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逃往的地方》星羽玄

11、又是在青楼

　　十三少恨不得自己也有个非凡的武功，能够一下子把五爷踢翻在地上。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五爷扛着到了街上，地面在他的眼前摇晃着，无数双的脚在他面前来来往往。他不需要去抬头看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人们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他忍着气，一声不吭，只希望这样子的自己不被人认出来。真的要是被什么人认了出来，他觉得，他的人生大概也就到此结束了。
　　所幸，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了。地面上慢慢映出了昏黄的光影来。
　　走了大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爷突然停了下来。十三少看不到这是什么地方，只听见热闹喧嚷的人声。店里的灯光将门口映得火红火红的。
　　“哟，五爷，您这是，哈哈哈哈，您这是扛了个什么呀。”一个女人的声音热热闹闹地说道。
　　“美男子。”五爷的声音里都是坏笑的感觉。
　　“哎呦，这是为何呀，怎么这样扛过来了。”女人的语气里满是好奇。
　　“唉，我这小兄弟脚受伤了，不能走路，我就这么扛过来了。”
　　“哎呀，这可真是，我去找两个伙计，这就准备一下抬椅，抬着这位公子好了。”
　　“不用麻烦妈妈了，我这小兄弟害羞，就见不得太张扬的场面，您带个路，我扛着他就行。”
　　“好嘞，那就劳烦五爷了，这边请。”
　　说着，五爷扛着十三少跟在了女人的身后，向楼里走着。这下十三少也得以慢慢地看到店里的样子，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女人们多半着装轻薄一点，男人们搂着女人嬉笑着。
　　这，这不是青楼吗？
　　十三少慌了起来。从上次去了青楼，他就没有发生过好事。这青楼可是他最最不想再来的地方，为什么五爷要带他来这里。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来，五爷将他放了下来。
　　“哎呦，可还真的是个美男子。”这老鸨看着十三少由衷地称赞起来。
　　“妈妈，我还能骗你不成。”五爷很自然地搂着十三少些许得意地说道。
　　“哎呀，当然不是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俊美的美男子，真可谓是难得一见的。果然是五爷呀，人英俊，连朋友都这么俊美。”这个老鸨实在是很会说话。夸人也要一对一双的夸。
　　“哈哈哈哈哈，妈妈过奖了。对了，我这小兄弟没什么经验，还劳烦妈妈找一些好的姑娘来，好好教化一下我这个小兄弟。”五爷对着老鸨挤眉弄眼道。
　　“好嘞，老身办事，五爷就请放心吧。二位公子里面请。小林子，招呼好两位公子。”老鸨交代好了小二，就扭着步子离开了。

　　“想必十三少爷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五爷笑得很是意味深长，那笑容让十三少情不自禁的发抖。
　　“哈，当然知道，怎么会有男人不知道这里。”十三少脸上却是淡定得很，一副见多识广，从容的样子。
　　“恩，十三少果然是个真男人呀。”五爷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赞赏着。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十三少坐在了桌边，喝了一口茶水。尽管他心里恨不得现在立刻离开，可是，会有男人不喜欢这里吗？怎么会。那就像上次那样，装装样子吧。或者干脆把自己灌醉了，就能像上次那样平安无事地回去了。
　　“还能为了什么事情，当然是做男人都喜欢做的事情啊。”五爷笑着搂上十三少的肩膀，贴近十三少，一副戏谑的口吻说道。
　　“五爷还真的是好兴致。”十三少心里很紧张，脸上还是故作轻松的笑着。
　　“怎么，难道十三少爷不喜欢？我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识就是在青楼呢。”五爷脸上笑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十三少的眼睛，好像在说，就快抓到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不喜欢。会有男人不喜欢这里吗？”十三少大笑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的一口喝得干净。
　　“哟，看来是在下错看十三少爷了呢，看起来十三少爷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实质上内心也有骚动呢。那正好，今天就请十三少爷好好享受一下春宵一刻了。”五爷拍拍十三少的肩膀。
　　十三少也附和着笑着。内心却盘算着怎么能摆脱这个困境。
　　正在这时，门外想起了轻柔的敲门声。
