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和白月光HE了》镜晓山君

5、第五章 开学

　　九月一号，榆城各大学校开学，路殊闻准点起床下楼，看见了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吃早饭的柏行舟。
　　路殊闻安静地坐到对面，两人身上穿着一样的学生制服，简直像在照镜子。
　　直到两人坐上车，缓缓驶向学校，柏行舟也没问他昨天去哪儿了，有些心虚的路殊闻松了口气。
　　“你看分班信息了吗。”柏行舟看向窗外，忽然出声。
　　路殊闻愣了一下，讷讷道：“嗯，李特助给我发了，高一二班。”
　　“高一在教学楼一层，顺着大门进去后往左走找二班。”柏行舟没什么语气，听起来像家里人寻常的叮嘱一样，和柏重楼如出一辙，“我在二层，高二二班，你有事可以去找我，或者给我发消息。”
　　“好哦。”路殊闻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他，心想，柏行舟真是个好人。

　　车子行驶没多久就到榆北中学的校门口了，两人甫一下车就见到了周凭野。
　　周凭野上来就围住柏行舟，旁边的路殊闻似乎成了一团空气：“行舟，你这几天怎么没理我啊？是去哪儿玩了吗？今晚放学跟我一起走吧，去之前你爱吃的那家……”
　　路殊闻识趣地自己默默走开了，跟着人群进了学校。
　　柏行舟皱眉，但他也不知道开口叫住路殊闻要说什么，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路殊闻自己走远了。
　　周凭野在旁边叽叽喳喳半天，柏行舟耐心耗尽，出声打断了他：“闭嘴。”
　　“好的行舟。”周凭野瞬间安静，如同被戴上项圈的大型犬。

　　按着柏行舟那时候说的，路殊闻很顺利地找到了到高一二班，一进去就听见一阵喧闹。
　　“老叶，过来过来，咱俩坐同桌。”
　　“你怎么也在？大爷的，怎么跟你在一个班……”
　　“喂！你有意见啊？”
　　“我才不跟你同桌，滚滚滚。”
　　……
　　路殊闻随便找了个座位，静悄悄地感受着班内鲜活的生气。

　　班主任梁俞峥进班时，原本热闹的班级瞬间一片死寂。
　　路殊闻颇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怎么做到三十几个人这么默契的就安静下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梁，你们的班主任。”梁俞峥一身衬衣西裤，披肩的长发干净利落地束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神冷肃，“以后我还会担任一班，三班和咱们班的物理老师。我管理班级的要求不高，就一点，别给我惹事。我不喜欢麻烦，所以我不会给你们立太多规矩，在座的各位既然能考进榆北，你们的学习能力我就不会质疑，所以只要你们在学校里不违反校纪，我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路殊闻注意到周围有人相互用眼神示意，没明白她们是什么反应。
　　“好了，现在你们开始自我介绍吧，这个环节结束之后就选班委。”梁俞峥眼神示意从靠门的第一位开始。
　　于是班里井然有序地开始破冰活动。
　　“大家好，我叫赵霜寒，我妈喜欢看武侠小说，才给我起了一个‘一剑霜寒十四州’这么有水平的名字，但是我本人很火热的，欢迎大家来找我玩哈。”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生笑眯眯地站起来，举止落落大方。
　　“我叫黄昏晓，我喜欢看美女帅哥，大家有同好欢迎找我一起品鉴。”紧随其后的女生肤色极白，连头发的颜色比起周围人都浅上不少。
　　路殊闻一个个瞧过去，不免觉得新奇。以前他在疗养院，同龄的人很少，连Michel也只有两人在草坪上碰到的时候交谈两句，多数时间他还是陪着路时羡或和家庭教师一起上课，如此多人同时相互熟悉，还是路殊闻的初体验。
　　“咳咳。”一个梳着高马尾，长相极其张扬艳丽的女生站了起来，动作大刀阔斧，“本人叶安澜，最喜欢行侠仗义，拔刀相助，以后咱班同学都由我罩了。”
　　“噗嗤。”底下传来一阵戏谑和憋笑声。
　　“又开始了……”有相熟的人不禁慨叹。
　　叶安澜一个眼神扫过去，似是威胁：“除了赵霜寒。”赵霜寒立刻闭嘴。而后叶安澜又十分江湖气地拍了拍自己同桌的桌子，大声强调，“尤其观山月！”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叶安澜同桌：“……”
　　路殊闻暗自分析：看来叶安澜和同桌的关系很不错，和赵霜寒……有矛盾吗？看起来不太像啊……
　　小插曲一过，自我介绍继续按部就班的进行。
　　“我叫褚林婵，很高兴和大家认识。”
　　路殊闻的后桌很简洁的介绍完，大家象征性的掌声一停，就到他自己了。路殊闻想了想，决定套用上一个人的话术：“我叫路殊闻，很高兴和大家认识。”大家的掌声似乎有些迟疑，路殊闻倒是没什么感觉。
　　轮到路殊闻前面的人起身，正好是叶安澜的同桌：“我叫观山月，很高兴和大家认识。”
　　众人：“……”
　　“哎呦你们仨，”叶安澜支着下巴回头看，“搁这儿玩消消乐呢。”轻飘飘一句话，引来一阵欢声笑语。
　　路殊闻看向叶安澜，忽而领会了什么是感召力。而转眼间叶安澜又开始骚扰自己同桌了。
　　“下一个。”梁俞峥主持秩序。
　　等到破冰环节结束，梁俞峥让她们毛遂自荐，推选班委。竞争并不激烈，叶安澜毫无争议地当选班长，路殊闻没有参选，倒是新学会了几个职称。

