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你对他们很上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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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卓旭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昨天他喝了不少，宿醉带来的头痛从左边绕到右边，大脑里好像装满了粘稠的浆糊，一动就晕得不行，眼前发懵，他因为良好的生物钟挣扎着坐起身，但是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看清眼前的画面。
看装修风格应该是贺行的别墅...付卓旭揉了揉太阳穴，哦对，昨天清醒的大概就剩下贺行和梁振等少数几个后勤和商务的工作人员了，他们确实说过来不及送回各自的家里，就安置在俱乐部的休息室和贺行的别墅了。这里应该是别墅一楼的休息室，柔软的地毯类似榻榻米，比较好地支撑起了这些成年男性的身体，不比床舒服但是保证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一晚的安眠大概还是可以的。
付卓旭小心地起身，站起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拧着眉头，注意到了一边柜子上摆放的几套一次性洗漱用品，看来贺行并没有少用这几个一楼的休息室做过这种事情，只是......这个房间里大概被塞了七八个成年男性，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衣服皱巴巴的，有些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或者是高高地卷起盖着脑袋，是不是发出些奇怪的哼唧和呼噜，附带上一群醉汉发酵一夜之后的气味...实在是，有碍观瞻。
他洁癖不严重，但还是尽可能地小心抬腿，走过这片“人海”，离开了房间。付卓旭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刚松了一口气抚着额头就要下脚，被眼前一个成大字形抵在门口睡得正香的人吓了一跳，这位肌肉猛男好像是某个拳手...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黑色的紧身平角裤，付卓旭那一脚差点踩到一些不合适的位置。
付卓旭感觉有些清醒过来，敲了敲额头正中，有些无语地避开一楼会客厅横陈的“尸体”，那一下子的清醒有点像是回光返照，在一阵心悸之后付卓旭又像被放光了电量。
“好早，醒了？”声音好像带着几分惊讶和嘲笑。
付卓旭的发呆被贺行的声音打断，他不由得顺着声音的方向朝楼梯那里看过去。贺行手里端着一个冰桶，斜靠在墙壁上正在打量他，与这一屋子的醉鬼不同，贺行看起来一如往常，穿着一条麻制的黑色围裙，露出的手臂略有一层薄汗，在付卓旭有些模糊的视野中显得亮晶晶的，围裙下只穿了一条灰紫色的搏击短裤，他大概刚刚晨练完，还冲过了，他周围的空气里散发出一点清爽的皂香和木质香调来，层层向付卓旭这边包围过来，小腿和略发力的手臂肌肉线条暴露出来，斜靠时露出的那一段腰线看起来有点勾人......
“看来没醒，”贺行叹了一口气，他一秒钟都不想再站在一楼了，这里的气味实在是说不上好闻，下一秒感觉就要具象化开始攻击他一样，“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吧，哪个穴位是不是能让人清醒的来着...噢你比我熟悉啊。”
付卓旭上前几步，期间脚趾不知道蹭到了谁的身体的什么部分，那个人发出一声抗议的惊呼，砸吧两下嘴又睡了过去。他站到贺行跟前，对方则是退后半步。
“醒了，生物钟。”付卓旭简短地解释着，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贺行点点头，把手里的冰桶塞他手里，“很好，开始干活吧，保洁阿姨还有梁振他们10点才过来，你把冰桶放那边桌子上，喝点水然后去洗个澡，过来帮我做点早餐和醒酒的。”
付卓旭的大脑运行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贺行看着他只觉得好笑，恨不得录下来回头给清醒的付卓旭观摩，不过那身皱巴巴还站满了不明液体的衣服还有气味让他望而却步，“一楼的浴室在那个玻璃门后面，对着花园，不过放心，是单面玻璃。”
“我要你的。”
付卓旭低沉地开口，没有转身回头而是追着贺行的脚步再次走到他跟前。贺行及时地伸出手指顶在付卓旭的胸口，阻拦他再靠近的动作，疑惑地反问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我的？大早上耍流氓？”
“...沐浴乳，”付卓旭立刻补充，“这里味道很大。”
“别害羞，你也出力了，是这个味道的重要组成部分。”贺行咬着牙没掩饰他的嫌弃，片刻之后，他再次拿回付卓旭手里的托盘和冰桶，转过身喊他上楼。
付卓旭一步步跟在贺行身后，盯着他的背部思绪开始走远，直到他走进那个来过一次的贺行的卧室，床上大概地整理过，仍然能看出来躺过的痕迹。这个房间是个套房，隔着门就是二楼贺行自用的浴室，贺行依然是用手指把付卓旭戳进去的。
“......好想...”