　　“请进吧。”五爷对着门口应道。
　　紧接着，三个姑娘轻笑着，迈着轻柔的步子走了进来。站成了一排，羞羞答答的样子，惹人怜爱。
　　“五爷，这位是夏莲，这位是春莺，两位姑娘都是我们这新来的。不知道您这俊美的小兄弟可否满意呢。”
　　“哎呀，不愧是妈妈，真的是很懂啊，这两位姑娘如此美丽，配我这小兄弟刚好呢。”五爷满意地点点头。
　　两个姑娘面若桃花，清纯可人，没有浓妆艳抹，一个笑起来甜得犹如盛满了蜂蜜的蜜罐，一个笑起来像清晨花园中绽放的鲜花，清香怡人，可完全没有青楼的风尘味。这可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五爷心里盘算着。
　　“两位姑娘来坐这里。”五爷拉过两个姑娘安排在十三少的一左一右，“这位是十三少爷，我这小兄弟没什么经验，还请两位姑娘多多关照了。”
　　“哎呀，十三少爷如此俊美，气质非凡，可以让十三少爷感到高兴，也是我们的福气呀，就怕十三少爷嫌弃小女呢。”叫春莺的姑娘，声音甜美清澈，就像春天里的清泉一般。娇嫩的脸庞，含羞的笑容，甚是可爱。
　　“十三少爷，看起来应该不胜酒力吧，要不，今日我们就改喝茶好了。”叫做夏莲的姑娘，清爽可爱，一双可爱活泼的眼睛，满是活力，却不喧闹张扬，好似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体贴的将十三少面前的酒壶换成了茶壶。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姑娘真的是好眼力呀。十三少爷就交给两位了。”五爷饶有兴致地说道。
　　“哎哟哎哟，五爷，十三少爷满意就好，姑娘们，照顾好两位公子。两位公子，老身先告辞了。”说着老鸨走了出去，从外面轻轻地把门关了起来。

　　“五爷，十三少爷真的是好俊美呀。”紧挨着五爷的姑娘看着十三少忍不住称赞道。
　　“是吧，要是兰儿喜欢，我不介意哦。”五爷看起来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甚至有些乐意之至。
　　“哎呀，五爷，兰儿可是好想您呢，您来了京城这么多日，也不说来见见小女，这次说什么，兰儿都不要让您走。”叫兰儿的姑娘紧紧依偎在五爷怀里，脸上满是恋恋不舍与淡淡的哀怨，让人见了不禁充满怜爱。
　　“兰儿这么乖，今天肯定是不会走啦。”五爷也回抱着兰儿姑娘，看起来两个人也是老交情了。
　　十三少绷紧了身体坐在两个姑娘的中间，一面忙着应付这两个姑娘，一面忍不住眼睛瞟向五爷那一边。那个叫兰儿姑娘的，果然一副好身材，妆容看上去要比春莺，夏莲两个姑娘看起来成熟一点。眼睛笑若桃花，樱桃小嘴，娇滴滴的样子又带着几丝熟稔，大方得体又惹人怜爱。十三少不禁想起那个温小姐来，两个人虽然完全不同，却在成熟方面有那么一点肖似。原来五爷喜欢的是有那么一点成熟气息的人。想到这，他只觉得，那个看着两个人身影便会产生一丝遐想的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

　　“十三少爷，您喜欢吃什么，让春莺夹给你吧。”春莺姑娘轻柔地说着。
　　“十三少爷，让夏莲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吧。”说着夏莲姑娘拿起酒杯，轻轻地送到十三少的唇边。软糯的身体轻靠在十三少的身上，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十三少的腿上，一切看起来如此不经意，又充满着挑逗。
　　一旁的五爷边和兰儿姑娘喝酒聊天，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十三少这边。
　　这些是十三少万万没有料到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什么这青楼的女子和他上次遇见的是如此不同。他以为他只要拼命的灌酒就好，把自己彻彻底底的灌醉。可是，现在他连碰酒的机会都没有。而两个姑娘看似娇羞却粘他粘的要紧，妙曼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可能换成别的男子，早已陷入温柔乡之中了。可是他，他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来兴致，只想赶快逃跑。而五爷看似和兰儿姑娘亲亲我我，眼睛却盯着他。好像等着他暴露自己一样。
　　“十三少爷，怎么了，是房间里有些热吗。看您，额头上都有汗啦。”春莺姑娘贴心的拿出熏香过的手帕，轻轻的擦去十三少额头上的汗。
　　“哎呀，真的是，都是小林子把房间搞得太热了。十三少爷不必拘礼，把外套脱了吧。”说着夏莲姑娘轻轻地拉起十三少爷的外套，这还是白日里，五爷带着他买的那套洋西装。这洋西装脱起来实在是比那长褂容易多了。
　　“不，不用了。”十三少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
　　“十三少爷真的人又俊美，又纯情啊。”春莺姑娘拿着手帕轻捂着嘴，笑着说道。
　　“十三少爷，没关系的。你看，五爷不是早就脱掉了。”夏莲姑娘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轻的解开了外套的扣子。
