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VT】终端》要做种满玫瑰的星星

24、金色瞳孔

　　回握住文俊辉的手，尹净汉捏了捏文俊辉的骨节，在回头抱住文俊辉的时候，他看见了破开空间走来的三人。

　　崔胜澈手中拿着审判，率先大步踏出空间，焦急的神色也在看见尹净汉和文俊辉两人的那一刻安定了下来。

　　全圆佑在他身后也大步赶来，紧紧的抱住了尹净汉和文俊辉，视线停留在文俊辉带着红印的下巴上，手指轻轻抚过。

　　落在最后的拉斐尔接住了朝自己飞赴过来的加百列，看着面前的场景，他也明白了加百列眼睛通红的原因。

　　轻轻擦过加百列的眼尾。

　　“他们会比我们照顾米迦勒照顾的更好的。”

　　在最后尹净汉终于接过了审判要带着几人离开这里的时候，文俊辉还有些执着的想要去找法涅斯。

　　他始终记着尹净汉的那节臂骨。

　　尹净汉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一声“俊尼。”

　　文俊辉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听话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的最后，尹净汉并没有再走进那几栋大楼，只看了几眼孤单坐在雕塑面前的法涅斯。

　　察觉到了尹净汉的视线，脖子上留着青紫痕迹的法涅斯头也不回的朝他挥了挥手。

　　空气中传来一句话。

　　“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克罗诺斯才会不觉得后悔。”

　　法涅斯猛的回头，视线中已经看不到那群人的身影。

　　“都是大救世主，救世主心怀人类，可总得有人是为了救世主啊。”

　　他再次看向雕塑“哥哥，我好想你。”

　　一从空间中出来，忽略了身边围上来的其他成员，崔胜澈径直拉着尹净汉上了车，无数能量涌现，堵住了外界窥视车厢内的渠道。

　　被狠狠拉到座位上的尹净汉，一脸迷茫的看着生气的崔胜澈。

　　“虽然靡乐城的风险区确实很危险，可是我也保证了孩子们的安全。”尹净汉平静的陈述着。

　　听见尹净汉的话，崔胜澈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不然呢？”尹净汉有些不解。

　　虽然洪知秀和金珉奎出来的时候都受了伤，但尹净汉确实是能保证两人安全的出来的。

　　他还有一项底牌，那就是被他传道的人，在受到可能会危及生命的伤害时，他会作为天使长替他们挡下伤害。

　　这是他的能力。

　　所以，从一开始进入风险区，尹净汉就有十足的把握送所有人出来。

　　“洪知秀有神谕，金珉奎有审判，文俊辉有臂骨，那你呢？你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崔胜澈看着尹净汉问道。

　　“我。”尹净汉被崔胜澈问的一噎。

　　“我可以麻烦你保护好自己吗？保护好我们的首席指挥官，保护好我们的二队队长。”崔胜澈的话语里没有愤怒，只有认真和恳切。

　　“尹净汉，我真的很担心，不止是孩子们，我更担心你，你传来的消息里说了会保护好所有人，却唯独没说你自己。”

　　崔胜澈顺着尹净汉身上的血迹，解开了尹净汉的袖扣，将那节衣服卷了上去。

　　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他看见了那长长的伤痕时，心里还是向外冒着涩意。

　　哪怕是能够自愈，此刻尹净汉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还是新长出的肉粉色，足以窥见那伤口的大小。

　　复又卷起另一边，崔胜澈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才分开一天而已，你就把我的指挥官搞成这副样子。”

　　手指摸上那两道伤痕。

　　尹净汉不适应的动了动手，却被崔胜澈强制按住。

　　“胜澈，我把那些人留给法涅斯了。”

　　“我明知道落到法涅斯的手里这些人会遭受多少惨不忍睹的事情，我还是这样做了。”

　　“我甚至因为知道他们要经历什么而感到血液沸腾。”

　　“很恐怖吧，这样的我。”

　　崔胜澈掰正了尹净汉的头，直视着尹净汉的双眼。

　　“你的报复，你的怨恨，你的本性，我都理解，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

　　“我从始至终就知道你的本性，所谓的本性不过是人类都有的报复心，他们以恶意对你，你自当以恶意奉还，我从始至终不觉得有什么。”

