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小叉

181、结局

　　叶荼蘼慢慢睁开眼睛。
　　落地窗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魔法又隔绝了所有噪音。于是整间卧室都陷在安静和昏暗里，也于是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味道突然就清晰起来。
　　这种魔力的感觉……
　　她在宽大的床上翻了身，果然看见床边多了张椅子，而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红色的竖瞳，苍白的皮肤，一身黑衣的男人似乎一直就这么注视着她，“你睡了两天，现在是半夜。” 外间闻风丧胆的黑魔王像普通人那样膝盖贴着床沿那么坐，又像普通人那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嗯。”叶荼蘼只是又闭上眼睛。
　　“病了？”他的声音平缓而稳定，褪去了张扬的阴冷之后，似乎只余下纯粹的担心。
　　“累。”她环抱着被子，却没有睁开眼睛。
　　Voldemort看着她，想要皱眉的，却最终只是掠过淡淡的困惑。
　　“奇怪吗？”叶荼蘼闭着眼睛却彷佛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为什么你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却始终找不到生气的感觉？”
　　“因为……”Voldemort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你有我的魂片。”
　　叶荼蘼睁开眼睛，展露出一抹近似于愉悦的表情。
　　她和Voldemort不仅面容相似，也有着一样的竖瞳。这种无论如何都能被人误读成血脉相连的特征现下终于有了不同。卧室里的昏暗淹没了Voldemort，而叶荼蘼金色的眼睛却彷佛野兽一样反射着最细微的光线，虽然不是绿莹莹的，却依然有一股慑人的寒意。
　　于是Voldemort，竟然一时没有说话。
　　“魔力让我失去太多东西了。”叶荼蘼将自己朝他那边挪了挪，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所以你为了保护那个男孩，不惜要消灭我的食死徒？”
　　Voldemort声音里的已经不是隐怒了。只是当他的目光在流连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时，那股可以令任何一个食死徒颤抖的愤怒却在渐渐消散，然后隐退无踪。
　　也所以，困惑再度轻拂过他红色的眼睛。
　　“很有趣不是吗？”叶荼蘼似乎浑然不觉她刚才有多贴近死亡，“你觉得毁掉德拉克对我有好处，我却觉得食死徒对你很多余。”
　　她语调平滑，却显然没有否认的意思。
　　她所做的一切，包括她让Voldemort在食死徒面前承认她的地位，都在她的计划中。而无论是描述狼人的文章，杀死逃狱的食死徒，甚至单单放过贝拉特里克斯，都是为了分化食死徒。
　　而分化的最终目的，当然就是消灭。
　　“你想，”Voldemort稍稍拖长了一点音调，“做什么？”
　　似乎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念出每个单词是Voldemort惯用的语调。剥离情绪不仅方便他更居高临下地观察对方，轻易击中情绪上的弱点，当然也让他更具有压迫感，就像他那条，无声无息却致命的宠物一样。
　　但叶荼蘼却完全不受影响。她甚至没有试图支撑起上半身，依旧贴着枕头。“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欠你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提醒你冬天要加衣服的信，临睡前的晚安吻，一顿热腾腾的晚饭，一场聊天，或者无所事事仅仅一起打发无聊时间。”叶荼蘼说，“Voldy，我只是发现我欠你太多，所以想一次性补偿完而已。”
　　“用这种方式？”Voldemort声音一沉。
　　“我比较笨而已，”叶荼蘼说这话时倒是丝毫不介意，“只能想到这种方法。”
　　食死徒诞生的前提，其实在于纯血贵族的式微。麻种与混血巫师的增长，打败前任魔王的邓布利多，不甘心地位逐日下降的纯血们最终团聚在了Voldemort身边。也所以，他们的需求非常好理解。
　　“荣耀”而已。
　　所以叶荼蘼如果要分化食死徒，动摇他们追随Voldemort的决心，只需要让他们感觉到荣耀虽然唾手可得，但能够得到的却永远都是那几个，余下的再辛苦也得不到。
