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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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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碰到这种顾客，别一个劲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盖庄志余怒未消，跟安娜说话的语气都带了点强硬，“你也只是打工的，不是活该给他当牛做马。”
安娜只觉得这话无比讽刺——是啊，她也只是个想得到幸福的普通女孩子，不是活该给这俩男同代孕的。
“你认识那个人吗？”
盖庄志被问得一愣：“怎么说？”
“我看他一出来就跟你说话，还以为他认识你呢。”安娜漫不经心道，“可能听错了吧。”
盖庄志做不到问心无愧地承认自己跟乐南没有瓜葛，更做不到承认他们的关系，所以他很利索地转移话题：“你团的哪家店？”
“就这个。”安娜见好就收，“先吃饭，吃完再聊，我早就饿了。”
两人像商城里所有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手挽手看似亲密地吃饭逛街。只有二人自己心里清楚，她们对彼此从未坦诚。
“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见家长？”盖庄志大概是被今天的变故吓到了，不自觉加快了计划进度，“我没有催促你的意思，但是我们既然选择相亲，不妨目的性明确一点。”
这就急了。安娜越发对这个人生赢家祛魅，原来高收入海龟的体面外表下，也是急功近利的心思。
“目的性明确一点是什么意思啊？”安娜道，“我只知道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盖庄志一时语塞：“意思就是，那个……”
“所以你是喜欢我吗？”安娜转身，在吊灯明亮的光晕下粲然一笑，眼中折射宝石般的闪点，“喜欢我，所以愿意跟我结婚？”
盖庄志看着她，这个一贯不在他眼里的女人瞬间泛起格外璀璨的光芒，说不清是她眼里的爱意，还是她本身。
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对。”
安娜笑道：“你得说出来，别老是我说一句你应一句。”
“我喜欢你，安娜。”盖庄志鬼迷心窍，握起她的手，“你愿意嫁给我吗？”
安娜脸上的笑在他看来并没有变化，嘴角扬起的弧度，闪闪发亮的眼睛，脸颊凹下去的一点梨涡，然而他越看，越觉得那张脸上的笑意被灯光照得逐渐浅淡。
就在他以为自己看错的时候，安娜倏然掉过头往前走：“天都黑了，还是先回去吧。”
盖庄志心念微动：“我送你。”看安娜没反应，又问：“能不能在你家喝杯咖啡？”
这就是想摆放住处的意思。安娜现在驯狗已经颇有心得，依旧笑眯眯道：“好啊，不过我家没有咖啡，只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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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家里确实只有茶，还是超市卖的茶包，平平无奇。
盖庄志却很给面子地接过来喝了，还帮她找借口：“一个人住确实不太好准备茶叶，太麻烦了。”
“不是一个人啊。”安娜打开卧室门，“还有他呢。”
一只大屁股蓝白英短从门里慢慢挪出来，看到盖庄志，懒懒地叫了一声。
盖庄志有些意外：“你养猫啊？”
“对啊。”安娜道，“出门之前都用滚筒滚衣服的，不然全是猫毛。”
安娜故意模糊了养猫的时间节点，盖庄志果然上当了：“难怪每次都看不到猫毛，不过你真厉害，这都能收拾干净。”
其实他但凡仔细看看，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破绽：猫粮碗光洁如新，完全没有使用痕迹；猫粮甚至用袋装，只是草率地拿夹子夹了起来；猫砂盆更是干干净净，一点陈年污垢都看不到。
可惜盖庄志太急了，今天乐南无心之举，让他结结实实有了危机感，生怕安娜认清他的真实面目跑路。如今安娜又主动示好，自然是迫不及待要把关系确定下来，情急之下，难免忽略了这些细节。
安娜抱起小猫，亲了两口——不愧是猫舍的老员工，乖乖的任亲任摸。
“妈妈回家喽。”她举起胖猫，冲着盖庄志，“你看，这个叔叔是谁呀？”
盖庄志小心翼翼接过猫：“长的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安妮。”安娜随便编了一个，“你今天也算见家长，安妮可是我亲闺女。”
盖庄志笑道：“原来你也是那种把宠物当孩子养的人。”
安娜皮笑肉不笑：“是啊，养宠物多好，可比人省心多了。”
一只小猫让屋子里的气氛多少温馨了一些，安娜找到猫舍连带猫一起送过来的猫玩具，跟盖庄志一起逗逗猫，聊聊天，一小时过得飞快。
盖庄志也是懂见好就收的，本欲开口跟安娜道别，安娜却抢先一步问了话：“看你这么喜欢安妮，以后也会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吧？”
