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心底的山木还是被弟弟攻陷了》我家的南风到了

19、这，无关性别

　　“你是不是在外面养男人了！”
　　被池言澈重新拉到商场的盛嘉乐在半路上看见东方初发来的消息，眼睛不由得一跳，就连瞳孔都被震惊的缩了一缩。
　　盛嘉乐：你瞎说什么呢。
　　东方初：等你回家之后给我发消息，我听你讲故事，不，是解释。
　　看着东方初发给自己的消息，盛嘉乐一阵无语，心里想着还是让这个最八卦的丫头知道了。
　　“池言澈，可以了可以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你先松手，太紧了！”
　　看着池言澈还在前面气鼓鼓的拽着自己的手，盛嘉乐就心觉好笑，虽然心中有点莫名的欣喜，但是他知道，不能再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去了。
　　“哥，她是谁？”
　　听到盛嘉乐的提醒，池言澈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虽然下意识的想要道歉，但是一想到刚刚的那个女人，池言澈就住嘴了，他一定要盛嘉乐给个说法。
　　“她？就是东方初呀”
　　“你······”
　　听到盛嘉乐这么敷衍自己，池言澈的眼睛瞬间瞪了起来，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一样，赶紧上手钳住盛嘉乐的胳膊，不让他好过丝毫。
　　“好了，我跟你说，你先松开我”
　　即便如此，池言澈依旧没有要松开盛嘉乐的意思，还是在眼巴巴的瞅着他，大有一种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不放手的架势。
　　“那是跟我同属一个师门的研究生的师姐，比我高一届，最近上岸了上海的选调生，教育口，稍微安定下来之后我们俩就约了一顿饭”
　　“哦，仅仅是这样吗？”池言澈终于松开了那张大手“那你们俩有没有······”
　　“没有！”
　　“那她对你······”
　　“我们俩不可能”
　　“为什么？”
　　池言澈没把话说一半，盛嘉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回答他的话，打消他的胡思乱想。虽然盛嘉乐知道他的心思，但彼此还是没有把这一层窗户纸戳破，池言澈自己也明白，现在自己生得气，从身份立场的角度，是没有来由的。
　　池言澈现在算盛嘉乐的什么？充其量是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的身份演今天这一出席，实在算不上是实际意义上的朋友，盛嘉乐对此没有反感已经是比较微妙了，他可不能再得寸进尺了，仔细想想，自己都有点心疼自己了。哥，你什么时候才能跨出那一步呢？
　　渐渐的，池言澈的气慢慢的消散了，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热忱。现在的他们正好在向上扶梯上，一上一下，池言澈在上面那一层面对着盛嘉乐，不管这个动作有多危险，他还是想面对着盛嘉乐说话。
　　盛嘉乐也担心池言澈会摔倒，索性自己主动，扶着池言澈的两个胳膊，尽量在快要到尽头的时候把池言澈的身板转过去。
　　虽然这个动作对盛嘉乐来说很平常，但是在池言澈和局外人的角度来讲，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合适”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虽然天生气场很合，但是彼此心里就是明白，他们走不到恋人的程度，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更清楚自己不要什么，就比如我跟东方”
　　“东方心里想要的，是卸掉意气风发，卸掉万般强大带来的疲惫之后，依旧能有一个再背后默默的给她温柔，这一点，我做不到”
　　“而我呢，根本就······”
　　谈到自己的时候，盛嘉乐偷偷看了一下池言澈的反应，似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狠心。
　　“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没关系”
　　“嗯？”
　　听到池言澈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盛嘉乐有点迷茫，不太懂池言澈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能等你，只要你现在对其他人还没有心思就行”
　　“你说什么？”
　　池言澈说的最后一句话，盛嘉乐确实没听见，但是他知道，一定是那种他听不得的话。
　　“没事，我现在带你剪头发”
　　现在的池言澈很明显被盛嘉乐刚刚的解释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就连之前的紧张也消减了不少，当然，也有他自我排解的能力在发挥作用。
　　“话说回来，你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为啥这么长时间都不剪呢，是在抗拒这件事情吗？”
　　下了扶梯，池言澈很自然的带着盛嘉乐继续向下一层向上的扶梯走去。但是对于池言澈的疑问，盛嘉乐显得很尴尬。
　　“确实抗拒”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是去理发店还要洗头发，他们一碰我的头，我身体的毛就要竖起来了，很不自在”
　　盛嘉乐在描述自己剪头经历的时候都能表现出反感的状态，更不用说实际剪头的时候有多难受，池言澈都很好奇，这么多年来盛嘉乐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忍着呗，我挺能忍得，之前遇到一个话多的理发师是一种折磨，所以我现在学聪明了，一上来就说我赶时间，麻烦快一点”
　　“要是有一个人陪你一起是不是会好很多？”
