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凤》十顷疏梅

28、第十四章 鸳鸯红线，梳白头（上）

　　“五年前，在云烟山上。”她记得很深，五年前大雪之日她在云烟山上见到的青衣男子，赤着脚站在雪地上，那人一回头，她看到一张雪白的脸，一双细长的凤目，额头中间有一枚腾印纹，那脸与如今的凤珏如出一辙，除了少了枚腾印。
　　“五年前？”凤珏眼中冷光闪过，快速的隐去，“恐怕姑娘认错人了，五年前，紫辰最忙之时，而且，那时我可是病过一阵子，下床都没力气，别说远行上山了。”
　　“可是……”她还要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姑娘是否认错了？”楚衣笑言打断，“凤公子可是很忙的，怕是没时间去远游。”不动声色的为凤珏解了围。
　　“笑王？”她一见楚衣脸上飞红。
　　“嗯，姑娘是？”他礼貌的问。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说，楚天笑嘻嘻的说：“皇叔这是南苑国的暖颜公主，人家可是仰慕皇叔你才来的。”他边说边挤眉弄眼，凤珏眼中寒光闪过，心口很闷几乎透不过气来。
　　“失敬。”楚衣平淡的说，没有多余的感情，“暖颜公主还适应我国吗？”
　　“嗯，还好。”她点头，“紫辰比我国暖很多。”她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国家，可是一想到将来要嫁到这里，也想尽快适应。
　　“那就请公主玩的愉快，满意而归。”楚衣用这样的话结束话题，最后那四个字让暖颜有点心酸，却也没表现出来。
　　“皇叔，你有空陪陪人家公主吧，人家还给你带礼物来了呢。”楚天说话间，一名太监捧只锦盒走上前，楚天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把梳子，这把梳子比一般的梳子长一些，一条穿在梳尾，色泽发棕黑色，“听问这是乌木梧桐打磨而成。”
　　“梧桐？”楚衣看着那把梳子皱眉，“有黑色的梧桐吗？”
　　“有没有让凤珏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古语不是有言凤栖梧桐，是不是梧桐他还不知道吗？是吧，凤珏。”楚天对着凤珏一挑眉，完完全全的挑衅。
　　“拿来，我看看。”凤珏伸出手，楚天唇上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将梳子递给他，就在他拿之时，楚天放开了手，梳子从他们二人指尖滑过，掉到了地上，成了两半。
　　楚天立刻叫了起来，“凤珏，你摔坏了暖颜公主送皇叔的礼物！”楚衣眉皱起，这混小子！
　　“没……”暖颜摇手想说没关系的。
　　凤珏眼一厉，心里明白楚天是故意提前放手，想让他出丑，也不想想他凤珏是什么人，敢在他眼底下玩碰瓷，也不想想这点小事，他还会摆不平！“陛下说是在下摔坏的那就是在下摔坏的，在下赔给公主一把新就是了。”言下之意，是楚天说，他只是顺着他的话说，至于是不是他弄坏的，众人心知肚明，他转身面向暖颜，“公主喜欢什么木质的？檀木？金丝楠木？沉香木？还是桃木？”
　　“不必了，真的……”暖颜不好意思的摇头想去拾梳子，白鹭已经拾起了，收了起来。
　　“不喜欢木的，那么玉的好了，白玉？黑玉？翠玉？红玉？还是粉玉？”凤珏依旧追问。
　　“那个……有粉色的玉？”暖颜没有见过，很小的时候听说过，更别说用粉玉做成的梳子了。
　　“喜鹊，先将那把给柔妃娘娘准备的梳子先给暖颜公主。”凤珏就当她是选了粉玉。
　　喜鹊恭敬的回答，“是。”取了只小盒双手送上。
　　凤珏侧身逗逗柳叶儿怀中的小球，“回头我让人再给你一把。”
　　“没关系的，我哪还有一把呢，就不必麻烦哥了。”柳叶儿轻言，上回失手打碎了凤珏送她的那对粉玉梳中的一把，他知道了后，就又命人打了一把。
　　“不麻烦。”他说的自然，可是，暖颜看着手中的梳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把梳子很名贵，却没有原来那把意义深，此时却也不好说什么，楚天的脸更是难看，这个家伙是不是先知呀？竟然能提前料到！
　　偏帐中，凤珏手中把玩着那把梳子，其实这把梳子是鸳鸯梳，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把，实则是两把，当时他可以点破，在做了个顺水人情，暖颜公主与楚衣的事就板上钉钉了，可他那时不知怎么了，偏逆流而上，将事给搅黄了。
　　“想什么呢？”楚衣伸手从他手中抽走梳子，却只抽走一半，“嗯？这坏了的东西，怎么还留着？”
　　“看清楚了，这可不是坏的，可是订情用的。”他晃晃手中另一半梳子，让楚衣看清断面是光滑打磨过的，还有凹槽。
　　“如此。”楚衣点头，原来是订情用的，还好凤珏当时没点破。
　　“南苑的鸳鸯梳，不过少见这么素的花纹。”凤珏抚摸着梳子上的纹路，非龙非凤非鸳鸯，只是两朵并蒂莲，拆开时莲花各一朵而已，伸手去拿楚衣手里的那把，却被人躲过了，“嗯？”
　　“来，我帮你梳头。”楚衣说着让凤珏坐好，拔下他头上的钗，打散头发，梳子沾水慢慢的梳，“看你头发乱的，就跟小疯子似的。”
　　“那有你说的那么乱。”凤珏笑言。
　　帐外，柳叶儿韩蕊扒着帐帘往里偷看。
　　“看你头发乱的，就跟小疯子似的，呵呵！”韩蕊学得有模有样，“哎，你看他们就跟小夫妻似的。”
　　“真好。”柳叶儿感叹，小球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看什么呢？”兰妃淑妃一边压一个。
　　“嘘！小点声。”
　　兰妃淑妃往里看，“好幸福！”
　　“那么咱们说好了，这事可要保密。”韩蕊压低声音说。
　　“好。”谁都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还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鸳鸯梳发，一梳到白头。
　　“梳好了没？”凤珏有点不耐烦了，他还想着出去看狩猎呢，不过他是想看楚天出丑是真。
　　挽发髻插上玉钗，整理好鬓发，在人额头上落下一吻，“好了。”楚衣拿过铜镜放到他面前，“怎么样，为夫的手艺不错吧？”
　　“呸，你是那个的夫呀！”凤珏啐了他一口，笑意止不住的溢出。
　　“当然是我家夫你的了。”楚衣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呼气。
　　“衣……好痒……别闹……”气息紊乱，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威胁性，更像是引诱。
　　楚衣眼睛眯起，“真的不要吗？”声音沙哑性感。
　　凤珏抿抿唇侧头，迎上时，帐外白鹭传话，“爷，比试要开始了，再不去就来不急了。”
　　“知道了。”凤珏侧开头，将楚衣轻轻的推开，怎么回事自己又乱来了，“唔！”楚衣哪会就这么放手，狠狠的唇上，凤珏挣扎了两下，捶打他，他却抱的更紧，直至将人吻的软在自己怀中才发开，抚着那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轻笑，鸳鸯梳的一半他很自然的收入怀中，订情话那就是他与凤珏订下的情，没别人的份。
　　半个时辰后，凤珏才出现在猎场边围观，他是敷了半个时辰的冰水才消的肿，为此他又是狠狠的骂了楚衣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