付卓旭回过神的时候，贺行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上下下地乱划。
“什么？”他低哑地出声，早上受到不小的刺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某处已经开始有反应了。
“我说好想给你拍下来，回头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贺行笑着说，然后把他塞进浴室，“沐浴乳是黑色那瓶，你把你衣服丢了吧，我给你找一套。”
付卓旭还在发晕，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才清醒了些，他听着贺行的话，视线移向了那瓶黑色的沐浴乳，听着外面走远的脚步声眼神发暗。
......
付卓旭美人出浴后在外面看到了一套卫衣大裤衩，大概是贺行的衣服，稍微小了一点，他洗过澡，人已经清醒了不少，麻利地套上衣服之后，离开了贺行的房间。
二楼的厨房里，贺行还是那一身打扮，正在里面忙忙碌碌，环岛式的台面上摆着一些咖啡、和做三明治的食材，边上还有水果和蜂蜜，以及两大桶冰块。
付卓旭轻轻地走过去，站到贺行背后，手伸过他的腰侧，按在了台面上，他没有碰到贺行，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从背后抱住他一样。贺行切柠檬的手顿了顿，在付卓旭向下动作的时候平静地说道，“现在不行。”
“他们随时都会醒，我对当着很多人的面没兴趣。”贺行刀工一般，只是简单地把柠檬切片，大小厚薄都不太一样，好在大家也不在意这个，能用就行。
付卓旭收回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靠着大理石的台面，问贺行现在要干什么。
“解酒的饮料，做点三明治，粥和汤我都在熬了，”贺行说道，“你先喝一点，然后来帮忙。”
付卓旭点点头，喝掉了解酒的饮料和一碗粥，也拿着小刀帮起忙来，一时间两人之间就这样安静下来，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有些温暖的不真实，贺行拉开窗，让风透进来，付卓旭觉得自己又清醒了几分。
时钟在到九点整的时候发出短促的一声咯哒，这一下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贺行那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付卓旭正在给三明治包保鲜膜。
“你对他们都很上心。”付卓旭看了一眼贺行的动作。
贺行点点头，撕下一张保鲜膜裹起来，“等你成了团队正式的一员，我也会对你上心。”他说着，弄好一个三明治交给付卓旭。
付卓旭接过来，放进保鲜盒子里，一会儿塞冰箱里随拿随吃，“我是说，你是老板，其实这些...让别人做也可以？或者叫外卖，之类的。”
“是可以，就是让他们醒了稍微垫一垫肚子，梁振他们昨晚也喝了，勉强能自己回家而已。”
贺行扶着脖子来回转了转头，舒出一口气之后说道，“你要认为是表面功夫也好，拉拢他们也好，团队凝聚在一起总比互相比较要来得好，以前大家都觉得运动员心理是一个很扯的东西，研究的也就是有没有重大心理问题，会不会影响比赛，但其实一些很细节的东西都会影响到运动员心理，得到关心总比没有好吧，我想得就这么简单。”
付卓旭难得听他说那么一大段话，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真的听进去贺行的思考，他不由得点点头，但是对于贺行这个人却更加疑惑了。
他随即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就像我说的，你对大家很上心。”
“嗯...也是要告诉你，你作为医师团队，也要一样上心。”贺行沉吟着把最后一盒三明治弄完，抬头看了付卓旭一眼说道，之后他简单收拾过台面之后，又拿出了几样手冲咖啡的器皿。
付卓旭看着他，沉默地走过去替他揉了揉脖子，贺行似乎很受用，半阖着眼睛享受着，脖子后面温热的触感让他觉得忙碌一早上和昨晚狂欢带来的疲劳缓解了很多。
“你也是运动员，你的心理健康呢？”付卓旭冷不丁开口问道。
贺行睁开眼望向付卓旭，在一瞬间他的心里闪过几个猜测，但是看着那副老实端正的长相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笑了笑拿开付卓旭的手，“你刚不是说了，我是老板。”
