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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八章 ...

  •   那边媳妇儿刚挂了他的电话,这边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喂,哥,你到学校了么?”
      “到了,怎么着?”沈潮团着单子往外走去。
      另一边,沈棠弱弱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有件事儿让你带嫂子来了再跟你说嘛,这几天我看你跟嫂子感情挺好,都给我差点整忘了,其实我……”

      -

      下午四点,宁回在外科转了转,没找到人。医院里病气重,电梯刚打开,一股药腥味扑面而来。宁回后退几步,转身上楼梯到了顶楼,他绕了一圈依旧无果,又仔细地一层一层翻找。
      刚走到精神科门口,脚抬在半空正犹豫着,出来一个女生迅速与他擦肩而过,有点眼熟。宁回侧身缓缓跟上几步,眼睛盯着看了半晌,直到背影以跑动的幅度完全消失在拐角,他才转头又瞥了眼精神科的牌子,随后快步走出医院。

      边走着他边掏出手机给顶置的联系人拨了过去,那边好一会才接通电话,刚刚上下这么一趟,宁回额头已经覆上一层薄汗,嗓音也有些低沉了:“在哪。”
      “想我了?能在哪在医院呗。”沈潮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
      “人在哪?”

      “……你到医院了?别急别急我位置发你。”沈潮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人真跑医院去了,他猛得惊坐起来,“你站那儿别动我给你打车。”
      宁回挂了电话,一整页的骚·扰记录后并没有发来位置,他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身旁停下一辆奥迪A8向他招了招手。

      宁回面无表情地开门上车一气呵成,刚转头望向司机,未等他开口,没想到年过五旬的老李师傅动作还挺利索,当即锁门,油门一踩车飙了出去。
      一个急刹,宁回控住前甩的身体,抬眼一望——金色汤泉。
      “……”

      老李草草披了件大衣,拉开副驾驶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到了。”
      宁回顺势抬腿下车,老李把钥匙往旁人一扔:“泊车。”
      “他人呢。”
      “做疗养。”

      宁回快步随手指的方向走去,穿过了金碧辉煌的豪华大堂,转了几个廊道,老李为其推开最里面的门。
      进门瞬间,屋里暗黄色灯光下,沈潮穿着浴袍半躺着,衣襟敞开至肚脐眼上方几寸,一些富有张力的田字线条半露着,两个技师为其捏腿揉肩,整个人笑眼望来,好不快活!

      “哟,来这么早?”
      “…”宁回皱了下眉,转身还未抬腿。砰——门被关上了。
      “说话啊,怎么刚来就走啊,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刚从医院拿药回来。”沈潮放下手,抬起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药袋子,“诺,你的。自己又不喜欢擦,正好你来了让他们帮帮你。”
      “不用了。”

      “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吗?”沈潮被盯得发毛,烦躁地揉了揉发丝儿,都怪沈棠那小子把他整得自己都敏感起来了,“我丫的什么都没干。”
      宁回的视线从脸上移到胸口,“不用和我解释。”
      “你不是在实验室忙嘛,我想着等你忙完叫老李接你来着,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不说在医院难不成我跟你说我在这快活啊?”
      “哦。”

      “又怎么着你了?瞧你一脸不高兴的,挨老王训了?这有什么啊那门直接报我账上不就好了,又少不了他这点儿三瓜两枣的。”沈潮撑着床板坐直了身,一条腿下地扒拉几下脚便钻进了棉拖鞋,“行了,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回去给他宝贝大门换了。”
      “不用了,门我已经找学校报销了。”宁回只是看了一眼门,便响起了两秒的齿轮声。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沈潮这才又收腿躺下,“?不是,你怎么让那班人吐钱的啊?”
      “我去值班室查监控了。”
      “贼喊捉贼啊你?”

      “…”宁回半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賊,“我听孙平说假期里有好几波人来实验楼推销过仪器,所以我跟负责老师说有人偷走了我们实验室的两台私人笔记本,正好今天假期结束来这查个监控。”
      沈潮见怪不怪道:“哦,他们那群家伙肯定嫌麻烦把你当皮球踢着玩儿吧?然后摆张老脸说教似的让人吃个哑巴亏就当买个教训了。”

      “…是的,和你料想的一样,他们说学校穷监控年代久了不好使,这几天都断断续续的查不全,就算查到了也多半是社会人员报警也没用。然后我才说门也被弄坏了。”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记学校账上了?”

