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心事 ...
-
裴远鼻尖轻触她发丝，重复：“五天？”
胸前人微微点头。
她既没解释原因，也没编造借口。似乎心意相通，裴远没继续问。
他仅回应：“我等你。”
说完，他便低下头，嘴唇即将相触的瞬间，韩憬却忽然偏过脸，小声说：“等等。”
裴远顿住，眼看着韩憬手在帆布袋里胡乱掏，最终拿出一个香槟色的礼盒。
上面的丝带皱巴巴的，看上去已经放了挺久。
“这是什么？”裴远看她认认真真用餐巾纸把它擦了一圈，递到他面前。
看得出来是礼物，裴远已然欣喜，却装作很淡定，接过礼盒。
盒盖掀开，一块高级黑手表出现在视野中。
颂拓suunto7。
瞳孔微缩，裴远刚想问，韩憬却率先开口：“这是我用两个月实习工资买的，本来准备七夕当天给你的，可是没找到时机，刚刚我回了趟宿舍，把这个带来了。”
裴远眉头紧蹙，怔怔望着韩憬：“送这么贵重的礼物，难道你实习之前就打算好了？”
韩憬垂着眼：“嗯。那是因为你送了我华伦天奴，我总不能随便淘个便宜货搪塞你吧，我已经吃你的住你的了，不能占你太多便宜，中国人都讲究礼尚往来。”
裴远忍俊不禁，合上盖子，把礼盒轻轻放回桌上，青筋隐现的手揽住韩憬的腰，把人微微提起。
韩憬两只手抵在他胸口，衣料轻薄，仿佛能摸到晦涩的心跳。
“你干嘛。”
她有些紧张地望向窗外——路灯明亮，车水马龙。
而偌大的落地窗前，一男一女紧紧相贴，窗帘大敞。
-
宿舍楼底。
门禁时分，许多小情侣在站门外难舍难分，赵妍馨红着脸走在前面，手紧紧捂住胸口，嘴里还小声嘀咕：“真不是人，光天化日之下种草莓。”
后头的林朝奕纠正：“现在是晚上。”
赵妍馨回头瞪他。
“好好好，光天化日，就光天化日。”林朝奕举起双手以示求饶。
赵妍馨满意地回过头，准备进宿舍，身后的人忽然叫住她。
“这就回去啦？”
林朝奕拽住她的衣角，微微拧起眉，像只挽留主人的哈士奇。
赵妍馨扭头，“不然呢，该干的你都干过了，别想得寸进尺。”
林朝奕忽然反应过来，低头看向她项链下粉红色的标记，傻笑了两声。
过了好几秒，赵妍馨才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打他，却被擒住手腕。
“谢谢你馨馨，让我感受到被爱的滋味。”
黑夜中林朝奕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暖意，烘得赵妍馨脸颊发烫。
她第一次听见除了爸妈以外的人这么叫她，手足无措：“怎么突然这么说？”
对面的人沉默了会儿，才说：“我从小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爸，没几年他就娶了另一个女人，有了他们的孩子，分在我身上的精力就更少了。后来，他就每个月只给我生活费，其他的全都不闻不问，有时候我都觉得，这个家有我没我，根本无所谓。”
“这些话我藏在心底很久了，除了裴远没有别人知道，我每次提起心里就很堵很难受，但直到遇见你，感受到你直言不讳的爱意和纯真，我才有勇气全盘托出。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优秀完美，只是一个普通人，年纪还有点大。”
“噗嗤。”赵妍馨忍不住笑了，眼中泛起泪花。
心底没来由地抽痛，她捏捏林朝奕的脸蛋，浅笑道：“谁说你年纪大的，我去揍他，敢说我男朋友。”
林朝奕噘着嘴，不禁笑了。
赵妍馨：“没有人是完美的，相比于没有缺点的你，我更喜欢真实的你，懂了吗，林宝宝？”
“啧！”林朝奕眉毛一竖，“没大没小的！”
肩膀传来一股压力，只见赵妍馨手臂一张，抱住了他。
此刻的他们，和周围其他的普通情侣一样，难舍难分，挽留温存。
在无人注意的三楼阳台上，缪雯和李文琪同步捂住嘴，眼睛瞪得浑圆，露出姨母笑。
缪雯：“好甜！”
李文琪：“这男的好帅啊，馨子你吃得有点好……”
-
酒店房内，气氛升温，香薰的气味混着醉意，令人上头。
裴远直白的眼中隐匿无尽的热意，盯得韩憬骨头发麻。
“你就这么担心我的事业吗？胜过和我在一起的欲.望？”
韩憬：“不管男女，事业当然比爱情重要，你这不明知故问吗？”
裴远：“那如果我说，我宁愿不要事业呢？”
韩憬蓦然睁大眼，一把推开他：“你这不是胡闹吗？你以前打工上学的日子你忘了吗？”
裴远深邃的眉眼情绪不明，落在她身上。
韩憬不喜欢教训人，可裴远这种典型的恋爱脑思维听得她头昏脑涨，她实在想不到这人能偏执到这种程度，居然愿意为了爱情放弃打拼下来的事业，不带一丝犹豫。
莫名有点生气。
随之而来的，却有些暗爽。
无法控制的雀跃，即使她知道这样并不应该。
