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喜言草

30、第 30 章

　　第二天黎玥皓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睡衣睡裤，一身行头整整齐齐的。
　　他有些恍惚，脱衣服的事儿倒还隐约能记起来一些，但穿衣服的事儿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昂昂，唔……”黎玥皓下床的时候没开灯，估计是踩到了守在他们床边的阿灰，它叫了两声后接着就响起了跑动时爪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你醒了？”程阳被阿灰吵醒了，撑起身子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黎玥皓，“难受吗？”
　　“现在还行，”黎玥皓声音有些沙哑，“我上个厕所。”
　　“嗯。”

　　黎玥皓回来后又回到床上躺下了。
　　“是不是头痛？”程阳看黎玥皓躺下后就在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有时候喝完酒觉得天旋地转的时候也是这么愣着。
　　“不痛，”黎玥皓眨巴了下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就是有点晕。”
　　程阳掀开被子下床去给黎玥皓烧了点水，开了后兑成温水放到黎玥皓床头。
　　“多喝点儿水，把酒精代谢掉就好了。”
　　“谢谢，”黎玥皓坐起来喝了一口，“昨天你给我换的衣服？”
　　“嗯，”程阳有些心虚，“昨天在外面玩了一天，穿身干净的衣服睡觉能舒服点儿。”
　　“哦，”黎玥皓继续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我背你回来的，”程阳抬眼盯着黎玥皓，“你不记得了？”
　　“就知道我以为我要磕桌子上了结果没磕到，”黎玥皓故作思考的样子假装回忆了一会儿，“我没吐你身上吧？”
　　程阳说实话也没有很丰富的经验，自己动手的时候也不多，更没有喝到断片过。他不确定男人到底会不会在醉酒没意识的情况下被弄出来。
　　黎玥皓现在告诉他的是不记得了，那之后会想起来吗？
　　“没有，你都没吐。”
　　“我怎么觉得身上有点儿酸痛呢，”黎玥皓拉起袖子裤脚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淤青。“你没把我摔了吧？”
　　“没摔，我很稳的。”程阳连忙回答，“喝完酒都这样。”
　　程阳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去吃个早餐吧，你吃点儿暖和的你胃里能舒服些。”
　　“走吧。”

　　“你找个位置坐着等我吧，”原本琳琅满目的自助早餐在吃了一周之后，程阳和黎玥皓已经都过了尝鲜的阶段，每天就拿那么几样爱吃的，“我去给你拿。”
　　“好，”这会儿清醒过来后宿醉的后劲开始上来让黎玥皓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便也没跟程阳客气。
　　程阳给黎玥皓端了一碗汤粉，给自己拿了煮面条，然后配了点儿鸡蛋小菜什么的。

　　吃完饭后黎玥皓觉得舒服了不少，和程阳一起带着阿灰出去遛了一圈。
　　阿灰来了几次后现在对酒店的宠物乐园已经非常熟悉了，一进到门口就坐下来等着程阳给他解开牵引绳。
　　今天宠物乐园里还有几只别的小狗，阿灰一进去就跑过去跟它们打了个招呼，几只小狗围在一起你闻闻我，我闻闻你的，玩儿了好一会儿。
　　程阳和黎玥皓在一旁找了个能看着阿灰活动范围的座位，像带孩子出来玩的父母似的在旁边守着阿灰自己在一边玩儿。
　　“你现在舒服点儿了吗？”程阳看着黎玥皓问。
　　“好多了，”黎玥皓也转过头来跟程阳对视，“你对所有人都这么体贴吗？”
　　“嗯？”程阳愣了愣，“我对别人很体贴吗？”
　　“我觉得你对我很体贴。”
　　“你宿醉不舒服，我多照顾你一些也是应该的，”程阳有些紧张的抠了抠手指，“毕竟你平常也经常帮我啊。”
　　“嗯……互相帮助。”
　　程阳听着感觉黎玥皓的语气里像是有些失落。
　　“皓哥，”程阳犹豫了一会儿叫了黎玥皓一声，“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没有。”黎玥皓也没疑问程阳为什么问这个，“没时间，也没机会谈。”
　　“大学的时候谈个恋爱应该挺容易的吧。”黎玥出事后黎玥皓没谈过恋爱程阳倒能理解，没想到他上学的时候也没去谈个恋爱，“你这么帅，肯定很多人追你。”
　　“我性格挺孤僻的，也不喜欢跟人亲近，整个在校期间连熟悉的大学同学都没几个。”
　　“我觉得你性格挺好的啊。”
　　“是吗？你是第一……”黎玥皓话说一半，阿灰玩累了回来一爪子扑到了黎玥皓腿上，“第一个这么说的。”
　　黎玥皓把阿灰抱起来，拿起旁边放着的牵引绳重新给它套上。
　　“走吧，回去了。”

　　今天是在这儿的最后一天了，吃过午饭后黎玥皓也算是过了宿醉的劲儿。程阳提议黎玥皓和他一起去酒店后面的沙滩上体验骑沙滩摩托。
　　刚来这儿他就看到这个项目了，但是这些天都大家一起在外面玩儿，没机会来体验骑这个。
　　期待了好几天，但真的骑上去之后又觉得其实没什么好玩儿的，就是开着一个四轮车在沙滩上来回转一圈，主打就是一个体验一把。
　　这一趟里最兴奋的是阿灰，程阳在前面开车，黎玥皓在后面抱着它，没有顶的车坐着不管哪个方向都能吹着风，它一会儿望望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脸上的毛都被吹到后面贴着脸，像个土拨鼠似的。