      “嗯。”宁回点了下头,“怎么这么看着我。”
      “就是突然觉得吧,你…”沈潮话说一半,眯着眼睛打量半晌。他觉得这人平常看着老实无害,没想到办事儿还挺滑头的。本来这事这么做就多此一举,毕竟他又不差这点儿钱,更不怕什么虚的处分。

      “算了不说了。”沈潮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回,面前这个人看起来真是温润儒雅,整个人乖乖的,就像个精雕细琢后玉器般让人爱不释手。不过宁回那臭脾气真算不上温和,动不动不高兴的这种小家子气就不提了,最让他烦的是:一生气他媳妇儿就滑得跟超级泥鳅似的抓不着。要是人家某天玩腻了想跑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般想着,沈潮脸色倏得暗了下去,他拍了下技师搭上肩膀的小臂,“都别按了,把手洗干净了,给他剥串葡萄在盘子里,籽也记得掏了。”
      “不用了。”宁回瞥了一眼那两个白净的小技师,眼睛像进了东西,不自然地眨了两下。
      小技师看了眼两人,一时间面露难色。

      “甭听他的,你剥好放那端过去就行。”沈潮指了指旁边的餐架小推车,“都推那边去。”
      小技师正年轻气盛,心直口快道:“请问您需要喂到嘴边么?”
      “…不用,他饿了自个会吃!”沈潮会错意,突然生气地翻了个白眼又改变主意道,“算了,你俩出去拿门口剥完了再给他端进来。”
      “??!”
      “。”

      两可怜鬼推着餐车走过去,随后门以刚刚的三分之一响的砰,又合上了。
      沈潮咕蛹着起身下床拿过一些膏药,挤出一点在手心打了几圈,“来我给你擦擦,家里边儿带来的药又没擦吧?”
      “…擦了。”
      “别瞎叭叭了,药在我车里放着呢,你能不能…”少扯犊子?沈潮突然有点生气,但是自己也是张口就来的货色,他还真没什么资格说。
      “…哦。”

      他三五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小臂挽起袖子,虎口的齿痕已经变得很浅很浅,沈潮垂着眼皮看着,又用拇指腹摩挲了好一会,才确认并非这痕迹故意用外物遮了去,是真的浅得快看不出来了。
      随后他又轻轻打着圈儿地揉着骨裂的左手,将药膏生按进皮肤后贴上膏药。其他隐私地方是断不可能在人醒着的时候上药了。

      沈潮探查似的扯开衣领子,宁回倏得抓住他的手腕,眉峰微微皱起,局促道:“又要干什么。”
      “我先前是不是对你太流氓了?才搞得你跟贞洁烈女似的。”沈潮自己也不明白,这人明明答应了这段关系,很多时候却又表现的十分抗拒,搞得自己好像个变·态·猥·琐男似的。这让他非常非常不爽,和自己的形象完全相悖。
      宁回斜瞥着投去一个赞同的目光。

      沈潮向里面扫了一圈,短短几天,几乎全身上下的齿痕都很淡了。他虽是没用太大力道,可是那晚疯得时候下力也真不轻。

      “别的不说,你这自愈能力还真有点东西,也是个不怕疼的。要不是我记得给你上点儿药还真不知道你是个伤号。还真合了那句吃什么补什么,说不定吸收效率还高达90%,怪不得不爱去医院呢,我看以后也甭去了,头疼了就吃个猪脑,手断了就吃猪蹄。”沈潮轻轻拨弄着衣领,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明显的锁骨沟,那窝下去的皮下血肉里简直像住了个看不见的妖精,想要将人勾了去吃掉。
      宁回瘫着脸随手一推,差点没给沈潮他脖子给折断了。

      “别动别动不说了。”沈潮服了个软,“那…标记掉了,补一个不过分吧。”
      还未待人回答,他便低头对着那块凸起啃了下去。
      宁回呼吸越发粗重,犬齿尖锐处刺得生疼,他便不受制地闷哼了一声。
      “…嗯。”

      门咔哒一声开了锁,小技师端着盘子推开了门,一时间僵在原地。
      宁回一个激灵,刚抬手还未使劲,没曾想那人居然先人一步,两只手腕被其死死锁在后腰处。
      直到锁骨处又留下个不深不浅的齿痕,灯光照得那一块水渍发亮,沈潮满意地轻轻揉搓几下这杰作,确保不会快速消失后,他笑道:“好了。”
      宁回羞愤地闭上眼睛,耳朵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身体开始小幅度的颤抖着,白皙透粉的脸瞬间涨成了熟红色。直到哒哒哒声音远去,手腕上力道消失。他才一脸黑线地迅速拽回衣领把齿痕盖住,“沈潮!”

