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性森林》咕小季

11、第 11 章

　　“顾顾演我的男主角了，不管演得好不好，我都希望他能演得开心。”
　　——《小森林》
　　回到房间，他打开手机，发现多了几条消息。
　　[季沐]：回家啦？返校的时候给我带点零食。
　　[季沐]：艺体节快到了，美术老师们都忙得很，多带点，我拿去分分。
　　顾渊已读不回，退出点开下一个。
　　[唯有张惟]：顾渊你小子卖兄弟！是何居心！
　　[唯有张惟]：不就是没给你家谢谢开灯嘛！至于吗？！
　　[唯有张惟]：我妈还告状！我爸差点把我腿打断了！
　　[唯有张惟]：算了，原谅你了，下个月给我补课，不接受拒绝。
　　顾渊粲然，舔舔唇，打下几个字：“暂时还不是我家的”
　　张惟近乎秒回，应该是被打惨了，只能趴着床上无聊地看手机
　　[唯有张惟]：……重点是这个吗？
　　手机上方亮起一个好友申请，顾渊点开，发现是谢季林加他。
　　他果断同意，谢季林把他拉进一个新群——[艺术节演出小分队]
　　他点开对话框，发：“？”
　　[季节性狮子王]：顾顾帮帮忙，老孟说艺术节每个班都要安排个节目
　　[季节性狮子王]：只是简单排练然后参加预选，过两天学校一筛准没咱班的戏。
　　[季节性狮子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帮帮忙嘛，好顾顾～
　　顾渊见谢季林的昵称还挺有趣，嘴角微扬，打字：“嗯”
　　[季节性狮子王]：顾顾你人真好
　　[顾渊]：但没好处，会伤心。
　　[季节性狮子王]：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幅画对不对？
　　[顾渊]：嗯哼？
　　[季节性狮子王]：咳咳，那个……再给你把画裱起来算不算两份好处？
　　[顾渊]：嗯哼
　　[季节性狮子王]：就当你同意了，快看群！
　　顾渊转看群聊，还是那群老熟人。
　　[枝枝连理生]：我们排什么节目？@季节性狮子王.
　　[季节性狮子王]：我们排话剧
　　[过客]：什么类型的话剧？主题定了吗？
　　[归人]：《雷雨》行吗？挺精彩的，想看呜呜
　　[不要叫我小蓝]：我靠，小沈子你跟我想一块去了！
　　[季节性狮子王]：加一
　　[不做帝王蟹]：有眼光，我也喜欢这个
　　[渡人不渡己]：我想演鲁
　　[不要叫我小蓝]：鲁侍萍啊？边渡你……我笑死了哈哈哈哈
　　[渡人不渡己]：鲁大海！又帅又有风度！
　　[陈安如]：咳咳，@全体成员，看这里看这里，作为群里唯三的女生，我们已经私下决定好了。
　　[枝枝连理生]：我演四凤
　　[陈安如]：我演鲁侍萍
　　……
　　[枝枝连理生]：@迟歆大宝贝，人呢？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迟歆大宝贝]：……家里小孩改的，我演繁漪。
　　[渡人不渡己]：你们私下居然有个群？！太过分了，有话不能当面聊？
　　[枝枝连理生]：略略略
　　[不做帝王蟹]：@顾渊，刚看了《雷雨》剧场版，周萍简直不要太适合你
　　[过客]：我想争取周朴园，我要当霸霸！
　　[归人]：我想试试周冲，感觉挺可爱的
　　[不要叫我小蓝]：那我鲁贵呗！行，挺好的，演鲁贵有出息。
　　[不要叫我小蓝]：@季节性狮子王，导演出来说话。
　　[季节性狮子王]：@顾渊，你愿意演周萍吗？不行就算了
　　顾渊头一次觉得手机还能这么吵，看见有人艾特自己。
　　[顾渊]：我都可以
　　[季节性狮子王]发来一条视频
