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斑驳笔墨

3、眼熟

　　办完后，两人安静的走在路上，没有人搭腔。
　　特别陈小送脑子里全都是：为什么喜欢男的？两个男的怎么谈？
　　但又突然想起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直接红温。
　　几次蠢蠢欲动的想说，但又闭口
　　再看许杏一脸平静，只有一点震惊和好奇。
　　气氛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还是许杏在先开口：“你怎么发烧了，发烧还要去学校。”撇了陈小送一眼继续道：“你tm知不知道你发烧了39多度，他m的要吓死老子。”语气带了一点急促，和埋怨。
　　陈小送：“呃，怎么说呢？这事儿不能怨我。”说话时眼神无助的往别处飘，有些心虚说：“这天不是太热了吗？晚上也热，我打完篮球回来，喝了一瓶水，两根雪糕，洗了个冷水澡，倒头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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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给许杏干沉默。
　　连忧伤都没有了。
　　你牛逼
　　陈小送是突然想起了，直接来了一句：“我草”抓住许杏的胳膊就想走，急忙道：“我操，今天他m开学，你tm一点都不着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力中不得骂死咱俩。”
　　力中原名张力中，是去年才来这个学校，恰巧教了他们，在逃课上下学特别严厉，迟到了1000字检讨，第二次翻一倍，平时还是很和蔼的，作业没写完，也没关系人。就很严格逃课迟到。送外号孙行者和力中。
　　着急的某人突然又不着急了，嘻嘻开口： “诶，我生病了呀！"随后又一脸沉思：“哦，突然想起来我们分班了，我连班级都不知道，老师不可能是他，我终于摆脱他了，咯哈哈哈。”陈小送开始傻笑。
　　这不能怪他，高一随机分配的，本以为老师是一个不会管差生，结果差生他更要管。写检讨，写到手抽筋，到最后还哭了说自己再也不逃课了，不要让他写了。
　　许杏想了想抱着老师哭的样子就想笑，他也照做也笑了出来。
　　“你要死了来”陈小送用粤语对他说了一句话。
　　“不，要是还在那个班呢？”许杏问道。
　　陈小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肯定不在我们班。”语气中带着笃定。
　　“不信”许杏掏出手机，点开分班页面。
　　[高二10班]许杏
　　[高二10班]张笑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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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10班]陈小送
　　许杏一个个的念着名字，读到他时停顿一下：“缘分呀！这次我们居然在一个班，十班。"
　　岑语附中一共分三次班，刚开学随机分班，第一次月考分班，高二分班就没了。与其他学校不一样的是，每个班的老师是固定的。就是说，十班的班主任一直是那个，学生三次却不一定一样，看缘分。
　　其实两人成绩都不错，成绩也大差不大，但是因为喜欢逃课，打架，才被老师讨厌。
　　“去去去，滚一边去，那也不可能是他。”但诚实的脑袋探了过来。
　　陈小送：“诶，你看，不是我们班的，明明是九班。”
　　得瑟的眼神望向我，嘴巴一瘪，鼻孔放大，跳着海草舞说道：“不信？不信？不信也得信。”
　　许杏看着那得瑟的人，嘴角微勾开口：“呀~~，你看错啦，那是隔壁九班的~班主任。”手一抬，撞似惋惜的叹息。
　　陈小送：“不可能，我刚刚听到你叫江亦行了。”
　　“谁？”许杏好奇的问。
　　医院里本是很安静，今日似乎有所不同，前面围着一坨人，吵架声依稀可听到。
　　陈小送想给他说，但听到那里的声音，好奇的跑了过去，拉着许杏就往前跑，一脸兴奋的往里探。
　　可以看见，一个女生一脸不可置信，频频摇头，一步步的往后退。嘴里尖利的声线，对着医生大叫：“不可能，医生，你肯定搞错，绝对不可能。"她似抱着一些希望，急切的向前走，想抓住医生的手臂。
　　医生严肃的站在那，身边保安已经把女生控着，但她还是在说着：“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检查有误，他这时候休学一辈子就完！”
　　医生：“这位家长，我们去里面说，这不方便。"
　　那女生突然瘫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不受控制的放声大哭，但嘴里还念叨着：“我儿子他不能休学，不可以，不可以……"
　　现场直接乱成一团。
　　许杏第一眼不是那个女生，而是看到了一个男生，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这事与他无关。
　　仿佛似有所感，男生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与他对视。
　　许杏猛然的发现他微僵了一下，又离开视线。
　　许杏就很好奇，他都不感觉惊讶吗？还感觉他有点眼熟呀！一定是帅哥的作用。当许杏还想看的时候。
　　陈小送已经从大爷大妈那了解到了情况。
　　走过来搂住了许杏的肩膀，唏嘘开口：“啧啧啧他都高二了，要是休学，不是疯了吗？”
　　“怎么了。”许杏开口。
　　陈小送低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听说得了重度抑郁症，他妈不信，大吼大叫说要给个说法，所以才闹了这一出。”
　　陈小送：“现在不是国家规定，不能复读了吗？他这时候不就完了。”
　　许杏有些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人们总是这样，第一想的就是他疯了，从未想过他因为什么而抑郁，思想一遍遍的被传授，教育越来越严重，听到的最多的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好。”束缚着我们一生。
　　而我们在被家长束缚的同时，已经开始被同化。
　　“许杏？”陈小送开口。
　　抬眼一看，周围的人早已散去，忙着各自的事，仿佛那只是弹指间的意外。
　　“哎”许杏的叹息声如鲜花枯萎般凋落。“走吧！”
　　陈小说没反应过来说：“啊？哦。”
　　走出医院，天空是阴沉沉，风袭来，吹起稀疏的落叶。
　　好似下秒就要下雨。
　　陈小送率先朝一个方向走去。
　　许杏想问这确定是这里吗？但处于朋友的信任没有问。
　　那条路边高楼林立，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很霓虹刺眼，灯光恍惚，又亦幻亦真。
　　许杏突然想起事来，问陈小送：“你为什么会觉得力中不在我们班？”
　　陈小送：“这还用说？一二班的班主任一直是那几个，有变过吗？”
　　许杏：“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小送：“就你刚刚读我们班的人，我听到了江亦行的名字，有他在我们怎么可能坏的。”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分心说着。
　　“江亦行谁呀！诶，对了，今天那个检查出抑郁症的小帅哥是谁，我看他挺眼熟。"许杏大咧咧的说道。
　　陈小送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他俩是一个人。”
　　许杏：“六百六十六，这么巧的吗？”
　　陈小送：“那可不，我也没想到。”转了一下思路，有些烦躁，怎么一边跟他讲，一边专心打游戏呢？
　　三秒钟后，他果断的放下手机，分扣就扣吧，八卦最重要。
　　陈小送：“江亦行，开学总分602，牛不牛逼？”
　　许杏：“这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陈小送：“我还没说完呢。”开始一一举例：
　　“入学考试，语文只考了53。"
　　“第二次月考，语文73分。”
　　“第三次月考，语文4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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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杏：“我记得岑语附中是以文科为主的吧？”
　　陈小送：“是啊，我也不知道学校搞什么鬼。”
　　许杏又想了想，感觉还是不对：“他成绩那么高，为什么分到10班。”
　　陈小送：“不知道思密达。”
　　两人脑子宕机了一会，给他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没考好。
　　这个理由让两人都很满意。

