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四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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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色深渊中的几颗白色微粒，代表着什么？
绝望中的希望，杀戮中的生机，亦或者以一眼观之，它只是蒙蔽住真相的几颗星星？
“季忱，怎么不走？”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心猛地一颤，抬起头来却看见了简郁眠的脸。我和他都置身在黑夜中，四周弥漫着一片厚重的雾气。
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去哪里？”
“蜃楼。你忘了？我们在系统上接收到了紧急通知。”
简郁眠皱起眉头，似乎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
什么紧急通知？这情节串台了吧！
明明前不久，我正躺在春的实验舱里准备晋升「花」级万物者。不知道那个管理者用了什么手段，每次都能让我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失去意识。
我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面浪费时间了。毕竟现在看来，我很快就可以拿到终极试炼的入场券，然后回到现实。
抱着这种心态，我没有什么顾虑地睡着了。
可醒来后，我竟然发现自己重新来到了面试房间，面试官X说了一遍同样的开场白。
我以为是幻觉，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环境，现在又在突然间换了另一个地方。
“你在发什么呆？心不在焉的。”
我没法回答，只是反复地捏着自己的手臂，顾不上简郁眠投来的怪异眼神，拉过他的袖子也上下摸索起来。
眼前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可我还是觉得，现在所有存在的事物都不是真实的。
能见度太低，我只能勉强看清距离自己两米内的事物，空气中依旧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让人头晕脑胀。
……艹，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种种都看起来那么熟悉了。
这分明就是那天晚上，简郁眠“杀死”我的事故现场！
虽然我没死成，昏迷了。
但是后来，他在极端痛苦下觉醒了复苏，而我在醒来后被春关进了玻璃柜里等待营救，我们俩都几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我回到了那天晚上？！
不对，肯定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回到过去？时间怎么可能倒退？这些都是假的！
我快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正在经历「梦境重现」。或者说，是有人创造了一个虚假的幻境来骗我？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颤抖着声音问简郁眠，而他还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我。神奇吧，我们彼此都觉得对方脑子有病。
“记得什么？你今晚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简郁眠严肃起来，我顿时沉默了。此刻我已经完全相信现在的一切就是假的，除了我自己，其他所有都是被伪造出来的。
包括刚刚的面试房间，早已死去的X；眼下的尸体和泥土，黑夜和雾气，还有面前这个表情言语略显僵硬，看起来像是被植入了固定程序的男人。
可如果这是一个幻境，我要怎么出去呢？
我必须马上出去。按道理来讲，幻境外的我大概也消失了，简郁眠一定找我找得很急。
而且我有预感，接下来会降临一个意外，以任何形式出现，但总之都会让我被火球击中的悲剧再次重演。
我能不能把面前这个“简郁眠”杀了？反正他是假的。
这个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便被我否定了，至少他现在还没有要害我的心思。
“没事儿，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而已，走吧。”
我主动对他说道，然后在心里暗自思忖着，现在到哪个情节了，是不是应该触发一点关键台词？
“季忱，给我讲讲你的职业吧。”
哦，几乎是从头开始。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要碰我的手了？
意料之外的是，“简郁眠”的手很温暖，并不是我脑海中想的那样：像死人一样冰凉。
“没什么好讲的。”
这里就不拓展了。看破了真相，我也不想跟这个冒牌货讲那么多。
他似乎对我的态度有点意外，但并没有说什么。惜字如金，不近人情，这一点模仿得还挺像。莫名其妙地，我又想起了那个“故人羁绊”。
我想了很多很多。直到思绪回笼，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到蜃楼门口了。
事情发展再一次超出了我的预料。这一路走得太过平静，竟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我和“简郁眠”都毫发无损。
“火烧我自己”的环节就这么被砍掉了？
开个玩笑。
不好笑？无所谓，简郁眠也说我喜欢讲冷笑话。
走进蜃楼会发生什么？这一切会结束吗？
我满腹疑问地跟着“简郁眠”走进去，我的策略就是没有策略，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大厅内还站着不少人，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生动形象的人物，完全不像是被伪造的，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费了不少心思吧，这些心思用在我身上也确实是废了。