　　[季节性狮子王]：照着这个演吧，大家熟悉熟悉人物，返校后老孟会挤时间给我们排练的。
　　[枝枝连理生]：导演导演，我们可以自由发挥吗？
　　[季节性狮子王]：随意啦！
　　顾渊关闭手机，起身去洗漱，屏幕一下亮了。
　　[季节性狮子王]：顾顾，你睡了吗？
　　顾渊刷着牙，空出手回：在洗漱。
　　[季节性狮子王]：我也没睡
　　[顾渊]：怎么了？
　　[季节性狮子王]：明天返校了
　　[顾渊]：嗯
　　[季节性狮子王]：想和你多聊会
　　[顾渊]：聊什么？
　　[季节性狮子王]：你今天开心吗？我邀请你出演我的话剧
　　[顾渊]：还行
　　[季节性狮子王]：还行的意思是……
　　[顾渊]：等酬金到账了，我就开心
　　[季节性狮子王]：……功利小人
　　[顾渊]：画饼大师
　　画饼大师一大早就拿着画在功利小人面前晃悠，“当当当当，谢季林大大的新作，看你皮相尚可，免费卖给你”
　　顾渊淡淡瞟了眼，心想，还真画了个饼送他，转又看着谢季林，道：“卖的我不要”
　　谢季林做了个鬼脸，又看眼画，这个饼是他认认真真画了一晚上的杰作，色彩浓厚，结构清晰。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送一个不懂画的朋友画的话，应该要那种清新可爱的才好。
　　正要把画收回去，身旁的人突然从他手中抽走了那幅画。
　　谢季林：“你不是不要？”
　　顾渊睨了眼谢季林，谢季林不知道他在生哪门子的气。正好萧揽从门外闯进来。
　　萧揽手里拿着新发下来的课程表，指着上面的体育课激动道：“咱班这次撞大运了，早上第四节他妈体育课！”
　　谢季林拿过来一看，笑吟吟开口：“那这是不是说明可以提前抢饭？”
　　萧揽挑眉：“那可不？”
　　谢季林一想，正好可以拿体育课的时间进行排练。
　　他和萧揽对视一眼，很快明白彼此的意思。
　　谢季林戳了戳一旁安静看画的少年，“顾顾，我们体育课排练怎么样？”
　　顾渊的右手搭在桌子上，思索了片刻，平静开口：“你可以问问老陈同不同意。 ”
　　萧揽这时候开口了，“放心吧，我和老陈联系过了，体育课随便我们怎么弄。”
　　谢季林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萧揽，从来没有这么佩服他的行动力。
　　顾渊注意到他的动作，不易察觉地嗤笑出声。
　　果不其然，到了操场，萧揽向陈老师汇报完整队情况
　　陈老师一反常态地没让大家热身跑圈，反而和隔壁同时上体育课的6班体育老师说了几句。
　　他回来时，顺带搬来一个大大的音响
　　谢季林困惑地盯着这个正在创造噪音的武器，等陈老师说出那句练习课间操，圆圆的眼球骤然一缩。
　　等萧揽归队，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体育课随便弄？”
　　萧揽尴尬地笑笑，“特殊情况嘛！学校要求的，说是下周领导要来视察，高一高二都得练。”
　　他意有所指道：“而且你看，和我们一起练课间操的可是6班诶！”
　　谢季林没兴趣，跟着陈老师的示范摆动自己僵硬的四肢。
　　萧揽也不歇着嘴，继续说：“他们班姑娘可好看了，特别是那个乐正江吟。”
　　谢季林一听，觉得这名字很秀气。他问：“你喜欢？”
　　萧揽悄悄红了脸，忙摆手否认，“谁……谁说的！人家都还不一定知道我呢！”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又不是问人家认不认识你。”
　　“害，都差不多。”动作一点一点变难，四肢不协调的萧揽自暴自弃地甩手，“人都不认识我，喜欢上了跟失恋有什么区别？”