　　十三少抬眼看向五爷。他一直忙着应付两个姑娘，根本无暇顾及五爷，这才看到，五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把西服外套脱掉了，衬衫的扣子也是解开了四五个，那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着。
　　五爷和兰儿姑娘看起来相聊甚欢，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
　　“我，我不用了。”十三少拉住夏莲姑娘的手，想要守住外套的最后一个扣子。
　　“十三少爷，有什么关系，你看，姑娘们这么热情，你还这么拘谨，对不起姑娘们呀。”五爷凑了过来，调侃着说道。
　　“我，我并不热。”十三少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居然找不到一个不脱掉衣服的理由。而手上却是紧紧地拉着衣服。
　　“十三少爷，让春莺帮您吧，哪怕领扣解开一下，也好呢。”说着，春莺姑娘就去解十三少里面衬衫的扣子。
　　春莺姑娘那纤细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十三少的脸颊，残留在手指上的手帕的香气，缠绕在十三少的领口。
　　“我说不用了。”十三少猛的一把推开了春莺姑娘。
　　春莺姑娘没有预料到十三少这激烈的反应，被一下子推倒了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十三少。
　　“对，对不起。”十三少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春莺姑娘，你没事吧。”五爷连忙扶起了春莺姑娘，温柔地问道。
　　“劳烦五爷挂念了，春莺没事，十三少爷，小女子这厢赔礼了，是不是小女哪里做的不对。”春莺姑娘轻轻地说着，眼睛里早已经泪水涟涟。
　　其他两个姑娘一时有些吃惊，却不知道这场面要说些什么才好。
　　“春莺姑娘，不怪你，是我这小兄弟着实有些害羞。今天就劳烦三位姑娘了。你们且先回去。当然，该打赏姑娘们的，在下一样都不会少的。”说着五爷拿出银两来，一份一份的交到三个姑娘的手上。
　　“今天就请姑娘们先回去了。当然，不要和妈妈说哦。”五爷笑容可掬的对三个姑娘眨眨眼睛。
　　三个姑娘谢过五爷，便都离开了。很快，房间里就剩下了五爷和十三少。相比刚才的莺莺燕燕，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外面隐约间传来了男男女女相互间嬉笑的声音，却仿佛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哎呀，真是可惜呢，这么好看的姑娘。”五爷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十三少拿起五爷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多谢五爷款待了，今日小生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五爷一把拉住十三少的手，“既然身体不适，怎么能让你就这样走了，哪有这样待客的。来，我来看看，虽然在下不如那些大夫，郎中，风寒这等小病还是勉强可以的。”说着五爷将嘴唇贴在十三少的额头上。
　　“你干什么。”十三少一把推开五爷。惊恐地向后退去。
　　“测体温啊，怎么？不喜欢？”五爷并没有生气，却笑得更开心了。
　　“对，不喜欢。”十三少冷着脸说道。
　　“哦？那我让春莺和夏莲姑娘回来吧。你这么排斥我，那让她们来好了。”
　　“不要！”十三少慌忙冲口而出。
　　“怎么？也不喜欢？”五爷挑挑眉毛。
　　“对，小生，小生不喜欢和不相识的人亲近，要，要喜欢的人才行。”十三少搜肠刮肚找着可以拒绝的理由。
　　“那你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来和妈妈说说。”五爷进一步逼着十三少。
　　“不，不用了。我不喜欢青楼。”
　　“怎么？嫌弃青楼的姑娘们？虽然我觉得你很可爱，但是，这一点倒是不够可爱了。青楼的姑娘们可是很努力的在工作呢。”
　　“对，对不起。”十三少自觉说错了话。他这是很真诚的在道歉。
　　“要说的话，还是对春莺姑娘说吧。刚刚你那一下，可伤的她不轻。”
　　“她，她受伤了吗？”十三少听五爷这样说，不免心里愧疚起来。
　　“嗯，身上倒是没有受伤，伤的是心啊。你这样推开她，不就是嫌弃她吗？”
　　“不是的，小生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用力推开她，好歹春莺也是个姑娘家，哪受得了你这个。”五爷越说越严重。
　　“我，我不过是一时慌了神。我，我不是有意的。”十三少愧疚地说道。
　　“慌了神？怎么？你这是未近过女色，害羞了，还是，你根本就讨厌？”五爷紧盯着十三少的眼睛，不给他一点逃跑的机会。
　　“我，我都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五爷似乎完全不给十三少逃脱的机会，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没什么，我可以走了吗？”十三少感到心里烦躁极了，为什么五爷总是在逼问着他。