　　“但能不能不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能不能不要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达到目的?”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继崔胜澈和全圆佑进去风险区内把尹净汉文俊辉两人带出来后，拉斐尔拎着加百列的后脖领子回了基地，二队也被崔胜澈勒令不允许再单独行动，尹净汉本还想辩解几句，在崔胜澈瞪大的眼睛下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开着车跟上了一队的车。

　　三队的几人原本定下的特殊任务就在附近，告别了其他人，三队四人便先行离开了。

　　军校的学生们也被军区赶来的救援队带了回去。

　　只不过最后的那一切，还是如了研究所的愿，变成了一个意外。

　　但大家得知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回到基地以后了。

　　现在大家还开着车行驶在干裂的大地上。

　　往前开了几百公里后，一队和二队终于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

　　全圆佑再次用代码构建出了几栋小房子，几小时前没吃上的烤肉也在金珉奎撸起袖子后变回了记忆中的味道。

　　依旧还是崔胜澈和崔瀚率两人到附近巡查。

　　“好熟悉的场景。”崔瀚率笑着和崔胜澈说。

　　崔胜澈手里拿着一根用金珉奎的异能凝聚出来的金属长棍，左戳戳右晃晃。

　　“也不完全一样吧。”

　　回头看着营地比之先前更热闹的喧嚣。

　　果然，有些人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令人安心。

　　文俊辉靠在座椅旁边给其他人讲着在风险区中发生的事情。

　　之前的事洪知秀和金珉奎已经讲过了，如今文俊辉讲的是他们两人离开后发生的事。

　　当他提起法涅斯的时候，洪知秀和金珉奎才终于知晓了他们在碎裂的空间中见到的那个人是谁。

　　靡乐城城主。

　　靡乐城是如今在人类所知的风险区中最为巨大的风险区，是几大S级风险区之首。

　　而传闻中的靡乐城城主已经是十阶丧尸了。

　　咽下了口中的肉，尹净汉擦了下手指上的油渍，看到走回来的崔胜澈两人，终于开始讲起了关于法涅斯的故事。

　　另一边，徐明浩接起了金珉奎打来的电话，点开免提，尹净汉的声音传到了三队四人的耳中。

　　克罗诺斯是世界上诞生的第一位神，也是原始神，具有世界上独一的空间能力，他觉醒的时候，正是丧尸最肆虐的时候，那时的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克罗诺斯作为同样从事于生物研究领域的科学家，在最初X-1号研究所立项时也曾被邀请。

　　只不过那时X-1号研究所对外声称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人类能够更好的适应当时的极端天气。

　　而欣然同意加入的克罗诺斯，在进入研究所不久后就察觉到了研究所的问题，在和当时的负责人大吵一架后，克罗诺斯选择了离开研究所，并致力于到各个幸存者基地做实地研究，尽可能的改善当时人类的生存环境。

　　丧尸爆发后不久，克罗诺斯便觉醒了异能，那时的他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源自于X-1号研究所，所以他在觉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辟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将X-1号研究所拉了进去。

　　此外，他还将当时情况最严重的几个地方用能力封锁了起来，阻止了最初的高阶丧尸对人类的屠杀，至今，那些地方依然还被克罗诺斯的能量封存着，里面的丧尸永远无法离开那片由克罗诺斯画下的区域。

　　而后，克罗诺斯回到了X-1号研究所，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作为当世最为杰出的生物学家之一，他想为人类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可能真的是苍天眷顾人类，他找到了一个天生异化阈值极高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如今的法涅斯。

　　他原本想要尝试能否提高人类的平均异化阈值。

　　可他没有想到，或者说，他不认为人类会变成这副样子，那些已经变得疯狂的科学家盯上了他。

　　在一次研究过后，他被那群早有祸心的科学家迷晕。

　　等他再次醒来，他的脖颈上带上了一个项圈，那个项圈封存了他所有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在他身上进行各种实验。