　　他意味深长道：“情路堪比同性恋呐！”
　　谢季林突然跟被抓住了把柄一样，声音炸开，“不是，说你呢扯什么同性恋！”
　　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四面八方的视线向这边聚过来，不明事理的女生开始窃窃私语 。
　　谢季林隐约听见有人说：“不会吧不会吧，萧揽和谢季林是真的？”
　　“听说还是青梅竹马呢！”
　　“妈妈，我磕到真的了呜呜！！！”
　　一下脖子通红，四周的氧气仿佛都被吸走了。不知带着怎样的心理，他下意识去看顾渊。
　　众人都在望向自己，可偏偏就是没有顾渊。好像是被这边的视线滚烫到，顾渊往这边扭了一下脖子。
　　谢季林忙低下头，细着嗓子骂萧揽：“他妈的都怪你。”
　　萧揽此时也被议论声压弯了脖子，听到这话，不服道：“我还没说你呢！干嘛声音这么大！我女神听到了真把我当男同了怎么办！”
　　等视线全都收了回去，谢季林竖起中指，嗤之以鼻道：“鄙视所有歧视同性恋的人”
　　萧揽气笑，“不是，我哪歧视同性恋啦？！”
　　“你诅咒同性恋情路艰难”
　　“确实是这样啊！”萧揽心觉委屈，解释道：“你是不没逛过校园论坛？”
　　谢季林一想，还真没有。
　　见他没说话，萧揽冷笑，“下次放假我给你注册一个，让你了解了解上一届校草之间的爱恨情仇。”
　　不过没等到放假，谢季林就拿到了手机。
　　为了排练节目，老孟下放了一个手机，交到谢季林手上时，迟迟不肯收手。
　　谢季林手劲不大，废了吃奶的力气，根本抽不开，他想，要不干脆别排了。
　　这时，老孟突然卸力，谢季林身体失衡，险些栽倒在办公室门口。
　　他稳了稳身子，听见老孟语重心长道：“手机发给你不是拿来玩的，知道吗？”
　　谢季林乖巧点头，心道正事一定做，旁的再另说。
　　老孟担忧地看着他，最后还是选择信任自己的学生。
　　他鼓励说：“老师对这个节目还是寄予厚望的！”
　　谢季林表面微笑，心说放你妈的狗屁。
　　等出办公室，他突然看见一楼新贴的优秀学生代表榜。
　　不得不说，学校对学生的管理水平还是有限，这才刚贴不久，一些人的照片上就被“弹幕”霸屏。
　　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顾渊的照片，应该是在学校大门拍的，顾渊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僵硬，谢季林看笑了，心说学神好像不太情愿呐。
　　尽管如此，照片周围的字却是最多的。
　　秋天的阳光暖黄地照在他的发梢，勾勒出少年优越俊朗的轮廓，可能是表情太过高冷，给人以一种生人勿近的威严。
　　写字的人大都被这副样貌迷了心窍，不敢对这张脸轻举妄动，所以把墨全都写在了脸的四周 。
　　唯有一捺落在了顾渊的唇角，谢季林下意识拿手去擦，却发现擦不掉。
　　他啧了一声，头一次对油性笔生出了厌恶之情。
　　没再继续看下去，难堪于仅仅对着照片就生了难以言说的爱慕。
　　他顺着往下看，意外发现有两张生疏的面孔，“高2008届理科状元……林迟逸”
　　“高2007届优秀学生代表……张嵛”
　　两人的照片应该是很早时候拍的，并不清晰，但依稀可以发现两人俊俏的眉眼。
　　尤其是那位理科状元，尽管隔着不那么高级的像素，谢季林却依旧感知到了那份从黑白眼球中迸发出来的生命力，像是荆棘丛中染上鲜血的一朵玫瑰，笑意中却又那般苦涩。
　　谢季林不知不觉被照片吸引，匆匆赶到操场时大家已经聊了有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