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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星星火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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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北看见明莞的消息看了眼窗外，窗外的雨在墙壁上的灯照射映衬下，仿佛变成了瀑布一样。
郁北瞪大了眼，倒是没想到今晚雨势这么大。
［八小时时差：现在吗？我马上过来，你在哪儿等一会可以吗？］
［11天：不用那么快，你小心点过来就可以了］
[11天：真是对不起麻烦了，明明你还摔了一跤……]
[11天：猫猫头落泪.JPG]
郁北这时候没想这么多。
［八小时时差：你不用这样，我摔跤又不是你害的，你在那等一下看会书吧］
［11天：好哦］
［11天：猫猫头开心.JPG］
郁北总觉得自己忘了件事情，但他现在已经过着“水路”去往教学楼的路上。
路上已经积了不少水了，但雨势比起刚刚减小了不少，郁北穿着睡衣，上身套了件校服外套，下面是一条短裤。
郁北等收伞才想起来，周玉宣难道也没有带伞吗，这种这么好的气氛难道万人迷和男主不应该是头上披着校服外套在雨里狂奔诉说爱意吗？
郁北看了看外头不算大不算小的雨，想了下要那样他们两个应该是出去边洗衣服边互诉衷肠。
那郁北就不应该送伞了，应该送肥皂。
来之前，明莞在微信里告诉他自己在一楼办公室打印文件，让他直接去一楼办公室打印机那边就行了。
郁北拿着伞走进去，发现明莞还在打印文件，办公室没有老师，阴雨天气只有明莞一个人。
郁北走过去：“你一个人在这吗？”
明莞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是啊，和平鸽告诉我这是明天早上的早读资料，让我印出来。”
明莞继续说：“我想着这么大的雨，你来还要时间，就趁现在打印了。”
说着说着，明莞有意无意往郁北腿上那儿瞟，眼神暗了暗。
郁北搞不清楚万人迷想问题的方式：“他们都走了，你不知道蹭个人的伞走吗？”
郁北把伞递给明莞：“要是我睡着了你岂不是要在这里待一个晚上？”
明莞没回，心里想着要是郁北不回自己淋雨回去顺便卖个可怜。
怎么样他都能得到关心。
打印完，明莞说：“我要把这些东西放到班上讲台上，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吗？不可以也没关系的。”
郁北点点头，这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郁北不是什么多喜欢聊天的乐子，等明莞从他面前离开，他站定在原地等着他。
他回头看着明莞拿着资料轻快的背影，心思还停留在明莞的手拍在他肩膀上的温度，他把手放在刚刚明莞碰过的地方。
他想，好像是间接牵了手一样。
他在想什么。
郁北甩了甩头，把脑袋里的事情驱逐出去。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睡个好觉吧。
郁北觉得自己想的是一个很跳跃的话题，就如同之前在外祖家吃的三明治一样，从三明治想到沙丁鱼是怎么被关进罐头的。
到了晚上又开始从房间里的天花板到了阁楼上的小天窗，从池里的锦鲤跳跃到天空上的星星。
郁北看着雨在积水上打出无数个水坑，还没等思维跳跃到一定程度，明莞就急急忙忙从楼上下来了。
看见他等在原地还松了口气。
郁北觉得明莞不像没话找话的性格，可偏偏明莞就是开始说话了。
随着雨跌落在伞面的声音和明莞说话的声音混在一起，和音乐软件里面加的混响一样。
“还是要感谢你来给我送伞，不然我今天就要淋成落汤鸡回去了，我下午还洗了澡。”
郁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说了句简单的不客气，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只有听起来清脆的踩水声。
明莞低头看着路：“积水好深，明天好像可以不用跑操了。”
郁北眉眼间染了点笑容：“嗯。”
说到底，他还是挺不喜欢和运动有关的活动。
“雨天其实我觉得也还不错，听雨声心里挺平静的，”明莞伸出手抓住了几滴雨，“也很好睡觉。”
郁北看了一眼明莞，被倾斜的伞挡住，在大雨里面看不真切，但郁北总觉得明莞是在笑的。
郁北说：“确实。”
不过看不到星星。
等郁北和明莞回到寝室，宿管阿姨正好来了。
等郁北终于处理掉自己要忙的事情，才安心躺在床上，寝室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下床从缝隙透出来的光，伴随窗外声音增大的雨声。
郁北在雨声下做了个梦。
黑色沉寂的一片，有明亮的星子点缀，郁北反应过来自己在阁楼上看星星。
7岁的自己打开阁楼的天窗，数着星星把它们画下来，闪烁着微弱的光，却足以充当郁北房间里的灯光。
紧接着是外婆外公的拖拽和他们的唾骂声。
“你怎么又来到这里来了？你难道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疯掉的吗？！”
“你和你的母亲是要我们把这辈子搭进去才满意了吗？你知道你的母亲当初跟着你的父亲跑了有多让我们丢脸吗？”
