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北方的九月中旬总是刮着风的，秦廖川又恰好再思考打电话的事，自然就没听清鹿宥北说了什么。
秦廖川皱着眉，眼睛被风吹得有点痒，抬起手揉了揉，又轻轻眨了眨，细长的睫毛使他有点不舒服。
再看清的时候，出租车已经没了影，秦廖川没多在意，继续拨打着号码。
“林叔，我在校门口，您来接我吧。”
放下手机，秦廖川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只手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力道还不小。
秦廖川直接按住那只手，狠狠捏着。
“诶！疼死我了狗东西！”一转身，发现站不稳的鹿宥北疼得龇牙咧嘴。
“你……没走？”秦廖川有点愣，发现鹿宥北怒视着被自己抓着的手腕，松了手。
意识到自己刚刚动作的轻重后，秦廖川难得露出了点不一样的神色。“抱歉。”
“富家少爷还会道歉呢？”鹿宥北一阵阴阳怪气，顺势手搭在秦廖川肩膀上借力让自己站住。“少爷您都没上车，小的哪敢走啊。”
秦廖川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鹿宥北以为秦廖川还是跟以前一样。
“富家少爷？”秦廖川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却把鹿宥北气笑了。
当然，还有对秦廖川接话行为的震惊。
“你这什么关注点啊，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把我扔在车上你走了！”
“为什么这么叫我。”秦廖川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为什么一直对自己态度那么差。
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家世。
可是鹿宥北是怎么知道的？
“一来就给学校捐了图书馆，能不是富家少爷吗？”鹿宥北撇撇嘴，还有一句连老师都捧着你终是没能出口。
“我是考进来的。”秦廖川看起来。很严肃“什么图书馆。”
鹿宥北被秦廖川的样子吓了一跳，秦廖川以前确实冷，但都是无所谓那种。这次反而有点……可怕。
“就是……就是邹莉说的啊。”鹿宥北也很委屈。“明明那节生物课是你不愿意和我讨论，到最后她只骂我，就因为你家里给学校捐了图书馆。”
秦廖川又不说话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鹿宥北小心翼翼地发问。其实就秦廖川这个成绩，就算他不捐图书馆老师肯定也会关照他的。
这个问题其实鹿宥北也想过很多次，但最终是用捐图书馆能让老师更关照他的方式说服的自己。
“现在知道了。”秦廖川冷着脸，鹿宥北感觉周围气压更低了，秋风刮在脸上也像刀子一样。
鹿宥北想开口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只能默默在心里一句豪门真乱。
“想问什么？”秦廖川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我……”鹿宥北艰难地开口，还没说话，就看到秦廖川身后有一辆车驶来。
“小川，刮风了，上车吧。”车窗被摇下，一个头发并不茂盛的中年男子大声喊着秦廖川。
“没什么要问的。”鹿宥北冲着秦廖川笑笑。“快上车吧。”
秦廖川也没多问，径直向前走，鹿宥北却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重心，直直向下栽去。
“嘶……”秦廖川咬着牙，像是在忍着什么。一回头，发现鹿宥北的头直直就撞在了他的背上。
还好，要是鹿宥北再高点的话，撞到的应该就是秦廖川的脑袋了。
秦廖川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鹿宥北的身高。有点想笑。
“抱歉抱歉，我刚刚没注意。”鹿宥北尴尬地两手捂着脸，抱着脑袋。
“上车吧。”秦廖川伸出胳膊。
“不用不用，我不去医院拍片子。”鹿宥北故作轻松。“我其实觉得我没什么大事。”
秦廖川一言难尽地看着鹿宥北，最后将人拽上了车。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病患，得负责。
“小川今天带了朋友一起啊。”林叔笑得很和蔼。“难得见小川和朋友一起。”
“林叔，去医院，您陪他检查，我打车回家。”秦廖川像个大人一样交代着。
“不行！”鹿宥北这次很坚定“这是你家的车，哪有你打车回去的道理。”
