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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演员请就位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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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你也知道,我们做配角的,戏份有限。我年轻的时候难道不是帅哥吗!”
张老鬼激动起来,激动到咳嗽,扶了扶毫不出众的方框眼镜,“可我不甘心啊,一生配角,又能有谁记得我?”
“那黑雾跟我说,能让我重返颜值巅峰,这我能不心动?不过就是舍弃掉原先没用的一身皮肉罢了,那又怎么样!”
疯子,江雨煦的低语和郭甘口的话语一起响起。
张老鬼一说起来,激动的心情就收不回来,想要拿一个流理台上的馒头。手伸上烟灰色的流纹流理台,已经碰到了白盘子里一个馒头的边缘。
忽然一口气不顺,张老鬼咳了起来。白胖的馒头□□瘦的手指拨弄到地上,在地面上滚了两遭,白中带灰,骨碌碌滚到流理台下。
这张老鬼,死人一个,还吃什么馒头,只能吸吸馒头的香气罢了。
干瘦的手指越伸越往下,江雨煦和肖自熙在流理台的角落又缩了缩。江雨煦就差和肖自熙成为一个人了,他整个人在肖自熙的怀里缩成一小团,肖自熙的肩膀宽阔,把江雨煦遮的严严实实。
江雨煦陷在了柠檬里。
他和肖自熙面对着面,伸长脖子看着情况,头不知不觉中架在了肖自熙的肩膀上,发丝蹭过肖自熙的脸颊。
他已经看到了弯腰的张老鬼,但张老鬼明显是年纪上去了,弯个腰都得缓缓,还想往下弯的时候,一只年轻的手把馒头捡了起来。
很明显,郭甘口看到了他们两个。
江雨煦疯狂给郭甘口使眼色,口型张大,带着张老鬼走。
郭甘口眼神中一片茫然,看了几遍口型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头就对张老鬼开口,“张老师,我们出去吧,江老师和肖老师有话聊。”
空气中的尴尬在弥漫,江雨煦一下子想站起来破口大骂,什么眼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能看错?终究是他错看了郭甘口。
江雨煦是蹲坐在肖自熙怀里的姿势,和肖自熙面对面,然而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笨蛋两个字。
一下子站起,他忘了头顶是流理台的边缘,但腰被一双大手揽住,他和肖自熙一起跌倒了地面上。
他整个人跌在了肖自熙的身上,如果不是手还撑着肖自熙的胸膛,江雨煦就要把肖自熙当成肉垫,躺上去。
侧面传来一阵目光,张老鬼弯着腰和扭过头的江雨煦对视,眼里的打趣毫不隐藏,喃喃有词,“原来是要说这种话啊。”
江雨煦:死老头,你说的声音可不低,我都能听见。
小纪是做完饭才睡的,现在醒了,来到厨房里想拿几个馒头垫垫肚子,江雨煦今天还得拍戏,她还得跟着。
经纪人李姐正在休产假,江雨煦只有她一个人操持了。
这小小的厨房里这么多人,梦里磕cp的场景成真了?江雨煦和肖自熙真有激情啊,不过,怎么还有两个旁观的?
肉乎乎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小纪的眼前还是这一副景象,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下脚了,毕竟江雨煦他们两个长条就已经把厨房的通道站了大半。
“你们……”
“听我说,”
“诶,小年轻,到底是憋不住事,哪哪都要黏黏糊糊的。”
这时候张老鬼接话接得很快,他的腰又直起来了,还想继续说下去,被郭甘口拉着手腕拉了出去。
江雨煦手上一用力,想撑起身来,手下的肌肉,手感很好,软硬适中,还很大。肖自熙发出了声闷哼,立刻得到江雨煦的眼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肖自熙怎么样了。
无论怎么解释,小纪都是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她穿着一身花睡衣睡裤,盯着鸡窝头短发,打着哈欠,嘴里还嚼着馒头。江雨煦解释一句,她就点一下头。
终于,小纪的脸颊鼓鼓囊囊,艰难地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忽然变得很精神。
江雨煦以为她是想通了,结果,她指着做饭的铝锅,指责了江雨煦一通,两人锵锵起来。
一直观望的肖自熙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冷不丁出声,“今天还要拍戏,算算时间,快了吧?”
胖胖的小纪跑出了风一般的速度,时间还没有过去十分钟,小纪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叫大家去拍戏。
小纪已经换上了橙色的羽绒服,身穿鲨鱼裤,踩着运动鞋,头发柔顺,贴到耳边,脸上是任何场合都合适的淡妆。
江雨煦一路走着,一路诧异,路边的村民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前面的路,他只管用脚踏,他怎么也没想通,人怎么能这么快。
直到开始拍戏戏时,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一句“太快了”,惹得胡导不满,拿着喇叭冲房间里的江雨煦喊,“怎么,小江是这场戏份有意见吗?”