　　然后那些人用贪恋和痴迷的目光抚过他的皮肤，述说着他们对他的狂热。

　　看着那些人眼里疯狂的光，他知道，他已经无法拯救这些人了。

　　可法涅斯是他带进来的，还那么小，那么无辜。

　　所以他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偷偷的用他的本源之力喂养法涅斯。

　　那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那时的研究所还不知道进化序列前二十的特别之处，更不知道神还具有本源之力。

　　虽然被项圈限制住无法攻击，可喂养一个孩子还是能够做到的。

　　也是因为法涅斯的特别，他是普通人类，却拥有着极高的异化阈值，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就因为异化值过高变成丧尸了，可他不会。

　　在法涅斯逐渐长大之后，在某一天，克罗诺斯的最后一丝本源之力也灌注进了法涅斯的身体中。

　　没有了本源之力的克罗诺斯也同样丧失了一切异能，而那些早就习惯了他能够自愈的科学家们却不知道这一切。

　　最后，克罗诺斯死在了手术台上。

　　几乎是目睹了克罗诺斯死亡的那瞬间，法涅斯觉醒了他自己的异能。

　　他完美的继承了克罗诺斯的能力，在此之外，他还觉醒了名为法涅斯的异能。

　　自那以后，他成为了世界上唯一的拥有两种本源之力的神。

　　而他也并非是丧尸，是真真切切的进化者，也是唯一一个拥有异化阈值的神。

　　因为基因限制，丧尸和进化者都只能到十阶，可进化序列前二十的进化者不是的，他们的基因在觉醒的那刻被完善，不再拥有这个限制，或者说，进化序列前二十的进化者们，早就不再遵循人类所谓的等级体系。

　　哪怕是六阶的米迦勒也不见得会输给十阶的法涅斯。

　　因为他们原本就不靠等级提升而增加能量，他们靠的是本源之力。

　　尹净汉将当年的一切简单概括了出来，讲给了所有人听。

　　“克罗诺斯对于法涅斯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是克罗诺斯从丧尸口中救下了年幼的法涅斯，又是他护着法涅斯不被研究所的人毒害，法涅斯本就是个疯子，如今还能维持他表面的正常只是因为克罗诺斯。”

　　听完尹净汉讲的故事，空气中只剩下了木柴在火焰中炸裂的“噼啪”声，火光映照着尹净汉的侧脸，棱角变得柔和且温润，过长的长发被随意的松松挽在脑后，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与他无关的过往。

　　现在的地球上，所谓的“神”也已经拥有了足足十四位之多，只是他们大部分都远离人类的区域，哪怕是不站在丧尸那一边的，也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生活，很少接触人类，更遑论保护人类。

　　那些神中也不乏曾经如克罗诺斯一般坚定的保护人类的，可如今，不知是该说他们背弃了人类，还是放弃了人类。

　　不管怎样，他们如今都已经远离人类，不再过问人类的存活。

　　他们之中很少有像法涅斯一样臭名昭著的坏蛋，却也几乎无一例外的被冠以了叛徒的名声，即使他们之中有大半从未伤害过人类，更甚至是曾如同保护伞一般站在人类的身前。

　　现在对于人类而言，提起来比较熟悉的也只有拉斐尔和加百列，可能未来还会加上一名米迦勒。

　　他们三人是现今唯一还生活在人类安全区内的神，也是唯一还在践行着保护人类的神，却也是最年轻的神。

　　其实在末世初期的时候，世界上曾有过一个时期，那是满打满算也不过仅仅只有十年的众神时代。

　　如今末世已然过去了百年之久，而末世初期的故事也逐渐淡忘了人们的视野。

　　或者说被那些人刻意的封存了起来。

　　在末世刚刚到来的那十年中，人类的生存环境一塌糊涂，几乎没有栖息地，在今天建起的安全基地明天就可能变成死城的情况下，接连诞生了无数的“神”。

　　哪怕神在诞生时会受到不同的神谕，从而决定他们的立场，可毕竟都作为人类存活了大半生，甚至在末世的极端环境里摸爬滚打了不短的时间，陡然成为了人类的对立面，大部分的神还是没有选择对人类出手，只是离开了人类的活动区而已。