　　他们走在街道上。
　　时不时的打对方，在被对方打回去，踹一脚，打一下，嬉笑着，打闹着。

　　树梢枝头零落的点滴，轻飘飘的落入了脖颈，心头涌入一股凉意。
　　好像要下雨了。
　　也不知是谁心中所想。

　　两人躲在公交车站下方，看着小雨变大雨，从沉默到无语。

　　几分钟前，突然下起雨来，风也刮起，让城市变得杂乱起来。
　　他俩跑来跑去，不知躲哪，一个要往西，一个要往东。
　　真吵着向哪边。
　　陈小送：“走这边，前面就有一个棚棚。"
　　许杏：“太远了，就在那个公交站那哈躲一下，有得行了。"
　　陈小送：“太小，遮不住。”
　　许杏“太远，要淋雨。”
　　陈小送还想再说，但雨好像容不得他俩争吵，越下越大。
　　他俩还扯着对方衣服往两边走。
　　“唉”陈小送不动了，有些无语的看着许杏：“哥们儿，再不走就要成落汤鸡了，而且我还感冒了耶，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病人？。”
　　许杏：“我不就是在体谅你嘛，太远了，淋的雨就更多。”两只眼瞪着对方。
　　“你，行。”陈小送最后还是妥协了。

　　陈小送吸了吸鼻子，发烧才好，鼻子还有些堵。
　　倾盆大雨，好似要下许久，没有减弱，反而变大。
　　许杏问：“这雨要下多久？”
　　陈小送：“不知道，可能要下很久很久。”
　　许杏：“那这是哪？”
　　陈小送：“也不知道。”
　　许杏有些无语：“那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陈小送：“不知道。”
　　许杏：“……。”
　　草，我为什么要相信他，走这边。

