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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   我渐渐冷静,这段空白让我有了时间思考。思绪清晰后,我向他解释:“不是因为你,是家里人偏心。我不喜欢他们,连带着你……我也不喜欢。”
      “那你这几天都在骗我?”俞年显然还在生我的气,平时嬉皮笑脸甚至有意无意冒犯我的熊孩子真的伤心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情绪如此低落。
      “骗你什么?”我不太能理解,“是购物卡的事情吗?还是新年的红包……”
      “哥。”他打断我的话,眼神疏离又委屈,“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脆弱的愈合面被拉扯出更大伤口。我想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让我猜,好烦。
      我脑子里混乱的想法被他气通了,与其在他这里吵架生闷气,我还不如回宿舍玩手机。
      “我不知道。”我边说边把我刚才在超市里买的物品从袋子拿出,收拾东西离开。
      “你去哪?”
      我现在憋着一肚子气,不想和他说话,移开凳子起身回学校。

      “哥……”俞年拉开椅子发出刺耳音调,接着就是我左手手腕传来剧痛,骨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我不敢动弹。
      是他掐我的手腕,力气惊人的大,隔着厚衣服都疼得我冒冷汗。
      我回头瞪他,他稍稍松手,但没完全放开。
      “我……”
      我警告他:“好好说话。”
      俞年喉结滚动,手缓缓放开,先前的情绪也随之消解,语调平静:“哥,我们谈谈好吗?”

      我们重新坐回位置上。
      我先开口:“速战速决,我先问你。你说我骗你什么?”
      他犹犹豫豫,扣着手指,神态扭捏,“就是……骗感情。”
      “不是……”感情?你们那点感情有什么好骗的?
      我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骗你感情?”
      思绪一转,我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还是你想骗我感情?”

      成功戳到重点,俞年语无伦次,人特别慌乱:“不是……我……我不骗感情,我……就是想培养一下我们的感情……不是那种感情……就是兄弟和兄弟之间的感情。”
      我凑近他的脸,歪头注视他闪躲双眼:“所以你这两个月来找我就是为了培养兄弟之间的感情?”
      “嗯。”他乖巧地点点头,眼眸是大学生独有的清澈,寻不出一丝杂质。
      我抬起凳子往前移,重新坐好在木椅上。俞年没动,像个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十几年了都是这样,你为什么想改善我们的关系?”
      俞年坐姿端正,双手小臂交叠摆在桌面,诚实回答:“我小时候就想改善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你小时候为什么想改善?”
      “因为我想让爸妈带你回家,爷爷奶奶太凶了,老是骂你。我劝他们不要骂你,然后我也被骂了。如果我能带你回来的话,就没人骂我们了。”
      真是……很幼稚的理由,我忍俊不禁,“骗子。”

      “诶呀……其实我小时候的作业很多,我们班里有同学有哥哥,他哥哥会帮他写作业,我也想让你帮我写作业……”俞年羞愧低头,几根手指抬起奶茶杯转着玩。网上有句话: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
      我的嘴角完全压不下,他那毛茸茸的脑袋尽想些歪门邪道,“真是谢谢你没把我带回来。”
      “还有,你每天都要干活,我不想你干活,好累,来北城就不用干了。”
      “还好吧,习惯了就好。”

      “北城的房租很贵,我们家交通方便,如果你以后在北城工作,回家住不好吗。”
      “不好。”强硬拒绝,我是不会和俞琰斌和唐秋信在同一屋檐下的。
      他放下奶茶杯,抬头往前靠,“那我以后……”
      “俞年。”我打断他,“如果你还是想要我回你们家的话,就别谈了,我不会回去的。”
      “我没让你回去……我们搬出来住不好吗?”他像在询问我的意见,但祈求的意味更浓,听感不太对劲。

      我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你到底是想培养什么感情?”
      他无辜眨眼,“兄弟情啊。”
      想起在他家的那段日子,我抿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如果我们住在一起,你未来的女朋友怎么办?”
      “我不谈女朋友。”
      “你确定?”
      “我确定,我有喜欢的人了,但不好追。”
      “那就是能追。”
      “但不影响我们啊。”
      “……”
      就你那睡姿,我捅出去还能不影响你未来和你对象的感情?

      “她知道你这么黏我吗?网上相亲市场说家里有两个儿子的就不要嫁了,我们住一起还得了?”
      他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提醒,自信回怼:“我有北城户口,网上相亲市场说是金字招牌。”
      我的大脑发条断了,仔细一想,只能用“确实”两个字回应他泼的冷水。毕竟是首都,北城户口背后的教育、医疗等资源和福利不是别的地区比得上的。
      “算了。”他思维敏捷,我说不过。

      于是我尝试和他约法三章:“你以后约我出去可以,但要提前和我说,经过我的同意。”
      他又闹:“为什么?”
      我懒得废话,朝他鞋子轻踢一脚,“同不同意?”
      “哼。”他把他的脚收回椅子下面。
      没拒绝就是同意。“还有,不要老是跑来我宿舍,乱打扰我的生活,你有什么需要的事情可
      以发消息或打电话找我帮忙,听懂了吗?”
      他撅嘴,不情不愿道:“知道啦。”