外公的骂声过去，紧接着是外婆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们不要来这里了好不好？我不想看你变成你妈妈那样的疯子，我们去睡觉好吗？去读睡前故事好吗？”
“你不要变成你妈妈那样的疯子好不好？”
“你难道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疯掉的吗？！”
7岁的郁北捂住耳朵，脑袋里是外公外婆不断循环的两句话，刺激着郁北的耳膜，像尖锐的刀刮蹭着头骨一样，让郁北除了瑟瑟发抖别无他法。
他有点耳鸣，耳鸣过后是他外婆在他耳旁的一声叹息。
“为什么一定要去看星星呢？”
郁北也很想知道。
郁北的母亲很喜欢星空，她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是星空使她出名，她也经常跟郁北说星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梦里的画面急剧变化，母亲披散着头发，抓住了他的头发，把沾满颜料的画笔放在他的手上，不管颜料已经沾上了他的眼睛。
“你该画画！你不应该只是平凡去看着星空，你应该把它画下来！”
“他们都说我很有天赋，那么你也应该很有天赋啊！你要画啊，你得画啊！！”
母亲疯魔地紧抓自己：“你画画啊？你为什么不画？你为什么不画！”
接着还是一声叹息，和前面的外公外婆一样：“你为什么不画画呢？”
画面再次急剧变化，火光占据了郁北眼眶的全部，它燃烧着母亲所有的画，燃烧着所有，他看见母亲在火光里，对他说：“小北，好亮的星星，我得把它画下来。”
接着，他恍惚间听见了外公外婆别墅阁楼门被锁上的声音。
望远镜和星空被他母亲带来的火光留下，给他的只有被火烧下的、灼热无比的伤口。
还有心里经年不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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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的时候，郁北从连续的梦里惊醒，做了一夜噩梦的头痛和耳鸣交织，他翻身再也没睡着。
今天早上寝室的门还没有被打开，郁北听见的是朦胧的《运动员进行曲》。
雨还没有停，它顺着窗户的缝隙进来了，落了一地。
郁北因为梦里的片段有些睡不着，被窗外的雨声吵的有些心烦意乱，没再赖床直接起来了，顺便把漏雨的地方用拖把拖干净了。
程飞舸是第二个起床的。
程飞舸看见郁北还很新奇，接着环视了寝室一圈，发现他们两个是最早起来的，其他两个平时最早起来的还在赖床，更是眼睛一亮。
“也是被我等到了，他们两个居然还没起床。”
程飞舸注意到了郁北的纱布有点渗血：“北啊，你纱布渗了点血出来，记得要换。”
程飞舸开始刷牙，看了眼窗外：“怎么还下这么大雨？”
郁北拧干毛巾，看了眼窗户外：“这比昨天下的雨还大。”
程飞舸说：“这几天也是水逆住了，还好昨天睡得多，不然现在这个时候压根都醒不来。”
程飞舸床靠门远又靠窗户很近，听不太清楚起床铃。
郁北深有感受点了点头。
程飞舸收拾好了神清气爽，顺便看郁北还在换药的时候给他剪了胶带的纱布。
“昨天校群里面有人说今天早上早饭还不错，说会添加新样式，不是之前那种清一色的包子了。”
程飞舸说：“我想喝豆浆。”
郁北听闻也有些兴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
程飞舸对他比了个OK，突然想起来自己手机没关机，爬上去把手机关机了。
郁北收拾的差不多了，跟着程飞舸去了食堂。
等寝室门关上，明莞的床位把窗帘拉了开来，当作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起床洗漱。
程飞舸进入的校群是有用的，今天早上的早餐果然有新样式，除了包子之外还加上了煎饼和油条，价格是和包子一样的。
这些郁北说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总归是能吃。
两个人坐下来吃了次三中的早餐，没再想着去小卖部买一个昔日哄抢的“绝世面包”。
等他和程飞舸到班上，发现许多人打包了早饭带到教室来吃，还在一边学习。
明莞早就来了，现在在讲台上数每组对应的资料数目，现在离早读还有半个小时。
明莞看见郁北，给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郁北点点头：“你也早上好。”
等到了座位，程飞舸看着郁北和明莞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到了一起？居然还早上互道早安啊？”
明莞反应平淡，他替郁北回答了：“昨天你睡着了，我让他给我送了把伞。”
程飞舸感叹：“你还是一如既往讨厌淋雨啊。”
还没等郁北习惯性问一嘴为什么，程飞舸先转移了话题。
“明天周末，你有没有空啊？我想着我还有明莞，再加个你然后加点关系不错的同学明天来我家玩啊？”
郁北刚想说好，突然又想起了姜意跟他说的去图书馆学习这一件事。
郁北连忙说：“明天我有事情，来不了，抱歉啊。”
程飞舸瞪大了眼睛：“啊？那你有……”
“你有什么事情吗？”明莞的声音突然闯入其间，吓了程飞舸一跳。
郁北显然也被明莞吓到了：“我同学约我去图书馆学习。”
程飞舸失望道：“好吧，你和你的同学图书馆学习愉快啊。”
明莞在他们桌上把东西放下，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