　　这就是狼人报道里，叶荼蘼刻意推出斯内普和卢修斯的意图。
　　而杀死阿兹卡班逃犯，却独独放过贝拉特里克斯，只是更为深化一个印象。不受Voldemort青睐的食死徒，很容易就会变成弃子，甚至连生命都难以保证。
　　相同的境遇和不同的结果，不公永远都是一柄分化的利刃。
　　“Voldy，你相……”
　　然而叶荼蘼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啪”的一声，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卧室里。“尊，尊，尊敬的主人，贝拉小姐让我来通知您，说她抓到了一个额头有伤疤的男孩。”它战战兢兢的，却好歹是把话说全了。
　　Voldemort表情突然一变。
　　彷佛突然间又从一个普通人变回了黑魔王，一瞬间他的表情里又充斥着冰冷和嗜血的杀意。他猛地站起来，然后大步离开了叶荼蘼的卧室。
　　他才一走，家养小精灵立刻就松了口气。它肩膀一松，还在胸口拍了两下。当它突然意识到卧室里还有人的时候，突然一摇硕大的脑袋，然后又“啪”的一声消失了。
　　叶荼蘼皱起眉。
　　额头有伤疤的男孩……哈利•波特？
　　如果真是波特，让家养小精灵来向Voldemort报告也算正常。但这种奇怪的表述方式让叶荼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她从床上坐起身。
　　或者，去看看？
　　她并不意外Voldemort能明白她消灭食死徒的计划，但其实那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叶荼蘼一直都想要两全，但是当她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的时候，她想到了一种别的办法。
　　魂片最初被制造出来的时候，不就是Voldemort觉得他有可能会死吗？
　　所以，她其实是想……
　　不过，能不走到那一步当然最好。
　　叶荼蘼匆匆换上衣服，然后跑向大厅，然后呆了一瞬。
　　这……
　　那果然是哈利•波特。然而在一群围观的黑巫师之间，Voldemort和波特持杖对立。两把魔杖各自射出强烈的白光激烈碰撞着，不仅将整间大厅照得亮如白昼，甚至持杖的两个人手也不停地震颤着，似乎魔杖随时都会脱手飞去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为这场面所震惊的时候，一股细小的“吱嘎”声钻进她的耳朵。
　　叶荼蘼一抬头，发现刚才那只通报的家养小精灵正骑在吊灯上，努力拧松螺丝。而吊灯的正下方……
　　Voldy！
　　叶荼蘼飞跑过去只是想推开吊灯，却不想背后猛地一记重击。
　　“Avada Kedavra！”
　　瞬间的停顿后，她听到了一声清晰的碎裂声。
　　随后剧烈的痛楚从腹部升起，立刻便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脚下一软跪倒在地。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黑，浑身上下不停地冒冷汗。
　　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似乎嘈杂，又似乎安静到一丝声音都没有。
　　叶荼蘼只是大口喘着气，因为这样似乎能稍稍保持一些神志的清醒。
　　“荼蘼？”
　　Voldemort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勉强抬起头，终于能看见他的担心。
　　真是的……
　　本来计划不是这样……
　　但她，怎么都不会放心。
　　所以……
　　叶荼蘼将身体靠了过去，手搭上Voldemort的肩膀。他并不疑心，甚至伸手打横抱起了她。
　　“……荼蘼！”
　　大厅门口响起一个铂金发色少年的声音，叶荼蘼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那么焦急不安。她很努力地转头去看，却发现她非人的视力早已离她远去，稍远些地方已经模糊成一片。
　　所以，她能做的只是这样。
　　深呼吸几口气，微笑，“德拉克，Byebye。”
　　空间突然裂开一条缝，一口将叶荼蘼，还有抱着她的Voldemort吞噬了进去，眨眼间又消弭无踪。
　　而那两个人，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

　　本文没终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