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石头还给石头》与你相遇多少次也不够

2、你神经病啊

　　……
　　在殷棠的沉默中，师鲤难得露出一种平易近人的笑：“我还以为，只要我敢说，你就敢开。”
　　“行。”
　　殷棠的回应算不上鬼使神差。他是一个绝望的人，死对他已失去了压迫，他不觉得自己的病能好。师鲤是看得见的残疾，他是看不见的残疾。
　　“车就在外面，和我来吧。”师鲤说着就要启动轮椅。
　　“不是，我换身衣服啊！”殷棠关上门，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在外面等我。”

　　屋内的殷棠又开始无意识咬手，在逼仄的客厅中来回踱步。客厅本来并不算狭小，只是殷棠每次想收拾房间都扫了个地就累倒了，纸箱包装袋满地都是，中间的空隙都是被强行清出的。他坐在积灰的地板，缩成一团，控制不住的发抖症状让他无力。
　　无力反抗，无力改变。
　　外面那个人说的神经病话已经让他很想笑了，自己答应了更可笑。他试图说服自己让他别管外面那个人。起身，伏在门口，猫眼外的那个人依然裹着大衣，看着楼道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他晾在那吧，别管了。回到房间里，和以前一样的麻木。
　　但是他很缺钱，最现实的绝望来源就是花销。那个瘸子，不对。没有腿能叫瘸子吗？
　　……

　　半小时后，门开了。
　　师鲤还是在门口等着，他的头发有些长，几乎齐肩，抬头见到殷棠出来时，脸上写着“我就知道”四个大字。
　　“车呢？”
　　师鲤忽略了这句话，只是开着轮椅往外走。殷棠犹豫着，他在看门钥匙。但随着师鲤的模糊，他最终还是没有拿钥匙。
　　快步跟上师鲤后，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轮椅的速度。空旷的大路衬得他很可怜。殷棠反应过来后笑了笑，自己也配同情他吗？他跟在电动轮椅后，师鲤没有回头。殷棠猜想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走了，师鲤会注意到吗？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师鲤继续行了一段，好像感受到什么，回头看去，殷棠站在原地，见到自己回头，跑到自己身边。
　　“需要我推你吗？”他开着玩笑。
　　“好啊。”
　　师鲤停下操控的手，殷棠也来劲了，猛力推了一把后，他和师鲤都滑出老远。
　　“不是，卧槽你这么轻？”
　　“你以为呢？我看起来是需要用特大号轮椅的人？”

　　师鲤没骗人，小区里确实停着一辆车，型号殷棠不认识。他更好奇的是，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这玩意弄到这的。
　　师鲤瞥了一眼沉思着的殷棠，把车钥匙塞进殷棠手心，淡淡开口：“把我搬上车，我慢慢和你解释。”
　　殷棠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被当成护工，但想了想自己毕竟也算是在给他打工。把轮椅推到副驾后，将他抱上车。殷棠这才注意到师鲤的外套极为宽大，几乎是捧起了一个瘦弱的他。他之前也没注意到师鲤的右眼下有颗泪痣。
　　殷棠反应过来自己的关注点多么奇怪后，给师鲤系安全带的动作都粗暴了一点。师鲤看起来很无辜，但也没有挑剔他的意思，殷棠也不好直接发作。
　　捣鼓了半天，殷棠终于把轮椅收进后备箱。

　　上车后，殷棠双手扶着方向盘。车里充满了尴尬的空气。
　　师鲤默默道：“你…不会开车？”
　　“艹，我不是说了我没驾照吗？你还不信！”殷棠大叫，耳朵红得明显。师鲤靠着车门，被吵得耳朵疼。
　　殷棠又摸了摸车里的各种设施。其实他会开车，只是太久没出门几乎忘光了。他又骂了一句，低声念了一句，不知道是对谁说。
　　“死了也是活该。”

　　挂挡，给油。
　　师鲤浑身一震。
　　“你晕车？”
　　“后坐力。”

作者有话说

　　手都僵了。不要问为啥攻受是这样的，因为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