　　“当然不行，你这脚伤还未好，怎么走得了。我可是不想走。况且，你不是说过，去什么地方都定当奉陪吗？我记得，你还说过，哪个男人不喜欢这个地方。所以，你这春宵一刻还没开始呢，就要走了？”
　　十三少一时语塞，这些话的的确确都是他说过的，他说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五爷会要来这个地方，自己的一时逞强，却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十三少重重的坐了下来，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他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么不胜酒力。可是，现在心中的那份沉闷，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他倒是想要醉个彻底点，就不用面对现在这种状况了。
　　“哎呀哎呀，美女们也都被你吓跑了，你说说看，你倒是要怎么赔我。”五爷自斟自饮着，倒是好一番自在的感觉，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有失意了。
　　“对不起了，要么你可以另外找一个房间，我自己坐在这里就好。”十三少悻悻然地说着。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嘴上说着话却也没有想起来，真的五爷要去办事，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房间里同他一起。而现在的他，心绪烦乱，根本没有发现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说得轻巧，这个样子，我怎么扔下你一个人，跑去欢愉。”五爷也喝了一口酒。
　　“这，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十三少觉得内心的委屈与不安正在一起向他涌来，他就快要抑制不住这份痛苦了。
　　“所以，既然你不喜欢春莺和夏莲，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该不会是兰儿这样的，那我可不介意，让给你好了。”五爷完全没有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的打算。
　　“不要，我都不要。”十三少不明白为什么五爷一定要让他选一个。
　　“那你要什么。”五爷继续问道。
　　“我什么都不要也不可以吗？”十三少抬起头，怒视着五爷。
　　“不行，男人来青楼不就是来找乐子的。什么都不要是做什么。难不成来喝茶。那不如去茶楼。”
　　“又不是我要来的。”十三少觉得那份烦躁不安已经快压抑不住了。
　　“对，大家都是男人，不是喜欢一样的东西，难不成，你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难道不行吗？难道一定要喜欢吗？”十三少的声音大了起来。
　　“行，你可以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十三少笃的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好像一下子把所有的力气都喊了出来。随后无力的坐了下去，一下子没有坐稳，坐到了地上。耷拉着脑袋，轻声地喃喃说道：“我不喜欢，我什么都不喜欢。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你也不用管我，我不需要你来管，只管去找你的兰儿，温小姐就好。何必拉上我？”
　　“所以”五爷蹲下来，面对着十三少，“你喜欢温小姐吗？”
　　“什么？”十三少懵懂地看着五爷。
　　“从温小姐出现，你就一副嘴巴掘得老高，不开心的样子，难不成，你喜欢的是温小姐？看见温小姐和我在一起就吃醋了？”五爷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脸上却是顽劣地笑着。
　　“我，我干嘛喜欢温小姐。”十三少提高了音量。
　　“那你就是喜欢我喽。”五爷信心满满的看着十三少。
　　“我，我为什么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温小姐就要喜欢你。”十三少闪躲着五爷紧盯着的目光。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底气。
　　“少骗人了。”五爷抓住十三少的下巴，将十三少的脸抬了起来，让他没有办法躲开他的视线。“我自认阅人无数，是什么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说你不喜欢我。”
　　“我，别开玩笑了，我们都是男人，怎么可能……”十三少倔强地说道。