“我有自己的心理医师，怎么了？你已经身兼多职了，连他的活也要抢？”贺行意有所指地往下看了看，又露出一个堪称挑衅的笑容来，“如果还要兼职，确实也有几个活，我们俱乐部还缺拳手，考虑一下。”
付卓旭淡定地看着贺行，“我偶尔也会想上台练一练，带我？”
“可以，我亲自带。”贺行痛快地答应。
两人之间的氛围说不上的奇怪，付卓旭明显地注意到贺行好像和之前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同，楼下大门的密码锁被打开，传来一阵音乐，过了片刻，捂着鼻子走上来的梁振算是彻底打破了这诡异的对视。
“贺行，我来了我来了，哎哟这味儿啊...哎？付医生醒那么早，你昨天也喝了不少啊，他们昨天开玩笑说你学中医会养生，库库灌你，说你恢复得快，不好意思啊。”梁振看着两个人，好像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又觉得有些诡异，于是小心试探道，“你们俩...在谈事情吗？”
“没有，闲聊，你来得正好，这两天的饮食全都由俱乐部统一管理，按之前的计划就行，”贺行转头看向梁振，他还是感觉得到付卓旭的视线在他脸上，“差不多陆陆续续把他们叫醒吧，把这些东西都喝了，之后就要开始备赛了。”
梁振走进厨房，说了句好嘞，就开始把东西往楼下搬，来的人似乎不止梁振一个，商务和后勤团队的几个人也都到了。
贺行看起来是打定主意不想下楼了，手上忙忙碌碌地开始做手冲咖啡，听着楼下的鬼哭狼嚎，付卓旭看不明白他的表情，只看着贺行堪比化学实验的动作和器具，贺行倒也没有赶他。
“你学中医...要认中药吧，鼻子好使吗？”
付卓旭正看着贺行拿着一个带把手的小木桶磨豆子，然后垫上电热板，放上壶，又去烧水，动作行云流水，难得起了点兴趣的时候就听到贺行发问。
“还可以，”付卓旭回答道，“要闻什么吗？我现在有点...”
贺行倒出咖啡粉，装在滤纸里递到付卓旭脸前。一股浓郁的柑橘和柠檬的味道刺激着付卓旭的鼻腔，那种清新又激烈的味道混合着细微的咖啡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喧宾夺主了，不过这一下也好像一下子拉开了什么遮住他嗅觉的纱幔，四周的气味一下子明确起来，脑子都清爽了几分。
“柑橘和柠檬的味道...不像咖啡，像果汁了。”付卓旭说道。
贺行点了点头，“之前做豆子做毁了，结果发现拿来提神不错，鼻子还可以啊...他们有些人第一次闻到的时候跟我说，感觉豆子酸了，还问我是不是坏了。”他用眼神示意了楼下。
“我不太喝咖啡，不太懂，一般喝茶。”付卓旭点着头。
“你也太像个老中医了，张医生倒是挺爱喝咖啡的。”贺行扯着嘴角笑笑，这次好像真切一些，付卓旭也勾了勾嘴角。
贺行看向摆放咖啡豆的柜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走过去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蓝色的小袋子，付卓旭看到上面画着兰花一类的图案。
“我要给你试试这个。”他说完，不由分说地称量豆子磨豆子，拉着付卓旭闻，闻完完整的闻咖啡粉，在注水的时候也让他说闻到了什么味道。
付卓旭则是看着他细致的冲泡动作，悄悄地观察着，刚才那个关于心理问题的小插曲好象过去了...吗？
“试一试。”贺行将咖啡倒在一个小瓷杯里，然后将这个形状奇异的杯子推给付卓旭。
付卓旭拿起来，咖啡香气袭人，入口也很顺滑，有点苦，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是那香味很特别。
“绿茶...？有点薄荷的味道，还有花香...很神奇。”付卓旭认真地点评道。
“你好像狗啊。”贺行感叹了一句。
付卓旭被这一句真诚的感叹呛了一下，瓷杯掩饰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我当你在夸我。”
“就是在夸你，”贺行拿起咖啡袋子翻到底面，指着标签的小字说道，“埃塞的耶加雪菲，味道全中。”
付卓旭喝完了那一小杯，然后开始读咖啡上面的标签。
“可塑之才。”贺行再次夸奖道。
“谢谢。”付卓旭也没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你对他们很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