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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倒霉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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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喆今儿八成撞霉神了。
新买的黑色奥迪车刚挂上牌照,就开着去酒吧街晃悠,叶喆这人晚上虽有早睡习惯,却停歇不下,要在外面待上一阵才回去。谁知,车还没停进车位,一人就过来了,趔趔趄趄的,扒上他车门就吐了个稀里哗啦。他踩了刹车,车就甩在车位边儿上。
急急下了车,叶喆看那人吐得来劲。
“我说,哥们儿,别跟这儿吐啊。”
回应他的,是那男人咳嗽几声,又干呕起来。叶喆扶额,哎哟,我的奥迪诶。
“水……”
可算吐干净了,完事又开始要水。叶喆不搭理他,正想办法把他弄走,然后去洗车,今天晚上是玩不成了。
可人家没打算放过他,手扒拉上来,就这么抠在叶喆的休闲裤上,又一句:“水……”
叶喆无奈,从开着的车窗往里够,够到了前边喝下半瓶的矿泉水,递下去。那人接过漱口后,清醒了。
“你谁啊?”那位舒服了,站起来,看着叶喆。
“我谁?你没吐晕吧?你手里那水瓶儿还是我的呢。”叶喆气结。
“噢~”这人一拍脑袋,笑了:“对不住啊,我喝大了,谢谢兄弟。”
“你倒好,我这车怎么办?”叶喆越看越心疼。
那人瞥一眼一团糟的车门,有些尴尬。“这样儿吧,这车一会儿开去洗,我先请你喝一杯,就当赔个不是。”
不是吧,刚喝成那熊样,还喝?
“怎么着?不愿意啊?走吧走吧。”这位自来熟,上前就来拉叶喆的胳膊。却看见叶喆还望着他那奥迪,笑了笑:“别看了,大晚上的,谁注意啊?”
“那你也得让我把车倒进车位嘛。”叶喆瞥他一眼,把车停进车位,看着车门心里一抽,索性钻进车里,又开了一瓶矿泉水冲下来,才呼一口气,真倒霉透顶。
“看不出你还挺爱干净。”
“你还能喝啊?”歇菜吧。
“怎么不能?刚刚没把持住,现在酒醒了,再喝,没问题。”
叶喆还以为今天晚上踏不进酒吧了,没想到撞见一大神,还挺慷慨地就请他喝酒。
台上的乐队并不劲爆,唱着慵懒的爵士,女主唱的嗓音很干净。
“你选的酒吧不错啊。”叶喆喝完手里的酒,拍着那人的肩。
“那是。”
“哎,对了,你叫啥?”
“文川,你呐?”
“我叫叶喆,你这姓挺少见的。”文川这名……不是灾星吧?敢情和汶川谐音儿。
“是,呵呵。”
“刚你跟谁喝啊?都喝吐了。”叶喆一想起来就抑郁。
“没谁。”文川又从吧台上顺来一杯,仰脸就喝干净了,一滴不剩,酒量真好。
“你自个儿啊?”
“……”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自己喝能喝成这样?不是伤情了吧?
“你……没事儿吧?”叶喆试探着问。
“没,能有啥事儿啊。”文川倒是笑了。
别说,这位笑起来还挺好看。文川人长得不错,在学生时代就有一把的姑娘追着,就是那时特呆板。
叶喆还是觉得这人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什么。
爵士温和入耳,舞池里的红男绿女相拥着慢舞。吧台边儿坐的两人突然没了话题,就往各自嘴里喝酒。
“对了,你是干啥的?”文川发觉,他还不知道这兄弟的职业。
“外科医生。”叶喆说。
“……”
“怎么,不像啊?”
“有点儿。”
叶喆无言,自己怎么就不像了?
夜深下来,酒吧街依旧灯火阑珊,有些迷离。
文川后来就没有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旁边的叶喆看着,挺纳闷。
“哎,别喝了,一会儿又吐了。”叶喆搁下杯子,看着文川。
“没、没事儿。”文川摆手,又抬了一杯。
叶喆劈手夺过酒,越觉得不对劲。
“你到底出啥事儿了?”
“没……”他顿了顿。“不喝就不喝呗,真没什么,瞎担心什么啊。”说是不喝,自己还是从叶喆手里把酒拿回来,一饮而尽。
“……”哟呵,自己还成瞎担心了。真是狗咬吕洞宾。
叶喆扫眼看到文川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很素雅,但看得出品味,绝对不一般。敢情,这人还结婚了?
最后,没悬念的,文川又醉了,而叶喆是清醒的。文川一闹腾,拿钱一拍,拍在吧台上,高声一句:“不用找啦!”
叶喆汗颜,还苦心当了回搬运工,把他搀着出了酒吧。
酒吧的霓虹闪烁着,奢靡非常,音乐声还在身后回荡着。
文川喝酒不上脸,就是醉起来晕得厉害,整个人挂在叶喆身上。
“哎哎,醒醒,你车呢?”叶喆腾出一只手,拍拍文川的脸。
“车……”一字儿以后,没声了。
叶喆算是摊上了。
把这熏醉的人塞进自己的奥迪,叶喆松口气后,再次觉得自己真是撞霉神了,这回不光车身要洗,车内也要洗了。扶额。
“你家在哪啊?”叶喆问。
“家?”后座上的人松了松衬衫领子,迷迷糊糊道。
“是啊,别告诉我你没有。”叶喆皱眉。
“没有……”
“嘿,真没有啊?没有你以往住哪儿?还是像女人一样儿,回娘家?”叶喆拿这人着实没有法子。
“以前有啊,现在……没了。”
靠的嘞,不是欠了房租被人赶出来了吧?
“我说……你不是……”
没人回答,文川睡着了,跟死人没差,只有那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满身酒气,才表示这厮还有气儿。
这下好,车也洗不成,还要载个酒鬼回去,总不能让人睡大街吧?幸好自己单身。
文川是被厨房里面的动静吵醒的,头痛欲裂,这是宿醉的感觉。
身上穿着一套挺合身的睡衣,睡在一张挺软的床上,自己也挺懵的。趿了拖鞋,晃荡出来。
“这是哪儿啊。”文川挠头。
叶喆听见声响,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盘煎鸡蛋。身上是一套松松垮垮的睡衣,头发半长不短。
“哟,醒了?”
“叶喆?”文川眨眨眼。“这是哪儿啊?”
“呵,亏你还记得我是谁……这儿我家啊。”叶喆把鸡蛋放在餐桌上。
文川没说话,走到桌边儿坐下。
“哎,趁热吃……幸好我今天休息。”
“谢谢。”文川倒有点不好意思,他记得昨天好像吐了叶喆一车。
“你说,我那车怎么办?”叶喆发话了。
“我帮你开去洗了吧,对不住……”
“你能开么?”
“甭看,我有驾照。”文川吃一口鸡蛋。
“算了吧……”
“算了?”
“那车我洗了,逗你的,我可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儿。”还不爱计较?昨个儿心都拧了。
“……”
叶喆笑开。
文川越感到这人不像个外科医生,一点儿不正经,回头动手术给人废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