　　榆北中学是本市最好的中学，生源优秀，师资雄厚，校方也主张快乐教育，因此新生开学第一天并不安排太多教学环节，早上班会课结束后由各科目老师进班，大致讲讲本学期的教学大纲，随后就是惯例的新生入学典礼。
　　学校的礼堂里，各校领导已经坐好，学生会众人调试设备，新高一陆续入场。
　　路殊闻坐在座位上，同龄人们都听惯的官方发言稿子，他却是第一次见识，因此周围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路殊闻在一众躺得歪七扭八的人堆里显得格外驯良。
　　等到漫长的校领导讲话结束，随着学生会主席上场，台下的氛围才略显活跃起来。
　　“哇哦。”黄昏晓眼前一亮，人都精神了。
　　“各位新入学的同学们，大家好。”学生会主席站在台上，手握演讲稿，面如冠玉，孤松落鹤，“我是学生会主席，贺瑾行。”
　　贺瑾行在台上简短客套了两句，随后开始介绍本校的学生会，这次他的演讲目的就是招人。
　　“大帅哥一位。”黄昏晓官方认证。
　　赵霜寒凑过去低声道：“你看见宣传部的部长没，那也是个大大大美女。”
　　“！！！”黄昏晓眼放绿光，“这下这个学生会我是不得不进了。”
　　她们后排的路殊闻闻言，似懂非懂地看了看贺瑾行：学生会……
　　台上，对此一无所觉的贺瑾行准时在中午十二点进行结束语：“最后，学生会由衷地欢迎大家的加入。”
　　有序退场的新生一出礼堂门就按耐不住，争先恐后地冲向了食堂。
　　对学校人生地不熟的路殊闻默默缀在人流末尾，不紧不慢地朝食堂走去。
　　“柏部长！”迎面跑来一个手里拿着几张表格的女生忽然远远地就朝路殊闻招手。
　　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的路殊闻愣了一下，然后朝她友好地笑了笑：“抱歉，你认错人了。”
　　女生又盯了他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长得好像我们部长……对不起对不起。”然而话虽如此，女生还是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实在是太像了吧，不过细看确实长得比部长要幼态一点，身高似乎也矮了不少，可能柏总上初中的时候就长这样？
　　在陶桃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嗯？陶桃？”许之淮恰巧路过，过来打了个招呼，走近了才发现路殊闻，脸色一下变得耐人寻味。
　　“欸，你看见我们部长了吗。”陶桃着急把表格交上去，“我刚去礼堂中控室找过了，他没在。”
　　许之淮挑了挑眉：“今天迎新应该就主席团的来了吧，她们这些部长应该在班里上课啊。”
　　陶桃急得想骂人：“我去高二二班问过了，她们说部长也来礼堂了。”
　　“啊，那我就不知道了。”许之淮忽然计上心头地笑了笑，“要不你问问他弟弟？”
　　正准备离开的路殊闻停住了脚步，和两人对上了视线，他又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亲、亲弟弟啊？”没听说过啊……陶桃小声嘀咕，“怪不得长这么像。”
　　许之淮抻了个懒腰：“反正不是表的。”是便宜的私生弟弟。
　　“抱歉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路殊闻真诚地说。
　　陶桃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快去吃饭吧，麻烦你了啊。”
　　路殊闻摇了摇头，很有礼貌地和她们道别后才离开了。
　　许之淮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小样儿，装得还挺纯。转眼一看，陶桃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许之淮心思一转，似是无意透露：“这是柏行舟的新弟弟，路殊闻。”
　　“还有旧的呢？”陶桃恍然，她还以为部长是独生子来着。
　　许之淮被噎了一下：“不是，他俩都不是一个姓。”这傻桃子怎么听不出来弦外之音呢。
　　陶桃眨了眨眼：“跟他爸姓啊？”
　　许之淮：“……不是。”
　　陶桃略显鄙夷：“你知道的还挺多，这么八卦。”
　　许之淮：“……”
　　“你干嘛呢，不吃饭去？”陶桃这才想起来问。
　　许之淮嬉皮笑脸：“点了外卖，嘻嘻。”实则是今天他野哥邀请柏行舟一起吃午饭被拒，他才点了外卖陪他野哥一起。
　　然而榆北中午不开校门，外卖进不来，因此大家都默认中午不能点外卖，如果偷偷点的话要让外卖员从学校南墙的栅栏底下塞进来。
　　学生会纪检部的陶桃嘴角一抽：“待会儿给你记上。”
　　“唉哟陶桃姐——”
　　陶桃摆了摆手：“滚滚滚，我要找人去了。”说罢自己先走了。