看来这次为难我的人能力不小。那天晚上我们确实收到了来自蜃楼的紧急召唤，却因为突发事故错过了。
灯光毫无预兆地熄灭，四周陷入黑暗，大厅内也瞬间安静下来。光束笔直地打在平台上，一个轮廓模糊的黑影出现在眼前。
我见过它，从面试房间出来之后，就是它宣布我们成为了The Seasons的成员。
“肃静。各位，我是青鸾。”
它开口讲话了，是一个很标准的成熟女人声音，带来一股很强的威压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鸾是终极管理者，一开始给我们送信的神鸟也是她。她的地位处于整个落日之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水平。
在她之上还有一位自称是God的人，这估计只是个代号，但正常人哪会给自己取这样一个代号？
我看他是挺神经的。
“各位在面试房间已经听到过关于我的介绍，在这里不再多加阐述。现在，宣读万物者守则。”
“一，不得以任何理由忤逆管理者。二，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参与试炼。三，不得以任何理由破坏系统芯片。四，相信你所遇到的一切并遵循事物发展规律，不得以任何理由对其进行干涉……”
后面还有很多，总归就是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这些我从来不想听，直到后面才发现，也根本没有必要听。
“臭娘们！这是什么地方？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你以为谁怕你？快把我放出去！”
即使是在幻境，也会有矛盾和冲突的产生，但这更像是一种不自量力的单方面送死。
喊出这话的是一个声音很粗的中年男人，留着络腮胡，身材魁梧，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手脚并用爬上平台，恶狠狠地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纹的大青龙。
“就你叫青鸾啊？我他妈还叫青龙呢！信不信我干你？”
青鸾没有讲话，这种沉默很可怕，是一种强者对于弱者的蔑视和不屑，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爬上后脊。
“违反以上者，将受到，裁决！”
青鸾冰冷的声音兀地响起，已经是一种很明确的警告，掷地有声。
中年男人心里发怵，但此时他被众人盯着也不好临阵脱逃，只能壮着胆子试图去触摸那黑影。
“砰！”
中年男人的动作僵住了，他还没触碰到黑影，身体摇晃了几下后像是被抽筋脱骨一般倒在了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杀鸡儆猴，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青鸾依旧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但她的影子看起来更黑了，像是剥夺掉一个人的生命之后吸食了某种力量，从而得到进化。
一个人真的会死于自己的无知和莽撞。
我在心里哂笑一声，要不是中年男人脑袋开花，平台上那些稀软黏腻的不明物体溅得到处都是，我还以为他没脑子。
我不会为这种人感到一丁点可怜。
有句话叫做：no作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而且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死也是假的吧？上演这样一出多余的戏码给我看是为了什么？
“宣读结束，万物者必须牢记所有内容，否则死后七天概不退换。”
这句话有点难以理解，人死了还可以被“退换”，这是哪个购物软件的暗广？
“你们的唯一目标，活下来。”这句话又跟前面的自相矛盾。
如果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落日之城的人死后可以被“退换”，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连死亡都有容错率，活下来还有那么重要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这是不是可以解释王辉死而复生的诡异情况？他被退换了？那是“退”，还是“换”？
不对，我怎么又开始相信她的话了？这明明都是假的。
“我们的目标难道不是从这里逃出去？”
等灯光打开，青鸾消失之后，“简郁眠”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看他摸着自己的指关节，心里想着居然连这个下意识的动作都能模仿，这是简郁眠平常思考时最常做的动作。
“还是活下来更重要吧。”
我对着“简郁眠”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大脑快速转动，尽可能地想象一切可以打破这个幻境的方法，但毫无头绪。
如果要杀人，我要杀谁？感觉杀哪个都不对，但也不能弄自己吧，那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正当苦恼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你好，这里是季忱的脑海。
此处插播一条黎山晚老师科普小课堂，请看VCR：
“每个幻境都有自己的解除方式。幻境是无法被直接创造的，必须基于某种事物之上，接着将这种事物复制或是分裂，再吸取事物的特质成为自己的弱点。”
“举个例子，比如说想创造一片森林幻境，首先需要一棵树，因为树是森林的一部分，这棵树通过复制再复制，最终形成一片森林。那么我们要如何找到这片森林幻境的弱点？”
“首先，森林的特质是什么？”
秦苑夕（弹幕版）：森林有什么特质，它有很多树？
“对，树的本质是木头。追溯根源，我们需要找到那棵被用来创造幻境的、真正的树，然后想办法毁掉它，幻境就会跟着它一同被毁灭。”
迷人且神秘的路人甲：谢谢黎老师，我茅厕顿开！（我猜下面肯定会有人来挑我的刺，被人关注是我的宿命我了解）
不愿透露姓名的路人乙：……茅塞顿开。
过了一会。
不愿透露姓名的路人乙：人言否？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四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