这个时机发问最猝不及防，盖庄志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可以啊，到时候还可以让她陪着弟弟妹妹长大，教他们学会关爱小动物。”
安娜冷不防道：“弟弟妹妹？”
盖庄志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我们以后……不要小孩吗？”
安娜面露难色，盖庄志也顾不得自己到了应该道别的时机，忙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肯定是担心生育损伤，这些都是钱可以解决的。”
“只要花钱做最好的月子中心，请专门的看护人员帮你照顾孩子，就可以最大限度降低对你的影响。我们在一起肯定是要孩子的，这也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对不对？”
安娜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脸上只是犹豫：“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婚后第一件事就是物色好的月子中心和保姆！”盖庄志空头支票画起来一张又一张，“我父母也会全力支持你的，他们一直想要孩子——”
这句话应该是真话。
安娜心里早有计较，装作犹豫不决：“今天太晚了，不好说这么重要的事。”
“你说得对，现在太晚了，我先回去。”盖庄志忙道，“你早点休息，这件事我们明天再慢慢商量，好吗？”
安娜点头，给他开门，外面走廊的光线昏暗，与室内的灯光交叠在安娜脸上，光影交错间映出一张彷徨的面孔。
盖庄志难得伸手摸摸她的头：“早点睡，晚安。”
安娜顺从地关门，总算松了口气，等盖庄志差不多走远了，急匆匆冲向卫生间：“我要洗头！靠！他怎么动手动脚的！”
47本来想说点什么，看她满脸狰狞跟见了鬼一样，反而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说。
但他还是提醒：“盖庄志没病，不用担心。”
“我嫌恶心！”安娜怒道，“谁知道他那手有没有干过什么脏活儿！”
47本想问什么脏活儿，转念间明白了安娜的意思，不由失笑。
“你说他跟那个乐南，谁1谁0？”安娜一边洗头一边碎碎念，“算了，我想这些有什么用，都不是什么好鸟。”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谈不上知道了什么，我只是赌一下。”安娜停了停搓泡沫的手，“盖庄志真的很注重孩子，他跟乐南提这件事，在我这里还提，说明他是真的很急迫想要。”
“所以我在想，蓝椋说他做了犯法的事，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47道：“你想逼他自己承认？”
盖庄志有钱，有渠道，想要一个孩子，为此不惜冒着跟男朋友翻脸的风险，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如果这个女人也不给他生小孩，他又当如何？
“你不怕他跟你分手？”
“我的价值可不仅仅是生小孩。”安娜信心百倍，“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跟乐南说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可不光是因为生气。”
隐入帘内，不得见人，这才是盖庄志对自己这段恋情的真实观照，他只敢在有帘子包围的小空间与乐南推心置腹，在他心里，感情归感情，但是面对世俗的眼光又是另一回事。
安娜不生小孩，他可以花钱违法代孕，但是如果没有安娜这个自愿的挡风墙，他也无法面对自己性取向被撞破后的尴尬处境。所以安娜在这场戏里必不可少。
“那么，我还是那句话。”47沉默片刻道，“保护好你自己。”
“没事，在这破游戏里待一段时间，吃的亏比我上辈子加起来还多。”安娜叹道，“吃一堑长一智，都不是白来的。”
不过……她的上辈子？说起来，游戏外自己的记忆都很模糊，可能是任务做得太投入，让她以前的记忆被覆盖了。
洗漱完毕，安娜带着浴液香的空气清清爽爽地出了浴室。猫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关掉灯，打开窗通风，一想到家里的空气给盖庄志污染过，她就觉得说不出来的闷。
站在她这层楼的高度，楼下的人都变成了小点，看着并不清晰。但安娜一眼就认出来盖庄志的车，还停在楼下的车位上。
好家伙，这大哥想干什么？
还没等安娜回过神，车门一开，副驾上下来个气势汹汹的男人，盖庄志也开门下车，大概是觉得旁边没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那男人一把搂在怀里。
有意思。安娜拿起手机钥匙出门。
这栋loft是环形建筑，她准备去两侧楼体低楼层的地方换个视角，给盖庄志和乐南记录点情侣情趣瞬间——当然，能记录到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