　　路殊闻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乱晃，好半天没见着一个人影了，很明显，他没跟上大部队，现在他找不到食堂了。
　　“欸，这不柏总弟弟吗。”身后，两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位极其漂亮出挑的女生，姝色妍丽，比一米七出头的路殊闻还要高一点。
　　“行舟不说要找他弟弟吃饭吗。”一旁看起来和周凭野身量相当的男生随口道。
　　“嗤，叫他翘班，结果还没找着人。”女生摇了摇头，说罢她朝路殊闻伸手，主动自我介绍，“你好啊，我叫徐朔，跟柏行舟是同学。”
　　男生点头示意：“宫玺。”
　　路殊闻也和她们打招呼：“我叫路殊闻。”
　　“哎呀殊闻弟弟，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吧。”徐朔笑眯眯道。
　　正要开口问路的路殊闻一卡壳，于是便点了点头：“好哦。”柏行舟的朋友们人也都好好。
　　“天哪，顶着这张脸卖乖也太……”徐朔猛女落泪三秒，随后光速收起嘴脸，“走吧弟弟，你比你哥可爱多了。”
　　身后，宫玺沉默了两秒，才跟上她们，拿出手机默默发消息：徐朔见到你弟了@柏行舟，我们正往食堂走。
　　群里瞬间活跃起来。
　　江见川：真的长得很像吗。
　　孟凌：真的长得很像吗。
　　陈如诩：真的长得很像吗。
　　……

　　此刻，因为没找到人，站在食堂楼外守株待兔的柏行舟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先是回复了陶桃的消息，然后才看见群里的热闹。
　　贺瑾行：下午四点准时到会议室，参加招新。
　　江见川：老大，能请假吗，开学第一天我还是美式作息，真的很累捏。
　　贺瑾行：不能。
　　柏行舟：有事。
　　贺瑾行：。
　　柏行舟：。
　　两人的僵持还没持续多久，徐朔就带着人来了。
　　“弟弟，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徐朔笑得殷勤，然而抬眼一看，柏行舟恭候多时，徐朔立刻改口，“你哥有钱，你哥请吧。”
　　柏行舟没搭理她，只看了看路殊闻：“感觉怎么样。”
　　路殊闻如实相告：“还好，班里的人很有趣，你的朋友们也很好。”
　　徐朔听了简直想揉他的头喊宝宝，宫玺看了徐朔想替路殊闻报警。
　　四个人一起走进食堂，榆北的食堂很大，种类也多，柏行舟让路殊闻自己看要吃什么。
　　路殊闻站在远处观望了一下，徐朔插话：“咱学校食堂很好吃，不过你第一次吃的话我比较推荐二层的招牌猪扒饭哦。”
　　路殊闻点了点头：“那就吃猪扒饭吧。”
　　柏行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走吧。”