      “嗯,在呢。这么喜欢捂着,那宝贝儿你可得把自个也藏好了,这自愈力免得给人抓去搞研究了。”
      沈潮松了力道,把人搂着轻拍着背部,好一会坏里颤抖着的躯体才渐渐平复。显然,两人私下相处时的亲密才顺利得多,一旦有外人在场,这人就像应激了似的。“刚抖什么呢?又不是学校里边儿。”

      这人总是故意在有人的时候挑逗他,宁回有些恼了,“……你要不要去精神科看看?”
      “行呢,改天就去。”看着那气得张张合合的嘴,沈潮不慌不忙地拣了颗饱满的葡萄肉塞了进去。他不明白占有欲太强有个什么错,要是这人不是他媳妇,他不踹也得骂了。
      “……”

      “什么时候回去?”
      “急什么啊宝贝儿,不没事儿了吗?”
      “还有其他两件事。”
      又来事儿了?!

      说实在的,今天他是真被惹烦了才从医院来这偷个懒。吴泽那岔子事还没完,刚回学校他亲爱的小棠子就给他抛了个炸弹。搞得他心情不好就算了,浑身还腰酸背痛的,这狗屁按摩也没起个什么作用。
      但这些事儿又没法说,简直跟哑巴吃了黄连似的。怪不得沈棠那臭小子之前神神秘秘的,捂着不说。原来是这小子大学还没毕业就特么搞了个孩子出来。

      沈潮整个人越想越炸,真不知道那龟孙子是怕自己这个即将断子绝孙的小叔子受不了刺激,还是怕他家里人说道,支支吾吾的现在才跟他坦白。
      换个方面想,其实还好那狗除了他没去别处乱叭叭,要是三大姑八大婆什么的都知道了,一教唆,到时候秀秀一个人顶不住压力,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又特么得玩完。更何况他家秀秀之前还痴心妄想要对龙凤胎,现在他丫的要上哪找去?

      “宁回,我…”沈潮抬眼望着他,一想起这些破事眼珠又是发黄又是红血丝的。他倒不是怕这些嘴皮子整天来磨他,但是他媳妇儿脸皮薄啊!
      秀秀倒好说,他爸那边儿是个家族企业。他真怕某天一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一抽风就打个电话过来。有些更傻逼的也许还会把他喊回去再摆出个长辈的姿态来训话,显得他们年纪大盐吃的多所以多牛逼似的。
      真傻逼!他真烦那些傻逼。

      “什么?”
      沈潮沉默好一会儿,又改口道,“哦,我想问你它好吃么?刚刚还不吃呢,现在嘴里叭叭半天没停。还有你想说又有什么事儿来着?”
      “。”宁回用力塞过去一把葡萄堵住,“老师带回来样本让你检测,还有细胞房的事他发群里了。”

      “他花钱烧香求神拜佛的还得排队呢,老子又没拿工资整天跟我许什么愿?”好,又多一破事儿!真是人在家中躺事儿从天上来。沈潮嚼吧嚼吧,手习惯性地掏出打火机想点支烟,看了眼脸色后又给扔了,“你课不是少些了么,你试试做着吧,先练练手,练熟了带你做点好的。”
      “嗯,还吃不吃。”

      沈潮没说话,葡萄肉化在嘴里又酸又甜。他又轻轻抓住手腕,舌头舔了舔掌心残留的水渍,最后用嘴轻轻啄了几下手指,手背及尺骨茎突。良久,宁回不习惯地将手抽离,他才肯罢休。
      这可比用烟酒解愁好上太多了,他心想着,不过唯一缺点就是每次肌肤相接的时候,总会有点小电流顺着血管钻进心脏,搞得整个人都痒痒的难消停。