“那你让我开？”秦廖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鹿宥北。鹿宥北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秦廖川还会怼人啊……
“那也不行。”鹿宥北还是很别扭，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偏偏秦廖川也是个别扭的人。
“哈哈哈你们这个年龄，就是喜欢拌嘴。”
林叔最后笑着当和事佬。
“我儿子学校就在这附近，我让他陪你朋友挂号，我送你回家，行吗小川。”
秦廖川没说话，陈叔知道他是妥协了。
……
林致礼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长椅上晃着腿，身上还穿着一中校服的鹿宥北。
“小鹿是吧，我是林致礼，林志国是我爸。”林致礼一副学生气，鹿宥北觉得他比自己都有活力。
就是不太会叫人……小鹿算什么啊。怎么不干脆叫小鸡小鸭呢。
“致礼哥好，叫我鹿宥北就行。”
“鹿宥北……”林致礼一听这名字就乐了。“我们学校有个同学名字听起来跟你挺像的，就是不知道字一不一样。”
“字应该不一样吧……”鹿宥北不太想聊这些无聊的话题“我们去哪儿拍片子。”
“拍片子啊……等我看看路标。”林致礼指着牌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在这，四楼骨科……为什么在四楼？”
剩下的一路，鹿宥北都在听林致礼的碎碎念。什么“骨科为什么会在四楼。”“患者本来骨头就不行还要爬四楼。”“这医院环境还不错。”“哦四楼原来可以坐电梯。”
……
鹿宥北其实觉得自己有个不爱说话的同桌也挺好的，要是林致礼是他同桌，他早就想跳楼了。
“片子取回来了。”林致礼冲着鹿宥北招招手。“就是骨折。”林致礼笑的样子让鹿宥北想打人。
骨折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林致礼很快反应过来“我刚刚激动不是因为你哈，是川哥！”林致礼又活蹦乱跳起来“川哥竟然诊断成功了！他也太厉害了吧！”
鹿宥北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大学生要叫高中生哥，也不想知道诊断骨折到底有多厉害。
他满脑子只剩下拍片子的钱和打石膏治疗的钱该怎么给林致礼支付。
“你家人呢？我联系他们过来照顾你。”鹿宥北最怕听到的话还是被林致礼问了出口。
“不用他们来，我自己攒了点钱，能不能先麻烦你帮我垫上，我回去还你。”鹿宥北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
“不是钱的问题，是照顾你的问题。”林致礼很奇怪这个小孩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赶快把你家人联系方式给我。”
“我把我姐姐电话给你吧……”鹿宥北艰难地报着电话号码，倒不是不记得，就是怕自己姐姐担心，更怕这次会花一大笔钱。
“不给你爸妈的还偏偏给你姐姐的。”林致礼又开始碎碎念了，但鹿宥北这会儿没心思管他。
“喂，是鹿宥北姐姐吗，我是……”
“你是……林致礼？你跟小北在一块？”
林致礼的话被一阵女声打断。林致礼的脸色立马变了。“鹿……鹿宥雾？”
“是我，你为什么跟小北在一块，有什么事吗？”鹿宥北这才反应过来林致礼说的那个和他名字相似的同学，就是他姐姐。
奇怪，姐姐怎么会认识这种话痨。
而且从电话页面来看两个人并没有存电话号码，那是怎么认出来的……
鹿宥北并没有多少时间反应，因为鹿宥雾不久后以极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怎么样啊小北，怎么就伤到了。”鹿宥雾把鹿宥北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你说你，上学还能把自己弄骨折，以后可怎么办啊。”
“姐，我真没事，你别担心。”鹿宥北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鹿宥雾的肩膀。
“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就变成你安慰我了。”鹿宥雾眼圈红红的，眼泪却始终没落下来。
林致礼最终目送着二人离开。
“鹿宥北的姐姐是鹿宥雾，而鹿宥雾的爸妈……三年前就走了。”
“我竟然还问鹿宥北为什么不告诉我爸妈的联系方式，我可真是个混蛋。”
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