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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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泉石上流]一人住在比邻区特莱维恩城庄边的小屋里。特莱维恩城庄是比邻区最优质的地方，占据中心城以南大半区域，具有丰富的土地石矿。
所有人都羡慕他们资源优渥。
当地人都知道，特莱维恩城庄是比邻区的心脏。
城庄后有一条狭长幽暗的小巷。越过铁网，居住着命运不同的人。
[青泉石上流]家里从爷爷开始就在给特莱维恩家族耕地，经过他的父亲，现在轮到他。
他不愿始终留在这里，碌碌无为、得过且过，不着痕迹地过完一生。
[青泉石上流]在外面飘过一段日子，最终还是觉得在家好。
联邦成立后，特莱维恩城主授勋为子爵，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进入中心城区域。当然，也不能离开特莱维恩城管辖区域过长时间。
城主需连年上缴矿石土产，以供联邦军需储备充裕。
城内青壮劳动力稀缺，[青泉石上流]凭过硬的知识储备和壮硕的身体得到城主亲卫工作。每天在城主府门边，看不同种类汽车排放尾气。
[青泉石上流]又迷茫了。他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他已经成家了，妻子温婉知性，未来可能还有活泼可爱的孩子。
他得挣钱，这样才能养育得起他们。
[青泉石上流]搓搓手，哈了口气。
太冷了。
南部入冬快，好像夏天刚过，就进到寒冷的冬季，根本没给秋天生存的机会。
他看了眼闭紧的城主府正门，挪到旁边，从侧门进去。
今天不是他的班。同事一个两个躲懒去了，值守屋烧了炉子，火焰红得很，一看用的就是仓库后面新晒的木柴，噼里啪啦的，让人心头一暖。
[青泉石上流]摘了毡帽，结下围巾，放出自己全脸。
他长得也算眉目清秀，浓黑眉毛，大眼，高鼻，嘴唇厚实。
他靠墙坐着，即使累得慌，也要把背紧贴墙壁。他不敢呆在家里，家里，太恐怖了。
“叮叮！”
移动端在口袋里振动，发来提醒。
[青泉石上流]一激灵，向前动了一下，很快的，又靠回墙壁。
他透过玻璃，看了眼窗外，天上开始飘雪，起初只是一小点，慢慢越来越大，变成雪花，像鹅毛一样。
他从兜里掏出移动端，看清上面的字，「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
信息是从一个叫“凤出”的软件里发出的，他记得，好像是一个平台，看直播的。他为什么会注册这个平台呢。
他拍了拍脑子。
这条信息没有后文，[青泉石上流]半天也没等到回复。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没头没脑地发来信息，也不知道要相信对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柴火燃烧发出“嘭嘭”响声。[青泉石上流]身上脸上都热出汗，可他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不敢有变动。
有风把值守屋的门吹开，雪迅猛地灌进屋里，遇上热气，化成一滩水。
[青泉石上流]忽然“啊！”地叫出声，整个人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他这一叫喊回了偷懒的同事，他们把他送到城主府医务室，听见他嘴巴里嘟囔着奇怪的句子。
泉时归休息了两日，又没见到讨厌的人，他心情愉悦。
宴席上，他爹在他面前夸泉司尘，句句夸不在点上。
泉爹说泉司尘娇小玲珑，知识渊博，温婉动人，知性解语。
娇小玲珑泉时归不辩驳，关于外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观点看法，他不能仅凭一己好恶，为了否认而否认。哪怕是他不喜欢的人，他也不会攻击人家外表。
除非实在看不下去。
于是，泉时归提问泉司尘。
每一个问题，天文地理，历史政治，诗词歌赋，机械军事。泉司尘都说不擅长。
连孩童都知道的联邦共有多少个区，他都答不上来。
温婉动人。
泉时归冷笑，他爹肯定没见过，这好儿子把自己堵在书房，说他爹最喜欢乖巧懂事的好儿子时那张狂的嘴脸。
好儿子前一秒还目露凶光，自以为很吓人地用手抵住泉时归，后一秒发现父亲上楼，立马变成拍他胳膊，而后转脸装作刚发现的样子，“我在跟二哥请教，怎么让父亲开心。二哥让我一起把书摆好。我们很好的，二哥很照顾我。”
地上的书都是泉司尘弄倒的，他明里暗里，说泉清澜坏话，说她不懂把握男人内心，生养出不讨人喜欢的孩子。怪不得爹要去外面……
泉司尘话还没讲完，就捱了泉时归一巴掌。现在在他爹面前仰起脸，故意把红的那一边朝向泉爹，手快速摸了一下，转到另一边。