      -

      虽然孩子不是沈潮的,但是这事儿对他打击真挺大的。当天他气得温泉都没泡上,也就敷了个面膜按摩搞了个针灸,没曾想回来后这水灵灵的皮肤还糙了点。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也想要个小孩,只是对亲个嘴都困难的京城大少爷来说,他是真破防啊!
      于是,沈潮就这般半死半活地独自消沉了两日,期间没出过房门,更别说去趟实验室了。
      某天晚上。
      王立业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把这尊大神请过去。他导脸都绿了站在实验室内大半天,沈潮才慢悠悠地往学校赶去。刚进门,那股寒气儿就逼人而来,空气中的水蒸气都仿佛凝成了冰滴子挂在墙面,“来了来了。”

      沈潮拿出橡胶手套戴上,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戴这玩意还不太贴手。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点小事儿他王导为什么要他亲自盯着,但中年男人的心思都别猜,尤其是还未转正的男副教授他难。
      “搞卫生是吧,动手呗各位?”

      “先把纱布剪了泡酒精和巴氏里擦两遍仪器,死了的细胞都扔了,最后再扫地拖地。”沈潮又看了眼自家实验室,换门工人的大脚印子还清晰地印在地上,他刚一皱眉孙平就合掌拜了两下,“行了,三九也顺便搞一下吧,今个下雨了都是泥水印子,忒埋汰了。”
      王立业这才傲娇地背手离开。

      实验室的便宜玩意多,像大盆,垃圾袋洗洁精洗手液…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塞在一个柜子里,以至于形成了一个现实版ZIP。
      沈潮看着蹲柜子前半天才下手扯出半个大盆的宁回,“那压缩包你就别弄了。”
      “。”

      “手好了啊?手好了提你的核酸去。”
      “还没磨,不急。”

      “不急就坐着。”沈潮把人拽过来摁自己座位上,“乖乖待着,病号别到处瞎晃悠,你不嫌自己娇贵但器材它金贵着,都是业儿的心头好别不小心给他磕了。”
      林可:“也是,小师弟生病了你就一边玩儿去吧,别瞎掺合了。”
      “……”

      “他怎么又出毛病了?是不是上次被狗咬了没消毒,然后感染了啊?哎,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前几天我女朋友不巧也病了。”孙平先是纳了个闷了,随后面露羞涩地炫耀着,“不过,她都感冒了还有力气来实验室接我呢。”
      “该不会是……”
      众人微微色变,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怎么不继续说了?哎我说都别嫉妒了大家伙儿,虽然我是咱实验室第一个脱单的,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嘿嘿,该不会是她超喜欢我所以才这么贴心吧?”孙平无视掉好几个白眼,整个人像个氢气球般飘起来。
      好在那友爱的大师兄一巴掌给他扇醒了。孙平吃痛地缩回手揉搓半天,只见这大师兄怨气四溢,他根本不敢反抗,拿着剪刀的手直哆嗦,他摆弄纱布许久也没找出个好角度去剪,于是撇撇嘴又喊道:“一个人我不好使啊!师姐,来帮我扯一下纱布呗。”

      林可正拿烧杯接水:“忙着稀释84,别整天折腾老娘了,找你那好师哥去。”
      “那苗苗?”
      吴苗苗:我在卸空调滤网呢,也没空啊同门。
      …
      一圈下来,孙平无语,“合着都身负重任是吧,就留我干这么个女人活呗?”

      沈潮站在旁边不耐烦地用那千金贵手扯过一角纱布,“剪吧。”
      “哦哦,行了找着人了。”孙平比量了半天,最后剪出了一条约三指宽,又细又长的小纱带。
      沈潮看了半天才忍不住开腔,“你丫的剪成这样是想上吊还是裹脚啊?”
      孙平剪刀使得咔嚓咔嚓,“老王不穷得叮当响吗,给他省点儿。”

      沈潮把长条纱布往垃圾桶一撂,恼火道:“里边儿都陈年老垢了,你这跟拿根丝带去擦有个屁的区别。”
      “那就…真不要了啊,我还剪半天呢。”孙平刚要不满,见他大师哥脸色实在可怕,又不得不把才窜尖儿的小火苗压了下去。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手捏着剪刀停在空中好一会儿才唯唯诺诺地把剪刀往旁移开一段,现在纱布倒是有个男人的拳头宽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样呢?”

      “算了,我看你这样的治好了也特么是个流哈喇子的。”沈潮很不给面子地一把扯了过去,随后无语地转过身去,招了招手,“宁回,过来。”
      没想到此话一出,在场两人的脸色都暗了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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