大喇叭的声音一出,江雨煦魂魄全数回归,连连摇头,表示没有,进入了拍戏的状态。
“好,我们再来一次,工作人员准备,action!”
山叔仍然每天从山顶走到山脚,只不过,这一次陪着山叔的就不再是楚白露了,而是痴生。
痴生很单纯,小时候不小心迷路在这山里,被山叔带回家,让村民给了点吃的。
他不聪明,但也知道家里人不想要他,就一直跟随山叔住在这深山里,山叔从来没有出去过这座山,但痴生可以出去。
痴生只有儿童心智,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出山外带来一些新鲜东西,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拨浪鼓。
他认为好玩好看的,都会带回来,他知道山叔喜欢山外的世界。痴生每次一走,少则三五天,多则半年,山叔只能在他身上附加一丝鬼力,让普通人不敢欺负他。
“山叔,最近怎么没有看到那个大哥哥啊,他不来陪山叔吗?”
山叔的手伸来,痴生乖巧低头,任由这双美好的手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头。
“他该回家去了,他不适合呆在这里。”
痴生的眼睛里是天真的迷茫,“啊,他的爸爸妈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走?”
许久,痴生只听到了山叔的一声叹气,那叹气几乎不可听见,随着风就没了。
“谁说我要走!”
楚白露雄赳赳,气昂昂。村民家里都会给出城务工的孩子准备新衣服,他借了一件黑色冲锋衣,没有人能抵抗住身穿冲锋衣的他。
“我不仅不会走,我还会一直陪在山叔的身边。”
“好耶”,痴生鼓起掌,在楚白露眼里更像个痴呆。
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鼓什么掌,楚白露就被一阵狂风卷到了山脚下。
这山叔,楚白露恨恨地想,难道他不比那痴呆好上一万倍,凭什么山叔要把那痴呆带在身边。
每天跟着山叔上下山,这点路程对他来说已经很简单了,熟门熟路地拨开松树枝,走到山上,楚白露连气也不喘。
“老子就不走,怎么样,你有本事把老子再弄到山脚去啊!”
山叔只觉得这人无理取闹,原先没有放他下山的时候,他天天嚷嚷着要下山,现在把他送到山下了,他还不乐意了。
山叔不想和他争辩,说一句随你去吧,转身就要回去。
楚白露年轻的脸上满是倔强,手上的力气很大,把山叔一把拉住,怼到一棵松树下。
山叔的背靠着松树,看着两眼通红,马上就要掉出眼泪的楚白露,表现出了不耐烦,就要睁开。
明明大力推搡山叔到树背上的是楚白露,他却一副脆弱的样子,闭紧了眼睛,浓密的眼睫毛像被网住的蝴蝶,拼死挣扎着。
他的唇越靠越近,山叔没有想躲的意思,只认为这没开窍的莽撞男生也许尝试了,就能乖乖下山了。
山叔眼眸冷静,等待楚白露的采撷。
全是柠檬味道,这肖自熙是吃柠檬吃死的吧。
江雨煦很想投入进去,但一闻到柠檬味就会想到肖自熙,也就不能欺骗自己,这是红色的毛爷爷在亲他,但红色的纸钱和真实的唇感觉怎么可能一样。
他看着肖自熙越来越近的唇,已经要忍受不住把肖自熙推开了。
剧本里,楚白露得到了他想要的吻。剧本是这么描述的,楚白露靠近了他的精灵,情不自禁地去到温暖的地方汲取露水,两尾鲜红的鱼在温暖的水池里来回游动。楚白露大口吞咽着,像是饿了,要把另一尾游鱼吞吃入腹,仔细地舔过鱼的全身,勾起来来回玩弄。
精灵承受不住,楚白露强壮的手臂揽上精灵的细腰,还坏心思地捏了一把,惹得精灵腿软,只能依靠面前的男人站稳。
精灵的双眸已经润湿,红唇上泛着水光,和楚白露的唇间藕断丝连,透明的水从嘴角流出,被贪得无厌的楚白露舔得一干二净。
而现实中,江雨煦看着肖自熙,眉头越皱越深,不断安慰自己,就当被柠檬啃了一口。如果肖自熙口腔里不是柠檬味道,他一定会杀了肖自熙。
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身体越来越僵硬。
“cut!”
这简直是天籁,江雨煦想立刻从树和肖自熙的中间溜出。
然而一双和剧本里一样,强壮的双臂揽上了他的腰,把他大力地拉向肖自熙的怀抱。
他不得已贴上了肖自熙,手放在了肖自熙的胸膛前,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你要干嘛! 放手!”
“不干嘛,没有出戏。”
“你踏马的,给我滚!”
“那咱这姿势不得一起滚?”
胡导喊cut已经很久了,尴尬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