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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ac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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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要注释一下,撒丁是全王国有名的面瘫,没有人看过他两圈一横以外的表情。
于是,在那个诡异的瞬间,所有人都在撒丁的微笑里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在我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鬼啊!”的时候,阿佩一个后空翻,拎起我就是一阵飞檐走壁上串下跳!等我那个“啊”字飚完音,我们早不知道离那个破地儿多远了!
我瘫在地上,惊魂未定。阿佩围着我转了会儿圈,像大狗一样嗅了嗅,也安静的坐了下来。我巡视四周,发现我们来到了一个名叫“故宫”的地方。我目视那块烫金牌匾片刻,觉得这么有档次的名字很有品,不过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然后我便惊喜的发现我竟然在嘉和家里!望向那一排排的翠竹青松石凳陶铭,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有句俗话叫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死去吧!我看向那一群黑鬼兵前仆后继幸苦往上爬的围墙,以及一干猴子抓头骚耳耐我不得的窘样,笑得很得意。
我仰头,巡视这一到处是红砖白瓦的地方,那内部结构是相当相当的奇思妙想。大门门口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曰:嘻嘻嘻嘻嘻嘻嘻。下联曰:哈哈哈哈哈哈哈。横批:神经有病。
恩,有品。
阿佩和我走过的镂空的雕花窗台以及红漆的香木柱子,走过大气的廊厅走道与鹤壁莲叶的装饰,走过很多仆从从阿佩脚下横飞成堆的迎兵队伍,来到挂着大大的“我不在这地儿”牌匾的房间前站定,瞧了瞧里面,恩,没人,于是放心的英勇一踹门!雕花大门轰然倒塌……
然后我便听到门板下传来高亢不间断的“咦咦哦哦啊啊……”
我面无表情的跳到一边,掀起门板,撩飞,把嘉和从下面拎起来,拍拍他被压得变形的脸,拔开他只剩眼白的半个眼皮儿,揪着嘉和耳朵说道:“咦,老爷,你回来了?”
之后便看见他迅速的抓过架子上的衣服相当熟练的往身上套!其速度之快肉眼无法看清……等他套上两层衣服开始向大门冲的时候,阿佩才动作优雅的一把勾住他脖子,就着掐脖子的姿势把他拎到我面前,末了还对我抛了个眉眼,恩,抛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嘉和半睁着眼就着懵松的表情啾着我,然后转向阿佩,咧嘴一傻笑:“夫人……”
我飞起一脚踹向嘉和,并像大猫护食一样迅速把阿佩拎到我身边。
“恩?雷奥!?”
哦,这小子还记得我的名字。我欣慰的朝他笑笑,他却露出白天见鬼的表情。
“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很久不见了。”我摆出和蔼的表情,嘉和疑惑的盯着我。
“我也很高兴我们很久不见。”嘉和深吸一口气,随即用不紧不慢阴阳顿挫的声音开讲,“我待你不薄……”
接下来是一大段控诉我如何没心没肺的勾引一大群士兵在他家门口跳集体土风舞,以至于给他弱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损伤的即兴演讲。冗长的废话结束后,他喝了口水道:“找我何事。”
等这句话很久了。我把第五个哈欠咽进肚子里,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回来看看你,随便问问玛奇去哪儿了。”
“你还惦记着你的小北极熊?我劝你还是忘了她吧,这种女人……”
我抬起眼皮狠瞪他一眼;“熟归熟,乱说我女人一样告你诽谤!”
“欧……”嘉和恹恹的翻了个白眼,“前几天摸耳慢撕开的王子,就是跟我国三公主娜娜莉•美劳联姻的那个萝卜丝•皮儿,来信蜂学校审查,其重点是审查美女,再重点就是审查学校的校花,于是你家北极熊当天就跟人家好上了,就你住监狱的那几天,他们两爱得是死去活来,现在你家玛奇早就跟着人家回国了。”说完,他朝阿佩抛个“我很帅吧”的眼神,被阿佩鄙视。
我瞪大眼睛,原来被开玩笑的滋味是这样啊,不好笑啊不好笑。
“不带这样玩人的吧?”我说。
嘉和的眼神有些复杂,说出的话对于我俨然是五雷轰顶:“是真的,我家跟萝卜丝皮儿有贸易关系,你关进牢门的那天我去码头察货的时候见到他了……当时我还奇怪他身边的女人怎么这么眼熟,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小时候一来我家玩就打我的菲尔家的小姐玛奇么,穿金戴银修饰得花枝招展的,整个一母鸡中的战斗机啊!”
嘉和越说越激动,一边说一边还不着边际的朝阿佩抛媚眼。
我却懵了。
玛奇喜欢钱和权,她经常带一些很体面很英俊的男人回家,或者被一些很体面很英俊的男人带出去,这些我都清楚,只是我以为这只是她表达女尊男卑思想的一个方式,我以为她只是闲着无聊而已。
玛奇打我时一般选择狼牙棒,其实鞭子抽人更痛,但她不用,因为她怕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她喜欢我的脸,她常说我死了之后她要把我的头割下来做成标本。她不会做饭,但她会给我带饭,而且会问我饿不饿。如果阿佩在地下室呆久了有动静,她会气急败坏的冲进来喊哪里来的野女人敢偷吃我的菜……她打我时不看我的眼睛,给我疗伤时却会轻轻的吹气……她美丽泼辣,她真实勇敢,她是我十三岁以后唯一的信仰,父母死后她教会了我爱。
现在她再一次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失恋”。
我按住心脏。
阿佩走过来轻轻的拍着我的背。
“没事吧?”她说。
嘉和还想要说什么,阿佩却一把拎起我抗在肩上,一个转身利落的转身,消失在窗外。
“啊,好酷。”嘉和双手捧脸,望着阿佩的背影陶醉不已。
翻滚间,耳边一阵风起云涌。
睁开眼,阿佩敏捷的背影在酒吧街的屋顶上灵巧的飞跃,我心想拥抱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靠得那样近,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从酒吧街到小树林,再从小树林到我父母的坟,也就是我以前的家。风景一直在变幻,颜色从无花八门的灯红柳绿,突兀的转换到一片纯粹的青色。纯净的绿,在流体亡国碧蓝的天空下和谐的延伸,包裹住无辜而逝的亡灵,却安抚不了亡灵破碎的心。
我捂住眼睛,在阿佩背上很没志气的嚎啕大哭了。
夜风,很凉……
“阿佩,我是不是很逊?”我双腿盘坐在屋顶上,背对着阿佩问。
阿佩沉默了一会儿,走过来轻轻抱住抽泣不止的我。
“你不是很逊。”阿佩的气息缠绕过我的耳边,有机油味,“是逊毙了。”
“阿佩。”我转过鼻涕眼泪一把花的脸,“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阿佩夹紧手臂,“别担心,有我在你身边?”
“这个太俗套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还有格调没……”
“……”
我听见阿佩叹息了一声,只是这一叹,很久,然后她张开嘴,小声道:
“亲爱的,我爱你。”
我眼瞳收缩。
亲爱的,我爱你。
亲爱的,我也爱你。
亲爱的,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
父亲!母亲!
闭眼。
捂住心口。
阿佩绿眼幽幽的望着我,半边的机械被垂发挡住,半边的美貌繁华似锦,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却又好像隔了两个重洋那么远。
爱情,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