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小叉

137、早晨

　　杜松子的……味道……
　　叶荼蘼用脸蹭了蹭枕头，脸上泛起一点迷蒙的微笑。睡得太好除了会让心情好之外，也让她把某些迥异的细节忽略了过去。
　　被子里暖暖的。她用脚在床单上磨蹭，被套柔软丝滑的触感……
　　笑容一顿。
　　……丝滑？
　　她的床单什么时候换成丝绸的了？
　　叶荼蘼皱着眉睁开眼睛。
　　魔法假造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幔，将整间屋子照得静谧柔软。虽然同样是斯莱特林的基础风格，但这间添加了更多的日常用具的显然不是她的卧室。
　　而且……她好像也不是没来过这里。
　　轻易地在记忆里翻找到卧室所有者之后，她同时又感觉到背后还有另外一个呼吸。叶荼蘼呼吸一顿，瞬时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一打石化咒。
　　刚才还舒服得让她不想起床的被窝，瞬时好像长满了荆棘倒刺。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告诉自己伸头一刀缩头也还是一刀之后，她才用一种连蜗牛都能嘲笑她的速度慢慢翻过身。
　　而当那抹铂金色的头发映入眼帘时，叶荼蘼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松了口气，反而更加紧张。
　　冷静……
　　冷静下来！
　　叶荼蘼咬住自己的嘴唇。
　　对了。
　　昨天她过激的表演手段让裁判们开始激烈争执。邓布利多倒是一副企图秉公办理的样子，奈何巴蒂•克劳奇不在，代为列席的帕西•韦斯莱又毫无存在感，于是争吵一直延续到了下午。虽然疯眼汉穆迪一直偏帮她令她颇感意外，但无所事事更让她无聊。
　　而当晚餐后，叶荼蘼应付完斯莱特林高年级生的祝贺，再端着姜汁牛奶到德拉克的房间时他正在洗澡。
　　所以……她其实是在等他的时候睡着了？
　　也所以他只是因为男生无法进女生寝室，才让她在这里睡了一晚吗。
　　得出这种结论的叶荼蘼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算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不过……
　　从没见他这个样子。
　　睡眠让他向来整齐的头发蓬松凌乱了起来，静静地垂在脸上遮住他纤长的睫毛。与发色同样浅淡的睫毛竟然意外地相当浓密。鼻子，然后……
　　嘴唇。
　　叶荼蘼觉得他柔软的唇似乎特别具有魔力，吸引着她的视线不想离开。而回忆中，那柔软的触感实在是好味道。
　　所以其实，她那个什么一下也不要紧吧？反正他又没醒。
　　叶荼蘼贼胆包天却也怕吵醒了他，于是一英寸一英寸地挪过去。
　　只是越近，那淡到几乎没有的杜松子香味也就越清晰。带着体温的暖意，这本来就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叶荼蘼闭上眼睛，只是像平常一样呼吸就轻易地让那股味道充盈了整个感官。
　　甚至，都不用碰到他。
　　只是这样就能让她高兴，只是这样，就能让她满足……
　　“你想，”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迎上了一双蓝灰色的眸子，“干什么？”
　　他压低了一边眉毛，轻滑的语调听上去更像是嘲讽。只是他们离得太近，近到甚至无法掩饰他眼眸里那一抹明亮的光彩。
　　叶荼蘼不自在起来，朝后面缩了回去，“早，德拉克……”
　　他坐了起来，用手指随便扒了几下头发勉强拢起了过长的额发，然后转身对她说：“不起床？”
　　德拉克穿了那种长袍式的睡衣，躺着还不觉得，一旦坐起来领口顿时大敞。在魔法阳光下，他只是一转身，却轻易流泻一片春光。叶荼蘼的视线忍不住从他的脸上滑到脖子，再到锁骨，胸……
　　不由得，就有些口干舌燥。
　　而当她硬生生逼着自己收回视线，却看到他微扬的眉和弯起的唇角，顿时脸上一阵发烧。
　　“你先起好了。”她拉高了被子企图遮住自己的脸，却只是让自己的声音愈发柔软轻腻。
　　德拉克轻笑了一声。
　　叶荼蘼脸上更红，巴不得钻进被子蒙头了事。
　　“你也会脸红？”德拉克却像发现什么奇事一样，尾音陡然上扬。
　　“你——”叶荼蘼几乎恼羞成怒。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掀开被子，某人却突然侧身压在她身上，然后无良地把她通红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
