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弃女残夏

7、祝你前程似锦

　　“你不要否认了，我是那个群的管理员，我看到你下载了许许多多的视频，你如果不是，怎么满足好奇心要看那么多？”陈晓可怜巴巴又强势地继续说，“你喜欢女生吗？”
　　许褚良愣住，他不知道下载会被管理员看到、心里一紧，面对这个问题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我帮你确认一下好了，你要是想好了，放学体育器材室见。”陈晓铁了心要掰弯或者揭穿这个少年，他率先离开天台，许褚良没回过神，僵直地坐在石头梁上，看着远方。
　　“我帮他们是为什么？眼前闪出来的第一张脸是林知熙，因为他是我的大哥，我见不得他半点灰心失落，可自己是不是想和他谈恋爱？我不知道，我好像是一时冲动就着手这件事情了，为了正义吗？我需要这种东西吗？校园霸凌连老师都不想管、推脱的事，我怎么就做了。”但做这件事、不后悔，他喜欢这种帮助别人的感觉，看着他们恢复开朗的样子就感觉一阵欣慰，若是置之不理心里总会愧疚上几个星期。
　　下学了，教室走的就剩下他，他慢吞吞收拾着，心里胡思乱想，要不要去验证一下，他想到那个吻，软软的触感，是不是林哥的嘴唇也是这个感觉？…停…林哥怎么可能和他接吻，他想到了和林知熙一起看的视频，一阵心理不适，林知熙不是和他一路人……所以他们越来越淡了。
　　陈晓还在体育室等他，到了要放弃离开的时候，许褚良出现了。陈晓又惊又喜，露出一抹苍白地笑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许褚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陈晓，他目光有些忧郁，“走吧，回家吧。”
　　陈晓疑惑，说着就要拉他的衣服“要不要我帮你确认一下。”
　　许褚良微微一笑，伸出手拉着陈晓离开，“不用确认了。”
　　陈晓喜上眉梢，又羞涩地紧紧回握着许褚良的手，“你想开了？”
　　“嗯。”许褚良感受着手里的温度，细细的挪动，微微出汗的手心，他呼出一口气，不自在地转头看向别处。
　　陈晓有些不解地问，“你喜欢我吗？”
　　“好像是。”他转头看到陈晓小鹿似的眼睛，似乎含着绯色的春水，亮亮的，他紧张地低下头，手心冒汗。
　　“你害羞了吗？”陈晓看他的样子也害羞起来，他心里暗想“你们摩羯的就是闷骚，好喜欢小良同学。”
　　到了有人的校门外，昏黄的路灯看不清。许褚良咳了一声，“是不是有点热？”他挪动已经变得水灵灵的手指。
　　“嗯，确实。”两个人迅速分开手，一个人把手揣在口袋，一个人把手缩进略长的袖子里。
　　两人不再说话，并排着一直到公交站，这里人很多，他们默契的分开手。站在路边，小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他们眼神交汇又刻意分开，又突然露出笑容。
　　许褚良远远就看到了陈晓要坐的公交车，他装作不经意地低头看陈晓，陈晓左顾右盼的回头就撞进许褚良褐色的眼眸 ，风穿过他硬朗的发丝，光线流经他长长的睫毛，陈晓提起嘴角，“回去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他们不是一个村子的，陈晓先上了公交离开，他笑意灿烂的和许褚良挥手告别，心里却想着今天公交车来的这么这么快。许褚良看着他的笑颜，心里暖暖的。
　　黑色与昏黄色在玻璃上交织着，映照出他的剪影……他看着窗外，放空大脑地看着流去的风景。
　　到了家，他如平常一样在隔壁亮堂堂灯的光圈外开门，打开灯、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先喝了些水，把已经耗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收拾着穿上拖鞋，几分钟后，他打开设置了好几层密码的Q，消息99+的聊天群，妈妈的三条信息，陈晓的5条信息。
　　他先打开了陈晓的信息：
　　“我平安回来了，你到家了吗？”
　　“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已经有一点想你了。”
　　脸蛋红扑扑的小白人的表情包
　　“喜欢小良同学。”
　　许褚良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坐下来，认真打字回复，打了几个字，又全部删掉，最后发了个“刚刚到家。”
　　他退回去，看妈妈给他发了什么，“妈妈有事，去隔壁知熙家吃饭吧。”
　　“我明天就回去了。”
　　“早点休息，记得完成作业。”
　　他刚刚打字回复了妈妈，林知熙的声音就从客厅传了过来，“小良，你妈让你来我家吃饭，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林知熙双手撑在门框，探着头看许褚良，“走吧吃饭去，怎么还穿着校服？”林知熙讨厌校服，一回家就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身运动服，他的表情有些探索和好奇，打量着许褚良，心里想“天台上那个是许褚良吧…他怎么和男的亲嘴，呃……可能那个是个假小子，嗯应该没错，许褚良这么爱学习，一定也喜欢爱学习的女生。”
　　“嗯，有点事。”许褚良有点慌乱的把手机揣兜里，跟上去。
　　“跟谁聊天呢？”林知熙看他的手机界面，他比许褚良高上一个头，很清楚就看到了。
　　“哦，同学。”许褚良把手机塞进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哦？女同学？谈恋爱了？”林知熙看戏似的八卦道，脸上笑的贱兮兮。
　　“没有。”许褚良低着头冷着语气说。
　　“生气了？小朋友？”林知熙以为许褚良害羞，继续调笑道。
　　“没有。”