　　开学第一天课业不算多，下午放学很早，路殊闻随着人流出了校门，很快看见了柏家的车。
　　路殊闻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还没看出什么名堂，手机就传来消息。
　　柏行舟：怎么不上车。
　　路殊闻抿了抿嘴，反应过来柏行舟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于是发消息：要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买奶茶，你喝吗。
　　实则路殊闻刚刚是在等柏行舟出来，周凭野今天早上才说过晚上放学要和柏行舟一起，他原本想看看周凭野是怎么和柏行舟相处的，没想到柏行舟先他一步。
　　路殊闻没等到消息，就听见不远处的车门开合，他抬起头一看，柏行舟已经下车朝他走了过来。
　　“不是要喝奶茶？”柏行舟看路殊闻呆愣愣的样子，出言提醒。
　　路殊闻回过神：“嗯。”
　　于是两人一起朝奶茶店走去。

　　一进奶茶店，店内人满为患，全是穿着榆北校服的学生，路殊闻还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
　　“咋不喝？”叶安澜一边吸自己的大杯黑糖珍珠芋圆奶茶，一边把手里的果茶递过去。
　　她同桌没接：“不想喝。”
　　“我喝我喝。”赵霜寒挤过来要抢，被叶安澜躲了：“滚滚滚，我给她买的。”
　　路殊闻收回视线，观察了一下店面，没看出来在哪儿排队，周围都是低头看手机的，看起来都买完了。
　　于是路殊闻准备去问问工作人员，然而前台的人全都在各司其职地做奶茶，根本没人负责收银。
　　“叮”一声，柏行舟用手机扫了店内的二维码，随后把手机递过去，“你喝什么。”
　　路殊闻再次学到了新知识，原来不需要找人点单。他接过手机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菜单，最后选了本店推荐。
　　柏行舟看了看他买的奶茶，感觉意料之中，又点了杯果茶加冰，然后带着路殊闻站到了一旁人少的地方。
　　“你刚刚，是用什么点单的？”路殊闻没忍住，还是好奇发问了。
　　“随便哪个付款软件，扫一下二维码就行了。”柏行舟也不意外，路殊闻回国之后也没什么自己花钱买东西的机会。
　　“哦。”路殊闻这下学会了，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个熟悉的人。
　　柏行舟看他目光被吸引走，就顺着看了过去，那人身高腿长，长相盛气凌人。
　　“你认识？”柏行舟低头看他。
　　路殊闻有点迷糊：“他有点像学生会长。”但好像又不太像。
　　“贺瑾行的弟弟。”柏行舟把点单程序打开，“你去那个台子找找，这个号码。”路殊闻接过手机，一边朝台子走一边想，难道贺瑾行的弟弟也是私生子吗，他们两个还没有自己和柏行舟长得像。
　　在识人过少的路殊闻眼里，自己和柏行舟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能长得如此相像，想来如果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兄弟，哪怕是异卵双胞胎也应该长得十分相似才对。
　　随后，路殊闻很快在一堆奶茶里找到了两人的，正要拿回去，一转身发现柏行舟就跟在他身后。
　　“真厉害。”柏行舟嘴角含了点笑。
　　路殊闻耳尖忽然有点发烫。

　　“哟。”贺瑾言一眼扫过来，注意到了他们。
　　柏行舟打了声招呼。
　　“你弟弟？”贺瑾言上下打量了两眼路殊闻，忽然略带嘲弄地笑了笑，“长得这么像。”
　　“嗯。”柏行舟给他们两个相互介绍，“贺瑾言，路殊闻。”
　　“你怎么这么早放学。”贺瑾言忽然想起来，“你们学生会今天不是招人吗。”
　　柏行舟云淡风轻：“翘了。”
　　贺瑾言笑出声：“纪检部部长都翘了。”
　　“贺瑾行应该也懒得去。”每回招生结束都要拖到放学后一个多小时，柏行舟提前请了假，虽然贺瑾行没说批，但他准点下班也没人拦，一众同僚羡慕都来不及，徐朔看他光明正大的出门时恨不得冲上来掐死他。
　　柏行舟看了眼路殊闻：“走了。”路殊闻听话跟上。
　　“嗯。”贺瑾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暗自琢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