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弃女残夏

16、开张买鞋

　　林知熙把发酵好的面团从盆里挖出来，这会已经天黑，厨房亮着白亮亮的光。在灯光下，一大盆的面团在林知熙手下变得轻盈，任由他搓圆压扁，他把面团和了几遍重重摔在台面上，面团变得光滑紧实。
　　许褚良朝里面看了一眼，“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脚没事吧，快30的人还这么莽撞。明天赚钱了给你买双拖鞋。”许褚良的脚一直闷在皮鞋里，突然的夏天让他得了脚气。
　　“嗯，我来帮你吧。我需要做什么？”许褚良躺在房间里总感觉身边有黑影在身边窜来穿去，心里慌着，他光着脚从二号车厢走到五号车厢，在一旁洗着手问。
　　“行，把那边的煎锅给我拿出来。”林知熙把手里的面团分成小面团，整整齐齐码在台面上。他接过煎锅，熟练地擦拭两下，点火倒油。
　　许褚良配合着把剩下的面团搓圆压扁成小面饼，把弄好的面团放到林知熙手边。金黄色的饼翻腾着出锅，很快就满满一盆。许褚良直勾勾看着盆里的饼，林知熙笑笑，挑出冷热正好吃的饼放在盘子里递给许褚良，“尝尝？”
　　“很好吃。”许褚良大口吃着饼，脸上震惊着，看似简单的发酵面饼，外面金黄酥脆、里面软绵麦香十足，让人吃了想吃第二个、第三个……
　　林知熙挑了一个饼，咬了一口，满意的继续吃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就着煎锅里的底油炒了一盘炒豆角。
　　就着菜吃更好吃了，他们坐在厨房外的公共用餐区享用着最近几日最好吃、最暖和的一顿饭。林知熙看着许褚良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不禁满意的笑着。一盘炒菜很快被消灭，连盘子上的汁都被用饼抹干净吃掉。
　　“好吃吗？”
　　“太好吃了，饼怎么做的这么好吃，我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许褚良吃撑了，想吃第5个又吃不消。
　　“哈哈，以后有机会的话让你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林知熙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许褚良大口大口地吃饭、一点不浪费的样子让他非常开心。在酒楼工作确实会有很多人吃自己做的饭，但部分吃不下的饭菜，就算费了厨师的很大心血，最终的归属却是厨余垃圾桶。看着桌上的饭菜被倒掉，他的心似乎在滴血。所以一个很用心吃饭的人真的很棒。
　　许褚良洗了盘子，堆放在其他盘子上，他转过头看着林知熙，眼神里还多了份新奇，做饭的林知熙还没有见过。
　　林知熙收拾好台面，把盛有饼的大盆放到冰箱里，胳膊上蓬勃的肌肉看起来赏心悦目。
　　“回去睡觉吧，明天早起去卖饼子。”林知熙笑了笑，似乎看到了重新发达的道路，“慢慢来，等有钱了搞个车拉到初中卖，赚钱之道就这么拿捏了。下一个百万富翁就是我们。哈哈哈哈。”
　　许褚良也憧憬上了那种简单的摆摊生活……其实不然，第二天，大早上太阳还没起，他就被拉起来了，昨天晚上睡觉还是有点害怕，也不敢去找林知熙，他感觉那样做会让他们缓和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更重要的是，现在他的生活全靠林知熙，如果被抛弃等着他的可能会是死。
　　他一直闷在被子里，本来平时就有些难以入睡，现在变得更加严重。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机械地把复煎过后的饼放在大泡沫箱子里。
　　他跟在林知熙后面手里拿着着塑料袋子，小学生起这么早？不活了，花朵就是这么被摧残的？
　　太阳在东边悬着，他们紧赶慢赶地到了学校门口选了一个较为合适的位置后，就看到有一个女人也搬着泡沫箱子从小三轮上下来，支着凳子坐在一旁等着学生来。她略带鄙视地看了俩大男人一眼，似乎瞧不起他们。
　　有几个学生结伴到了学校看着两个摊子，他们纠结着讨论了几句，还是朝着那位大娘的摊子走过去。
　　林知熙看着几个客人都犹犹豫豫地抉择着，最终还是朝大娘那边走去。不久来了转机，一个小男孩犹犹豫豫地走向他们这边，“一个饼。”他可能社恐或者着急才选择了他们这边。
　　“一块。”许褚良打包好递给他，他仔细一看居然是小时候的自己。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已经在记忆里模糊，现在看着活生生的小许褚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神奇的感觉，一种时空交织对话的感觉，看着小许离开的背影他露出了慈爱的表情。
　　“我去，那个是你吧？想不到第一个支持我们生意的居然是自己。我都有点没认出来。”林知熙激动地说着。
　　许褚良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他以为林知熙没有听到，直到一个饼递到他面前，“吃吧，我看今天也卖不了多少。”
　　“这么好吃，怎么就没人买呢。”看着大娘已经卖完收摊，他们还在这里守着白色泡沫箱子，大娘朝他们笑着踩着三轮车离开这里。不一会打铃了，刻在骨子里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让人有一种奔跑的冲动，缓下这种想法后是离开后怀念与解脱。
　　“两个饼，辣的。”一个莽莽撞撞的男孩停在他们这里，“没有辣的，都是原味。”林知熙回答他。
　　“啊？换人了？行吧行吧，来两个。”是小林。他抬起头看着两个人，惊呼“是你俩啊，你真的和小良很像，是不是他什么亲戚？没听说小良有个哥啊。”
　　“你怎么迟到了？”许褚良冷冷开口就是这句话。
　　“啊？我起迟了啊，不能再迟了。”小林抓着饼的袋子，把钱递给许褚良就转头跑走了。
　　许褚良看着皱巴巴地两块钱，又抬头远远望着小林。深藏内心的记忆与情感被泛起，波涛滚滚地冲击着、震撼着灵魂。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迟到的？”
　　“啊？我不记得了啊，可能就是睡过去了。”
　　“每次上学我们都是一起去的啊。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谎话我才一个人来的学校。照平时我早把你轰起来了。”许褚良升腾起一股被欺骗的愤意。
　　然而林知熙一句话就把这股火浇灭了，“都过去了，没什么好在意的。现在回去吧。”
　　一早上赚了17块，林知熙想到了小林的话，确实该弄成多种口味的。拿着这十几块他们买了火腿肠，杂七杂八的菜，做成夹菜饼后又回到学校门口，此时正是中午放学，校门口又有个竞争对手，她的设备齐全，现炸现做，在校门口等待的家长已经去买了，看着两个大男人也买起了饼，几个年轻的女人朝他们走过去，她们脸上还稚气未退，看着两个帅气的男人她们戏谑地问“新来的？怎么不去打工，来赚孩子的钱？”为首的女人看他们不说话、顿了顿继续说，“卖的什么啊？”
　　许褚良还在不高兴中，林知熙已经笑着揽客起来，“姐，尝尝我们做的饼吧，也不贵，菜的两块、火腿的两块五。多买几个就省着做饭了。”林知熙看女人们好奇着朝泡沫箱子里望去，箱子打开的瞬间香味就弥漫在空气，好多人都被吸引了。
　　“我看你比我大，唤不得。”女人笑着说，很明显被逗笑了。
　　“要不要尝一个？尝尝好吃了再买。”林知熙把袋子套在手上拿出一个菜饼。
　　女人豪不犹豫地接过林知熙手里的饼，白给的不要白不要，她尝了一口，烫烫地饼和菜在嘴里翻腾，她呼呼地嚼着，其他女人见状，“萍姐，让我也尝尝。”饼在女人间传着，萍姐还多咬了一口才放手，嚼完口中的食物她立马说，“做的真好吃，没想到一个饼这么好吃的。来三个菜的，一个火腿的带走。”
　　许褚良愣愣地、这就开张了？他赶紧给打包着，递给女人。
　　小小的摊子前很快挤满了人，箱子里的饼也很快被卖完。
　　许褚良还来不及感叹和惊喜，打包的工作让他一刻也不能停，更没有去想别的，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他一个不误地全部记下，正确地给到客人，时不时还提醒林知熙，“两个菜的、一个原味的是给白色衣服卷发姐姐的。”
　　等到放学铃响了他们已经卖的只剩几个饼。

