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不相爱》闲潭渡

13、13、上有高堂

　　“小兔崽子！多长时间没回家了？”李砭把电话拿得离耳朵很远，但还是招架不住老妈那一嗓子，耳朵嗡得一声。

　　“哎，不就俩星期么，妈你激动啥……”

　　“放屁！钱还没花完是吧？小王八羔子！明天你要不回来下个月别想我给你打钱！”

　　“咳……我要是小王八羔子，那你不就是老……”李砭没敢说完，因为李母在那边吼：“回不回来？！扣你俩月生活费！”

　　“回回回！”李砭赶紧答应，“不过明天是星期五，有课，我后天回去呗。”

　　“不行！明天是中秋节，哪有大过节的在外面呆着的道理？”

　　中秋？李砭忙翻了翻手机日历，农历八月十四。

　　“好好好，那我下课回去。”

　　挂掉电话，发现有好几条未读短信，基本都是中秋祝福的。有一条例外：【明天过来吧。】发信人是混蛋。

　　李砭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高涵礼的电话，当时准备给高涵礼打电话送礼，随手存了个混蛋。乐了半天，李砭回复：【没时间】

　　高涵礼：【还在闹别扭？】

　　李砭撇撇嘴。高涵礼不提都快忘了，自个儿有那么小心眼吗。

　　【……没，明天要回家】

　　【哦。】

　　-------------------------我是小章节的分割线--------------------------

　　其实回家也没什么事情。李母在厨房忙碌着做饭，高声吆喝着让李砭过去帮忙，没几分钟又把他撵了出去，嫌他笨手笨脚的碍事。李砭坐回沙发上，把电视频道换了一遍，又探过头看自己老爸手里的书。李父把书放到一边，随口问道：“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李砭悻悻地别过头：“没啥打算。”

　　李父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二十多年白活了？”

　　李砭从小就有点怕自己老爹，一听口气不对，只好垂着头道：“工作吧……”

　　李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直到吃饭时李砭才明白老爸问自己这话的意思。李父的一个老同学在美国一所大学任教。李父深知自己儿子不成器，若能出国呆上几年，回来后总比现在一所三流大学毕业生的名头好听些。老同学也答应帮忙推荐，只要李砭该过的考试都能过，就可以收李砭为自己的研究生，并且许诺，如果李砭表现好的话，拿到学位后可以直接留在自己的事务所工作。

　　李母自然是高兴不已，所以急急忙忙地叫儿子回来说这事，饭桌上一个劲地念叨让李砭好好准备，又详细询问李父关于录取的一系列程序。李砭却反应平平，一边听着李母的大嗓门自说自话，一边大口大口地塞着红烧排骨。

　　李母一段话说完，得不到回应，一筷子敲在李砭脑袋上，怒道：“听见了没你！”

　　“唔唔……”李砭险些噎住，使劲咽下一大块肉，顺了顺气，道：“听见了听见了。妈你急啥，这不还早着呢嘛……”

　　“没几个月了还早什么！就你这性子，屎到屁股眼儿了才开始找厕所！总有你吃亏的一天！”

　　“……知道了知道了。”李砭随口答应。

　　李父看出来李砭在敷衍，也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几句。李砭挨完两人各自一顿数落，终于找到机会钻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李砭开始仔细考虑这件事情。出国读书在李砭高考之后就被父母提出来过。但是当时李母心疼儿子，舍不得让李砭走太远，于是拖到了现在。李父这几年一直在动用自己的关系给李砭张罗着。李砭的情况比较尴尬，成绩一般，好的学校进不去；而那种花钱就能进的学校，李父又不愿让儿子进去继续混日子。几经周折终于联系到了一个老同学，所在学校条件尚可，也符合李砭的水平。夫妻二人都感到比较满意，至于李砭本人的意见，直接忽略。

　　事实上李砭本人并不是很热心。由于专业原因，李砭平时有相当多的机会了解外国文化，接触外国人。俗话说距离产生美，这越了解，美就越少。简单说来，就是culture shock，文化差异。宗教，历史等等差异导致洋鬼子的思维模式与中国人相差太多，更不用说风俗，习惯，审美这些生活方面的问题。刚上大学那时候，大家都相当积极地参与外教和留学生们的活动，美其名曰“练习口语”；现在，几乎没几个人不膈应那帮洋鬼子的。如今要到一个充满了洋鬼子的地方呆好几年，李砭想想都头大。

　　但是李砭不准备向父母提出反对意见。他的性格太过随意，很少会坚持什么东西，每天的日子混过一天便算一天。况且李砭明白出国读研对自己是有好处的。

　　另外还可以去泡泡美国帅哥什么的。这种想法也不失为一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