　　“林知熙，你要和人家小良好好学习，这都最后一年了，你考不上高中我就不管你了。”
　　“爱管不管，人家是天才，我又不是，怎么说来着…，是基因问题。”林知熙夹着菜，就着米饭，呼噜呼噜地吃。
　　“贾老师说你就是不肯把心用在学习上，你努力努力也能考上。”
　　“那是贾禄生哄你玩。”
　　“你这孩子，怎么直呼老师名字？”
　　“名字不就是来叫的？”
　　“真是活大不如活小，长大了就不如小时候听话了。”
　　“我吃完了！”林知熙干饭干了三大碗，一推座椅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良，多吃点，今天阿姨做的好吃吗？”林母表情软下来问。
　　“好吃，谢谢阿姨。”
　　林知熙也听到了，心里不服气地使劲关门，心里想“许褚良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他回去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网恋女友发消息，“宝宝，在不？”
　　……“你怎么不回去？”
　　“我，我……”许褚良半天出不来第二个字，可心里还是想要靠近自己的大哥。
　　“坐吧。”林知熙心里又想起了那个接吻的画面，过了一会他开口，“那个，许褚良，你找对象了？”
　　“嗯？”许褚良猛地抬头，他正在和陈晓聊着天，打到一半的字突然停下来。
　　“我今天叫你，你也不理我。”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许褚良疑惑地问道。
　　“就开完会。你还看到我了，怎么你想不理我这个差等生？”
　　“我没注意到，我真的没有看到你，我怎么可能、不理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软，像是列车似的缓缓停住。
　　“你…真厉害，把他们都送进监狱了。”林知熙越发觉得不能用小时候的方式去看待许褚良了，他和我不一样。
　　“没有，大家的功劳。”许褚良低着头看着熄屏的手机默默回应道，他的眼睛印在屏幕上，暗暗的看不清神色。
　　林知熙觉得许褚良好装，就算他确实很厉害。他脸上有些松动地说，“你是为了哥、我吗？”
　　许褚良脸上迟钝地红起来，“嗯。”
　　“我开玩笑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许褚良却认真起来，“你当年不顾一切救我，我当然会救你。”
　　“当年？什么事，哦…你是说火车的事？那是假的，何况还是你推开我的。”林知熙笑着说道，“你还记得呢？我都快忘记，要是你不提的话。”
　　“我当然记得。”这是专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密码，我怎么会忘记…
　　他笑笑，“我记不清了。对了，你那个女朋友漂亮吗？我最近和一个大城市的女孩谈恋爱了。”林知熙继续说起来。
　　许褚良心里涌起一阵难受，想要拔腿就跑，但他还是坐在原地，表面平静地说，“听起来很不靠谱。”
　　“哪有，她对我很好，而且她可漂亮了。你女朋友有她好看吗？”林知熙给他看那个女孩的照片，照片的女孩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皮肤像素糊糊的，很容易看出是P的。
　　“你喜欢这样的？”
　　“嗯，我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
　　“我没有他的照片。”
　　“啊？怎么可能，你不会不敢比吧？她是个假小子，哪里有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好看？”林知熙欣赏着图片里的美人，继续说，“而且她*很大，好想和她见面。”
　　许褚良表面漠不关心，心里却是有些绞痛，他怎么可以忘记…果然我们不是一类人。紧紧攥在手中的手机在手中微微振动着，他沉默片刻，口中都变得粘腻，他开口地说，“我回去了。”
　　“拜。”
　　这一别几乎永别，直到林知熙要毕业了，那天是个下午，他拿着一个本子，让许褚良给他留些话。
　　“你就写着这里吧。”林知熙翻到接下来的空白页。
　　“嗯，放这里吧，我一会给你送过去。”许褚良点点头，示意他放下。
　　林知熙不解，“你快点写完，我一会还要去聚会。”
　　“我不会偷看的，你放心。”
　　“好吧，你快点写。”
　　许褚良思绪万千，半天没有下笔。他还是翻起了前面的内容，发现最前面留着两张空白的纸，但不是留给他的。
　　他握着的笔微微振动着……
　　他只留下了短短几句话，“死去的列车，会记得我们的样子。祝你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