泉司尘眼睛挤出泪水，扯着笑，问泉爹，自己是不是不配做泉家的孩子。
他爹怎么说的他没听见，人二位父慈子孝，下楼涂药去了。
他爹应该记不得。
泉时归又笑出声。人过于气愤时，是会笑出声的。
至于知性解语，算了算了。
泉时归懒得继续想，摆手说，“既然您那么喜欢那个儿子，跟他一起讨生活吧。您不会忘了，这个家，掌权者，依然是我母亲。”
最后一句话他凑上去，贴近他父亲耳根，把他父亲气得直捂心脏，想抬手抽他。
泉时归按住父亲的手，向后一甩，“您的戏还要不要演下去，只要我不同意，您没有能真正做主的那天。我要招呼我的客人了，您是自己去休息还是……”
泉时归手一滑，杯子里的饮料全部倒在他爹身上，“我帮您。”
年纪大的人不能生气。泉爹一病三天，直到泉时归离开家，他都没起来。
这几天里联邦独立发布《联邦信息总局文娱部关于移动端制作选拔综艺备案公示的通知》，向多家演绎机构颁发《传播娱乐视听节目许可证》，其中凤出平台所属的风行公司赫然在列。
陆潮跟风止去公司开会，泉时归从泉家出来，直接回了回收厂。
[青泉石上流]没回他信息，他也没必要再上赶着，打扰人家。
差不多到点，陆潮还没回来，泉时归自己开播。
有了前期经验，直播并不是什么难事。跳过客套寒暄，大家有问题的提出，他解决。
因为挂了公告，上麦的人基本上都会自觉主动先送礼物，得到证实或解决，为表感谢，再多送一份礼物。
像FC0086，直接顶到他贡献榜榜首位置。他大部分收入，可以说是0086提供。
泉时归退回过一次，0086又送，送来送去，平台抽成不少。泉时归就直接公告，只要一开始那份应得的，如果觉得他说得准，可以送一点免费的星草，最多星花。再多送，他就生气了。
真是毫无震慑力的威胁。
弹幕分成想看他生气和劝他不要生气两派，中间偶尔夹了点杂音，但都被平台过滤。
大部分和谐的情况下，泉时归笑着抽了今天第一个上麦的人。
那人顶着[青泉石上流]的名字。
[青泉石上流]这回倒是很爽快的送了星花。
评论和弹幕热闹非常。
「这哥们运气不错，两次了。」
「主播居然会两次连同一个人么，好惊奇（没有质疑的意思）」
「还说不是托，露馅了吧！」
「沉不住气啊，迟几个连多好，第二个就行。」
「别人幸运碍你们啥事了。」
「自己没有就不允许别人有么？」
泉时归没那么纠结。对方提供报酬，他完成任务，符合自己定性的交易。
泉时归清清嗓子，“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
[青泉石上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您好，我不是本人啊，我，哎，我把他喊起来你们说，王恩，王恩，醒醒。”
王恩在医务室床上闭紧双眼，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惊了一下，飞快弹起。
他蜷起膝盖，看了眼似乎是熟悉的环境，试图放松。
神思恢复，同事把移动端塞进他手里，“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这个，我想你应该有事。很冒昧用了你的手机。”
王恩觉得同事确实太冒昧了，但人家态度诚恳，他实在不好意思，也没精力去骂。
移动端扬声器传来清冷声音，和迷迷糊糊听见的那句一样，他脱口而出，“我信。”
王恩简单交代了自己的经历，想抓住救命稻草。
“我怀疑，我不是我自己。”
通过他平淡无奇的描述，泉时归和平台网友听了一个联邦男性成长史，其中掺杂了大量愤懑、质疑、说教。他抨击了联邦制度，说什么我觉得这样并不能让每个人平等地享受权益。
泉时归没有回答他的话，下面弹幕倒是刷地很快。
「他说的，好像对。」
「没毛病，但这是能说的么。」
「我觉得主播有后台，谈这玩意，还没被毙？」
「憋说了，直播间没了我到哪看我好老婆去。」
「关主播什么事，不是这个人一直在说么？」
「主播你管一下吧，太恐怖了。」
「他的名字，跟主播真的很像，差点关注错人。」
泉时归等王恩说完，归纳总结，“你找我，是想说，这几天在家里，感觉还有人，对么。”
「主播怎么得出来结论的，我们刚刚听的是一个东西么？」
「牛啊，我转文字了，他一开始说自己出生在***的小地方，家里有爷爷爸爸，还有羊什么的，说一开始工作太累，他就去闯荡了。又说现在工作轻松无趣。怀疑凡尔赛。
后面一直在抨击时政。不赘述了。
突然提到家庭，孩子哭声，滴水的声音，钥匙插进锁眼转动，高跟鞋走来走去的声音。
还有黑影一闪而过。主要是，他是一个人住的。
大概就是这么些内容，怎么说那么长的。
如果需要的可以找我拿录音。再感叹一遍主播牛啊。」
「主播牛啊！」
「附议！」
「赞同。」
又是一连串刷屏。
王恩轻轻“嗯”了一声。他神色不好，没看屏幕，捏着移动端，举在耳边，用微弱的声音，“求求你，请你，帮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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