　　晚上秦珊带着他们吃的酒店的中餐，简单吃一点儿都能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开车回去了，要养好精力。
　　回去的时候没在路上多玩儿，来的时候开了三天的路程，回去的时候两天时间就开到了。四个人换着开也没觉得多累，也算得上是吃好休息好了。

　　车开到程阳和黎玥皓家楼下共同的巷子口时已经天黑了，秦珊让他们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后天早点去店里打扫卫生。
　　程阳和黎玥皓在楼下说完再见后转身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阿灰终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在楼下时就开始激动，摇着尾巴一个劲儿就冲到了家门口。程阳打开门后它立刻钻进去在家里各个角落都检查似的闻了一遍。
　　加上路上的来回时间这一趟也算是出去了半个多月，家里的积灰虽然还没到肉眼可见的程度，但在程阳这儿已经是挺难忍的了。他先把自己和阿灰行李收拾好、要洗的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后才开始打扫卫生。
　　家里需要抹的拖的都收拾一遍后都已经过了凌晨了。程阳洗漱完去拉上窗帘准备睡觉的时候他顺势往黎玥皓家里看了一眼。他客厅的灯还开着，应该是还没睡。

　　黎玥皓没有一回家就收拾行李的习惯，他进门后把箱子推到鞋柜旁边，拿起了一颗鞋柜上小碟子里装着的咪咪甜。
　　这次他剥开糖纸后没有把糖丢掉。
　　糖果放进嘴里的一瞬间他被酸的皱紧了眉头。
　　这种能让人打个激灵的酸味儿是黎玥喜欢的，她说能让人瞬间清醒起来。
　　黎玥皓从小就不喜欢酸的，所以黎玥不在了之后他都把糖果丢掉，只留下糖纸。
　　今天莫名其妙的把它放进了嘴里，果然还是他不喜欢的味道。即使没多一会儿就能吃出来甜味，他还是不喜欢。
　　把糖纸放到本子里的时候那张都快被盘包浆的画像掉了出来，翻开本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这场旅行就像一场美好幻觉，现在魔法结束，他又回到了现实里。

　　第二天起床程阳也回到了日常生活的节奏里，给阿灰喂水喂粮、洗漱、等黎玥皓来一起遛狗……
　　啊……不对，他现在手已经好了，黎玥皓不用过来帮他遛狗。
　　程阳站在阳台上，望着黎玥皓卧室的窗户出神，他卧室的床帘大多数时候都是拉起来的，这会儿也看不出来他起床没有。
　　阿灰在程阳脚边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黎玥皓才终于出现在了露台上，程阳连忙喊了一声。
　　“皓哥，去遛狗吗？”
　　黎玥皓一抬头就看到了程阳伸出窗外的脑袋。
　　“不去了，我还没收拾行李。”
　　“哦……那你一会儿过来吃饭吧，”程阳向黎玥皓发出邀请，“我遛狗的时候顺便买点儿菜。”
　　“明天还要去店里打扫卫生呢，”黎玥皓今天的情绪不太高涨，“你今天歇会儿吧，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那好吧……”
　　程阳牵着阿灰没精打采的的走在路上，这些天习惯了每天都和黎玥皓在一起后，面对他突然的拒绝和独处还有点儿不适应。
　　他要收拾这么多天的行李，还要打扫家里卫生，确实挺累的。自己不该再这么一点儿小事儿都要拉着他一起。
　　程阳这么跟自己说着。
　　转到大王馄饨的时候程阳打算就在这儿吃个早午饭，这家店还是黎玥皓给他推荐的。
　　程阳拿出手机给黎玥皓发了一条消息。
　　【我正好走到大王馄饨这儿了，一会儿给你打包一碗馄饨回来吧，你也不用点外卖了。】
　　【好。】

　　程阳提着打包的馄饨第一次走上了黎玥皓这边的楼梯。他这儿每层只有一户人家，程阳本来还想着到了三楼再给黎玥皓打电话，这会儿也不用了，他直接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黎玥皓打开门的时候阿灰是表现的最兴奋的那个，一个劲儿想往黎玥皓身上蹦。黎玥皓站在门口没有邀请程阳往里进的意思，程阳拉着阿灰的牵引绳把它向后拖了拖，把另一只手里的馄饨递给了黎玥皓。
　　“海味儿的，你尽快吃，别坨了。”
　　“嗯，谢谢。”黎玥皓蹲下在阿灰的脑袋上揉了揉。
　　“这有啥好谢的，”程阳扯出一个笑容拉着阿灰往后退了一步准备下楼，“我先走了。”
　　“嗯。”

　　黎玥皓现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条件去接受程阳对他的付出。他如果和程阳在一起，找到凶手之后程阳又要怎么办？
　　不想太自私了，但又享受程阳在他身边时每天柴米油盐平淡又温馨的日子。
　　好在目前看来程阳看起来也没有要跟他捅破这层纸窗户的打算，他能暂时先这么顺其自然下去。
　　还是挺自私的。