　　“怎么不可能？难不成喜欢一个人还要挑下性别，还要选个良辰吉日吗？喜欢就是喜欢，你骗得了你自己吗？你不觉得这样自欺欺人很痛苦吗？”
　　十三少看着五爷那闪闪发光的眼睛，他是多么羡慕五爷那么坦率的想要喜欢谁就喜欢谁，而他，却只能将自己推进黑暗之中，让自己隐藏得彻彻底底，而他哪有一天是觉得快乐的呢？他哪有一刻是觉得幸福的呢？可他不骗自己又能如何，就能好过吗？
　　“我不像五爷，那样洒脱，也没有五爷那般勇气，请五爷放过小生吧，小生，我……”十三少拼命地忍着，拼命地忍着，然而，那滚烫的泪水却一颗一颗不断地涌出来，烧灼着他的脸庞。
　　“你若不敢承认，那我就来帮你。”说完，五爷便吻了上去。
　　十三少瞪大了眼睛。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他看着五爷那严肃认真的脸，好奇怪，这一次的五爷却少了戏谑的表情，似乎在确认什么。
　　“讨厌吗？”五爷轻声问道。
　　十三少摇摇头，突然又狠狠的点点头。他想要推开五爷，手上的力气却好像被抽走了似的。他记得自己明明是扭了脚，为什么连手也使不上力气。
　　五爷捧起十三少的脸，笑道：“又是摇头，又是点头，那我来帮你再确认一下。”
　　这一次，五爷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一下，而是加重了力道，向里探去。他用舌尖翘起了十三少紧紧压着的牙，轻柔却又迫切的索取着。仿佛在寻找着开启的大门，将所有谜题的答案都释放出来。
　　五爷看着面色绯红的十三少，笑了起来，“讨厌吗？”
　　十三少迷离着眼神，他早就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他怎么会讨厌，有多少次他都想象着亲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有多少次梦中都梦见那让他羞涩又渴望的亲吻。
　　啊，原来这就是亲吻的感觉吗，那么温柔，又那么炽烈。仿佛高山上倾泻而下的清泉，带着甜洌的味道又气势汹汹的将他吞了进去。那感觉不像在梦中那般模糊，又仿佛是回到了梦境之中，只是，那温热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一切都在告诉他，他们真的在亲吻。五爷的气息，轻轻地触碰着他的皮肤，仿佛一点点的火星落在了干柴上一般。猛的一瞬间，燃起高耸的火焰，让他的大脑也烧短路了。
　　“我可以继续吗？”五爷轻声地在十三少的耳边问道。
　　“嗯？”十三少迷茫着，他突然不明白继续要怎么继续，继续亲吻吗？
　　五爷突然将十三少整个人抱了起来，轻放在床上。那床上的棉被柔柔软软，就像云彩一般。让人一下子整个陷了进去。
　　“可以吗？我可以继续了吗？”五爷压低声音在十三少的耳边低喃着，“如果你讨厌，随时都可以让我停下来。”
　　五爷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拨动着他的心，他看着五爷解开衬衫的纽扣，脱掉了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他的脑子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再说，停下来吧，拒绝吧，快拒绝他。然而，他的手却轻轻的触在五爷的胸前。
　　当五爷俯下身来亲吻着他的时候，他的手却不自觉的环过五爷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了五爷。
　　十三少觉得自己可能是坏掉了，身体的温度不断的上升着，他明明知道，五爷在对他做什么，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五爷，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如此渴望着五爷。那个任何人也包括五爷。可是他没有办法，身体仿佛和大脑分离了一般。他感受着五爷宽厚的手掌在他肌肤之间游走着，他感受着五爷轻柔的嘴唇在他的身体不断的吻着，他听着他自己的喘息声，那是他吗。他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羞耻。
　　然而，五爷轻轻的拉开了他的手，在他耳边低语着。
　　五爷在说着什么？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闻着五爷身上传来的那犹如淡淡的青草般的味道，感受着五爷留在自己身体里的燥热。他将自己交给了五爷，随着五爷的力量扭动着身体。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眼神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连想象都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而如今，他的生涩在五爷的带动下慢慢在褪去，他都吃惊自己为何可以发出如此的声音来。
　　那呼吸声，汗水，体温交织着。夜色已深，月光倾泻而下，留下一地的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