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清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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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嫂子那腰板可是一点赘肉没有，紧致得很。”沈潮当然没仔细看过，偶尔风吹起衣摆他才有幸瞧上一眼。
“是不是看错了，女孩子可不存在一点赘肉没有哈。”沈棠笑了笑，抱着怀里的女子揉了揉她的小肚子，还说了句：“小肚子也可爱。”
“嗯。”沈潮敷衍地应了声，又喝下一杯酒，才冲沈棠醉言道：“你就这样吧，虽然你小子混得很，但是你这样就挺好的，至少沈家不会断了根。”
这是沈潮第一次夸沈棠，沈棠笑得很开心，他还是第一次被他哥认可呢。
再瞥吴泽，他的脸色却是有点发青。
吴泽推开身上的小公鸭，低头掏了根烟，甩着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久久才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男人了？”
“啊？”沈潮脑子开始混沌，他刚刚有说过他喜欢男人吗？
“八岁那年，你可是说过你永远不可能喜欢男的。”
吞云吐雾中，沈潮看不清吴泽的脸色。
“哦，那事啊我都忘了，不是因为那句话。”沈潮眼前也变得迷糊，他放下酒杯，终于不再喝了。
沈潮八岁那年，吴泽十岁，两人带着五岁的小鼻嘎沈棠三个人跑寺庙里去，原因是三人看电视剧看上头了，三个小学生跑到寺庙去求姻缘。
吴泽给沈潮拉来了一个大师，大师让沈潮抽了个签。
那个签很奇怪，其他都是什么好运签，沈潮一下午连抽好几个签都只写了一个字，“男。”
年幼的沈潮纳闷：“什么意思？”
大师清了清嗓子，装作一本正经道：“说明施主你未来的爱人是个男的。”
一连五个签都是这么一个鬼字，吴泽还在旁边笑得肚子都疼了，沈潮顿时脸色发黑，气得一下踹翻凳子，“我他妈不可能喜欢男的。去你妈的傻逼江湖骗子。”
想到这沈潮突然指着吴泽勾嘴浅笑道：“那次啊，我他妈早就知道是你小子整我。”
沈潮继续说：“不过你放心吧，不是因为那事我给自己洗脑喜欢上男人，虽然这么多年你拿这事笑话我，但也不是被你给洗脑了，所以吴泽，你也别内疚。”
“内疚你妈。”吴泽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这事沈潮早就知道是他干的了。
下半场，沈潮又被灌了些酒，脸色红得不像话，脑子在酒精的刺激下又浑又兴奋，于是醉酒沈潮在KTV里洋洋洒洒讲了两个小时的课，从生物学到生理学到化学甚至到他最烦的马原。
讲得一时兴起，他甚至兴致冲冲朝刚才的黑丝辣妹大步走去。
“终于消停没发疯了。”沈棠刚刚听得耳朵都疼了，但是他看着沈潮向辣妹走去，眼睛闪着精光，很高兴：“看来我哥要开荤了今天，不知道嫂子知道了会怎样。”
“给他拍一个记录下来。”吴泽默默拿出手机。
没想到沈潮走过去后竟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就几公分的距离，沈潮伸出手对妖娆妩媚的妹子说：“口红借我一下谢谢。”
妹子犹豫地掏出子弹头递给沈老板，没想到这个沈大少爷拿着子弹头开了盖转身走向电子大屏，在上边画了个有机分子式——狗烯。
沈棠懵了：“这个像狗的玩意是什么？上面还写了个字，什么字什么回？”
吴泽比他有点文化：“化学分子式。”
“吴哥，你怎么知道？”
“有苯环呢，苯环都不认识？”吴泽拍拍沈棠的脑袋，“文盲，你要是有你沈哥一半脑子，也不至于看不起你。”
这一操作下来众人都惊呆了，在场人很多，脸色各有各的独特。混杂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骂了句“傻逼”。
有可能是那个口红的主人，也就是今晚最大受害人。
......