　　公交站的旁边有个路牌，写着金橙路。
　　这是安东的道路，许杏想着。
　　等等，安东！他m的，我们住在安西。
　　而安东距离安南有八公里路。
　　不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的是走错方向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许杏沉默了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给傻逼比了个中指。
　　傻逼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一脸痴呆：“666，你干哈？”也向他比了个中指。
　　不生气，不生气，他是病人，不生气，冲动是魔鬼。
　　许杏坚强微笑的说：“亲，我真的谢谢您了。”几乎是咬牙切齿。
　　陈小送：“好大儿，不用谢。”还摸了摸自己有些扎人的头。
　　突兀，他想起来，自己好像走错路了。于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这天气真好啊！”
　　雾蒙蒙的天气，似要打他的脸，雷声轰隆隆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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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杏一噎，他是怎么有的这样的朋友？
　　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脑子有没有问题。
　　“滴滴”出租车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两人侧目一看，黄色法拉利降下车窗，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大叔，他很是开朗的问道：“娃儿，走不。”
　　陈小送：“走走走。”又回头说道：“Go go go。”说完拉开车门，把许杏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入眼不是干净整洁的座位，而是贴满绿色芭比娃娃贴纸，让这不显得单调。
　　可真是五彩斑斓的绿。
　　两人一进来，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一个说字好看，一个说这个好看。
　　师傅爽朗一笑：“你们介意不？这是我兔崽子贴的。”
　　两人异口同声：“不介意，不介意。”
　　陈小送探头说道：“师傅，你家闺女眼光真好！”
　　师傅听完哈哈大笑：“不是呀，是个臭小子，你说是不吧？一个大男人搞这些。”
　　许杏：“啊？那你可真爱你儿子！”语气很是震惊。
　　师傅：“哎呦，你们现在的娃儿就是太封建了，我以前扎着一个高马尾，还编了一个辫子，问女生好不好看？”
　　许杏：“牛逼哦！”
　　车上三人谈笑甚欢，越聊越投入，分享自己很搞笑的故事。
　　不是亲人，不是朋友，明只是一面之缘，却能比自己的家庭聊着还快乐。
　　不用约束自己，是很放松的。

　　前方100米左转直行，右边街道岚枫巷目地的，距离目标还有230米。
　　三人喳喳嘴，意犹未尽。
　　师傅似无意，又似叹息：“唉，马上要到了。”
　　道路上穿梭着车辆，车平稳的停到路旁。
　　悲哀还来不及发出，就一下车了。
　　外面的雨渐渐平息，变成细小的水滴，落在身上，有空落落的感觉。
　　两人看着这熟悉的路段，却很惆怅。
　　街道只有两人，而两人不想回家，在原地踌躇着。
　　一个抬头望明月，一个低头思故乡，安静的只有水声潺潺，与风在歌唱。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也没问对方原因，因为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为什么不回家。
　　有点尬，不知道说什么，许杏想着。
　　猛然想起，许杏抬了抬胳膊，眼睛转向一方。
　　“哦~~。”望月之人秒懂，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与家相反的方向走。

　　巷口边上，两人极其站在一家门口边，疯狂的灯照的两人影子修长。
　　许杏站在那，摆了一个姿势。
　　身体靠在杆上，头微低垂，一腿弯曲，一腿直，双手插兜我最屌。
　　好一幅网络男生影子图。
　　许杏一下子沉浸在自己美丽的影子下，无法自拔。
　　陈小送在旁边看着，三分无语，四分讥讽，十分骂人不重复。
　　陈小送喊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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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美的人还在拍照。
　　陈小送又喊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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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就这么熟悉呢？看来要让我出绝招了。
　　陈小送清了清嗓子，嗲嗲的说：“哥哥~，你怎么不理人家？”
　　许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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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送：“理理人家好不好？。”跺脚嘟嘴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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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杏：“……。”
　　好想笑，好尬。好想笑，好尬。我能不能与他恩断义绝？

　　陈小送轻咳一声：“哟，耳巴怎么没有敷屎啊！”
　　某人敷衍道：“我耳巴就是敷了屎，你能拿我怎么滴？”
　　陈小送：“…………。”
　　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或是对方在你脸上撒泼尿，他就给你捎回来。

　　两人对峙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一起进入一个门内。
　　里面有些杂乱，到处都摆乱着东西，但又很单一，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电脑，与没吃完的泡面，书凌乱的摆着，像是进了家贼。
　　“贺姐”陈小送朝里头喊着。
　　“谁呀？”从右前方门口走出一个女生。
　　穿着性感黑裙，身形曼妙而窈窕，卷发下的狐狸眼，很是动人，似荡漾着陈年美酿，似含着无尽丝。
　　她勾唇一笑，很是明媚：“好看吗？”甚至转了一圈，转动时，裙摆随着风飘动，豆沙红色的卷发披在腰间，纤纤小指抬起。
　　很美。
　　陈小送跟个小狗似的说道：“贺姐，你真的太美了！简直，简直……。”
　　许杏：“简直惊鸿艳影，一笑千金。”
　　陈小送：“对对对。”
　　贺姐被逗得笑出声来，嘴角难压的说“哪有”
　　与见他们之前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笑着让他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