她语气软了下来，无奈道：“那你大学那么努力拿国家奖学金，参加那么多比赛，是为的什么？”
裴远抬眸，眼睛像一汪清潭：“为了让你注意到我。”
韩憬下意识疑问:“什么？”
只见裴远喉结滚动，认真地说:“在你遇见我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
2021年9月1日。
新生开学，许多老生为挣志愿学时起个大早去迎新，守在接驳车旁为新生们搬运行李。
裴远这个研究生学生会会长也不例外。
学生时代的裴远比现在还要夺目，高挑的身材和万里挑一的颜值，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常人说样貌和才华，只要有其中一个都很好了，裴远偏偏两个全占。
绩点排名，他永远排在第一位，大创等比赛，每一个都能拿到省级乃至国家级荣誉，不少女生都对他青睐有加，可碍于他清心寡欲的那张厌世脸，桃花都不敢出来，均藏在暗处。
只有韩憬，什么也不顾地闷头干，结果一不小心撞枪口上了。
开学这天人太多，韩憬没有让爸妈跟着进校，声称自己力大如牛，区区两个行李箱提起就走。
结果刚提进校门，没注意到一个台阶，被绊了一跤，撞进一个人怀里。
裴远扶住她:“小心。”
平静的声音，如同温水。
韩憬没有抬头看他，鸭舌帽遮挡半边视线:“不好意思学长，不好意思！”
道完歉，她提着行李箱一股脑坐上开往宿舍楼的接驳车，大大松了口气。
裴远站在原地，回头目送大巴远去，才愣愣回过头交代其他事务。
这没头没脑的大一新生，还挺可爱的。
后来他在学生事务中心值班，韩憬正好去那儿排队办卡，队伍老长，已经排到门外。
韩憬仔细一想，记忆里确实有一个石头般一动不动的人坐在那儿，两耳不闻窗外事，皮肤少见的白净，衬得头发浓黑。
按照她当时的审美偏好，忍不住想给他打个耳钉，更像她喜欢的风流少年。
排队累人，她神游物外，忽然注意到一旁草丛里的小橘猫，向它打了声招呼。
大学里的猫向来亲人，闻声就跑过来蹭她裤腿。
她蹲下来，从包里拿出一袋面包，分了点给小猫，还趁机摸了它几下。
之后的事，便敷上膜般，越来越模糊了。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原本低头看书的研究生学长，正支着脑袋，悄悄抬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再次回想，球场上若有似无的眼神相接，食堂里恰到好处的相遇，还有教室里频频见到的背影，都不是偶然。
所有她以为的缘分使然，其实都是蓄谋已久。
-
思维被重重一击，韩憬心上麻得酸楚:“从那个时候，你就对我……可那个时候我还没认识你。”
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先喜欢她。
在她抱着玩玩的心态倒追时，有人却先一见钟情。
裴远指关节拂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温柔一笑:“哭什么？”
韩憬嘟囔:“你个老狐狸。”
裴远轻笑:“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事业，可在成都的那两年，我每晚都能记起你的脸，想起你跟我说，你不喜欢异地恋，分开以后我才明白，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所以我提前结束培训，想回来找你。”
韩憬想到这两年自己做的事，视死如归地闭上双眼。
裴远:“我起初没有抱着让你完全回心转意的希望，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成功了。”
韩憬捶他胸口:“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裴远箍紧她的腰:“在你对我没感觉之前，我不想增加你的精神负担。”
韩憬彻底臣服，在能言善道的温柔高知教授面前，她没有一点抵抗力。
原来她一开始就已经赢了。
可他却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引诱她情不自禁步入圈套。两年以来，一贯如此。
多大的人了，长情成这样。
静默过后，韩憬吸吸鼻子，两手搭在他肩头，眸光闪烁：
“我可以亲你吗？”
她顿了顿，补充道：“以床伴的身份。”
没等裴远说话，她已吻上他的唇，含着酸涩，带着久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