　　“这双好，也便宜，你不是喜欢绿色吗？”两人站在货架旁挑选着拖鞋，许褚良拿下一双黑色拖鞋，大概比了一下，感觉差不多，“我的喜好早就不是小时候的那样了。”
　　“试试呗。”林知熙不在意地把绿色的拖鞋放回货架。
　　“不行，我得脚气了，传染别人就不好了。”许褚良略显正义地反驳道。
　　“我知道啊，这有什么，你这样做又不代表别人也会考虑你。”林知熙看着许褚良表情变得更加沉闷，打圆场地问，“不行我给你试试呗，你多大鞋码的？”
　　“不用了，就这样、不用试了。”许褚良把拖鞋放在购物车里。
　　谁成想林知熙直接蹲下扒他的鞋，那双皮鞋变得有些破损，倒是被林知熙刷的干干净净。
　　“你…你干嘛！”许褚良重心不稳地双手趴在购物车上保持平衡，他的脸上泛起了绯红，眉头紧锁，怎么林知熙就要招惹自己？
　　他的一只鞋被扒下，林知熙像是闻不到味道似的，对比起来，挑了一双比鞋大一些的拖鞋，“这个合适。”
　　许褚良抢回鞋就要往脚上套，林知熙把拖鞋的吊牌扯掉，拖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别穿了，还不嫌严重？穿这个。”
　　林知熙看许褚良还在犹豫，他夺过许褚良的鞋，给他套上拖鞋，圆润的脚趾遍布着起皮，磨损的淤红色。
　　“扭捏的。脚烂了我可不给你治。”林知熙表情凝重地说着玩笑话。
　　“不用你给我治。”许褚良赌气地说。
　　林知熙大男子主义又上了头，挑衅地说“有本事别穿啊。”
　　“我不穿了。”许褚良夺回皮鞋，把拖鞋弄下来扔给林知熙，光着脚走在光滑的地板上，走了几步就边套上皮鞋边走，脚上的破皮让他以着奇怪的走路姿势走在不远处。
　　林知熙不着急地用购物车滑到许褚良前面，笑着露出排牙齿“都穿过了，不能传染给别人对吧，正义哥。”
　　许褚良抬眼看了一眼林知熙，妥协地穿上拖鞋继续朝前走。
　　林知熙得了趣，像是逗小媳妇。他不管许褚良，慢悠悠又去日常用品区挑选了卫生纸，心里盘算着还剩多少钱。
　　等到了收银台，他远远就看到许褚良抱着皮鞋站在一旁，看到他后还倔强地转过头去。
　　“走了，结账了。没钱还想乱跑？”林知熙叫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