　　“是的”
　　“那以后你的剪头，我承包了”
　　“啊？”盛嘉乐简直不敢相信池言澈在说些什么，他自己知道吗。
　　“没错，以后你剪头，我都陪着你”
　　“与其说你是陪着我，倒不如说是监督我的头发吧”
　　听到盛嘉乐的吐槽，池言澈不好意思的做了一个鬼脸，饶有兴致的带着盛嘉乐继续往前走，但是走着走着，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你要带着我去哪，你知道理发店往哪走吗？”
　　“额······我找找”
　　“好家伙”
　　这一阵，真的给盛嘉乐无语住了，合着池言澈根本对这个商场不熟呀，连理发店在哪都不知道就带着盛嘉乐信心满满的一层楼一层楼的转，谁给他的自信呀。
　　就这样，在池言澈查找地图之后的带领下，二人来到的一家理发店，貌似是因为时间比较晚了，店里的人不是很多，正好适合盛嘉乐这种心怀抗拒的人。
　　于是，在池言澈的陪伴下，盛嘉乐乖乖的洗了头，剪了发，甚至在剪头发的过程中池言澈还很称职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和要求，一定要把盛嘉乐剪的帅帅气气的，这操作下来，让盛嘉乐省了很多口舌，有人陪着一起剪头发，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奈何，盛嘉乐自身的诉求，仅仅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微剪一下，这让理发师绕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施展，加上池言澈指挥这指挥那，平时话多的理发师都给搞无语了，只想速度快一点早点下班。
　　理发师甚至摸到盛嘉乐头发的时候还建议他烫一下做个纹理或者其他的发型，因为盛嘉乐的发质很软，真的适合做个好看的发型，但是被盛嘉乐一口回绝了，简单就好，新发型不轻易尝试，以后再说。
　　最后，呈现出来的，盛嘉乐还是那一头短式碎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很多，比之前憔悴的样子截然不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起来了。
　　看着盛嘉乐的头发，池言澈虽然也想给盛嘉乐换一个帅气的发型，但是依旧十分满意，毕竟这是盛嘉乐第一次在自己的“指挥”和陪伴下完成的理发征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都是自己的。
　　“我们吃饭吧”
　　“啊”
　　盛嘉乐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明明刚刚已经跟东方初吃过一顿饭了，还吃呀，自己可不是饭桶。
　　“可是我·······”
　　“陪我吃，说好了一起吃饭却一直约不上，都跟她出来吃了就不能跟我吃？”
　　“今天，你就算是看着我吃，也一定要陪着”
　　看着池言澈固执又斩钉截铁表情，盛嘉乐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罢了罢了，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今晚的一切，以哄好池言澈为主。
　　言罢，池言澈又架着盛嘉乐去了一个餐馆吃了一顿饭。看着池言澈点了一个又一个菜，吃了一筷子又一筷子，盛嘉乐一点感觉没有，绝对一点感觉都没有，主打一个陪伴，但是中间，实在还是没有忍住吃了几口，不多，真的就只是一口。
　　池言澈一边吃饭一边手舞足蹈的说着回上海之后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成功勾起了盛嘉乐对研究生时光的怀念，所以二人又约好，有时间盛嘉乐要跟着池言澈转一下上外的校园，看一看池言澈大学四年加研究生三年生活的地方。
　　两个人分开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之后再相见，还能相处的比在北京是还要亲近，池言澈功不可没，可惜，这个世界，受伤的，注定只有窦星晨，之前可是说好了一起吃饭的，现在看来，应该只剩下她没有跟盛嘉乐一起吃饭了，不知道池言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专属给窦星晨的时候，这姑娘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要暴起打人。
　　时间慢慢的流淌，依旧拦不住这短暂的快乐时光。这一次见面，池言澈发现盛嘉乐确实憔悴了很多，嗓子也一直不是很舒服，盛嘉乐并没有太详细的解释，所以池言澈姑且认为是换季的原因。不过，盛嘉乐现在的状态，已经让他有些心疼，这可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呀，自己不疼还能谁来疼呢。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在盛嘉乐的提醒下，池言澈依依不舍的跟盛嘉乐分开了，但是依旧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事情，与其说是见面，不如说是约会。
　　在回家的路上，盛嘉乐的手机遭到了东方初消息的狂轰滥炸，让盛嘉乐一阵头疼，他早就料想到了，东方初不是一个能忍得住不问的主。
　　一回到家，连澡都没洗，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通了跟东方初的语音聊天。
　　“好好解释，怎么回事，你个浓眉大眼的，标榜了这么多年的单身主义，现在转过身来喜欢男人去了？”
　　“你别瞎说，我又不是弯的”
　　“那你跟那个谁，池言澈，什么情况，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他是电视上哪个我不认识的明星呢”
