可以。”
“令牌呢?”杜一一问道。
“吃完饭给你,先吃再说。”莫问回道。
杜一一没再继续追问,埋头专心致志地吃着。
距离武林大会开始还有一日,扬州城内热闹非凡,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群,商贩们吆五喝六的叫卖着,十分的喧哗和嘈杂。
清奇道长伫立在二楼的窗户旁,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女子,肤如凝脂,眼眸流转间闪烁着智慧与温柔,一颦一笑间皆散发着撩人心魄的魅惑,美丽绝伦。
“道长。”女子轻轻地喊了一声。
清奇道长收回思绪,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叹了口气,“阁主,您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不该?”女子反问,眼中带着笑意。
“您知道的。”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清奇道长无奈一笑,“阁主,您何必执拗于此?”
女子走到他身边,伸出她那细长而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温柔,仿佛能融化一切冰雪,“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愿意等待。”
“可是,阁主,那人根本不值得你等待。”
“那你说说看,什么人才值得我等待?”
“阁主……”清奇道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答案。
女子下手,退开两步,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辰溪,不管我和他之间结局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因为我们的缘故而委屈自己。”
“阁主……”
清奇道长还想说什么,女子却打断了他,“我意已决,你也无须再劝我。”
执着的人撞上了执着的事,终究难逃一劫,命运无常,只期盼莫要负了痴情人。
清奇道长闭了闭眼,从袖中取出一枚黄色的三角形平安符,递给了女子。他的语气真切而诚挚,“这是平安符,愿阁主珍重。”
女子接过平安符,指尖轻轻摩挲着符面,眼神中充满了欢喜,“辰溪,我很喜欢,谢谢你。”
“阁主保重,贫道告辞了。”清奇道长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女子凝视着手中的平安符,神情温柔。
……
刘三刀躺在床上,头脑中回荡着昨晚的情形,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恨自己太蠢,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敲击着床板,每一拳都充斥着狂暴之意,像是对着脑子里那个该死的人进行攻击。
木板不堪重负,裂出一道道的伤痕。
“叩叩——”
突兀的扣门声传入耳膜。
刘三刀一惊,收了手满脸怒气朝着门口大喊:“是谁?!”
“你开开门就知道了。”一道陌生女声。
刘三刀粗粗的眉头向中夹起,翻身下床,拉开房门。
门口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穿着柳色衣裙,身姿袅娜。
“你是谁?有什么事?”刘三刀抱着胸,上下扫了扫她,面上警惕之色退了几分。
蒙面女子并未说话,只是拿眼睛凝望着他,身体慢慢朝他靠近。刘三刀闻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的幽香,色心顿起,一把将人拉到了房中。
合上门,女子一改柔弱的模样,将臂上的大手抚开,浑身透着一股凌然。
刘三刀退后几步,只要女子稍有动作,他便会拿起床头的刀朝着她的头、腹砍去。
他警惕地注视着女子,“你是谁?来此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助你除掉心头大患,比如杨家父子。”蒙面女子低哑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条件?”刘三刀不傻,女人深夜来访,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蒙面女子眉眼弯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放心,对于你来说,很简单。”
“说来听听。”刘三刀冷冷地看着她。
“武林大会那天,带我一起去八方庄。”蒙面女子说道,“只要你帮我混进去,其它的事情,与你无关。”
刘三刀眯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蒙面女子轻笑一声,缓缓道,“这不属于我们之间的交易范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再付出一些筹码。否则,恕我无可奉告。”
“哼~等会成为了阶下囚,你的嘴还能这么硬吗?”刘三刀冷笑。
“那你可以试试。”蒙面女子右手放在腰上,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刘三刀审视面前的女人,这女人来路不明,如果和她合作,到时候容易被人反噬。但那杨家父子确实是他的心头恨,眼下是除掉他们的最好时机,等回了白龙口就不好动手了。
“好,成交!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别怪我不客气!”
蒙面女子轻轻颔首,“合作愉快。”
……
傍晚时分,夕阳渐落,余晖洒落在繁华的街道上。街上的人群渐渐少去,都纷纷往家中赶。
三个人牵着马从城门外进来,两男一女,正是谢初瑶一行人。
“天色已晚,我们找个地方落脚。”靖承说道。
谢初瑶点了点头,“好。”
随后几人来到一家客栈前,掌柜见是个俊俏公子领着人进来,面脸笑容地迎上去,“几位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
靖承回道:“我们住店”
“我们这里有上、中、下三种房间房,价格不一样当然环境也有区别,三位客人需要什么?”
“两间上房,先住半月。”靖承淡淡地说道。
掌柜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好嘞。”然后摸起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一共六两银子,茶水免费,但吃食另算。”掌柜报完价钱,抬头看向靖承,“公子,您看合适吗?”
“嗯。”靖承取下荷包,拿出碎银递给掌柜,“多的不用找,东西记账。”
掌柜接过银子,颠了颠收好,笑容越发亲切,“好嘞。”
“大牛,将三位客人送到上房。”
“好的,掌柜。”
“公子,这边请。”伙计热情地招呼着谢初瑶一行人,将他们送到楼上的房间。
“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一声,小的们随时恭候。”
“多谢。”谢初瑶微笑道。
“不客气。”伙计笑眯眯地摆摆手,转身离开。
谢初瑶走进房间,打量着周围的布置。
屋内布置的倒是挺雅致,一应俱全,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萦绕鼻端,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夫君,你以前来过这里吗?”谢初瑶侧眸看向旁边的靖承,一路走来,她发现靖承对这里布局好像并不陌生。
靖承点头,“嗯,来过一次。”
“是什么时候?”
靖承想了想,“大概五年前吧,有人请我来这里给他看病。”
“是什么病?”谢初瑶好奇地追问道。
靖承回道:“那人中一种毒,名叫七虫七草散,中毒后会让人浑身燥热,如同烈火焚身一般,最后痛苦死亡。”
“这种毒很厉害吗?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毒不算厉害,人不知道,解完毒我就离开了。”靖承道。
谢初瑶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询问。
“饿了没有?”靖承问。
谢初瑶摇摇头,“还不饿,我想先休息会儿。”
“腿上还痛吗?”靖承关切地问道。
谢初瑶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不痛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敏感,就骑了半天的马,腿就被磨红了,甚至有些刺痛感。
“去床上我看看还要不要再涂药。”靖承怕她抵触,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不用了。”谢初瑶急忙拒绝道,“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靖承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害羞了?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哎呀,都说了不用了。”谢初瑶推了推他,娇嗔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那好吧,你先躺会儿,等会要是不舒服要告诉我。”靖承温柔地叮嘱道。
“嗯。”谢初瑶乖巧地点点头。
“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有事找于二。”
“好。”
谢初瑶目送靖承离开后,翻身倒在床上。风餐露宿几日,终于有床睡了,她躺在柔软的锦被里,舒适地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