      “今天先这样,管好自己,别再乱来了。”和俞年定好规矩后,我提起放在白色瓷砖地面上的纸巾和洗衣服往外走。
      “等我!”俞年急忙收拾他的果和牛奶,确认拿好后和我一同回校。
      好家伙,他怎么又跟着我回宿舍,他是来福(我家的小黄狗)转世吗。

      我瞪他,“你又想做什么?”
      “最后一次嘛哥,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进去了,明天开始再实施好不好?”他低声下气哀求,属实是卑微。
      “你说的,最后一次。”
      “好!”

      我允许他和我回宿舍。赵从旭今天去找女朋友了,不知道陈承和温洋起床没。
      俞年趁我开门时把牛奶和水果放在我们宿舍门口,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做什么,他就溜了。
      他想跑我是追不上的。无奈叹气,我决定收拾好再把东西拿回去给他。
      陈承和温洋果然没有起床,宿舍还是黑灯的。

      消息提示音响起,我从羽绒服口袋拿出手机并调低音量,是俞年的消息。
      【牛奶和水果是给你买的,多吃点】
      【不要拿来给我了,你敢拿给我,我就敢把它扔了】
      哟,趁着约法三章还没施行威胁我,卡bug呢。

      【你对自己好一点,如果我不给你买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吃了?】
      确实不打算吃,不吃顶多营养不良,反正人还能活着。
      既然他不要,那我就不送回去了,西区太远,不想去。
      没过两分钟,他的消息又来了:【哥,我想了想,我每两周给你送一次吧,反正你不会听我的话】

      呱:【?】
      【没拒绝就是同意了】
      【我拒绝】
      【拒绝时间过了,拒绝无效】
      【你一定要收下喔,不然刚才在奶茶店说的就不作数了】
      【可爱小狗表情包】
      【。。。】
      【小猫WiFi爱心表情包】
      “……”

      我以为俞年只是随口说说,没放心上。没想到两周后,他还真的在宿舍门前放了一箱牛奶和两袋水果,拍照发给我,白色牛奶箱上贴有浅蓝色便利贴,上面的“俞归”两个字清隽秀逸,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名字还能写得如此漂亮。

      “你弟对你太好了。”陈承提起那箱牛奶进行欣赏,用羡慕的眼神给它镀金,“这个牌子,我割肉也只敢买一瓶。”
      有陈承的言语加持,本就高级的牛奶(因为包装看上去高端)在我眼中更显高贵,俞年是真下血本啊。
      我把牛奶和水果放到桌面上拍照发给他,【收到了】
      【记得吃完噢~】
      【比心表情包】
      呱:【。。。OK】

      我们两个都遵守对方提出的要求,他没私自给我做决定,我接受他的赠礼。我们的关系逐渐缓和,虽然仍存在某种诡异的隔阂。
      这种平稳生活一直持续了两个月,直至那天我从实验室回来,接到了俞年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喧闹声透过屏幕砸进我耳朵,我眉头一紧将手机拿远,在混乱的声响中艰难捕捉俞年的声音:“哥,来接我。”

      【小年记事簿】(接上版)

      原来是爸妈的问题,不是因为我。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不和我说?骗子。

      还问我骗了什么,笨蛋!我喜欢你,看不出来吗!凭什么生气!
      ?为什么走了?不许走!
      俞归你不能不理我!

      呃……太激动了……没收住力气……
      好吧,哥愿意和我好好谈了。

      哥先发制人,吓死我了。
      他好凶,我好怕,好好回答,不然哥真的不理我了。

      哥笑了?很好笑吗?
      好吧,让哥帮我写作业确实异想天开,他小时候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我。

      哥不想回家,那我们搬出去住,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笨蛋!我喜欢你啊!

      他还知道相亲!相什么亲!
      还是你想去相亲?大学生相什么亲!小小年纪看什么相亲网站!我条件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

      (一番交战)
      later——
      哼,没话说了吧!

      嗷,和我定什么规矩,不听。
      哥踢我……
      ╥﹏╥我听我听。

      不能经常跑去找哥了,心碎小年。
      好吧,起码他还愿意理我。

      最后一次和哥回宿舍。嘻嘻,他没拒绝我,真好。
      遛啰遛啰!哥小短腿追不上~

      给哥发说明,他拿回来给我就不好了。
      嗯……以后也给哥带吧,他个忙于学业的懒虫肯定不会去超市。
      拒绝无效,哼。

      【小年记事簿】

      今天给哥买牛奶和水果,哒啦哒啦……
      俞归,真好听。俞年,也好听。
      我的字真好看,没白练。手是人的第二张脸,那字就是第三张脸,我的脸真帅。
      拍照拍照,让哥知道。
      哥收到啦!不能不吃噢!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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