沈棠沉默了很久，“吴哥，你说沈哥怎么就是带不坏啊？！”
“他脑子缺根筋。”
简称：脑子有病。
画完沈潮把子弹头口红随手一丢，大手一拍，“走了。”
“不留了？沈哥。”
“啧，这是睡觉的地儿吗？”沈潮头也不回往前走，酒精度数有点高，他现在很不好受，头疼欲裂的。
隐隐约约听到背后有东西扔出来的声音，还骂了去叫人去死的话。
沈潮突然很难过，怎么说话都这样，宁回也是，宁回说话也尽是一些叫人不爱听的玩意。
他打开车门，想去找宁回好好说说这事，不管人家答不答应，他真想现在就把人搂住，把人揉进自己怀里，再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人看看，他有多喜欢他。哪怕是掏出来放人手上把着玩儿也行。
只要没死，玩多久都行。
他想现在就开车回北城找宁回，把他拴起来。但是他突然好困，上了车就没力气了，头靠在座椅上瞬间，意识就沉了下去。
等沈潮再次醒来，已经回到沈家了，这一醒来，外边的天还是黑的。沈潮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第二天天黑了，王妈在外边伺候着，见沈潮醒来，问问沈潮要不要吃点垫垫肚子。
沈潮看着手机发呆，好一会酒劲过去脑子才清明起来：“我那手机呢？”
王妈：“老爷见您手机碎了，给少爷您买了这个新的，数据也已经转移好了。”
沈潮脑子轰隆一震，讪讪道：“没说什么吧？”
“只是嘱咐我等少爷醒来，熬点醒酒汤。”
“哦。”沈潮揉着头轻轻应了声，也是，他急什么啊，还没和宁回发生点什么呢，手机里哪能给他暴露什么。
“原来的那个呢？”
“大厅垃圾桶。”
“不是，谁他妈让你们丢了啊？”沈潮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又窜出来，他有病，他就想和宁回用一样式的碎屏手机。当沈潮意识到自己留着这个碎屏没处理有一段时间了，并且还对这碎了的屏百般留念，他觉得自己是真疯了。相比以前，他是一秒都不能忍受屏幕哗啦手的。
就这般，他快忍受了半个月。
宁回是个小穷鬼，和他用不上情侣手机。用个一样的破屏手机也挺好。当沈大少爷把旧手机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他啧一声，感叹道：“更埋汰了。”
随后他低头哑声笑着，笑了好久，他想：宁回看不上我，他有病他眼瞎。我把碎屏当情侣手机，我有病，我俩绝配。
沈潮没有胃口，桌上冒烟的海鲜粥他一口没动。
走出沈家大门，天空好黑，一点星星也没有，路灯再亮，也够不着黑空。
他现在很不喜欢天黑。
沈潮打开手机，他离开实验室两天，宁回没有主动发过来一条信息，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空荡荡的。
摁下宁回的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沈潮低咕一声：“这不是手机不离身嘛。”
对面接的慢，他不高兴，对面接的快，他也只有更难受。
“你在哪呢？”沈潮声音低沉。
“店里。”
沈潮皱了一下眉，挂断了电话。当他想把刚捡回来的手机再摔出去的时候，残存的一丝理智把他拉了回来，再砸一次，手机有报废的风险不说，再摔，就真扎手了。
屏幕上十几道裂痕，看字都有点费劲。
于是他再次耐着性子拨打了宁回的电话：“嘛呢？”
宁回顿了好一会，“工作。”
沈潮皱眉：“发个定位，有事找你。”
“什么事？”
“管的着吗？”沈潮有点火气，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这一嗓子吼出去，压着的情绪也出去了点，给他脑子里腾出去了点空间，他这才耐着性子说道：“你先微信发我吧，我等下来找你，好吗？”
宁回没说话，挂断了电话。
沈潮忍着火气驱车上了高速，连夜开回北城。下了高速，沿着一路的KTV打着喇叭，见一个，便心烦地滴一声。北城这块地就这么大点，他绕了好几圈，时间来到九点，微信上宁回终于发来一个定位。
沈潮打开地图瞥了一眼，开着迈巴赫来了个急速掉头向标记地点风驰电掣地行驶过去。
直到目的地指向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他的车速才由急变缓，然后慢悠悠地停在了距离便利店门口几米外的地方。
沈潮身上还是那套西装长裤加上白衬衫。扣子一直解开到胸口的位置，构成一条完美的深V线，袒露出的三角地带露出饱满的胸肌。
沈潮打开车门，靠在车身旁，掏出了根烟咬住，他低着头，手持着打火机，发丝垂在火苗上方，看不见眼里的眸光。
便利店里是暖黄色的灯光，宁回挺着背，坐在柜台前安静地写着东西。
两人隔着一条街，风一吹，街道两旁的梧桐叶就沙沙作响。
沈潮抽完了烟，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不太理解自己一直以来的胡思乱想。
他把车停到了远处，进门前还把白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整理好一切之后，他推开了便利店的门，唤了声：“宁回。”
随后软声说道：“我饿了。”
这一声卸下了所有的怒气，所有的疯狂，以及所有的伤心。
话罢，沈潮回望外面的天，在这里暖黄色灯光下，外面的世界好像也添了层光晕，没那么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清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