　　陡然靠近的脸庞瞬间夺走了她说话的能力，虽然脸上更红眼睛也始终不敢看他，她却仍然哼了一声企图找回点面子。
　　德拉克唇角才勾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又凝重起来，微微皱起眉。
　　“昨天，是怎么回事？”德拉克伸手贴在她脸上。
　　“什么怎么回事。”叶荼蘼一怔，低垂下眼。
　　“你知道你昨天那句话惹下多少麻烦？”德拉克眉尖微蹙。
　　叶荼蘼抿了下唇，满室的轻暖满心的旖旎一点一滴地散了个干净。
　　她说了什么？
　　“血统赋予我力量”，还有“我不需要讲理”。
　　她也不是没注意到邓布利多的怀疑，教授们的惊讶，还是斯莱特林学生们的高兴。
　　但是，她只是……
　　“我只是太生气了。”叶荼蘼扁了下嘴。
　　“继续。”
　　“从头？”叶荼蘼皱起眉。
　　她不怎么想长篇大论，但德拉克只是回了她一个挑眉的表情。
　　“二年级我找回了前世的记忆，还有遗物。”叶荼蘼有点不安，“德拉克，我的前世不是人类。”
　　“继续。”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轻抚着她的额头。
　　叶荼蘼安下了心，于是接下来的话也顺畅了许多，“我的前世是水族，在我生活的那片海域里，我的意志是绝对的。”
　　夔为亲父所弃，也从来没有过谁封她做公主。她之所以被流波岛附近的水族称为殿下，甚至她之所以能够占据流波岛，原因非常简单。
　　她够强，而已。
　　“你？”某人只是挑着她的语病，以一副浑然不看在眼里的样子，“不是你的前世吗？”
　　“嗯。”叶荼蘼一怔，瞬即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立刻就弯起唇角，“是‘它’才对，不是我。”
　　“所以也就是说，”德拉克想了想，“只不过是你继承的记忆混乱了你的感觉，让你觉得你还是那个可以蛮不讲理的水族？”
　　叶荼蘼忍不住挑眉。
　　说得……真难听，虽然也不能算错。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德拉克又皱了下他淡色的眉，“在你惹下这么一堆麻烦之后。”
　　“……麻烦？”叶荼蘼有点反应不过来。
　　“血统赋予力量。”德拉克斜了她一眼，拖长了音调，“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很耳熟？”
　　“呃……”叶荼蘼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何况还加一句不需要讲理，”德拉克几乎冷笑了，“更何况你切完人鱼，还血淋淋地放在给人看。整个霍格沃兹只怕是个人就不会忘记。”
　　叶荼蘼终于回过味来。
　　好像的确是有点血腥，也有点过分……
　　她嘴角一抽，只能干笑。
　　好吧。
　　其实考虑到霍格沃兹是整个英国唯一的一所魔法学校，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又是剩余两校的精英，她的行为或许不止是“有点”过分。
　　“最近你多去找找格兰杰还有那个波特。”德拉克皱起眉，十分不情愿提到这两个名字。
　　啊？
　　叶荼蘼愣愣地抬眼看他。
　　“格兰杰是……麻瓜出身。”德拉克似乎相当厌烦这种情况，却不得不说，“而波特好歹是救世主，跟他们多接近至少能在学校里减弱一点联想。”
　　相对于德拉克越来越不高兴的表情，叶荼蘼却听得眉开眼笑。
　　“校外的话，”德拉克又想了想，“再去预言家日报上登篇专访，就说你是那家魔法用品商店的老板，重点突出招收混血巫师应该可以……怎么笑成这样？”
　　“没有，只是很高兴而已。”叶荼蘼继续笑眯眯，因为他为她的考量，也为他对她的用心，“谢谢。”
　　再次道谢于是再次送上唇。不过这一回她碰触的却不是他的脸颊。
　　德拉克眼神略微不自在，却在她轻触即分的时候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他拖长了音调，“这样就可以了？”
　　“不然，”她眼珠子一转，“要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
　　却隔着被子搂住她，然后唇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霍格沃兹应该有规定，男生不能进女生寝室。
既然下午茶是起源于英国，而社交活动也有隐私需求，于是就设定成斯莱特林男生能进女生寝室的会客室，但不能通过卧室的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