　　听东方初又在胡说八道，盛嘉乐只能把他跟池言澈之间的相遇故事讲述了一遍。期间东方初的八卦之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听自家朋友的故事，可比网上那些塌房明星的八卦有意思多了，以后盛嘉乐跟池言澈的浪漫故事，就是自己的精神食粮了。
　　“所以，你现在对那小孩是什么态度？”
　　“人家才不是小孩呢，别老是小孩小孩的叫，人家比你小不了多少岁”
　　“呦，这还没在一起呢，嘴上说的不在乎，这就护上了”
　　“哪有”
　　盛嘉乐被东方初调侃的有些支支吾吾，一时间语言组织能力全部丧失了。
　　“我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分辨不出来”
　　“你说是喜欢吧，也没有浓烈到那种程度，说是对小孩的关爱吧，我没有那种父爱情怀，反正我现在也有点搞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重点是，我并不喜欢男人呀，那我对他的情感又是什么呢？”
　　“嘉乐”东方初战略性的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你把自己封闭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了”
　　“你确实不喜欢男人，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但是，你对女生也谈不上多大的兴趣，你对池言澈的感情，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池言澈，这，无关性别”
　　“无关性别？”
　　“是的，你只是还跨不出你自己给心里设的那一道防线”
　　“你这人，不喜欢麻烦，不喜欢多余的感情，所以在心里，自己给自己设置了一道防火墙，任何逾矩的感情在穿过这道防火墙之后都会被烧成了灰烬，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单身的原因”
　　“生性凉薄并不是你的本质，你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变得自私又善良而与世界达成的和解，这个和解的工具，就是你外在的生性凉薄”
　　“原本这一道防线被你维护的坚不可摧，可是池言澈的出现，让你动摇了”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是不是还会有另外一个人来让你动摇这道防线，但是至少现在，池言澈作为那个人，已经出现在你的身边了”
　　“所以，你可以试着接受了”
　　听着东方初语重心长的话语，盛嘉乐也显得有些凝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心很乱，对于东方初给的建议，他也感到有些无力。
　　“你是说，我要接受他？”
　　“看你自己，你是想要跨出来还是继续呆在里面，对你来说，都是一种选择”
　　“但是作为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试着跨出来一下，你身上的孤独感太强了，你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是时间长了，总是会有一种陪伴缺失的失落”
　　“嘉乐，我们不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们总有一天都会成立自己的家庭，拥有自己的生活，虽然我们的感情依旧，但是彼此的羁绊，总是会被现实的柴米油盐所干扰的，这是事实，我相信你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你觉的池言澈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没说他很好，我只是说你应该尝试，他只是你尝试的对象，具体能做到哪一步，全看你的个人意愿，我尊重你的选择”
　　“可是我不想伤害他”
　　“我有顾虑，我怕一旦跨出这一步，出了问题，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我最怕出现的一种情况，就是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那就不伤害，人与人之间，总是要图点什么。说点难听的，你图他点尝试，他图你点感情。为了不伤害他，那你就尽量让自己给予的更多一点吧，我相信你还是有爱人的能力的，不让他损失，陪他走过一程，陪他成长，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礼物，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嘉乐”突然间，东方初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了“不要难为自己，如果跨出那一步真的很难，那我们就不跨了，保持我们原来的状态，也挺好的不是吗？”
　　东方初害怕盛嘉乐会陷入这个牛角尖里面出不来，所以也有些担心。别看盛嘉乐这么多年来对其他人的感情生活认知的那么清楚，论到他自己身上，当局者迷的道理，体现的淋漓尽致。
　　东方初知道，跨出这一步，会很难，这对盛嘉乐来说是违反原则的，咋此之前，爱情从来不在他的字典之内。
　　“我明白，谢谢啦”
　　“不客气，虽然这样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我也能现实磕一对真正的CP”
　　“拿我当话本了是吧，你想得倒挺美，我洗澡了，挂了”
　　“哎～～～”
　　跟东方初聊完，盛嘉乐思绪一团乱，早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征兆了，当时盛嘉乐还是以一己之力把他压下去了，可是现在，自己心底里的那道防线，快要压不住了，难道这就是世人说的，感情的事情，是骗不了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