　　而那些天生站在人类这方的神们，也都如同克罗诺斯一般几乎毫不犹豫的成为了人类的保护伞。

　　每一位新神的诞生，其他的神都会有所察觉。

　　而作为原始神，世界上的第一位神，克罗诺斯几乎是见证了每一位神的出现。

　　由于他的性格，隐隐的成为了所有站在人类这方的神的中心。

　　在克罗诺斯死后，加之部分人类的丑恶嘴脸，在末世第十年的时候，最后一位神也远离了人类。

　　而在那之后，久久不再有新的神诞生。

　　直到拉斐尔和加百列的出现，以及紧随着他们出现的米迦勒。

　　所以，他们三个是如今存世的，最年轻的三位神。

　　不知他们接收到的是什么样的神谕，只知道，他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无比坚定的站在了人类的身后。

　　崔胜澈看着尹净汉的侧脸，脑海里浮现了他离开X-1号研究所时法涅斯的那句话。

　　“保护好他吧，不要重蹈克罗诺斯的覆辙。”

　　崔胜澈知道，法涅斯口中的“他”是尹净汉。

　　从最初在董上将的办公室见到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倒下的尹净汉，到如今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被所有人认可二队队长。

　　尹净汉的改变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

　　最初的尹净汉哪怕是温柔的笑的，却依然和大家隔着厚厚的壁垒，如同规定了格式的机器，可现在的他是生动的，会开心会笑，会耍赖会捉弄人。

　　脸颊上逐渐长出来的肉和健康的红晕，不论是谁看在眼里都会感觉到成就感。

　　一开始对尹净汉颇有微词的崔胜澈，从一开始抱着盯着他这个关系户的心思，到如今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视线。

　　崔胜澈抿了抿唇，却尝到了一丝丝咸味。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尹净汉已经止住了话语，手上夹起了一块烤肉放到了崔胜澈的唇边。

　　其他的孩子们也在尹净汉的故事中喂饱了自己，一队的几个孩子自告奋勇的要轮流守夜，二队的孩子便进了房间休息。

　　如今位置上只剩下了尹净汉和崔胜澈两人。

　　隔着燃烧的火苗，崔胜澈看到了隐藏在尹净汉瞳孔深处的一丝微光。

　　突然的，崔胜澈想到了在洪知秀口中听说的，一个早就被抛之脑后的事。

　　“你的眼睛怎么没再变过颜色了？”崔胜澈问道。

　　那是见尹净汉的第一天，丧尸潮的来袭，尹净汉独自一人面对高阶丧尸，被崔胜澈抱回来后，洪知秀看见了尹净汉短暂的变成了金黄色的瞳孔，冷冰冰的，无机质的金黄色。

　　原本只是在洪知秀的心里留下了些许的疑惑，可到底进化者有些不同的瞳色再正常不过，洪知秀便没再过多的在意。

　　可是后来尹净汉升阶那晚，他的瞳孔再次变了颜色，虽然也是金黄色的瞳孔，可那里跳动着红色的微光，与那日在城墙上截然不同。

　　加上那日尹净汉奇怪的眼神和莫名其妙的道谢。

　　洪知秀察觉到了不对，思虑再三，在一天敲响了崔胜澈的房门。

　　崔胜澈在得知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那时的他们都已经完全的信任了尹净汉，所以他们选择将说与不说的权力交给尹净汉。

　　可能是因为氛围使然，篝火的映衬下确实是有些许的暧昧，就连尹净汉的目光透过火焰都变得有些暧昧，这句话便不经意的从崔胜澈的口中溜了出来。

　　闻言尹净汉一愣。

　　“我吗？可能用异能的时候会吧。”

　　崔胜澈摇了摇头，简单的给尹净汉讲述了洪知秀那日在城墙上看到的一切。

　　尹净汉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我不记得这些。”

　　看尹净汉说的诚恳，崔胜澈也只能略过了这个话题。

　　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察觉到了不对。

　　洪知秀不可能看错的，洪知秀的精神力是队内最强大也是最纯熟的，他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出错。

　　那出错的人就只能是尹净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